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我先出去了,你記住,不許跟人說你跟我在一起。”
正當殷明珠準備豁出去,走樓梯上去把這一對狗男女給揭穿。
上麵又傳來了那位米米姐的聲音。
說完以後,這位米米姐順著樓梯,就往更上層的樓梯間跑去。
彆問殷明珠為什麼會知道?
這個米米姐體重很重啊,肯定又跑的急,那腳步聲咚咚咚咚咚咚,簡直跟地動山搖一般。
“啪啪啪!!!”
“有人嗎?”
“怎麼把門給鎖上了?”
“開門,還讓不讓人搞衛生了?有沒有點公德心?再不開門,我把垃圾就丟在門口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哪個缺德鬼在裡麵?”
也就這個時候。
從樓梯間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以及一陣破口大罵聲。
原來這每層樓梯間的平台,同時也是放垃圾桶的地方,每層一個大垃圾桶,用來收集一整層樓的垃圾,在搞衛生的阿姨把垃圾全部歸類以後,最後才會統一由專人從這裡清理出整棟央視大樓。
為什麼不放其他地方?
當然是因為樓梯間平時用不上,隻有在電梯停電或者出故障的時候才會有人選擇走樓梯,通常平時這裡都是屬於半關閉狀態,把垃圾桶放在樓梯間的平台上,也不用擔心氣味會散發的整層大樓到處都是。
但是剛才樓上這兩個狗男女偷情的時候,肯定是把上麵一層能進出這樓梯間的大門給從裡麵栓上了,以至於讓人家搞衛生的阿姨怎麼都推不開,這門打不開,也就自然沒法將清理後的垃圾倒進這樓梯間的大垃圾桶裡麵。
也難怪人家搞衛生的阿姨會生氣。
罵人罵的這麼難聽。
殷明珠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啊!
她現在也開始意識到,剛才為何那米米姐要都這麼慌慌張張的跑了,原來是害怕,被搞衛生的阿姨給撞見了,這要是被撞到了,他倆在這樓梯間裡偷情,怕是不用等下午,就一頓飯的功夫,整棟央視大樓就得傳遍。
這也絕對是一樁醜聞。
50後資深攝影大姐以幫忙轉正為由包養70後小鮮肉,雙方耐不住寂寞,青天白日,躲在央視大樓樓梯間內偷情,結果不小心,搞的動靜太大了,被清潔工阿姨無意中撞破。
就問吧,這夠不夠上頭條?
可惜剛才那老女人跑的太快,讓殷明珠錯過了一個上樓去把對方衣服給扒下來的機會,這個時候再上去,對方已經跑遠了,也抓不住對方的把柄了。
對方完全可以不認賬。
“遭了。”
“我得跑,不能上去,我得從樓下樓梯間出去,那清潔工阿姨手上可是有樓梯間的鑰匙,這會兒肯定在找鑰匙打開樓梯間的門,她要是進來了,發現是我跟穀晨,我們倆在這樓梯間裡麵,那我就是長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好在穀晨在樓上,這會兒正在指定整理衣服,順便幫著那米米姐清理走後所留下來的痕跡,並沒有馬上也跟著那位米米姐往樓上逃走,或者選擇反方向,往樓下來,這兩個對方都沒有選,而是待在了原地。
留給了殷明珠應變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殷明珠踮起腳尖就扭頭轉身下樓。
同時身後也傳來了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咯嘰咯嘰,然後也沒個10秒鐘,門就這麼開了。
一張大餅臉推著裝滿垃圾的兩輪手推車走了進來,用眼珠子死死盯著正在垃圾桶旁邊,低著頭把手伸進垃圾桶裡麵,裝出一副正在翻找東西模樣的穀晨,一臉怒氣的道:“小夥子,是你鎖的門?”
額頭直冒冷汗的穀晨,忍著臭烘烘的臭氣,假模假樣的直起身子,捏著鼻子扭過頭來道:“原來是葉阿姨啊,我當是誰,是我鎖的門,我剛才發現自己手機掉了,想起來可能是早上丟垃圾的時候,不小心也一並扔進了垃圾桶裡了,在找我的手機呢。”
“你手機掉了?”
清潔工葉阿姨滿臉狐疑,走過來低頭看了看,並沒有翻動過痕跡的垃圾桶,抬起頭來看著這位年輕人道:“那你的手機找到了嗎?”
穀晨尷尬的笑了笑:“還沒有。”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剛才為何不狠下心來,將兜裡的手機乾脆扔進這垃圾桶裡麵,這個時候就不用撒謊了。
手機在兜裡呢。
怎麼可能翻得到?
