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車廂宛如一座陰森的亂葬崗,半神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各處,他們扭曲麵容上的驚恐神情被定格。
“難道這節車廂裡也發生了我們經曆的事?”
“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怖力量,才能殺死他們?”
白骨列車上的事態愈發詭譎,原本還指望逃離那節死亡車廂就能迎來生機,可眼前這一幕,就像是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眾人胸口發悶。
這時,胡茬半神緊緊盯著眼前屍體,像是發現了驚天秘密,失聲喊道:“這些半神的死法不一樣,他們手腕處有個傷口。”
眾人聞言,趕忙湊近仔細查看。
果然,每具屍體手腕處都有一道細微傷口。
並且經過仔細檢查,他們發現這些半神屍體的神血更是一滴不剩,像是被什麼恐怖力量給一瞬間吸乾了。
有人瞬間意識到事情不妙,箭步衝回之前車廂,不過隻是眨眼間,又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聲音都帶著顫抖:“不好,剛才被骷髏殺死的半神屍體,全都不見了!”
什麼?!!
那些屍體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所有人感到後脊背發寒。
陸越回頭望去,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那幾位在九號車廂慘遭隱身骷髏殺害死去的半神屍體,依舊靜靜地躺在原地。
等等!
陸越發現有些奇怪。
與之前相比,他們的死相發生了變化。
原本還算完整的身軀,此刻乾癟枯瘦,像是一樣被抽乾了所有血液,隻剩下一具徒有其表的軀殼。
為什麼這一切隻有自己能看見,其他人看不見?
沒等陸越想明白,現場又一位半神臉色驟變。
就在剛剛回頭的一瞬間,他看見了那具死亡骷髏。
它正從九號車廂向他走來。
“它來了,它盯上我了……”
眾人隻覺頭皮一陣發麻,他們心裡明白,如果不能儘快找到破解之法,誰都無法逃脫死亡魔掌。
下一個倒在血泊中的或許就是自己。
“之前死去的那些半神都曾經說過,那具骷髏在說話,或許它說的話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你先彆慌,試著跟它溝通,說不定能從中找到一線生機。”
胡茬半神開口安撫那位被骷髏盯上的半神,試圖從對方與骷髏的交流中,挖掘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那位半神也深知這或許是唯一的生機,於是拚命壓製住內心翻湧的恐懼,聲音顫抖著,不斷向骷髏發問。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那具骷髏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步步緊逼。
“它在問我的選擇是什麼,我的選擇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一聲淒厲慘叫驟然響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生生定格。
又一位半神隕落。
下一秒,那具剛剛死去的半神屍體就消失了。
然而現場眾人根本沒空關心屍體為什麼消失,他們隻覺得渾身發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轉,這其中的詭異程度,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不行,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坐以待斃,必須趕緊找到出去的路,我就不信,其他幾節車廂裡沒有一個活口。”
“這裡鬨出這麼大動靜,陰司那些家夥卻一直不見蹤影,這件事肯定和他們脫不了乾係!”
“沒錯,繼續前往下一節車廂,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骷髏說的選擇是什麼。”
“我也這麼認為……”
眾半神各執一詞,一部分人堅信,隻有解開骷髏的“選擇之謎”,才能化解這場災難。
另一部分人則認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陰司半神,必須找到他們,才能真相大白。
兩種想法看似針鋒相對,實則並不衝突。
隨後,眾人齊心協力,強行打通下一節車廂。
一旁陸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即便是剛才又隕落一位半神。
但它依舊沒有收到任何特殊源氣。
突然,他感受到青銅鉞裡河神小紅傳來的急切訊息,原來自打他一進入白骨列車,小紅就察覺到一股類似同類、恐怖至極的氣息,如影隨形地窺探著它。
隻是每當小紅試圖深入探究,卻總是一無所獲。
陸越眉頭微蹙,示意小紅繼續觀察。
一有線索,立刻向他彙報。
很快,現場那些半神終於打開下一列車廂的門。
剩下所有人如潮水般一擁而入。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又是滿滿一車廂屍體!!!!
但與上一列車廂相比,這些失去神血的屍體,已然開始腐朽、枯萎,就像是已經死去了千百年。
“又是神血流儘而亡,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死,難道就沒有一個幸存者嗎?!!”
“這裡有線索!!!”
