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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快刀斬亂麻【42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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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這句詞,出自明代姑蘇詞人,平平閣主人,馮夢龍的警示恒言。

它的意思是:人的本性的改變,比江山的變遷還要難!

陸有禮就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詞。

小氣,自私,記仇,見小利而忘大義,能有便宜占,而如果占不到,那會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爹死了。

他回來儘孝,守靈。

本身目的是隻有兩個。

一:挽回壞了的名聲。

之前因為急著娶媳婦,把家裡人的錢都偷了個遍,然後被攆了出去,還被強迫白紙黑字寫在了分家的協議上,令他放棄了老宅的房屋繼承權以及土地繼承權。

這事奇恥大辱。

他自然是藏著掖著,不敢往外說,可村子就這麼大,瞞不過有心人,最終還是鬨得人儘皆知,即使他現在人不住在上槐村,而住在下槐村,仍還是免不了要被人給指指點點。

聽說爹死了。

老婆就勸他,趕緊抓住這個機會回去儘孝,隻要靈堂孝敬到位了,誰還敢說他不是陸家的人,是被攆出去的不孝棄子?

陸有禮一想也是,老婆說的太對了。

他這人,雖然務實,不是很在意彆人對他的指指點點,可如果要是能堂堂正正做人,那當然是更好。

再說了,如今爹死了,當初的賬也應該消了。

倘若能重回陸家,還能再重新分房子,分地,分田,哪怕即使有老三還有老六攔著,大不了,自己就把當初偷他們的那份錢還給他們。

區區幾百塊而已。

托了那位堂哥的福,自己這近半年,用當初偷來的錢,結完婚後,剩下來的買了一台縫紉機,又從老丈人家借來一台縫紉機,家裡麵兩台縫紉機,自己和老婆從早到晚,沒日沒夜乾了這麼久,可著實沒少掙錢。

現在他都敢說,整個下槐村,就沒有哪個家庭,能掙的比他和他老婆加起來還多。

現在來說第二個目的。

第二個目的就更簡單,通過回到陸家,回歸血脈親情,通過親情,影響到這位堂兄弟,最後達到抱對方大腿的目的。

畢竟,自己和老婆,辛辛苦苦,加起來沒日沒夜的做衣服,也就能掙個大300塊錢一個月頂天。

這雖然也是不少了。

放在以前,在沒有這個堂兄弟,投資製衣廠的上下槐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人就是這樣,最怕攀比,不患寡,患不均,同樣是堂兄弟,同樣是在一個廠裡麵做事,為什麼有的人當經理,有的人當主管,有的人當卡車車隊隊長,而他卻連正式工人的資格都不是,隻能當編外人員?

工資更是沒法比。

他們夫妻二人加起來,辛辛苦苦,也比不過人家隻需要動動嘴皮子,掙的多,你說氣不氣?

哼!

還不就是馬屁拍的好。

而自己這個人,太正直,不肯向堂兄弟低頭,沒有拍好馬屁,所以才不受待見。

對,肯定是這樣。

陸有禮想明白了,他決定走一下回頭路,試試看,不就舔嗎?

他敢保證,自己舔起來,肯定要比老大,老三更舒服。

老六的話,那小子伶牙俐齒,而且比自己還要更臭不要臉。

比不過,但也沒關係。

當不了廠子裡麵的經理,那和老三一樣,當個主管,或者和大哥一樣,當個十個人的隊長,這總行吧?

陸有禮想的倒是挺美的。

他和已經懷孕的妻子一合計,乾脆也彆墨跡了,收拾收拾,連夜回上槐村。

他們賭對了。

就像他們兩夫妻之前所商量好的,雖然哪怕已經和家裡人鬨掰,也被趕了出來,可血脈還在,血脈是斬不斷的,身為人子,父親新喪,任誰也沒有理由來阻止一個失去父親的兒子,靈前儘孝,祭奠自己的父親。

首先心軟被說服的就是陸陽大伯娘。

本身,她就很疼這個兒子,隻是因為之前陸有禮乾的那些事,實在是不像個人,得罪了家裡的所有人。

她即便再不舍,也隻能狠下心來。

如今,老頭子也死了,兒子卻回來了,還能給老頭靈前儘孝,不計前嫌,她覺得就已經很可以了,說明兒子有孝心,當初也沒白養他。

要知道,做主趕走這兒子的,不許這兒子再繼承陸家老宅與田地的,就是才死了沒幾天的老頭子本人。

兒子不計前嫌,能回來靈前儘孝,打幡哭喪,拜路送行,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反正是已經原諒了。

誰不原諒,她和誰急,涼了這兒子的心,將來要是等她死的時候,這兒子不回來給她哭喪怎麼辦?

