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出生咒術世家。
所以在她得到這本言靈術時,她就立即意識到這是一部極為厲害的術法。
她花費諸多精力,想要將其參透領悟,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進展緩慢至極。
她還記得自己能夠寫下第一個字符是在獲得言靈術後的第三個月,而後又過去了兩個月,她才能夠發出第一個音節。
可虞昭卻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達成了她將近三年才達成的進度。
江瑤不禁對虞昭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這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妖孽?
她搖了搖頭,壓下了心中的震驚。
“你如今學會了三個音節,便可以施展最簡單的幾個法術。我先給你演示一遍定身術,你看好了。”
虞昭趕緊正襟危坐,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江瑤抬手,示意周叔站起來。
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她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古樸的音節,“定。”
周叔起身的動作一頓。
但僅僅隻過了一息,他便恢複如常,穩穩站了起來。
江瑤看向虞昭,“你彆小看這一息,在生死攸關之際,這一息便可定生死。”
虞昭鄭重點頭,眼中露出躍躍欲試之色。
“好,現在該你了。”
虞昭深吸一口氣,回想著江瑤之前說過的訣竅,天地一清訣自動運轉,一股無形的氣流從四肢百骸默默湧向喉間。
“定!”
同樣的音節從她口中吐出,卻帶著一股奇異的韻律。
周叔原本正一臉慈愛地看著虞昭。
可就在她吐出音節時,周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連衣袍都仿佛凝固在空中。
直到三息過去,他掙脫束縛,向後退了一步,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三息,你定住了我三息。”
一息和三息看似接近,然而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差距。
江瑤滿臉複雜。
這就是普通人和妖孽之間的差距嗎。
虞昭眼眸微垂。
她還在回味剛才施展定身術時的感受。
與其說是她施展了定身術。
倒不如說是定身術借了她的口施展出來。
因為就在她調動混沌之氣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好像失去了短暫的控製,有股無形的力量催動她說出定身術的音節。
這應該是……好事吧?
虞昭有些不太確定。
“我能再試一下嗎?”
江瑤有些一言難儘地點了點頭。
“當然。”
虞昭便毫不客氣地又借助周叔施展了幾次定身術,然後她就放心了。
她後麵施展定身術時,再也沒有出現第一次失去控製的感覺。
不過,她後麵幾次施展的定身術效果明顯不如第一次,隻勉強維係了兩息。
虞昭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學習一個簡單的言靈術找找感覺,突然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像是被打開了,一股暖洋洋的熱流湧遍全身,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她詫異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這股情緒並不是來源於她,而是來源於和她簽訂過契約的靈獸白燃。
他終於康複了!
虞昭感受著另外一方傳來的喜悅,嘴角也不禁揚起一抹弧度。
她和白燃簽訂的並非時下最流行的平等契約,而是更為苛刻的主仆契約。
白燃那時的身體太虛弱了,虞昭倘若要和他簽訂平等契約,便要和他分擔同等的傷害。
這對虞昭而言顯然是不公平的。
所以在白靈和九尾兩位族長的見證下,她和白燃簽訂了主仆契約。
通過主仆契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燃的喜怒哀樂。
而這也提醒了虞昭,離三年之約不遠了,她必須要為離開做準備。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江瑤看出虞昭有些心神不寧,關切問道。
“是,我準備離開了。”
“你要走了?”
江瑤和周叔瞪大眼睛。
兩人都覺得太突然了。
虞昭剛剛還在練習定身術,怎麼突然就決定要離開了?
兩人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沉睡中的江渙。
江渙至今還未蘇醒,她又該怎麼離開呢?
“我能夠悄無聲息潛入夜魔淵,自然也有辦法離開。”
虞昭成竹在胸道。
她之前不急著走,一是因為時間充裕,二則是他們一行人剛剛和夜魔王進行了大戰,體力尚未恢複。
能夠修煉言靈術,是喜外之喜。
而現在離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她也調整到最佳狀態,是時候離開了。
“我倒是忘了,你是個有本事的。”江瑤無奈歎息。
“要不等渙兒蘇醒後,我們再一起離開吧,這樣也更安全一些。”周叔忍不住勸道,“再說這次多虧有你,我們才能夠全身而退,渙兒都還沒能和你道謝。”
“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實在耽擱不得。”虞昭搖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她和江煥本就是錢貨兩訖的關係。
危機已經解除了,她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她現在滿心都是即將舉行的龍族試煉,也不知曉白燃有沒有這個機緣能夠化為真龍。
見虞昭心意已決,江瑤和周叔不再相勸。
兩人各自取出一物,交於虞昭。
虞昭正欲推拒,江瑤主動解釋道:“這不是謝禮,是我臨水江家還有昆侖周家的信物。持此信物者,當奉為上賓,掃榻以待。”
“這怎麼好意思。”
話雖如此,但虞昭縮回去的手還是很誠實的又伸出去了。
這兩件信物可比世間絕大部分的寶物珍貴多了。
毫不誇張地說虞昭以後若遇到難題,隻要拿著信物上門,兩家能夠解決就絕對不會推辭。
這可是沉甸甸的人情債呀。
與此同時,虞昭在心裡劃去了虧本生意的想法,覺得這一趟來得真值。
和江瑤周叔鄭重道彆之後,虞昭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失去了蹤跡。
他們已經見識過虞昭的隱匿之術。
眼下再一次見證,依舊無比震驚。
這簡直就是殺人奪寶的大殺器。
周叔突然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隱匿之術再加上定身術,虞昭以後豈不是……”
江瑤也想到某種可能性,眼中滿是讚歎之色,“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還是讓這臭小子去頭疼吧,未來是他們的天下。”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儘是脈脈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