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請讓一下”
“啊,好的。”
午休,喧鬨的教學樓內,安樂輕聲開口,繞過幾位在走廊內聊天的女生。
今天的她一身好看的白色連衣裙,款款而過的模樣讓人不禁側目,紛紛詫異那個陰暗女安樂怎麼最近幾天都不穿校服來了。
那背影順著午時的陽光漸行漸遠,最終為走廊儘頭暗處的一雙清冷無比的眸子所捕獲。
見安樂離開,那位麵無表情的黑長直少女這才徐徐從轉角處的陰影中走出,隻是眸光卻依舊緊咬著安樂。
正是葉詩語。
自從“東京事變”之後,葉詩語便嗅覺敏銳地盯上了安樂。
先前安樂在東京莫名其妙地收手便已經讓葉詩語覺得很不對了。
如果是她,有那樣的機會鎮壓其餘四位不僅擁有神奇力量還覬覦小歡的宿主,她怕是絕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的。
但安樂卻
不對勁。
十分有九分都不對勁。
眼看著安樂離開,葉詩語不肯善罷甘休,便要立刻跟上。
隻是此刻,旁邊卻倏忽傳來了一聲好聽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果然還在盯著安樂”
“!!”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安樂身上的葉詩語給嚇了一跳,她的肩膀微微一顫,動作也僵在了原地。
然而待大腦從驚嚇之餘辨認出那好聽的聲音來自何人時,她的血壓不自覺地又開始升高了。
“”
葉詩語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麵無表情。
幾經調息之後,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了身邊的絕美少女。
卻見身旁,柏憶不知道是真覺得今天曬還是為了裝x,還戴了一副高檔墨鏡。
淡墨色的鏡片下,她的一雙美眸同樣緊緊鎖定著遠處的安樂。
同時,她一邊咀嚼著露著半截的百奇巧克力棒,一邊舉起了手中的剩下半包,遞給了葉詩語,示意她抽一根來吃,
“喏,要嘗一根不?”
“”
葉詩語麵無表情,隻是盯著她那因為咀嚼巧克力棒而不停發出清脆響聲的小嘴,
“哢嚓哢嚓”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柏憶像是一隻花枝招展的鸚鵡,經常發出一些惹人煩躁的噪聲。
如此想著,葉詩語冷著臉,毫不客氣地說道,
“下次靠近我的時候彆跟個鬼一樣,出點聲,我好提前遠離你”
“切,不吃就不吃嘛,我還不稀罕給你嘞。”
柏憶沒好氣地白了葉詩語一眼,順帶還收回了她珍貴的百奇巧克力,同樣也收回了盯著安樂背影的目光。
“話說,這都回來兩天了,我看安樂也沒什麼異常啊。在顏歡麵前,跟個膽小的竹鼠一樣;在我們麵前就重拳出擊,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
聞言,葉詩語也不由得一默。
誠然,哪怕是葉詩語也沒什麼證據來印證自己的猜測。
回來的這兩天,安樂一點破綻都沒有。
在小歡麵前依舊一副瑟縮靦腆的模樣,看起來心有幻想卻又不敢付諸實踐
在她們麵前,隻是遙遙地對上眼,都會露出十分危險的空洞表情
一切的一切,都和先前一樣。
仿佛東京的那一夜,隻是小歡隨口的幾句話就給了安樂希冀,所以她才停手了
但,真的是這樣麼?
哪怕安樂的反應天衣無縫,葉詩語的直覺卻總是給出相反的答案。
“我說你啊,葉詩語,一天天的能不能找點正事做呢?不是顏歡長就是顏歡短的,都性壓抑成什麼樣了?”
而眼前,柏憶攤著手,看似理智地如此調侃道。
殊不知,葉詩語隻一眼就看穿了她真實的所思所想。
這家夥,無非是因為先前秋葉原的事,覺得小歡真心鐘情於她,所以穩操勝券了
現在就是在擱這騎臉嘲諷呢?
如果她真的不甚在意,那就不會和自己一樣偷偷觀察安樂了。
“嘖嘖嘖,戀愛腦的變態,沒救了”
“”
看著柏憶那鬼迷日眼的模樣,葉詩語握著手機的手指愈發用力。
然而葉詩語還沒任何動作,眼前的柏憶卻仿佛早有預知一樣,立馬撇過頭去,拿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邊閉著眼退後,柏憶還嘲諷一笑,
“先前安樂追著我們打唯一的好處就是,把你這家夥的弱點暴露得一覽無餘哎,我不看你,你能怎麼樣呢,催眠不了我吧?”
