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的靈力源自天地靈氣,靈力可以說是濃縮的靈氣。肉身是有毛孔的,因此蘊藏於肉身的靈力會通過毛孔外溢。
修真者用法術能偵測出彆人的修為階層,就是因為這種逸散。煉氣七丹中的無漏丹,就是針對這種現象所發明出來的,它能緊致肉身毛孔,減少靈力外溢。
外溢後靈力與天地靈氣相接觸,高濃度會向低濃度逸散,天地靈氣越稀薄的地方、這種逸散就越明顯。
測靈盤就是據此研究出來的,它能在天地靈氣稀薄的凡間、超遠感應到高濃度靈力的逸散,然後根據不斷感應來定向。
‘定向?不是定位?’
孟嘯天有些失望,想想道,“在修真界它能定向嗎?”青梅點點頭,“當然能,就是距離會縮短。金丹能直接調動天地靈力遮掩身形,因此測靈盤會無法偵測,不遮掩時能被偵測到。你想做什麼?”
“我是想在大地中埋些測靈盤一類的法器,然後利用陣法將測靈盤偵測到的信息彙總在一起,這樣就能知道坊市與森林中所有黑衣人的方位,便於截殺。小妖在天上不能傳音,無法及時通信。”孟嘯天比劃道。
青梅聽完突然好氣又好笑的嗔道,“那你直接布陣不就行了?”
孟嘯天一呆,“這片荒野很大的。”青梅輕笑聲,“有宗門大嗎?一般的宗門護山大陣都至少籠罩方圓百公裡,這片能有多大吧?當然,宗門大陣所耗資源無數,你也不需要布,簡單些就能達到你的監察目的。”
孟嘯天眼睛眨了好一會,才苦笑道,“這事我都想了好幾天了,沒想到就這麼被解決了。”青梅莞爾,“你是不是沒跟齊林、兮慧或烏象說過此事?”
“我想著有個結果再說。”孟嘯天不好意思的道,青梅突然輕歎聲,“孩子,不要被責任壓垮了,我們這些老人還是有些用的,想不出來的就問問,不要鑽角尖。”
孟嘯天笑道,“我記住了。不對,師姑,有個問題。”
自從唐煙率領妖族遠征提亞並與五神教打退蓮教占據新生靈脈後,與蓮教同為外星的五宗門就開始進攻妖族的天羅宗,但被茂密森林和無數獸族阻攔,征戰數年連天羅宗所在的天羅山都沒看到,神鬼僵的態度也沒摸清。
就在五宗門捏著鼻子準備認栽時,橫空出世的《繁星修記》掀開被五宗門刻意掩埋數百年的曆史真相,德高望重的徐青梅也因此公開與五宗門反目、建立青梅學院。
五宗門確實動不了青梅,但可以動她的學員!就在五宗門派人抵達五木坊市準備覆滅學院時,突然收到森林妖族朝五木坊市方向聚集的信息。五宗門立即感覺到什麼,隨即加派前往五木坊市的人手,果然,森林妖族聚集的更多了!
當五宗門聚集的數量實力遠超妖族、準備動手時,天庭、鬼域、律殿這意外又不意外的三家也開始了聚集。五宗門大喜,立即再次調動大量黑衣人準備一戰全滅。
最終,青梅血戰爆發,準備充分的五宗門因散修的意外參加而全軍覆沒。戰後,五宗門不敢動數量數百萬的散修,也暫時沒能力再組織大規模戰鬥,於是派少量精銳黑衣人去消滅活動在五木坊市的護星軍,最終將護星軍趕進森林、不敢露麵。
隨即,黑衣人對學院動手,截殺外出購買物資的教員,將護星軍和妖族再次逼出並打敗。
“師姑,五宗門這段時間損失慘重,短期很難從外星再大量調人,所以對學院圍而不攻。如在荒野布陣,五宗門必然會察覺,你是散修中最有名的陣法宗師,不管是不是你布的,他們都要采取進一步動作,比如進攻學院。”
聽完,青梅輕歎,“早知道我就不搞學院了。”孟嘯天笑道,“戰爭,是解決紛爭的利器,它需要方方麵麵的支持。學院是繁星的未來、是燎原的星火。我們都可以死,唯獨它不能。師姑,你的肩膀最重最重。”
青梅默然,片刻才道,“那你準備怎麼辦?”孟嘯天長出口氣,“我本想將測靈盤與地道結合起來的,如測靈盤達不到效果,就隻能單獨用地道戰了,或者我再想想其他方法。”
“讓我想想,明早給你答複。”青梅站起來,“你先休息吧。”
孟嘯天搖搖頭,“我想在這見個人。”青梅一愣,“誰?”
“朱花葉。”孟嘯天輕聲道,青梅愕然,“你們果然認識!”