清潔工葉阿姨頂著一張大餅臉,麵無表情的道:“小夥子,那要不要把這裡麵的垃圾都倒出來,讓你好好翻一翻?”
她一個搞衛生的無欲無求,彆說是這剛入職的小夥子,就是台長在這裡,她也敢懟的對方不敢答她。
呸,什麼玩意?
明明是有鬼,找手機?找手機用得著特意把門鎖上,連叫門都不開?聾了是不是?
她又不傻,在這央視大樓她可是掃了十幾年的地,什麼人沒見過?
一臉慌慌張張,問什麼也是支支吾吾,腿還打擺子,哼,白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不知道是跟台裡哪位姐姐在這裡打野食。
不信?
老娘鼻子靈的很。
一進門就嗅到了這空氣裡所彌漫的那股味道,絕對錯不了,都要熏死人了。
還有這小夥子,你這口袋裡麵是什麼?
藏好了您呢。
彆一會兒從這道門裡麵出去了,被人給瞧見了,抓了個現成,那可就有的樂子瞧咯。
原來是剛才米米姐走的太急,忘穿回她的大褲衩子,被穀晨給撿起來,可是又不敢丟進垃圾桶裡麵,眼見樓梯間外走廊上的清潔工阿姨已經在開始找鑰匙,且鑰匙都已經插進鑰匙孔裡了,他隻好隨手將這大褲衩子塞進了自己的褲兜,然後裝出一副低頭從垃圾桶裡麵翻找垃圾的動作。
隻不過可能沒有隱藏好,漏了一點邊角出來,被眼尖的清潔工葉阿姨給瞧了一五一十。
可是又能怪誰呢?
怪米米姐太胖?大屁股配大褲衩子?還是怪他穀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這麼配合?
見對方的視線投向自己的褲兜,穀晨心裡麵一慌,連忙一隻手插進褲兜,又用力的把這褲衩子往裡麵捅了捅,儘力的把它捏成一團。
他臉色蒼白的回答:“不用了,我可能有點不舒服,我……我要去看醫生,我走了,對不起,葉阿姨,我剛才不是有意不開門。”
他逃了。
跑的飛快,根本就不給清潔工葉阿姨再對他刨根問底的機會。
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死不認賬,趕緊離開,隻要不是抓到現行,待會兒找準機會這條大褲衩子給還回去,便就暫時可以安全了。
至於這位阿姨,會不會到處去跟人說?
說什麼?
說他穀晨在這樓梯間裡麵跟人幽會嗎?
這又有什麼呢?
他沒結婚,二沒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隻要不把米米姐牽扯進來,不涉及到權色交易與自己的轉正掛上鉤。
那麼誰又能奈何得了他呢?
恐怕都沒幾個人會去關注這件事情,因為他畢竟隻是一個台裡麵的小透明,而且還是一個剛轉正的新人,誰會想到他會跟一個能當自己母親的老大姐,大膽的在大白天,在央視樓梯間裡,玩這麼刺激的事情?
殷明珠一口氣逃出了樓梯間,然後又坐電梯上了一層,回到了自己欄目組所在的這一層。
一口氣再又跑進了衛生間裡麵。
把門給關上。
鎖死。
蹲在馬桶上,把頭埋在兩腿間,默默的流起眼淚來。
明明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可最後落荒而逃的,怎麼就成自己的了呢?
殷明珠啊殷明珠,你活的越來越委屈求全,這些年,讀了這麼多書,可你到底又得到了什麼?
這還是你曾經追逐的夢想,想要的生活嗎?
她此刻感覺到很迷茫。
那她到底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哭過了以後,沒幾分鐘,抹乾淨眼淚,她的眼神逐漸又開始變得堅定起來:不,我隻是不夠強,我若能活的跟譚姐一樣,有能力執掌這央視大樓裡的一個獨立部門,甚至不用一個部門,隻需要單獨的一個欄目組,今天……不可能這麼狼狽。
果然,這才想她,咬緊牙關的殷明珠,此刻像一名戰士,拉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你跑哪裡去了?”
“說你呢。”
“沒見到你已經被安排了新工作的文件嗎?都貼牆上了,自己去仔細看看,從今天開始,劇組的雜物就歸你了,馬上下午3點開始就要錄製節目了,你現在還不去乾活,等什麼時候?”
