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目光平靜如水,翻不起一絲波瀾。
朱乾川薄唇微抿,定定地凝望她。
凝視很久,在她的臉上,眼角裡,沒找到絲毫對他動容的神色,沉重地歎了口長氣。
以前,她隻要看見他,就兩眼放光,仿佛倒映了漫天星辰。
如今,若不是他手中有這株百年老參,彆說陪他一起喝杯茶,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厭煩。
她心裡的那個人,不知不覺,變成厲梟。
而他這個傷她至深的,早被她從心口剔除,還不如春雀那個小丫頭重要。
朱乾川胸腔一窒,沒有說出條件,伸手端起清香撲鼻的茶湯,慢慢喝了兩口。
當時隻道是尋常,現在想與她多呆會兒,多看看她,都要談條件。
“安安,你懷孕了,不能喝咖啡,我就給你點了你以前愛喝的西湖龍井,嘗一嘗,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口味。”
傅安安聽他催促,更沒有想喝茶的念頭。
眼前的男人大概跟喬曼在一起久了,受喬曼的熏陶,失去往日那份清風朗月的正直,多了幾分不明不白的算計。
誰知道這杯茶裡麵,到底放了什麼。
反正她不喝,再渴也不喝。
“你不想談,沒有誠意,那我走了。”傅安安眸光微冷,站起身就要走。
朱乾川沒想到,她說走就走。
百年難得一遇的老參,說不要就不要。
她不慌,他反而慌了。
連忙站起來去拉她的纖細手臂,“歲歲,彆走。”
冷不防,啪地一聲,手掌被傅安安一巴掌打開。
她抬起頭,眸色沉然看著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的條件,能成交就成交。”
關乎到今煥生多延長五到七年的壽命,哪怕她再厭惡眼前的男人, 也不得不留下來,耐心地等著他開腔。
今煥生對待她,就算自己的親生大哥一樣,事無巨細地關心她,照顧她。
到手的百年老參,她不能放過。
否則,良心不安。
朱乾川知道剛才拿轎得太厲害,惹她不快。
不想再惹她生氣,便抬手做了個手勢,讓她慢慢坐下,他依舊坐在對麵,把金絲楠木盒子,放在桌麵,手指抵在盒蓋,一寸寸朝她那邊推過去。
“安安,你先告訴我,你要這東西,留給誰續命。”
傅安安不想多說,冷冷淡淡道,“這與你無關。”
“我的東西,怎麼就與我無關了?”
朱乾川手一頓,把盒子按壓住,沒有再往前移動。
薄唇勾了一抹似笑非笑,“我們這筆合作,我非常有誠意,但安安你連實情都不告訴,未免把我當成陌生人,甚至是仇敵看待。”
要不然呢?
難道還要把一個傷害自己的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傅安安一聲冷笑,“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安安,我沒彆,就是想要你跟我重新開始。
隻要你離開厲梟,回到我身邊,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可以當成親生孩子看待。
我什麼都可以放棄,自尊,臉麵,地位,軍職,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回來,這輩子一起白頭偕老。”
說完,朱乾川神態激動,在傅安安沒有反應過來時,猛然站起身竄到她麵前。
雙臂撐在沙發兩邊扶手,把她牢牢圈在他胸膛與沙發之間。
低頭垂眸,眸底溢出柔情,對準她的唇,薄唇深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