“”
葉詩語挑了挑眉,看著那閉著眼睛仿佛覺得自己無敵一樣的柏憶,默默抬起了自己的左腳
眼看著就要給柏憶一個左正蹬,身旁,幾位女生的聲音倏忽傳來,
“憶憶,中午好啊!”
“柏同學,這裡這裡!”
“哈哈,你這是在乾嘛啦,捉迷藏麼?”
聞言,柏憶立馬睜開了眼,眼前的葉詩語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腿,站在了一旁。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柏憶被同一年級的幾個好閨蜜圍了起來,
“柏同學,你聽說沒有,咱們a班和b班馬上要有新的體育班導了哎!”
“真的假的?之前的體育老師辭職了不都半個學期了,現在才來”
“對了對了,憶憶,文化祭能不能請你來支援一下咱們班嘛,拜托拜托~”
“唔行,我考慮一下。”
“”
那邊,聊天的氛圍正火熱,好像與一旁清冷冰寒的葉詩語所格格不入。
也是隻有這種時候,葉詩語才能意識到一個事實:
柏憶其實是很受歡迎的。
“”
葉詩語麵無表情地望著那柏憶和幾個閨蜜相談甚歡,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反正過了好幾秒,她才又拿起了手機,獨自一人默默轉身離去。
那邊,柏憶身邊的幾位女生也注意到了身後離開的葉詩語。
她們扭過頭去,看著葉詩語那生人勿近的背影,不由得小聲嘀咕道,
“那是二年級的葉學姐吧,就是顏會長的姐姐?”
“我也聽二年的前輩提過,說是一個很難打交道的人。她甚至能一天到晚一句話都不和彆人說,到現在也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
“整個學校裡,估計也就隻有顏會長會偶爾來找她說話了”
一聽到幾位朋友的議論,柏憶眨了眨眼,心中難免吐槽。
這家夥混成這樣也真是沒誰了,怕不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過來的吧?
怪不得進化成了個覬覦自己弟弟的超級大變態呢
“憶憶,你認識她嗎,剛才好像看你在和她說話來著”
聞言,柏憶淡墨色的墨鏡之下的一雙美眸便望向了離開的葉詩語背影。
卻倏忽想到了先前顏歡在秋葉原對她說的話
猶豫片刻後,她撇了撇嘴,開口道,
“嘛,姑且還算是朋友吧?”
“哎哎?”
恰是此刻,前麵正要離開的葉詩語也倏忽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她竟然握著手機轉過頭來。
她麵無表情地回眸一瞥,直接給柏憶身邊的幾個閨蜜嚇得宛如鳥獸飛散,便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而葉詩語也徐徐走向了柏憶。
看著葉詩語走回來,柏憶還以為是她聽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便抱起了手,表情不太自然地說道,
“乾嘛?要不是看在顏歡的麵子上,你以為我”
隻是話還沒說完,她便看著葉詩語抬起了手機。
這可把柏憶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驚慌失措道,
“你你你,你要乾嘛葉詩語?!好啊你,你這個好心當驢肝肺的混蛋,我”
“我不催眠你,有東西給你看。”
“啊?”
聞言,柏憶將信將疑地撇開了一點指縫,看向眼前的葉詩語。
眼前,葉詩語的手機還真不是什麼宛如深淵一樣的催眠漩渦,而是一個ne的界麵。
見狀,柏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放下了手,
“哈?你不早說,搞的這陣仗,嚇死我了”
“”
葉詩語不語,隻是一味地把手機湊向柏憶。
柏憶也隻好無語地抬起一點墨鏡,看向她的手機,一邊讀一邊開口念叨,
“詩語姐你在哪呢,我來二年級沒找到你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和你說?”
愣愣地念完後,柏憶又連忙抬眸看了一眼那備注,
“小歡”
是顏歡發給葉詩語的?!
柏憶眨了眨眼,旋即又呆呆地看向了那始終舉著手機,隻是麵無表情的葉詩語。
一秒後,她才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滿臉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是你你該不會就是為了回來和我炫耀一下吧?”