豈不是,她要輸給老頭子一頭?

將來等進了地府,怕是要被老頭子給恥笑。

陸陽這個大伯娘有點軸,性子也容易犯渾,大伯在的時候,還能治的了她,大伯不在了,她一旦犯起渾來,撒潑打滾,還真沒有幾個人治的了她。

起初,對於這個五弟回家。

不管是陸陽的大堂哥陸有仁,還是三堂兄陸有義,兩兄弟都是秉承著,你愛來就來,想儘孝,那你就儘孝。

我們隻當沒看見。

反正當初白紙黑字都寫好了,祖屋老宅,屋前屋後,山地水田,都沒有這個混賬五弟的份。

就當是安撫娘老子好了,牙老子死了,娘老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挺可憐,以前吧,最疼愛的就是這個五弟,既然五弟願意回來,願意重新儘孝,那就拜托他,多照顧一下娘老子好了。

他們也不是非得要和這個劣跡斑斑的五弟,老死都不相往來,前提是對方真的能改過自新。

可壞也就壞在這裡了。

陸有禮見自己的第一步計劃達成,輕輕鬆鬆,就又重回了陸家,心中竊喜,頓時有點忘了,自己回來了以後,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本身,如果僅僅隻是到這一步,看到他回來儘孝的份上,即使是陸陽,雖然可能還是會對他沒好臉色,但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站出來,反對些什麼。

當然,也不可能真的像他想象那樣,去提拔他。

白日夢那純屬於,至少短期之內,沒有徹底重新摸清他的人品,觀察他是否已經真的改過自新,陸陽不會做這些考慮。

短期之內,製衣廠,有老六主外,三堂哥主內,大堂哥主物流,銷售,製作,運輸,三樣一樣都不缺,人手完全夠用。

可陸有禮已經飄了。

他連一天都等不及,才剛剛哄好娘老子,重新成為了陸陽這大伯娘眼裡最孝順的一個崽以後。

立馬就開始拐彎抹角,打聽起了家裡的事情。

比如幾個哥哥,還有弟弟的收入。

可惜,自從發生了上次那檔子事情,不管是三哥,還是老六,都不再把錢存在娘老子這裡。

不然,以這幾個家夥現在的工資,聽說做了管理以後,可是都調高到了大500以上,又沒個媳婦管錢,那還不得都存在娘老子這裡。

嘖嘖嘖……

想起來他就心疼。

不然,依著他的性子,真要發現這娘老子幫幾個哥哥,弟弟,偷偷攢起來了好幾千塊錢,還真有可能,會管不住手,把它們都神不知鬼不覺的順走。

不過也沒事。

他又從娘老子這裡,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他,覺得有搞頭,說不定能借此發財。

還不用和家裡人翻臉。

什麼消息呢?

原來是那天牙老子出事,死在了外麵大馬路牙子上,是一個縣裡的小乾部首先發現的,並且騎著自行車到村裡來報的信。

那還得了。

這個小乾部有嫌疑啊!

什麼?無辜?隻是路人?純好心,幫個忙,報個信?

胡扯。

肯定純屬胡扯。

必須得追究,必須得讓這個小乾部賠錢,不是伱撞的,你報哪門子的信?

起初吧,陸陽的大伯娘也才隻是將信將疑,畢竟人家是縣裡的領導乾部,總不好冤枉了人家,再說了,自己大兒子都給這件事情定了性了,說是人家叫了村裡人過去以後,發現老頭子人早就已經死了,連屍體都僵硬了當時,不可能是人家撞的,肯定是老頭子自己摔倒的,然後又沒人發現,擱地上渴死的,嗮死的,中暑死的,發病窒息死的,種種可能都有……

但就是不能冤枉人家,好心好意來給村裡報信的薑乾事。

可有什麼用呢?

