陸狂刀按捺不住了,“師侄,還有我!”
陸狂刀一拍腰間儲物袋,一枚古樸的玉牌緩緩升起,周身縈繞著神秘的金色符文,符文流轉間,隱隱有古老的道韻在其中震蕩。
“師侄,這是我早年機緣巧合得到的‘往生輪回牌’,這可是一件極為特殊的轉生法寶!”
“隻要你煉化它,隻要你還有一絲血肉與靈魂尚存,此牌便能引動天地規則,將你傳送到極為遙遠、鮮有人知的隱秘之地,助你重新轉生!”
他雙手鄭重地捧著玉牌遞向丁倩,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期許。
“雖說以你的天賦與實力,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想走到這樣的極端之路也不容易,但修仙之路,本就充滿了未知與凶險!”
“有了這往生輪回牌,即便遭遇意外,也能多一份生機!”
丁倩看著眼前散發著奇異光芒的玉牌,心中滿是感動。
她緩緩伸手接過,鄭重感謝道:“多謝陸長老,此等珍貴法寶,實在太過貴重,晚輩……”
“哎!”
陸狂刀大手一揮,爽朗地笑道,“莫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你是我清微宗萬年難遇的奇才,日後必將撐起宗門一片天。”
“我送你這法寶,一是為了護你周全,二也是盼著你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遠!”
一旁的薑成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暖意融融。
他走上前,拍了拍丁倩的肩膀,笑道:“收下吧,陸長老一片心意,有了這往生輪回牌,我也能更放心些。”
雖然不知道這個法寶能不能抵抗他們兩個之間的同生共死契約,但說不定呢!
丁倩輕輕點頭,將玉牌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對著陸狂刀福身一禮。
“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日後定當努力修煉,不負各位長老的期望!”
陸狂刀哈哈大笑,重新坐回位置,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儘。
“好!好!今日大家相聚,皆是緣分,都彆站著了,快坐下,咱們好好敘敘!”
眾人聞言,紛紛笑著落座,議事大廳內,歡聲笑語不斷,氣氛愈發融洽。
就在這時,穆雲霄突然重重歎了口氣,手中把玩的茶盞頓在半空。
蘇靈韻微微側首,素白衣袖掃過案幾,輕聲問道:“穆師兄,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歎氣?”
穆雲霄喉結滾動,望著杯中浮沉的茶葉,聲音像是有些哽咽:“方才看著丁師侄,忽然想起了大師兄和小師妹……”
話音未落,大廳驟然陷入死寂,唯有燭火搖曳聲簌簌作響。
丁倩心中猛地一顫,屬於裴若傾的記憶浮現。
穆雲霄他們的大師兄,自然也是裴若傾都是大師兄,也是她喜歡的人。
她練功走火入魔,親手殺了他,因此她也徹底自我放逐了。
因此,才會戰死在那上古戰場。
薑依依不知道這些,眨著好奇的眸子:“那怎麼沒看見大師伯呢?”
丁倩指尖微顫,悄悄以傳音之術將那段塵封往事告知薑依依。
薑依依杏眼圓睜,連忙愧疚地望著廳中諸位長老,聲音發顫:“對不起,我不知道……”
穆雲霄擺了擺手,眼中泛起追憶之色:“不怪你,這都是陳年舊事了。”
他摩挲著茶盞邊緣,看向丁倩等人道:“丁師侄,你既是小師妹的傳人,可願隨我去祭拜大師兄?師兄的墓就在宗門後山,這些年……也該有人去看看了。”
蘇靈韻也點點頭,“如果讓大師兄知道小師妹的後人前去祭拜,必定會很高興的。”
“我願意!”
丁倩鄭重頷首。
穆雲霄等人起身,一行人穿過九曲回廊,踏入終年積雪的後山。
山風卷著冰晶掠過耳畔,隱約傳來嗚咽之聲。
當一座巍峨石碑映入眼簾時,丁倩心裡震動。
整座陵墓以萬年玄冰雕築,碑身雕刻著繁複的道紋,在月光下流轉著幽藍光芒。
更令人震驚的是,石碑中央赫然刻著“古雪沉、裴若傾之墓”兩行大字,墓前並排放著兩套祭器,一套染著歲月斑駁,另一套嶄新如初。
“這……”
薑成驚訝,“為何是雙人墓?”
蘇靈韻抬手拭去眼角淚痕,“當年小師妹走火入魔,親手殺了大師兄……可我們都知道,他們很早便相互傾心。”
“小師妹不願麵對這一切,選擇自我放逐,最終戰死在古戰場,大師兄臨死前,拚儘最後一絲神魂,讓我們為他們合葬。”
“他說……”
她頓了頓,喉間溢出一聲悲鳴,“他說,生不能相守,便求死同穴。”
丁倩望著那並蒂碑文,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碑麵,聲音微微發顫。
“原來這世間最痛的不是陰陽相隔,而是親手將摯愛推向深淵,一人死去,一人活著,卻是生不如死!”
丁倩能夠從裴若傾的記憶裡感受到,這萬年來哪怕她的意識不像活著的時候那麼強大,卻仍舊沉寂在自責,愧疚,悲痛之中。
“他們已經離開彼此了萬年,既然現在有機會……”
丁倩話音落罷,掌心突然騰起一縷幽藍光芒。
光芒散儘時,一具周身纏繞著細密道紋的軀體緩緩浮現。
那軀體眉眼跟裴若傾一模一樣,渾身凝著冰霜般的冷寂,正是裴若傾屍身煉化成的道器!
“什麼?”
“怎麼可能,這是?”
穆雲霄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小師妹?!”
丁倩心情沉痛的點點頭,“這正是師尊!”
她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包括裴若欽的心理活動。
“當年師妹就無比瘋狂,沒想到她竟然能夠瘋狂的,把自己的屍體都煉製成如此模樣!”
蘇靈韻幾人哽咽著撫上它泛著冷光的麵頰,“我們誰又何曾怪過她,她怎麼就這麼犟呢?竟然真把自己放逐萬年,連我們最後一麵都不肯見。”
“現在再相見卻是如今這幅光景,讓我們連心裡話都無法跟她說清……”
看著幾人悲痛的模樣,丁倩雙膝跪地,懇求道:“師傅畢生都在為走火入魔的事贖罪,可她不知道,大師伯臨終所求也不過與她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