“”
葉詩語沒說話,隻是此刻,她那原本平淡得宛如死水一樣的嘴角,居然翹起了一點極其輕微的弧度。
她她居然
笑了?
而且還是在嘲笑自己?!
柏憶張了張嘴,就連舉起手抬起墨鏡的動作都仿佛僵硬住了一樣,隻是那一雙美眸睜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隻是,在柏憶開口之前,葉詩語就已經將手機鎖屏,隨後再次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此處。
徒留柏憶傻傻地站在原地,下一秒,直接紅透了,
“啊啊啊啊,葉詩語!!我討厭你!!”
“”
“所以,到底顏歡找你是什麼事啊?!可惡可惡可惡!!”
“小歡,找我有什麼事嗎?”
遠月學院,午休時刻熱熱鬨鬨的商業街附近,葉詩語剛剛快步走到附近,就看見了在街邊陰涼處十分紮眼的顏歡。
他的氣色充盈,嘴角帶笑,一身白色的襯衣微微打開領口,露出了好看的鎖骨。
葉詩語先是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直到覺得口乾舌燥到必須要吞咽唾沫時才仿佛回神,快步向前走去。
被葉詩語開口聲吸引的顏歡放下了手機,對著她微微一笑,開門見山道,
“啊,詩語姐,我從縫紉社的一個朋友那聽說之後你要做一條錦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錦繡
葉詩語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向顏歡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縫紉社參加了一個高校賽事,原本是縫紉社的社長來做這條錦繡參賽的,應該是想要在畢業前給社團爭取一個獎項。
但葉詩語中途加入社團後,她發現葉詩語的技藝遠在她之上,所以請葉詩語幫忙。
毛利陽菜說是葉詩語一個人負責,這還真不是縫紉社社長撂擔子給葉詩語。
反而是葉詩語不習慣和彆人合作,自己決定要一個人完成的。
“原來是這樣”
聽完了所有內容,顏歡點了點頭琢磨了起來。
而眼前,葉詩語望著顏歡,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
這件事,知情的人應該隻有縫紉社的幾位社員,但小歡卻曉得,還向自己問起
果然,小歡一直都在暗中關心著自己!
如此想著,葉詩語的嘴角也不由得再次微微翹起。
雖然弧度依舊細微,但對葉詩語而言,這已然是她表達開心的極限了。
隻是下一秒,顏歡的聲音卻又傳來,
“是這樣,詩語姐我是想問一下,你介不介意做錦繡的時候身邊多一個幫手?”
“幫手?”
葉詩語的表情來也緩緩,去也緩緩。
此刻疑惑之時,她臉上的笑容都還未褪去,依舊保持著那抹淺淺的、極其好看的笑容
“嗯出來吧,毛利同學。”
隻是下一秒,顏歡點了點頭開口呼喚了一聲。
隨後,從一旁的人群中就“嗖”地一聲,鑽出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她站在了顏歡的身邊,紅著臉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
隨後下一秒,便好像費勁了渾身的力氣對著自己鞠了一躬,可雙手卻高高抬起,手中還拎著三份甜點,
“葉學姐,那個這是帶給你和顏會長的甜點!然後我我會努力的,請多指教!”
“”
望著那仿佛拎著臘肉來拜師的可愛女孩出現的瞬間,葉詩語的臉就垮了下來,重新變成了比麵無表情還要麵無表情的清冷。
上一秒,嘻嘻~
下一秒,不嘻嘻
看著葉詩語那仿佛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的表情,顏歡差點沒憋住笑。
主要是,因為在自己麵前她還想最大程度地維持一個“姐姐”的好形象,所以還得硬生生地憋住,不能擺臉色。
有點意思了
“是這樣,詩語姐”
不過,顏歡也時刻牢記“葉詩語規則怪談”,沒讓她的情緒一直下降,而要儘可能保持起起伏伏。
於是,卻見他輕咳一聲,戴上了表情管理的麵具,不露一點破綻地講了一下來龍去脈,順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而且準確來說不是隻有毛利同學,我也想成為詩語姐的助手,幫一下詩語姐”
“小歡也?”