一聲驚呼,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來,有一位半神發現一具屍體姿勢怪異,一隻手死死揣在懷裡,仿佛在守護著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
當他小心翼翼伸手探查,竟從屍體懷中掏出一塊染血的碎布,上麵歪歪扭扭地用血寫滿了字跡。
“當有人看到這些話時,我已經早就死了。”
“如果還有人活著,一定要想儘辦法逃離這裡。”
“我所在的世界在抵抗陰司的戰爭中戰敗,作為那個世界唯一半神的我不幸被俘,被囚禁在這白骨列車上,和我一起的還有許多其他世界的半神,我們等待著被押送前往天宮腳下,但我聽說過那裡的恐怖,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在白骨列車行駛途中,擺脫控製。”
“我和同車廂的一些半神聯合起來,策劃了一場逃亡計劃,然而最終還是被那位陰司半神察覺,他將我們驅趕至一號車廂,自那以後,我們便失去了那段記憶。”
“也就是從那刻起,車廂內所有半神體內的神血便開始飛速流失,力量也在逐漸衰竭……”
“我曾經試圖探尋這一切真相,集合眾神最後的力量前往一號車廂……那裡太血腥了……這一切都是那個變態的陰司半神乾的……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中間幾段文字模糊不清,似乎這位半神在書寫後麵時麵臨什麼恐怖危險,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該死的陰司,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乾的!”
有人憤怒咆哮著,詛咒陰司以及陰司半神,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驅散他們心中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等等!”
一位半神突然出聲,聲音裡滿是疑惑:“這好像和我們車廂裡死去的那些人不一樣,這上麵並沒有提到那具詭異的骷髏。”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不過是死亡方式不同而已,那些陰司半神,還有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乾不出來,我所在的世界,就出現過一個陰司半神,他……”
“他以兩腳羊為食,你們知道什麼是兩腳羊嗎?”
一位半神回憶過往,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拳,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痛苦之色溢於言表。
“我的親人、我的孩子,全都被那個半神毀了,後來那個畜牲離開了我的世界,但我永遠也忘不了親人慘死在我眼前的一幕,我發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找到那個惡魔,親手將他碎屍萬段!!!”
眾人陷入死寂,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因為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著類似的悲慘遭遇。
選擇臣服,不過是權宜之計。
他們心底的仇恨從未熄滅過。
無論是尋找離開的方法,還是搞清楚這一切。
都必須前往一號車廂。
所有人懷揣憤怒與仇恨,開始向下一節車廂進發。
這一切,陸越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微微搖頭,在心底暗自歎息,這些半神根本不知道陰司本源的恐怖。
無論是作為權宜之計的假臣服還是有其他想法。
本源一旦被植入,就意味著已經墜入深淵。
接下來隨著時間推移,一節又一節車廂的門被暴力破開,每打開一扇門,不出所料的都是屍體,所有被俘的半神都死狀淒慘,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與此同時,活著的半神數量也在急劇減少。
那具看不見的骷髏悄無聲息地收割著一位又一位半神的性命,而那個所謂的“選擇”,就像一道無解謎題,沉甸甸地壓在眾人心頭。
轟!
一聲巨響,他們終於破壞了通往一號車廂的大門。
此刻曆經磨難走到這裡的半神,隻剩下十來位。
這裡不同於其他單調、腐朽,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白骨車廂,一號車廂內一片金碧輝煌,黃金器皿擺滿四周,正中間還放著一個巨大的黃金水缸,奢華得讓人咋舌。
不過在這些半神眼裡,這些黃金和糞土沒什麼兩樣,他們滿心都是對真相的探尋和對陰司的仇恨。
有人緩緩走到那個巨大黃金水缸前,好奇探頭看去隻見水缸裡布滿了鮮紅液體,僅僅輕輕一嗅,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驚恐喊道:“血,這些全都是神血!!!”
什麼?!!!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一大缸,竟然全是神血?!!!
一位半神憤怒地咆哮道:“我明白了,這趟列車裡的那個陰司半神在以我們半神體內的神血為食,其他車廂裡那些屍體的神血,都是被他抽乾才導致隕落的!!!”
無論是通過什麼途徑晉升的半神,在晉升的那一刻,便都意味著邁入了更高層次的生命領域,他們體內流淌的神血,與普通超凡者截然不同,絕對是大補之物。
哪怕隻一滴,都足以讓普通超凡者實現質的飛躍。
然而,神血一旦流儘,他們也將性命不保。
在證實了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後,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齊刷刷地射向前方駕駛室。
毫無疑問,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
“陰司既然想拿我們的神血當食物,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必須反抗,隻有乾掉他,我們才有活路!”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所有人怒氣衝衝地衝向駕駛室的門。
這一次,他們輕輕一推,門便緩緩打開了。
在駕駛室裡,他們看到了一個高大背影。
那是一位身披黃金戰甲的身影,僅僅是背對著他們無意識地散發出來的氣勢,便如同一座巍峨高山,在場的任何一位半神在他麵前都顯得如此渺小。
但剩下的這些半神,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的仇恨讓他們無所畏懼,他們紛紛出手,一時間,各種強大力量在狹小的駕駛室內肆虐,光芒閃爍。
轟的一聲,那尊高大身影轟然倒地。
成功了?!!!
