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論對魔族的了解,蕭聰說自己是第二,玄真界恐怕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作為天生的神利者,跟魔族生靈打過多次交道的他已經隱隱萌生出一種特殊的感應,那種晦澀朦朧的波動,才是他評判魔物的標準。
但這種主觀判斷很明顯不具有任何說服力,他現在需要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證據,讓其他人真切意識到,這些兵器法寶裡存在的問題。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可以檢驗一切。
年輕人想起當年為了讓幽女和商荼劍儘快契合而布置的那座法陣,心裡麵便有了主意,無論魔族在這些兵器法寶中埋入怎樣的伏筆,都逃不過時間的檢驗,偽裝的再好,狐狸的尾巴終究會露出來,他的方案是建造一座可以模擬時空的法陣,在那片空間裡,時間快速流逝,空間更迭迅疾,另外,他還要在法陣中置入多個特彆的“生靈”,讓這些生靈去掌握兵器法寶,通過生靈的變化,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看出這些兵器法寶裡哪些有問題。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在年輕人手上,卻並非不能實現,建造幫助幽女和商荼劍達成契合的法陣已經近七年前的事,自那以後,法靈給的大道軌跡曾讓他無數次魂牽夢繞不能自拔,對於任何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預知未來更具誘惑,他也希望自己能從之前的大道軌跡推演出以後的大道軌跡,哪怕微乎其微的一點點,那也是驚世駭俗之舉。
如今,他雖然還沒達成心願,但對那段大道軌跡的研究已經非常透徹,當年都能布置出溯流而上的虛擬時空的法陣,現在布置一座時空正向流轉的法陣又怎在話下?
至於那順手牽羊的手段,倒也簡單,他可是接觸過高階魔族功法的人,魔族沒來得及做的手腳,他可以代勞嘛,反正這件事兒對他這麼個修習過《神秘古經》的神利者來說,又沒什麼困難,整座大陣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讓哪件兵器法寶有問題,哪件兵器法寶就得有問題,而且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陣圖很快被完成,法陣也在幾天的時間裡被布置妥當,在此期間,幾位話事人對這些兵器法寶先檢查了一遍,沒能發現任何異樣,而後蕭聰將一件件兵器法寶擺放在法陣影響的範圍之內,又把一株株承載了魂識的扶靈草種在兵器法寶旁邊,扶靈草以及扶靈草使用的建議全是來自於一位散修,魂識全是來自於在場的各位高能者,隻有如此,從法陣中得到的結果才能令他們信服。
陣眼處,蕭聰將誅仙劍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處挖在雷玄木的凹槽裡,法陣就此啟動,然後年輕人便走向一旁,與其他話事人站在一起,神態自然雲淡風輕,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關心。
但事實上,他還打著順幾件尖貨進自己口袋的鬼主意,怎麼可能對此一點都不關心呢?不過是掩人耳目和勝券在握罷了,其實早在將這些兵器法寶一件件地放進法陣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手腳--讓聖蠱小蟲悄無聲息的播撒蠱毒在某幾件兵器法寶周圍,然後,他又在這些地方放上了扶靈草,所以,這幾株扶靈草會不可避免地感染蠱毒。
那名散修提議用扶靈草承載魂體,本來是為了防止蕭聰做小動作,因為扶靈草不但能承載魂體,本身還十分脆弱,如果法陣中有貓膩,從扶靈草的表現上也可以看出來,但他不知道的是,年輕人不但研究過薑采君留下的真學典籍,對扶靈草有足夠的了解,還有聖蠱小蟲,能讓扶靈草為己所用,實際上,他這是給蕭聰開了道後門!