果不其然,望著眼前想要幫忙的顏歡,葉詩語的心臟又微微加速起來。
看向眼前滿臉微笑的義弟,葉詩語的心暖暖的。
可一扭頭,看向他身邊滿臉期盼的毛利陽菜,葉詩語的心又瞬間一涼。
就這麼糾結啊,痛苦啊,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此刻,葉詩語臉上的麵無表情已然到了繃不住的臨界值,反而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
最終,迎著顏歡的微笑,她才閉上了眼,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一樣,垂著臉龐點了點頭,
“沒問題。”
望著吃癟一樣的葉詩語,顏歡微微一笑。
而一旁的毛利陽菜卻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歡呼雀躍起來,
“耶!太好了!葉學姐,我我會加油的!!”
果然,葉學姐就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雖然外表冷若冰山,其實內心溫暖,隻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
聽著毛利陽菜聒噪的聲音,葉詩語雖然依舊是麵無表情,但卻給人讀出了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
葉詩語隻是覺得,柏憶和毛利陽菜就像是一大一小兩隻圍著自己,不斷發出嘲哳聲響的鸚鵡
不過,卻不知是不是因為突然想起了剛才柏憶說的話,葉詩語腦海中嫌棄的幻想倏忽中斷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之後能和小歡一起縫紉的快樂。
好像
也不錯?
如此,總算是讓葉詩語沒發作了。
“那個,顏會長,葉學姐,我們找個地方吃甜點吧?”
毛利陽菜舉起了手中的三份甜點,各自分發給了顏歡和葉詩語。
葉詩語接過了,但看都沒有看。
而顏歡打量著手中的提拉米蘇,剛要開口,餘光卻倏忽看見了什麼
卻見不遠處,商業街邊緣處鏈接田徑場的某間器材室的房門微微敞開著,而就在那微微敞開的門縫中,一位少女正雙手握著門扉,偷偷望地著自己。
她一頭長發由墨色漸變到櫻色,小臉微白,穿著一身宛如病號服、也宛如睡衣一樣的藍白配色衣物。
見顏歡看向自己,她那原本蒼白的小臉泛起了一點粉紅色,還下意識地往器材室裡麵躲
可一秒後,她卻又忍不住地探出一點頭來,對著顏歡擺了擺手,好像在示意他過去。
“”
那是
櫻宮?
顏歡眨了眨眼,又瞥了一眼旁邊嘰嘰喳喳的毛利陽菜和活人微死的葉詩語。
猶豫了一秒後,他還是裝作無事地歉意一笑,說道,
“那個,詩語姐,毛利同學,我暫時有點事。這樣,你們可以先聊聊,我到時候在ne上拉個群,咱們在上麵細說。”
“哎哎,好的,顏會長”
“”
葉詩語沒開口,隻是顏歡要離開的時候卻又突然回頭,看向她,露出了笑容,
“詩語姐,能拜托你和毛利同學好好相處嗎?”
“!”
聞言,葉詩語也不由得一怔。
因為,她突然想起了先前在秋葉原時對自己說的話。
也許,小歡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想要自己多交一點朋友的
如果說,那個吻是因為自己一直催眠小歡留下的後遺症,可這些真摯的關心呢?
自己,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小歡失望麼?
“”
如此想著,葉詩語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好。”
見狀,顏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朝著那器材室反方向的、也就是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葉詩語有些依依不舍,抬起的目光剛要追上顏歡,毛利陽菜那張可愛的臉卻又占滿了她的視野。
“那個,葉學姐其實這個提拉米蘇是我親手做的,為了報答之前你借我器材的事!”
“”
葉詩語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隻是嘴角卻好像失靈般地抽搐起來。
依舊是幾番調息,她最終才開了口,
“嗯。”
卻說顏歡那邊,從先是走反方向,隨後又進商業區繞了一個遠路,這才最終回到了田徑場邊的那個器材室附近。
遠月學院有不少器材室,每個作用都不太一樣。
這個器材室是用以存放各種田徑項目相關的物品的,和一開始顏歡櫻宮被關在一起的室內場館器材室不是同一個。
“櫻宮?你在這乾什麼?”
花了一點時間繞回來,那臉色微白的櫻宮卻依舊保持著那藏在門後的動作,可可愛愛地看著顏歡。
而哪怕顏歡開口了,她卻依舊一言不發,隻是就那樣望著顏歡。
“??”
顏歡有些疑惑,卻還是走上前去。
見顏歡過來,她便也退後了一些,乖乖地站在門邊,隨後依舊眨巴著好看的眼睛,就那樣安靜地望著自己。
這是
在歡迎自己進去麼?