殷明珠剛從女廁所出來,還沒來得及洗手,劈頭蓋臉就被欄目組副導演給逮住了,然後就是一頓臭罵。
站在這位副導演的立場。
他不管殷明珠到底有什麼委屈,為什麼會從實習記者,實習主持人,變成了現在這份打雜的工作,裡麵有何內情,換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重要。
太稀鬆平常了,這種事情,整棟央視大樓時有發生,現在隻不過是事情發生了在他們這個欄目組而已。
算什麼?
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欄目組打雜的活需要有人乾,不是之前的那個,就是現在的這個,隻要把活乾好了,他就會給個好臉色,乾不好,不說是之前的那份工作不好,就這份打雜的工作,照他看來,也不用乾了。
這種受不了丁點委屈,把情緒帶入工作中的人,還是儘早辭退的好。
殷明珠被他噴的滿臉口水,卻不生氣,而是冷靜的道:“婁副導演,我要請假。”
這位婁副導演四十來歲,身材很瘦小,尤其是眼睛,此刻眯成一條縫來道:“你請假,你想請假乾什麼?”
要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那他接下來可就要發飆了。
殷明珠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她大聲的道:“報告,我要去機場接人。”
這位婁副導演滿臉疑惑的道:“接人,你要去接誰?”
殷明珠解釋道:“我之前是咱們欄目組的外景導演,副導演你忘了?
萬燕薑總那邊雖然不用我去再溝通,但是陸總那邊,他可是一直都由我來負責,陸總是今天早晨7:30的飛機,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咱們首都機場的上空了,我若再不去,陸總他要是發現,我們如此不重視他,連個派去接機的人都沒有,他要是生起氣來打道回府,我可不負這責任,我先說好啦。”
這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殷明珠跟殷明月是孿生姐妹,除了中間夾了個陸陽,令她們有些不是很自在以外,姐妹倆其實感情還是很好的,考慮到殷明珠今天第一次錄節目,這麼重要的日子,肯定需要好好準備準備對吧?
殷明月就勸她姐姐說:“姐,就彆折騰了,咱們是親姐妹,就不興這樣客套了,至於台裡,你也不用管,就當是他們委派了你來接我們。
你忙你的去吧,姐,好好準備準備,你的人生第一次錄節目,可就是今天哦。
不用管我們啦。
你忙你的,等我們安頓好了,我讓陸陽哥哥去找你。”
“其實接機的事情簡單,隻要提前訂下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自然會有管家,帶著司機,開著豪車到機場來接人。”
上麵這段話是陸陽親口對殷明月說的,一個字都不差。
殷明月為了讓姐姐殷明珠不用來接她了,又一五一十,把這些話都給說給了她姐姐殷明珠聽。
結果殷明珠一聽:好你個死丫頭,再來裝逼的,是吧?
行,不接就不接。
這才是她今天清早出門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法,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她今天早上才剛上班不久,一係列的倒黴事情就找上了她,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還打算去接妹妹與妹夫的飛機。
但是現在不同了。
接機的事情一旦在這位副導演的麵前提起來,說不定還能借此,改變自己接下來的人生。
而這招就叫接力打力,接下來,就看這位副導演會不會上她的鉤。
結果,果然……
小眼睛的婁副導演,才剛剛聽完她說的這些話,頓時就已經急了起來,大聲質問她,“你說什麼?
陸總他的飛機已經快要飛到咱們首都機場上空了,那你怎麼不早點說?
還有接機的事情,你為什麼不通知其他人?
你還愣著乾什麼?
趕緊的,我的姑奶奶,我親自去陪你走一趟,若是遲到了,還能好歹有個機會挽回,真是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沒有一個靠譜的。”
殷明珠‘委屈’的道:“對不起啊,副導演,我……我也不知道,我會突然就被調崗了,我現在隻負責劇組裡的打雜,這個時候擅離職守,會不會不太好啊?”
什麼甄嬛腔,她還裝上了你看。
“都什麼時候了?
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趕緊帶我去機場吧!”
婁副導演比她還要急。
“這樣,你要實在不想去,你把陸總他的私人電話推給我,還有他秘書的電話,你看行不行?”
說著,他滿臉期待的看向‘委屈’殷明珠。
殷明珠朝他眨了眨眼睛:不是,副導演,劇本不是這麼寫的,你要這樣說,那我可是會很為難的。
“怎麼啦?不方便嗎?”
“嗯嗯,我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啊,副導演,要不你等我會,我先去把我的手機充上電,您看如何?”
有本事答應啊!
我若能讓這爛手機充上電,那就算我輸。
這位婁副導演敢答應,她就敢把自己這用了好幾年的舊手機,給霍霍掉,把它給毀了,到時候看誰急,誰急誰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