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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戰爭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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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前方發現北虜騎兵,正在向我們這邊殺來。”

“侯爺,左翼發現北虜騎兵,距離我們大約四十裡。”

“侯爺,右翼發現北虜騎兵……”

大軍剛跨入昌平地界,噩耗就接二連三的傳來。

最糟糕的局麵,終歸還是發生了。

昌平州就是北虜留下的誘餌,故意引他們上鉤。

原本想著迅速進入昌平,借助城池的力量阻擋敵軍入侵,可惜敵人根本不給機會。

“結陣迎敵!”

舞陽侯語氣冰冷的下令道。

此刻他心中已經慌的不行,敵人明顯有備而來。

雙方距離不足四十裡,以騎兵的速度,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抵達。

現在這種時候,大軍想撤都不行,隻能在敵人預設的戰場上展開決戰。

內心深處,他忍不住問候了昌平守軍祖宗十八代。

擋不住敵軍沒關係,不能連預警都不發呀!

如果提前發現敵軍的動向,提前有了準備,絕對不會這麼被動。

馬蹄聲越來越近,現場的氣氛,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侯爺,我們就這麼和北虜交戰?”

一旁的宦官監軍忍不住發問道。

作為禦前太監,以往都在宮中伺候,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

開局就遇上這種大場麵,蘇浩宇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沒錯。”

舞陽侯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現在這種時候,他可沒功夫向一名宦官解釋。

對永寧帝派出太監當監軍,他本身就充滿了怨念。

在大虞官場的鄙視鏈條中,宦官這個政治群體,一直都是墊底的存在。

碰了一鼻子灰後,蘇浩宇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作為監軍他代表的是皇權,可外戚代表的同樣是皇權。

其他人或許會忌憚他和皇帝的關係,眼前這位不會。

真要是得罪狠了,戰場上也不是無法發生意外。

看著席卷而來的敵軍,戰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開炮!”

隨著舞陽侯一聲令下,轟鳴的炮火聲,瞬間從營地中響起。

無數炮彈飛出,衝在前方的北虜騎兵,瞬間死傷一大片。

“傳令下去,讓各鎮總兵指揮戰鬥,允許他們自由決定打法。”

關鍵時刻,舞陽侯再次下達軍令。

理論上來說,這種戰鬥應該統一指揮,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協調性。

可惜舞陽侯非常清楚,自己沒有能力,駕馭這種大兵團作戰。

下麵的幾名總兵,軍事水平雖然比他高,同樣沒有指揮過數萬大軍。

沒有辦法,勳貴係的軍隊擴張速度太快。

跟著李牧混的那幫勳貴子弟,都是年輕一代。

在時代洪流推動下,走上了曆史舞台。

以至於軍中一眾高層將領,普遍年齡都是二十多歲,軍齡更是隻有短短數年。

憑借不錯軍事基礎,能夠走到總兵位置上,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再往上指揮大兵團作戰,對主將能力的要求,就非常苛刻了。

強行趕鴨子上架,很容易捅出簍子來。

索性讓一眾總兵,各自鎮守一麵戰場,在能力自身能力範圍內自由發揮。

……

京師,太和殿。

“陛下,錦衣衛傳來密報,舞陽侯率領的勤王大軍,在昌平州同北虜發生遭遇戰。

雙方正在展開激烈戰鬥,場麵十分慘烈。”

鄭英逸一臉忐忑的彙報道。

真實情況,比他說的還要糟糕。

說的好聽是遭遇戰,難聽點兒就是中了敵人的算計。

隻不過勤王大戰實力不俗,即便是在野外遭遇,也擋住了敵人騎兵的衝擊。

讓戰爭陷入焦灼狀態,一時半會兒難分勝負。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這種僵持對勤王大軍非常不利。

無法迅速贏得戰鬥,附近的北虜軍隊,就會源源不斷的趕來增援。

至於周邊的虞軍,則完全指望不上。

“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永寧帝衝著群臣怒吼道。

朝堂上一眾文官,紛紛低下頭顱。

尤其是內閣和六部的一眾官員,更是把頭埋的老底,唯恐被皇帝注意到。

他們阻止舞陽侯帶兵進京,那是為了派係利益。

除了少數蠢貨,希望舞陽侯戰敗外,其他人都是希望勤王大軍能夠獲勝的。

儘管戰場上的勝利,會讓勳貴集團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增加,可這種增加是在規則範圍內的。

對文官集團來說,有規則他們才有的玩。

倘若勤王大軍戰敗,葬送了大虞朝為數不多的精銳,整個帝國都有傾覆的風險。

換個朝廷繼續當官,那是針對中下層官員而言的。

一眾手握實權的大員,其實沒有更多的選擇。

真要是發生改朝換代,開國君主可沒有那麼好糊弄。

他們這些有前科的前朝舊臣,通通屬於被清洗的對象。

作為既得利益者,聰明人都會想著掀翻桌子。

“陛下,息怒!”