陸有禮很了解自己的娘老子,他隻有一句話,就讓這個娘老子徹底改變了主意。

“娘,你要想清楚了,放棄賠償容易,但是再有這種機會可就難了,咱爹的死因不重要,說實話,重要的是能不能賴上對方,隻要能賴上這個人,那他就得賠錢啊,這個人可是城裡人,還是城裡的小乾部,那賠的錢,不得夠娘老子您用來養老用了,到時候想怎麼花,您就怎麼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這句話,簡直說到陸陽他大伯娘的心坎裡了。

老頭子沒了,她現在最擔心的,可不就是自己的養老問題?

再說了,有錢拽在自己手裡,那不得比找兒子兒媳婦伸手張口,寄人籬下,要來的舒服?

至於,會不會冤枉了好人,切,這叫事嗎?

這就不是事。

於是,一拍即合,她立馬就同意了這個方案,並且開始比陸有禮本人都還要積極。

當天就鬨到了村委。

原因簡單啊!

村委乾了二三十年的老村支書,正是那有嫌疑害了自己當家的那縣裡來的李乾事的丈人,你說要不要也負責?

這事吧,就這麼鬨開了。

陸陽他大堂哥,也是就這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偏偏不好拿自己母親怎麼樣,不管他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不關人家的事,也沒用,母親就是要去鬨,更可惡的是,旁邊還有一個煽風點火的。

他現在是恨極了這老五,慫恿母親鬨事,把陸家的臉都給丟儘了。

要不也不會讓自己的學徒司機去接堂弟陸陽,還有弟弟老六的時候,特意吩咐,一定要記得提醒他們不要衝動。

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了,堂弟陸陽,肯定不會希望搞出這種事情來,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丟了陸家的臉麵,老六陸有智更是一個衝動的性子,要是得知這些幺蛾子,都是老五回來以後搞出來的,還不得暴怒,說不定,直接在靈堂裡,就得鬨起來。

看看,一切果然都被他給料中了。

偏偏人家陸有禮,還不自知,甚至還暗暗得意洋洋。

又沒算計家裡人。

隻是算計了個外人而已,你們總不至於,還來挑我的錯吧?

直到被自己的親弟弟,一拳給砸中了眼眶,疼的嗷嗷叫了以後。

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可能又要糟糕。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沒錯。”

“我什麼也沒乾。”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合理懷疑,難道也有錯嗎?”

“是,我是告訴了娘老子,說是可能那個報信的城裡人,有可能是在賊喊抓賊,其實就是他撞了咱爹,把咱的給害死的,難道就一點都不符合邏輯嗎?娘老子她也覺得有道理,她要去鬨,又不是我指使的,你們為什麼要一個個的都這麼看著我?”

當一家人,都被叫到了一個屋子裡麵,鎖好門窗以後,有外人在場,麵對眾人的懷疑,陸有禮雖然極力的辯解。

但還是很心虛。

“這樣吧,我有辦法能證明這個李乾事,他到底是不是撞了大伯的凶手,隻需要判斷他是什麼時候從縣裡出發的就行,如果是剛好在他通知村裡人的半小時內,那就證明他沒有撒謊,因為從縣裡騎自行車到咱們上槐村,剛好也是這麼多時間,而我可是聽說,大伯被發現的時候,連屍體都已經僵硬了,倘若是人才剛死,又怎麼可能會屍體都僵硬了呢?”

陸陽拿出腰間的大哥大來,在眾人眼前晃了晃,當著眾人的麵,撥通了杜玲玲這個縣招商辦公室主任的電話。

“喂,請問是杜主任嗎?”

“我是陸陽。”

“想請教你一件事情,你們縣招商辦公室的李為民李乾事,6月7號這一天,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有沒有過登記,如果沒有,那有沒有同事。那天看到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好,麻煩杜主任了,我等你的消息。”

因為當著這一家子姓陸的,陸陽不好姐姐長,姐姐短,這樣叫人家杜主任。

可即使是如此。

當電話掛了以後,眾人都還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不知不覺中,陸陽的能量都已經這麼大了,都能打電話,去縣裡找大官,來查一個乾部的行蹤。

“行了,很快就能出結果。”

陸陽卻盯著他大伯娘,還有陸有禮,這兩個人道:“如果能證明,這個李乾事,他是冤枉的,我希望能到此為止,明白嗎?”

快刀斬亂麻,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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