“”
雖然不解櫻宮在乾什麼,但顏歡卻還是抬起腳步,走入了器材室內。
身後,那沉默的櫻宮沒有立即關門,反而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麵。
再三確認外麵沒其他人注意到這裡之後,她這才悄悄將門關上。
隨後,扭頭看向顏歡。
卻還是不說話。
也是此刻,顏歡才發現,她身上的這件病號服或者說睡衣似乎是有些寬大了。
一對衣袖長長的,一雙小手藏身其中後,還留下了好一段距離耷拉著,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幽靈一樣。
“”
不過對視了一秒後,顏歡望了一眼她身後緊閉的大門,不由得額頭又開始冒汗了。
等等,你該不會又要故技重施,用結界把我倆關起來吧?
如此想著,顏歡吞咽了一口唾沫,狐疑地喊了一聲,
“櫻宮?”
“唧!”
這一聲呼喚後,那安靜地望著自己的櫻宮卻雙眼微微一亮,隨後,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嗚咽聲。
似乎
是非常開心的樣子。
如果說此刻的櫻宮是一隻小貓咪的話,她毛茸茸的耳朵一定會微微抖動,身後修長的尾巴也會高高翹起的。
“櫻宮?”
“唧!”
更開心了!
望著那將嬌小的身子藏在寬大衣物中,隨後仰著頭十分高興地望著自己的少女,顏歡不由得有些心跳加快,不太自然地扭過了頭去。
可惡,這個樣子的櫻宮,有點可愛啊
顏歡不由得如此作想。
隻是這麼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於是,顏歡隻能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起了四周的房間。
一邊判斷這地方是否是結界,顏歡一邊又對眼前十分古怪的櫻宮開口問道,
“櫻宮,你有什麼事想對我說嗎?”
“”
蒼白著小臉的櫻宮歪了歪頭,下一秒,她便緩緩朝著顏歡走來。
“嘿咻嘿咻”
一邊走,一邊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
顏歡愣愣地看著櫻宮,就好像是走路這事對她而言都是一項十分艱巨的工程一般,讓人不敢出聲,生怕出聲就會影響她一般。
可哪怕是沉默著,剛走沒兩步,她的雙腿便像是完全沒了力氣一樣瞬間一軟。
“撲通!”
於是,她就這樣一個平地摔,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櫻宮!”
見狀,顏歡瞪大了眼,大駭著開口驚呼。
同時同刻。
“安樂,這裡”
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內,安樂聽到了身後的呼喚,便停下了腳步。
回眸看去,便看見身後不遠處,穿著一身jk裙的櫻宮瞳正笑眯眯地對著自己擺手。
“櫻宮副會長?”
看安樂停下了腳步,櫻宮瞳這才快步走了過來。
隻是這小跑的幾步,都好像耗費了她不少精力一般。
走至安樂近處,要對她開口說話時,櫻宮的話語裡已經摻雜了些許喘息,
“哈哈抱歉介意我借用你一點時間哈和你聊一聊嗎?”
“哎哎,沒沒問題的!我不會跑的,不用這麼急啦”
看櫻宮瞳喘成這樣,安樂十分擔憂地打量了一眼四周,隨後指著街角的一家新開的咖啡店善解人意地說道,
“那個櫻宮副會長,我們去那裡坐著聊,怎麼樣?”
“哈好”
櫻宮瞳微微一笑,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點頭答應了。
安樂像是照顧病人一樣,攙扶著她徐徐走向那邊。
待得落座了,櫻宮瞳才撫著胸口順著氣,十分歉意地問道,
“想喝點什麼?”
“啊,我都可以的。”
“那我倆都點一樣的了?”
“嗯嗯。”
櫻宮瞳拿起了手機掃碼點了單,上下劃動了幾下後,選擇了其中的一款。
看著櫻宮瞳放下了手機,滿臉微笑的樣子,安樂抿了抿唇,十分警惕地問道,
“那個櫻宮副會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啦。”
櫻宮瞳微微一笑,轉動目光直視眼前的安樂。
隨後,她托手捧著下巴,雲淡風輕地問道,
“安樂,你和會長做過了,對吧?”
“哎?”