“奮勇殺敵,乃為將者本分。

若勤王大軍忠於國事,定能大破敵軍!”

賴耀華的開口,直接點燃了火藥桶。

不光激怒了皇帝,同時也激怒了一眾勳貴,眾人當即怒目而視。

作為勳貴係的嫡係武裝,舞陽侯率領的勤王大軍中,充斥著大量的勳貴子弟。

自家兒子、侄兒、兄弟、族人,在戰場上和北虜廝殺,居然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誰能夠忍得住。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此刻他已經挨揍了。

對眼前的變化,賴耀華心裡同樣打鼓。

可是沒有辦法,禦史都察院作為大噴子機構,一直都是文武爭鬥的急先鋒。

能夠坐上左都禦史的位置,他的政治立場不言而喻。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認。

為了文官集團的利益,把勤王置於了危險境地,在政治上是非常丟分的。

現在皇帝把問題拋了出來,文官們肯定不能接茬。

到了衝鋒陷陣的時候,禦史就得上戰場。

偏偏下麵的小弟,都被皇帝的怒吼嚇住了,他這個禦史頭子隻能親自下場。

“混賬東西!”

“既然你說的這麼厲害,那就乾脆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北虜乖乖退兵。

沒有能力,就不要在朝堂上添亂!”

鎮東侯當即怒斥道。

充滿殺氣的目光,讓附近的文官,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勳貴係巨頭們不在,不等於朝中就完全無人了。

其他勳貴隻是能力差了點兒,不代表就沒有脾氣。

“陛下,請誅此賊,以正視聽!”

一旁的武鄉侯更是放出了狠招。

文武紛爭,再一次在朝堂上點燃。

“兩位侯爺,暫且息怒!”

“賴大人,隻是心直口快,一時失言,絕沒有彆的意思。”

吏部尚書嶽銘宇急忙開口勸說道。

不過這種勸架,更像是火上澆油。

“心直口快”,用在這種場合,分明就是嫌火不夠旺。

顯然,文官集團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

前麵為了善後,各方短暫合作一次,現在又各自分道揚鑣。

文武紛爭,隻是大虞朝眾多矛盾中的一個小分支。

平日裡爭鬥最多的,還是文官之間的內鬥。

北虜入侵,距離京師僅一步之遙,這種時候明顯不適合挑起文武之爭。

作為入閣競爭對手,嶽銘宇果斷選擇打著平息矛盾的旗號,在賴耀華背後捅了一刀。

“哼!”

“哼!”

伴隨著兩聲冷喝,文武爭鬥的火苗,暫時被壓製下來。

大家都不是傻子,勳貴係也不願意給文官們當刀。

賴耀華固然可恨,其他文官也不一定是好東西。

全力出手把左都禦史拉下馬不難,關鍵是這麼乾,勳貴集團獲得不了實質性的好處。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問題,而不是激化矛盾。

“陛下,北虜多是騎兵,戰爭一旦拖下去,勤王大軍很容易被敵軍圍困。

短時間內,朝廷沒有能力派出援兵,昌平州那邊是顧不上了。

乾脆下旨讓舞陽侯所部找機會撤下來,前往通州駐守,保障運河大動脈的暢通。”

徐文嶽緩緩開口說道。

大虞的家底被折騰的差不多了,現在擁有的精銳,差不多就是朝廷的極限。

年輕一代勳貴子弟,有點能力的都進入軍中。

連同他們一起入伍的,還有各家訓練的家丁。

靠著這些人,才拉起了現在的隊伍。

一旦損失慘重,後麵就算補充了兵力,也沒有那麼多合格的軍官。

“徐閣老,現在雙方廝殺的這麼厲害,哪裡是說撤就能撤的。

北虜又不是傻子,勤王大軍真要是從撤退,敵人立即就會撲上來。

稍有不慎,撤退就會變成大潰敗。”