眾人臉上寫滿震驚與疑惑。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湊近檢查時,卻驚訝發現這趟列車負責押送他們的陰司編號半神早已隕落。
而且和其他車廂裡那些死去的半神屍體一樣。
他體內的神血也被抽得一乾二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陰司半神也失去了神血,他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嗎?!如果不是他乾的,那這一切到底是誰在操控?!!!”
突然,前方那具隱形骷髏再一次出現。
依舊是隻有即將死去的半神才能看見它的存在。
它就像一個無形的詛咒。
每走一步,都帶著死亡氣息。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不能死在這裡,我的大仇還沒有報,我還沒為我死去的親人討回公道……”
被盯上的那位半神不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最終留下兩行不甘的淚水,帶著無儘遺憾緩緩倒下。
剩下的所有人也都意識到他們今天要命喪於此。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一位半神情緒徹底失控,仰天長嘯,雙眼布滿血絲,狀若瘋狂:“陰司半神毀了我的世界,讓我無家可歸,我被迫臣服,就是為了找到那個毀掉我一切的畜生……蒼天不公!!!!”
其餘人見狀,無不動容,他們都背負著血海深仇,本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複仇,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化為了泡影,他們都將帶著遺憾,永遠葬身在這白骨列車之上。
很快,死亡骷髏再次現身。
這一次,它盯上的是那位胡茬半神。
此時的胡茬半神緊咬牙關,即便死亡的陰影籠罩,也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他怒聲嗬斥道:“來吧,我不怕你!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向你屈服,我即便是死,化作厲鬼,也要與陰司抗爭到底……”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陸越上前,擋在胡茬半神麵前。
“你告訴那個骷髏,我也想要做選擇,讓它先問我。”
胡茬半神瞬間明白,陸越是在試圖轉移骷髏殺人的目標,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本想拒絕,但看到陸越一臉淡定從容的表情,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按照陸越的話,向那具看不見的骷髏傳達。
然而,那具死亡骷髏依舊沒有消失。
它邁著緩慢而詭異的步伐,繼續向胡茬半神逼近。
“朋友,謝謝你,但這具骷髏已經盯上我了……”
胡茬半神苦澀搖頭,眼中滿是無奈。
陸越想了想,再次開口說道:“你再告訴它,我數三個數,不選擇我,我就把這白骨列車毀了。”
胡茬半神聽得一愣,不理解陸越的做法。
但還是重複陸越說的話。
“一……二……”
陸越開始數數。
就在他即將數到最後一個數時,胡茬半神驚異發現眼前那具如噩夢般的死亡骷髏,竟然真的憑空消失了。
“……”
這邊,陸越也終於看到了那個神秘骷髏。
空洞的眼眶裡仿佛藏著無儘黑暗與死亡。
看著死亡骷髏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陸越神色平靜,掃視了眾人一眼後淡淡說道:“每一次骷髏殺人都有幾分鐘時間,在這幾分鐘裡,我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剩下眾人都不理解。
這麼危險的時候,陸越居然還要講故事。
“這是一個與白骨列車有關的故事。”
“有這麼一趟白骨列車,它存在的時間很久遠,久遠到沒有人知道它誕生在什麼時間,或許從第一位敢於反抗陰司的半神被拆下骨頭、陰司想製造押送俘虜的工具起,它就被打造出來。”
“如同現實中的火車有使用期限,需要時常維修一樣,在這漫長歲月裡,這趟古老的白骨列車也一直在‘維修’,當然……這種維修,不過是不斷替換舊骨,以及增添新的半神屍骸,日積月累下,它比一般的白骨列車龐大數倍。”
“可即便是這樣,它還是太老了,老到連提供動力的半神都化作了骷髏,並且押送過無數批奴隸的它……每一節車廂都散發著腐朽、肮臟、罪惡的氣息……”
“這一次,這趟古老的白骨列車負責押送一群被迫臣服的半神前往陰司天宮,這些半神滿心不甘,一直暗中謀劃逃離……”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列車上負責押送的陰司半神是個變態,那個變態有一直吸食神血的癖好,這趟列車上的俘虜在他眼裡,全是移動血包。”
“陰司不在乎生命的隕落,陰司半神也一樣。”
“殺光一批,他還可以奴役其他世界的半神來補充。”
陸越聲音低沉地講述著這個故事。
而此刻眾人的注意力也都不自覺被吸引了進去。
“無論那些俘虜出於什麼原因,從他們上車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一節節車廂裡的俘虜,接連死在那個變態半神手裡,但由於車廂之間的封閉,這場血腥屠殺一直隱秘進行。”
“直到有一天,第九號車廂裝滿了俘虜,那個變態半神盯上了他們,從那天開始,九號車廂裡就有人因神血莫名流失而死亡。”
“最終九號車廂的半神們準備弄清這一切。”
“於是他們打破了通往第八號車廂的大門。”
“當他們看到其他車廂裡那些早已被抽乾神血的同類時,那一刻,他們的憤怒達到,他們帶著不甘與怒火,一路殺向下一節車廂,直至來到一號車廂。”
“直麵那個嗜血成癮的陰司半神。”
“但他們不知道,一旦身體被注入陰司本源,就會被陰司徹底控製,毫無懸念,九號車廂的半神們失敗了,他們體內的神血被放乾,蓄滿了那口黃金大缸……”
“民間有種傳聞,橫死之人會被困在原地,忘記自己已死的事實,不斷重複生前經曆,而且因為這份遺忘,他們看不見自己的屍體……”
陸越說到這裡,突然回頭,目光掃過眾人。
刹那間,包括胡茬半神在內,所有人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都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們怎麼可能死了!這絕對不可能!”