控製了扶靈草之後,剩下的就好辦多了,誅仙劍是蕭聰的契約法器,他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聯係,而且自從誅仙劍滴血認主之後,身上就多了道主人的魂識,蕭聰完全可以利用這道魂識,施展某些從魔族功法上學到的“陰招兒”,再結合薑采君手劄上的記載,通過那個後門,便能讓這些“倒戈”的扶靈草有所表現了。
關於這座法陣的種種,蕭聰已經向諸位話事人細細彙報過一次,所以此時大家知道,隻需耐心等待,就能得見真章,修士之間雖然也有市儈,但畢竟不像俗人那樣沒完沒了,於是大家又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修行入定去了。
陣外一天,陣中百年,十日光景匆匆而過,兵器法寶的檢測差不多見了分曉。
第(1/3)頁
第(2/3)頁
法陣中,絕大多數扶靈草還是之前的模樣,隻有數十株變了形態--有的成了黑色帶刺的藤、有的開出了妖嬈惑人的花、有的結出了怪異的果實……他們身上承載的靈魂,其波動與魔物十分相似,所以這些都被認為是魔化的表現。
被打了眼的高能者們一個個臉色不免有些難看,畢竟這些兵器法寶都經他們仔細檢驗過,本以為隻是走個過場,沒想到竟然真有問題,蕭聰這一手,讓他們是既嗔又喜,嗔的是一不小心失了麵子,被一個後生上了一課,喜的是禍患發現及時,沒能釀成大錯,相比之下,心裡麵倒也能尋個平衡。
一番妄自菲薄與過分謙遜的摩擦後,蕭聰撤掉法陣,大大方方地將那幾十件有問題的兵器法寶收進彌芥,餘下者則由幾個話事人分給諸多門派和散修,狼多肉少,分配自然不夠公平,尤其是對三尊教等鐵了心跟著年輕人的勢力,幾乎就是意思意思而已,如此一來,其他人就更說不著什麼了---還能發泄一下自己心裡的嗔怨,最重要的是,他們知道這幾個勢力因為有蕭聰“珠玉在前”,不會駁了年輕人的麵子。
將兵器法寶分完,就隻剩下那些散修屍體的處理,這本就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兒,又因為某些無名散修的潛在身份,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引火上身,毫無意外的,還是得蕭聰來擦屁股。
經過兩次跟魔族的大戰,這些深諳人心的老狐狸們約莫已經看出蕭聰的狼子野心,一道籬笆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年輕人的有意拉攏明顯是在為後續事宜做鋪墊,雖然有隕靈閣等超級勢力在上麵看著,他們不敢作任何表態,但樂得從中撿點便宜,就比如這些破事兒,交給這個追求上進的年輕人來做就是了。
隻見譚授一聲悵歎,
“這些道友不遠千裡來此參加滅魔大戰,不幸隕落,悲哉哀哉,可惜不知來路,也就不知哪裡是其落葉歸根之處,這可如何是好。”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英雄處處埋忠,何須馬革裹屍還,依我看,就把他們安葬在這裡,讓他們在天之靈守著這處戰場,守著這份榮光。”
譚授咂咂嘴,還是一臉愁苦,
“總覺得這樣做不是辦法,魔族倘若得知,定要將他們挖墳掘墓挫骨揚灰不可,我等又不能老是在這兒看著。”
星流雲兀然一聲冷笑,
“沒有什麼問題是一座法陣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兩座。”
此言一出,讓眾人好不尷尬,蕭聰乾咳幾聲,訕訕一笑,
“晚輩正想說可以建一座防禦法陣保護墳塋,沒想到星老大先一步說出來了,前輩,這件事就交給晚輩來做吧,雖不敢說萬無一失,但晚輩一定會儘力而為。”
第(2/3)頁
第(3/3)頁
幾個話事人麵帶滿意之色,不住點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勞蕭族長了。”
“不敢不敢,這是晚輩的榮幸。”
……
留下十幾人給蕭聰打下手,餘者便帶著各家門徒的屍體離開了祁艮高原,年輕人依照約定,開始著手布置埋葬友軍的相關事宜,對此,他有點想法,但卻不敢亂做手腳,因為他知道,這十幾個強者表麵上是留給自己打下手,實際上卻是為了監視。
都說英雄所見略同,歐陽尋和蕭聰算不算英雄雖然有待商榷,但畢竟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兩個臭味同投的家夥這一次自然也就想到了一塊去,蕭聰想著在建造一座防禦法陣的基礎上,再建一座幻陣和傳送陣,等甩開這十幾帖狗皮膏藥,去一趟古周平原,帶上足夠的死靈,借用傳送陣回這裡來製造新的死靈大軍。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件大事,龜府少節主已經幫他完成一半了。
掘坑、填屍、采石、刻字、立碑……這些累活兒都由那十幾名強者來做,因為不知死者名姓,所以就建了座合墓,墓碑上寫著--烈誌永存,英名不朽,以及大戰經過。
蕭聰畫完陣圖,開始讓其他夥伴幫著布置法陣,那十幾位強者雖然沒事乾,卻並不離開,其美名曰以備不時之需,而歐陽尋這家夥卻選擇頂風作案,將一塊刻著“死靈”兩字的靈石若無其事地交給蕭聰,後者見之心裡一驚,這著實在他緊繃的神經上狠狠敲了一下,但好在他心理素質夠強,沒把任何痕跡表現在臉上。
三個時辰後,法陣完成,大家做鳥獸散各奔東西,蕭聰本來的計劃是前往古周平原,但看現在這樣子,想必歐陽尋已經把死靈帶來祁艮高原,可他還是得離開一段時間,因為他知道,那十幾位強者不會立即離開。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龜府,一來龜府位於凜原和瀕陽荒漠之間,距離祁艮高原不算很遠,二來,祁艮高原一行已經近半年,又經曆這樣一場大戰,也該是時候回去跟歸師父彙報一下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