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弱小的時候，知道這個世上危機深藏，繁華的紅塵人世隨時會覆滅。
可是到了幾乎能知曉一切的地步以後，萬事萬物的發展軌跡在眼中不再有任何秘密，卻又會覺得一切都沒了意思。
“難怪未來的石昊會主動封閉超凡的感知，不然看什麼都能一眼看到無數年後的儘頭，活著還有什麼念想。”
林陽心念閃過時，原始帝城與不朽之王終於分出了勝負。
相較於原時空裡僵持了片刻，這次的原始帝城結合天淵之心強勢的壓製了安瀾與五大不朽之王法旨。
林陽當年與安瀾三王在界海之中見的那一麵，再次影響到了如今這一世。
卷入‘帝現’的安瀾實力要比原時空的此時略低一線，原始帝城內坐鎮的那位仙王卻是要比原時空內的王強了許多。
之所以要這麼說，因為本該在此刻坐鎮原始帝城的那位仙王在幾百萬年以前就死在了‘帝現’事件。
昔年的原始古界諸王，不可能任憑異域乃至仙域探索‘仙帝痕跡’的，不然真要是坐視不理，萬一兩域的強者有了收獲，那麼他們這一界的情況就會很不妙。
同樣死在此事裡的原始古界王者還有名氣頗大的六道輪回仙王、仙僧王、馱伏王，林陽之前還看到那一株‘仙古祖祭靈’都因此重傷。
轟！
托住原始帝城的安瀾之手微微變形，拉車的金背莽牛不安的踏著蹄子，又在無邊的壓力下想要後退。
可是安瀾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就見輕微的冷哼之後，安瀾戰車內彌漫出滔天的虹光，無數大道符號加持在金背莽牛上。
得到安瀾加持，金背莽牛頓時長鳴，不朽之光在此刻無比的熾盛，遠超過試圖跨越天淵的天戈主人。
“死。”
原始帝城內傳出冷漠的聲音，分開兩界的天淵之海比之前更加的狂暴，各種異象交織在天地間。
這一刻，兩界的將士們仿佛瞎了般，除了一片渾沌之外再也看不見彆的。
待到數息過去，混沌逐漸的消弭，就見安瀾戰車前麵隻剩下了一灘血跡，不朽層次的金背莽牛失去了蹤跡。
看到了這一幕，無數修士心中顫抖，臉色也出現了變化。
應該……大概……可能……
金背莽牛死在了他們無法看到的數息中。
一位不朽生靈，就這樣毫無抵抗之力的、在不朽之王安瀾麵前被殺了。
“帝城！無敵！”
邊荒帝關的將士們呐喊，如之前的異域大軍那般的狂熱。
雖然他們不清楚天上的那座城裡麵到底有什麼，可是能對抗不朽之王，並在其麵前擊殺一位不朽生靈，必然是同層次的強者。
他們九天十地也有活著的王！
“火！爾敢！”
安瀾戰車內傳出嗬聲。
‘火’正是帝城仙王的名字。
能阻斷空間的金織車簾被另一隻手拉開了，身穿黃金甲胄的人形男性臉若冰霜的走出。
他的麵容上覆蓋了一層層符號，那是永恒不朽的法則，是安瀾的道果之顯化。
無數修士看到其形體的那一瞬，頓時之間呆立當場，隻覺得大腦無比脹痛，海量信息、感悟不受控製的衝入了他們的腦海。
不朽！不朽！不朽！
抵抗力較差、實力較弱的修士本能的囈語著，呆滯的麵容上漸漸多出了狂熱，想要化被動為主動索取更多的不朽知識。
要是能得到足夠多的知識……他們也能不朽！
“更多！”
許許多多的人在呢喃，他們的雙眼漸漸有了彆樣的神采，狂熱又渴望的眺望著走出古戰車的那一道人影。
在他們眼裡，那人的身形無比高大，頭頂星海，腳踏大地，仿佛充斥了整個世界，日月星皆圍繞其轉動。
“這是什麼力量？”
勉強從狂熱狀態掙脫的石昊變了臉色，他看著城牆上眾多的狂熱者，發自於心的感覺到了冷。
直覺告訴他，要是這種狀態持續下去的話，帝關的這些人都會成為安瀾的追隨者，會與帝關拔刀相向。
“這是大道同化。”
沒有多少波動的聲音傳來，石昊看向說話之人，正是他之前發現的神秘人。
就聽對方道：“借諸天規則劫難磨礪後的道果，永恒長存、難以磨滅，如同星海、天空、大地，成了自然環境的一部分。”
“當這樣的道果有所泄露，便會讓進化者如飛蛾撲火般的追逐。如凡俗的各種本能一樣，這是進化本能。”
林陽給出了答案。
這話聽的石昊心中震動，同樣深深意識到此人的可怕。
雖然知道的多不一定強，可是強者知道的一定不會少。
就看這人不受任何影響，從始至終似乎都是那樣子，且知道大長老孟天正不知道的隱秘。
就能猜測出此人的實力。
仙！
九天十地還有仙！
至於怎麼判斷出對方是九天十地的，而非異域強者也很簡單，因為仙道層次無法跨過天淵。
石昊進入過仙域，知道仙域的修士都有一種特殊氣質，輕靈而出塵，眼前之人沒有所以不會是仙域之仙。
“是來自生命禁區的嗎？”
石昊本能的想起了生命禁區，之前他見大長老提及生命禁區的時候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原本他認為生命禁區的危險，主要在於仙古紀元殘留下的各種凶煞，如今想來很可能是仙古的強者活在那裡，生命禁區就是對方的道場。
因為道場的殺陣極其危險，闖入者幾乎十死無生，久而久之自然被傳為了生命禁區。
“道蝕？傷未愈也敢入侵我界。”
原始帝城內響起王的聲音。
下一瞬，整座帝城的仙光化為金燦燦的一片，衝刷過天上地下，那些狂熱者被金光一衝頓時打了個激靈，一個個滿臉駭然。
他們從之前的狀態恢複了過來，對自己剛剛的表現滿心惶恐。
那樣的感覺……仿佛不是自己，而是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記憶相同、元神相同，隻是意識不同的陌生人。
那樣的狀態要是再持續下去，他們哪怕活著也不再是原本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