現場眾人表情難看,拚命搖頭,否認這個故事。
可聲音裡卻還是透著掩飾不住的慌張。
陸越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破壞桌上的黃金,黃金硬度不高,你們應該很輕鬆做到。”
為了否定這個故事,有人大膽嘗試。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明明身為半神的他們,之前連車廂門都能打破,此刻卻連柔軟的黃金都無法捏碎。
眾人瞬間僵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升起。
如果陸越說的是真的,他們生前打破過車廂門,死後重複這個行為,那就意味著除了車廂門,他們無法損害其他任何東西。
這個認知,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上。
將他們最後的希望徹底擊碎。
也就在眾人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現實時,一號車廂陡然巨變,眼前畫麵如同一麵鏡子轟然崩塌。
原本金碧輝煌的裝飾依舊,可地麵卻堆滿了屍體。
那是……他們自己的屍體!
一具具乾枯萎縮,神血被徹底抽乾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張牙舞爪,空洞眼眶仿佛在凝視著眾人,訴說著曾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痛苦。
殘酷的真相再一次擺在眼前,他們確實早已死去。
望著車廂內慘不忍睹的景象,陸越微微歎息。
其實,從目睹第一位死去的半神,卻沒有收到特殊源氣時,他便有了這樣的猜想,這一路走來,直到抵達一號車廂,種種跡象更是讓他篤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是活人,不屬於這些死去的半神。
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見了車廂內的屍體。
至於為什麼沒察覺到陰氣,可能跟這趟白骨列車有關。
這裡畢竟是由無數死亡骸骨拚湊而成的列車。
有著天然的迷惑性。
現場一片死寂。
接受自身死亡的十幾人神色黯淡,滿心悲戚。
“我們都死了……我的大仇還沒報……”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眾人悲歎聲此起彼伏。
“是那具骷髏,我們都能看見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那具死亡骷髏。
胡茬半神想起陸越先前的行為,立即挺身而出,擋在陸越麵前:“朋友,你快離開這裡,我能看得出來,你和我們不一樣,你進入這趟白骨列車肯定有自己的任務,這具死亡骷髏我們替你攔著,反正我們已經死了……”
到現在胡茬半神依舊堅信陸越是反抗陰司勢力的希望,他的眼神中,既有赴死的決然,又有對陸越的期望,仿佛在將自己未完成的心願,全都寄托在陸越身上。
陸越輕輕搖頭,說道:“你們放心,它殺不死我,它的目標一直都是你們,之前是因為我的威脅,它才不得已現身……”
說到這裡,陸越頓了一下,轉頭盯著那具骷髏。
“車廂裡的這些半神全都死於那位陰司半神之手,那位陰司半神現在也死了,我想應該是你殺了他,所以你出現的目的,應該不是要殺死這些早已死去的半神,而是另有原因……”
“……”
“它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們?!!!!”
“我們根本不認識它!!!”
剩下眾人滿臉困惑。
無論如何他們也想不起這具骷髏的來曆。
陸越目光掃視車廂一周,繼續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這趟白骨列車很特殊,比其他任何白骨列車都古老,它存在了無數歲月……”
“時間很神奇,在這漫長時光孕育下,它誕生了意識,我想這具骷髏就是這列白骨列車的意識化身……”
陸越直接點破對方身份。
之前青銅鉞裡的小紅就曾提醒過他。
這裡有一種熟悉的同類感覺。
小紅身為河神,同時也是一具骷髏,它所說的熟悉,指的正是這些由半神白骨架子拚湊而成的白骨列車。
就在剛剛,小紅終於弄清了一切,它感受到這趟充滿罪惡的白骨列車本體上每一塊骸骨在痛苦呻吟。
這趟古老的白骨列車,誕生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