孟嘯天有些奇怪,青梅笑道,“她從來不犯錯,今天授課時卻錯誤連連,我特意去找她,發現她似乎對你很在意,問她還不說。”
“她出身天魁孟家,多年前來坊市,白手起家建起情報網,給我提供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孟嘯天笑道,青梅輕歎聲,“女孩子能這樣,真的很不容易啊。那她為何要進學院?這裡不適合她做事情吧。”
“好像她很喜歡孩子,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她了。”
是啊,很多年了,已經十四年了。
當他看到院落外漫步走來的朱花葉時,發現時光竟然在她身上沒留下什麼痕跡,當年時而外露的鋒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難言的,嗯,靜謐?
他正想著呢,朱花葉拉開院門走了進來,“院長,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青梅笑著走過去親熱拉起她的手,“我們是戰友,說這個就見外了。走,進屋說。”
看看院落中被陣法遮蔽、對朱花葉前來毫無反應的魏牙,孟嘯天暗自感歎下法陣的玄妙,跟著走進屋。
兩女聊了會青梅便離開,朱花葉這才正眼看向孟嘯天,感慨道,“一晃多年,你都長這麼大了,就是長的太普通,以後咋找媳婦啊。”孟嘯天無語看著她,“姐,我沒那麼差吧?”
朱花葉笑道,“我就需要你這樣的,不起眼、記不住,太安全了。”孟嘯天看著她,突然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真的。”朱花葉靠上椅背,看著屋頂,“我藏於陰暗,悄無聲息伸出根根絲線,慢慢編織著編織著,網羅來種種信息,我品味著、揣摩著、窺探著、探究著、尋找著,更深層次的世界在我麵前緩緩拉開,我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
孟嘯天想想道,“由簡單而繁雜的因果構建出的世界。”朱花葉騰地坐起來一拍椅子,“對!因果!隱藏表象、現象下的因果線構建的因果世界!”
“姐,你說兩個陌生人如果見過一麵或者說過一句話,甚至隻要知道對方,那他們會不會就此建立因果?會不會就此成為彼此因果世界中的一個點?”“應該會。”
“那麼,他們為何隻見過或知道就能建立因果?建立因果的根源又是什麼?”“你說是什麼?”
孟嘯天笑道,“不知道啊,隻是突然想到就隨口一說。”朱花葉點點頭,“你突然來找我,什麼事?”
“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有些事想跟你碰碰。”
“對抗五宗門的序幕已經拉開,五宗門對五木坊市應該很關注。這種情況下,我怕你動作多了會有危險。想跟你碰個界限,未到界限就什麼都不要做,就跟以前一樣隻看不做,收集整理信息就行。我命很大,不容易掛。”
朱花葉微微皺眉,“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盲目。就算你能力再大,有築基監察也難打,打算怎麼解決?”孟嘯天笑道,“姐,這些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對抗五宗門是長期鬥爭,至少需要數十年,數百年都有可能。”
朱花葉想想,“所以你想我彆管、繼續鋪網?”孟嘯天點點頭,“繼續鋪網,隻看隻聽不做。如果覺得信息很重要就傳給影衫,緊急時告訴青梅師姑,其他什麼都彆管彆做,專心鋪網就行。”
說著,他拿出個儲物袋推過去,“發展離不開資源,以後我會讓影衫不定期給你送來。”朱花葉搖搖頭,“當初按你建議弄的酒樓生意很好,資源暫時不缺。你們更需要資源。彆犟,需要時我會找你。院長是你師姑?”
“嗯,自己人。”孟嘯天收起儲物袋,“還有件事。我打算讓築基失敗人員在凡間城鎮重建文武殿,想要斬斷五宗門伸進凡間的手,就需要讓凡間凡人知道五宗門在修真界的惡行。報紙他們發,內容你來提供,怎麼樣?”
朱花葉想想道,“這個沒問題。”孟嘯天提醒道,“姐,不要涉及隱秘、不要傾向或指向,就是如實陳述發生的事情,其他的讓讀者自行思考。要儘可能各地均勻提供,不能隻在五木坊市。內容提供給我,其他的你都彆問彆管。”
“這樣的話需要時間。”朱花葉沉吟片刻,“我要先在彆的地方開店鋪人。”
孟嘯天笑道,“不急。”
文武殿在凡間隱藏萬年,直到星火計劃試點才被揭開神秘麵紗。它在凡間明麵上的主要功能,就是為凡間文士和武者確定等級並被所有國家所承認。
星火計劃時,天魁國誕生國家氣運之力,原本居住在城鎮中的文武殿修真者被迫搬出城鎮,文士武者等級認證也被移到城外荒野,給凡人帶來一定的不利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