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張水生和同事在院子裡頭尋摸了一圈,找到了三把打空了子彈的槍。
他拎著這些玩意兒過來,衝趙振國使了個眼色,想借一步說話。
趙振國把媳婦哄回房間,也想看看媳婦嘴裡沒事的棠棠怎麼樣了。
他尋思著昨晚上亂糟糟的,彆再把閨女給嚇著了。
沒想到媳婦說:
“你閨女膽子大著呢,跟你一樣,聽見槍響,還以為是放炮仗呢,還咯吱咯吱樂呢…”
昨兒晚上折騰了一宿,棠棠這會兒在床上睡得那叫一個香,小臉紅撲撲的,並沒有受驚嚇的樣子。
趙振國心裡踏實不少,哄著媳婦也睡會兒,就算睡不著,也歇歇神兒。
他鎖上臥室門,又去了後院。
聽媳婦說起槍聲,趙振國就覺得不太對勁兒。
槍聲這麼響,按說四鄰八舍不該沒聽見動靜,難道都被買通了?
沒想到張水生拎著槍跟他說:
“這是67式微聲手槍…開槍的聲音很小”
趙振國哦了聲,做出驚訝的表情,這不就是無聲手槍麼?
難怪槍聲沒驚動周圍的人。
張水生壓低聲音說:“咱單位都沒配備這玩意兒,我有個戰友跟我提過這種槍…”
他快愁死了,唐康泰讓他來救急,被隻鳥啄了不說,還攤上這檔子麻煩事兒。
葉文斌是誰他不知道,但看著那三人的模樣,是有點背景的,再瞅著這把槍,這人指定是有軍中背景的…
他咋就攤上這麼麻煩的事情了?
有點打退堂鼓,不想摻和這爛事兒。
可再一想,都是犯罪分子,哪怕有背景,也不能對不起身上這身白衣服!
趙振國看出了張水生的為難,從兜裡摸出包煙,給張水生遞了過去,倆人就這麼抽著煙,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另一個公安還在不厭其煩地問那叁人,可對方根本不搭理他。
不光張水生在琢磨咋辦,趙振國也在琢磨該咋辦?
人都有軟肋,而趙振國的軟肋就是他媳婦。
葉文斌這麼個沒人倫道德的主兒,居然好“人妻”,簡直就是曹操轉世。
媳婦這次躲過去了,可萬一有下次呢?
這回要不是小白和小紅護著,嬸子又舍命相護,媳婦肯定被那幫人給帶走了…
一想到這兒,趙振國氣得就想閹了他,不,殺了他往空間裡一扔,一了百了。
管他葉家是啥了不起的家族,大不了把這天給捅破了!
他正想得入神,門外突然傳來汽車喇叭“嘀嘀”的聲音。
趙振國心裡頭“咯噔”一下,這會兒來的會是誰?是敵是友?
他快步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瞧,隻見一輛黑不溜秋的轎車停在門前,車上下來一個裹著軍大衣的男人,竟是唐主任的秘書馬國強。
趙振國滿心疑惑地打開門,還沒等開口問,就見秘書從車上攙下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
趙振國:???
帶個老頭來乾嘛?莫非是哪個大領導,可這氣勢看著不太像。
馬國強趕緊湊過來,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
喲嗬,怪不得之前他給唐主任打電話沒人接呢,原來唐主任是去辦這事兒了。
正愁沒辦法收拾葉文斌呢,唐主任就遞了個梯子過來,不過讓馬國強把人送到他這兒,唐康泰可夠精的,擺明了他不想硬剛葉家。
不過這老頭還真是個關鍵人物。
按馬國強所說,事情是這樣的。
唐主任打通了王新文的電話,說起葉文斌的事兒,王新軍突然就想到了一個關於葉家的傳言。
傳言說,葉鐵成是個一等一的狠人,為了自己的仕途,居然大義滅親把親生兒子送進了大牢還跟最本事的大兒子葉武斌鬨掰了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葉文斌十月份替葉家回老家祭祖那會兒說起。
葉文斌回老家上墳,居然看上一戶人家的媳婦,那女子長得水靈,還跟他娘有幾分神似,葉文斌一眼就動心了。
為了得到那女人,葉文斌就使壞,設計把那女子的丈夫弄進了勞改農場,想著這下能把人家媳婦給占了。
可沒想到之前屢試不爽的招,在這女人這裡不管用了,這女人不願為了救丈夫而委身於葉文斌,居然還想到處申冤,說不信沒人敢管這事兒!
葉文斌就沒遇到過這麼烈性的女人,更是來了興趣,她不自願,他就準備用強,吃到嘴裡再說。
可那女子哪肯乖乖就範,死活不從,還抄起枕頭下的剪子朝葉文斌戳去。
混亂中,那女人不僅沒戳中葉文斌,反倒戳中了自己的肚子。
葉文斌覺得晦氣極了,把這女人送到了醫院。
可沒想到,那剪刀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女人居然厭氧菌感染,沒搶救過來,死了
葉文斌傻眼了,睡了好幾個了都沒事,這回居然睡出人命了,嚇得趕緊收拾東西回京。
消息傳到勞改農場,那女人的丈夫聽說媳婦沒了,悲痛欲絕,跟丟了魂似的,最後竟在農場裡摔碎了碗,用瓷片割腕自殺了,還用血在地上寫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惜農場場長不敢得罪葉文斌,居然命人把那塊的地皮都鏟掉了十幾公分。
可他能抹掉地上的血跡,卻堵不住悠悠眾口,李富貴他娘也從彆人嘴裡知道了內情。
兒子兒媳全死了,她去收屍的時候才知道兒媳肚裡竟然還揣著個不到倆月的娃,好端端的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場,
李家哪能咽得下這口惡氣,在當地到處喊冤,想討個公道。
可那些人早就被打過招呼,知道這事跟葉家有關,都當起了縮頭烏龜,沒人敢接這案子。
老太太告狀無門,不顧老頭的阻攔,準備進京告禦狀。
李老蔫怎麼也想不到,連字都不識的老婆子,居然會帶著三個窩窩頭,離家出走,隻給他留了幅畫。
本以為老婆子走兩天,就該回來了。
可為母則剛,裹著小腳的李老太連介紹信都沒有,靠著自家的慘事,硬是闖過了一關又一關。
她咬著牙,一步步往前挪,餓了就挖草根,渴了就吃雪,還跟豬搶過食兒,偶爾有好心人還能給她半拉窩窩頭,晚上就隨便找個房簷下湊合,硬生生走了快一個月,真的到了京城。
老太太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告,聽人說大官現在不坐轎了,都在那種四個輪子的車裡,於是就開始“碰瓷”。
老太太運氣不錯,攔了兩天,居然攔下了葉文斌他爹葉鐵成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