聞言,安樂的大腦瞬間空白一片。
望著眼前笑眯眯的櫻宮瞳,安樂隻覺頭皮發麻,好像被一盆冷水由頭頂傾覆而下,將她澆了個透心涼一樣。
“撲通撲通撲通”
肩膀上,小拇指似乎感受到了安樂的心跳劇烈加速,也吐著信子顯露了形狀,十分警惕地看向了眼前的櫻宮瞳。
“櫻宮副會長,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安樂的額頭處,細密的汗珠被無形的壓力碾壓成型。
沉默了許久,她才仿佛找到了嗓子的位置,平靜地如此開口道。
“唔”
櫻宮瞳直直地盯著安樂,好似要將她的靈魂看透。
打量幾秒後,她卻又和善一笑,擺著手說道,
“不必這麼緊張啦,就算你真的和會長做了,隻要是真的因為真心實意,我也不會興師問罪的嘛,雖然我心底裡也的確很在意這件事啦”
“哎?”
望著眼前微微鼓起了腮幫子,看起來十分苦惱的櫻宮瞳,安樂麵上的不解愈發濃鬱。
她,實在是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了。
“那,你和會長是真心實意做的嗎?”
“我已經說了,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櫻宮副會長。”
安樂滴水不漏地防守著,腦子卻瘋狂轉動起來,思考著櫻宮瞳的真實用意。
是在企圖從自己的口中詐出真相嗎?
可哪怕如此,她也一定察覺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聞言,櫻宮瞳不置可否,隻是倏忽調轉了一個話題,對安樂問道,
“安樂,你有想過和會長的以後嗎?”
“”
“就算現在你短暫和會長在一起了,享受著會長的甜言蜜語也好,可口的肉體也好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不會持續到永遠的,對吧?”
櫻宮瞳的話語平淡,可落到安樂的耳中、心底,卻仿佛千鈞雷霆一般,激起層層疊疊的巨浪。
安樂的眼眸微縮,就連攥著裙擺的手指都用力到微微顫抖。
“現在,因為姓欲,因為新鮮,會長可以忽略掉你其餘並不算好的條件
“可未來總有一天,會長會考慮這些的。
“那時,你能保證會長會依舊堅定地選擇你嗎?
“不論是選擇櫻宮家、斯潘塞家,亦或者是葉詩語家,都應該會更好一些吧?”
“還是說,到那時你會不惜違背原則,選擇用超能力強行扭曲會長的想法嗎?”
安樂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但眼眸卻依舊停留在眼前微笑著說出這一切的櫻宮瞳身上。
肩膀上的小拇指也凶巴巴地瞪著櫻宮瞳,吐著蛇信罵道,
“你彆聽她的,關她什麼事?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擱這危言聳聽呢!”
聞言,安樂總算是回過一點神。
她嘴唇微顫著將要開口,眼前的櫻宮瞳一雙眸子卻仿佛將她看透了般,接著取笑道,
“唔,該不會你還想著,‘哪怕隻有一小段時間,擁有過會長,我就已經知足了’的這種想法吧?”
“櫻宮副會長,我說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真的麼?”
“當然。”
“那如果我有兩全其美的解決之法呢?”
安樂的眼眸微微一縮,難以置信地再度望向眼前的櫻宮瞳。
卻看她托著腮,笑眯眯地開口道,
“唔,其實我也不是獨占欲那麼強的人啦。
“隻要會長開心,我是不介意他和幾位女孩子在一起的,也很願意接納大家。
“你也好,葉詩語也好,柏憶也好,斯潘塞也好
“大家都其樂融融的,組成一個大家族,彼此不起矛盾,也不會給彼此添麻煩地一起生活,不也很好嗎?”
隻是說著說著,她卻倏忽一頓。
旋即,臉上的笑意不減,隻是話語薄涼了幾分,
“不過,為了確保能達成這一點
“我需要你們幾位之後完全聽我的,可以做到嗎?”
安樂愣愣地看著眼前笑容優雅、語氣和善的櫻宮瞳,卻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她的身體僵硬如鐵,瞠目結舌地呆坐原地,久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可眼前的櫻宮瞳卻依舊宛如沒事人一樣,就好像隻是說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提議一樣。
不論安樂接受與否,她都雲淡風輕一般。
“兩位同學,你們的咖啡好了。”
“謝謝~”
甚至,還能笑靨如花地向遞來咖啡的店員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