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心中出現了這個想法。
並且很快就得到了實現。
因為下一個出場的選手,赫然就是個raer。
本來他們在那個aka snitch之後,經過短暫的一些爭執,很快就跳了過去回到正軌。
畢竟這本身就是在節目的錄製現場,在進行節目的錄製,很多事情也根本就沒必要繼續無止境的爭吵下去。
隻不過隨著這一次的爭執,夏遠和於誌遠的矛盾,相當於是直接擺到明麵上了,二人已經徹底撕破臉皮。
然後下一位出場的選手,嘴巴一張,也是一段ra。
這一次,導演組也沒有開口說要求轉身什麼的。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那麼也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位選手就是一個純野生的選手。
是真正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從海選一步步走獨木橋走過來的選手。
但是他唱的這首說唱,和前麵的幾名raer都不太一樣,甚至和於誌遠也不太一樣。
是一首很old school的歌曲,就連歌詞都是積極健康向上的,講述了一個男人從青少年到壯年一路走過來的故事。
隻不過他的人生過得很慘就是了,從小喜歡說唱音樂,但是卻苦於家裡人不支持。
麵對家人的反對,他沒有做出和彆的raer傳頌讚揚的那般一條路走到黑,而是選擇了順了家裡人的意思,放棄了自己熱愛的事業。
正如同他歌詞中唱的那樣:“我拿起麥克風就無法填飽肚子,我的父母已經年老我不想再讓他們被街坊們說我沒出息的留言殺死,所以我阻止了自己,重新開始好好布置自己的人生,我希望能不讓我父母失望,能活出我自己想要的樣子。”
亦或者:“在我還沒有獲得足夠的麵包的時候,我隻能獨自站在夢想的墳前守候,此致敬禮,這封信獻給曾經孤獨追夢的自己,為什麼埋葬夢想,因為它已經失手。”
在到後來的。
“一場意外帶走了我的父親,那個曾經牽著我的手告訴我要堅強的男人,我明白從這一刻開始如果我不努力,我失去勞動力已經年老的母親和我隻能變成無根的浮萍,我已經長大了,我需要給我身後的牽掛傷神。”
後來的他,做過卡車司機,送過外賣,出過車禍,半生一事無成,隻是在這個偌大的世界艱難的漂浮著,正如同許多其他普羅大眾,芸芸眾生一樣。
直到後來,生意失敗欠債,離婚,失業,房子斷供,獨自拉扯孩子長大,也成為了一個不太合格的父親。
這首歌,沒有什麼華麗炫技的flow,和那些曾經出場過的raer都不一樣,也沒有各種花狸狐哨的多押,甚至押韻多數也隻是很尋常的單押,更加不存在什麼跳押之類的技巧。
更像是一封信。
唱出了一封寫給曾經過去失敗的自己的一封信。
甚至於聲線唱到後麵已經開始沙啞。
於誌遠沒有轉身。
梁英也閉著眼睛無動於衷。
汪軒也並沒有轉身。
而這一刻。
啪!
夏遠在選手逐漸流淚,還有休息室中緊張的選手家人,那輪椅上的老婦,還有十一二歲的小朋友握緊小拳頭的目光中。
他按下了紅色按鈕,椅子緩緩的轉了過來。
這是他自動節目開始錄製以來的第一次轉身。
他也終於看到了這位選手。
一位有彆於尋常raer的選手,他沒有穿上炫酷的街潮裝扮,也沒有各種五顏六色的發型和紋身。
甚至隻穿著很簡單的水洗到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也有了一絲花白。
這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九到四十歲,已經跨入中年階段的中年人。
在夏遠轉身的那一刻,也剛好的是他唱完,留下最後一句‘此致敬禮’結尾的一刻。
夏遠讚揚的眼神看向他,然後鼓起掌來。
其他的三位導師,椅子也緩緩轉了過來。
“介紹一下自己。”夏遠說道。
“夏遠老師好,各各位老師好,我叫王震剛,今年34歲,來自徽省皖南市,現在是一名建築工人。”
“你的夢想是什麼?”汪軒再一次問出他的招牌問題:“為什麼要來到新聲音的舞台?”
“我的夢想就是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可以不用為了錢發愁,我是為了錢來的。”
“這位選手,你這樣一點都不real。”於誌遠則是皺著眉頭說道:“你這首歌,太平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通過海選來到這裡的,但是我想提醒你的是,這是一個比賽,你要做的是儘你最好的努力展現最好的自己,你唱的這是什麼?這是hiho嗎?”
於誌遠很不喜歡這種作品,當然,還有選手。
畢竟在他看來,什麼叫raer?
不就是因為敢做自己?
年對夢想選擇妥協放棄?
這算什麼?
而且這也是夏遠轉身的第一個選手,有了剛才的事情在這,他說什麼也肯定要找回一些場子才行。
不然的話,他被落下的麵子怎麼找回來?
對吧?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這裡不是給你賣慘的舞台,你的這首歌,除了賣慘之外我聽不出任何可取之處,flow平淡如水,押韻幾乎沒有,beat也很簡單,你在哪買的?這個beatsaker可以沒飯吃看。”
“beat是我自己做的,老師。”王震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沒錢買beat,太貴了。”
“你看,現在都還在賣慘,隻能說,你不適合我的戰隊,這也是我為什麼不轉身的原因。”
“謝謝老師。”
麵對毫不留情的惡評,王震剛也隻能苦笑著點頭應和。
這也是小人物的無奈,這麼多年他也已經習慣了。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夏遠開口了:“是嗎?可是我不認同於誌遠的話。”
於誌遠一愣。
所有人也都是一愣。
因為夏遠這一次連‘老師’兩個字後綴都不帶了。
夏遠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向王震剛:“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打不死你的,終將使你變得更加強大,是我看來,追尋自己的夢想並沒有什麼錯,甚至從某些方麵來看,這還是高尚的。
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會對一個用力活著的人極儘嘲諷,因為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什麼是hiho?對,是real,但是在函夏這片土地上,爭勇鬥狠是real嗎?我們有這片土壤嗎?
你把自己的經曆寫了下來,這是你切身實地經曆的,這才是real。”
“說得好聽,你能為他做到什麼。”於誌遠此刻也冷笑。
而夏遠隻是淡淡瞥了他一樣,淡淡說道:“加入我的戰隊,我可以讓他走向國際,甚至成為函夏第一raer,比你所有歌加起來都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