穀嘉熙搖了搖頭說道。

內心深處,他也隱隱有些後悔。

早知道北虜來的這麼快,就不該逼舞陽侯出兵。

北虜再次兵圍京師,政治影響確實惡劣。

如果能攔得住,肯定得攔著。

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敵人先下手為強,勤王大軍在野戰中步兵打騎兵。

縱使僥幸擊敗敵軍,也很難取得戰果。

京師再次被圍困,幾乎成了定局,那就沒必要賠上一支精銳。

“借助夜色掩護,還是有機會撤下來一部分的。

就算保不住整支大軍,也要保住軍中的骨乾力量。”

徐文嶽語氣低沉的說道。

戰鬥還沒分出勝負,就被潑了一盆冷水,無論皇帝,還是群臣的臉色都不好看。

不過這一次,大家沒有急著跳出來反駁。

真要是事不可為,保住軍中骨乾力量,就是最好的選擇。

大虞朝不缺人,普通士卒就算死上再多,都可以補充。

隻要軍中骨乾力量在,過上一年半載,就能恢複戰鬥力。

“徐閣老,您未免太過悲觀了。

舞陽侯乃我朝名將,論起戰場局勢判斷,不是我等能夠比的。

真要是事不可為,他自然知道怎麼應對,無需我們這些人操心。”

停頓了片刻之後,羅澤風臉色陰沉的回應道。

一旦朝廷下令撤退,那就是對之前軍事行動的否定。

做出了錯誤決策,肯定是需要有人負責的。

最適合背鍋的,無疑是兵部。

無論是長城防線崩潰,還是後續戰爭打的一團糟,兵部都難辭其咎。

再加上一場大敗,他這位兵部尚書,這輩子都彆想從坑裡爬出來。

如果不是前麵的貪腐案牽扯人員太多,各派為了自身利益,必須力挺兵部。

羅澤風這位兵部尚書,早就進了詔獄。

不過大家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朝廷吃了這麼多敗仗,終歸是需要有人負責的。

前線的將領和地方官,明顯扛不起這麼大的雷。

除非虞軍逆風翻盤,在戰場上大敗北虜,不然兵部早晚都要陷進去。

現在的羅澤風,就是輸紅眼的賭徒,任何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

黔國公府。

“漢水侯來信,邀請我們一起出兵,平定三宣六慰。

大家有什麼想法?”

年少的黔國公開口詢問道。

儘管不滿十六歲,但在宗族禮法的約束下,府中的權力已經逐步向他手中移交。

像這種決定公府未來命運的大事,他已經有了不小的話語權。

“公爺,三宣六慰最近這些年,一直都不怎麼安穩。

除了覆滅的安南國外,最大的毒瘤就是緬甸王國。

過去的十年裡,邊界上發生的大小衝突,加起來不下百次。

如果有機會把他們覆滅,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即便是無法覆滅緬甸王國,隻要戰爭打了起來,我們就能合情合理的從雲南巡撫手中拿回兵權。

如果他硬拖著不給,那就讓他們自己帶兵上戰場!”

中年男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對黔國公府來說,征討三宣六慰是次要的,拿回手中的權力才是關鍵。

前麵巡撫衙門趁黔國公年幼,拿走了國公府的兵權,導致黔國公府在雲南的影響力大減。

如果不想辦法改變,要不了幾十年,他們就會和朝廷冊封的藩王一樣,淪為橡皮章。

人家藩王好歹是宗親,大家要給幾分麵子,文官們也不好做的太過。

黔國公府就不一樣了。

喪失了權力之後,手中掌握的巨額財富,就是招災引禍的源頭。

運氣好的話,還能夠帶著族人去京師,過上普通勳貴的生活。

倘若運氣不好,沒準哪天就意外暴斃在了府中。

“二叔,倘若征討緬甸王國,我們有多少勝算?”

黔國公關心的問道。

自古都是挑起戰爭容易,結束戰爭難。

緬甸王國的威脅,困擾了國公府上百年。

曆代黔國公都想解決這個麻煩,把勢力擴張到中南半島。

可惜敵人不是軟柿子,就算戰場上獲得了勝利,糟糕的自然條件,也限製了國公府的擴張。

幾次把觸手深入到中南半島,都被敵人就趕了出來。

一來二去的折騰多了,兩邊也就成了世仇。

“如果光我們一家出兵,勝算不超過三成。

不過加上漢水侯府,情況不一樣了。

除了都護府的兵馬外,漢水侯還有兩廣六鎮可用。

區區一個緬甸王國,根本不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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