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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我畸變?怪我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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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白跳窗而逃,不可置信的甩掉了馮雨槐。

一點來不及細想,捂著襠便快速跑開。

可身後沒人追,他一時間反倒不知該往何處逃。

“要不先藏回出租車後備箱裡?”

這個想法甫一出現,連左白自己都怔住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方黑暗狹小的空間,竟已成了他潛意識裡最安全的避風港。

左白扭頭朝路上張望。

然而,目光所及,哪裡還有什麼“避風港”,那裡分明已化作一片血肉與鋼鐵交織的微型地獄。

路燈的光暈下,兩道身影正廝殺正酣,以極快的速度瘋狂碰撞、分開、再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悶雷般的骨肉相擊聲,間或夾雜著金屬扭曲的刺耳銳響。

其中一道身影,乾瘦佝僂,正是舍命救他的好心人“老黃”,此刻的他頗為淒慘。

左臂,“老黃”的整條左小臂連帶手掌,已然不翼而飛。

肘關節以上隻剩猙獰的斷口,肌腱和血管像被暴力扯斷的電纜般支棱著,森白的尺骨突兀地刺出血肉,鮮血順著殘破的袖管成串滴落。

可他僅存的右爪卻爆發出更凶戾的殺意,五指彎曲如鷹隼利爪,指甲不知何時已泛起劇毒的黝黑色。

爪風掠過之處,連空氣都被撕出肉眼可見的黑色軌跡。

高個守夜人的狀態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半邊黑袍被血浸透,濕漉漉地黏在肌肉虯結的軀體上。

胸口位置,幾個觸目驚心的指洞赫然在目,皮肉如被強酸腐蝕般翻卷焦黑,隱約可見森白的肋骨。

“嘶嘶”

仿佛生肉被丟進滾燙油鍋的細微聲響,正持續不斷地從幾個指洞深處傳來。

混合著潰爛與劇毒蒸騰的甜腥味,在兩人激鬥掀起的紊亂氣流中飄蕩,擴散。

氣味所過之處,路邊的草叢都迅速枯萎發黑,蜷縮成焦炭般的扭曲形狀。

若不是《九陽赤功》的氣血至陽至剛,渾厚的氣血能夠壓製禁錮壓製住毒素不繼續蔓延擴散,他這會兒恐怕已經更換籍貫成第七區的黑人啦。

當然,兩人看上去已經足夠頗為淒慘,也的確是真的非常淒慘。

都屬於能追上左白,當個殘疾人的標準了。

但最慘的不是他倆,而是被他倆夾在中間的出租車。

它被二人聯手無情地撕扯、揉捏、踐踏。

車身早已麵目全非,覆蓋其上的鐵皮如同被削皮器刮過的魚鱗,大片大片地扭曲、剝落、卷曲,暴露出其下同樣傷痕累累的鋼架骨架。

裸露的鋼架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爪痕、拳印和貫穿傷。

所有車窗早已粉身碎骨,座椅海綿如同被開膛破肚的內臟,慘兮兮地耷拉在車門兩側,隨著每一次衝擊搖搖欲墜。

最可憐的是四個輪胎,兩個完全爆裂,扭曲的輪轂像被巨象踐踏過的易拉罐;

剩下兩個雖然苟延殘喘,卻也癟得不成樣子。

它遍體鱗傷的癱坐在兩人中央,沉默著,一言不發。

可夜風灌體而過的嗚咽,卻又好像是它在對這個世界發出最淒慘的控訴。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傳說中所謂的,老大和老二乾架,先被乾碎的卻是老三。

但反正,左白大抵是回不去他的“避風港”了。

至於,停靠出租車的彆墅,他更是不能回去,當然,也不能離的太遠。

那就隻能先尋個隱蔽的陰影裡,藏匿起來,止血觀察,再做打算了。

他有了主意,遂一個側滾翻鑽進旁邊的草叢裡……

佝僂老者儘管在與高大守夜人殺得難解難分,一部分心神卻始終係在隔壁的彆墅。

當左白好巧不巧破門而入闖進特派員彆墅時,佝僂老者的心臟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而當另一個守夜人(馮雨槐)如同瘋狗般,緊追而入時,他心臟更是狠狠一緊,差點從嗓子眼兒擠出來了。

他當時就想跟著一起衝進去,高個守夜人卻如附骨之疽般死纏濫打

電光火石間,兩人便交手數十回合,爪風與拳影交錯,俱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越打越慘,越慘越凶,越凶越慘。

屬於兩敗俱傷,打出了濃濃的真火。

直到二樓窗戶爆碎,左白一個人破窗跳了出來,鑽進了草叢裡。

左白出來了不是問題,問題是——另一個守夜人竟然沒有追出來?!!

佝僂老者渾身血液似都凍結了,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肋骨。

這一刻六旬老人的腦子卻是轉的極快,生出最壞的猜測:

“那個守夜人沒再追左白,而是待在了彆墅裡,是因為彆墅裡有比左白更要緊的東西,吸引住了她?”

而在特派員的彆墅裡,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守夜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隻能是那卷《羊皮卷》了。

他倒是不懷疑那二人是衝著羊皮卷進特派員彆墅的,可他倆拆家似的打法,不小心在房子裡爆出個羊皮卷是很有可能的吧。

完了!

羊皮卷現在可能落入那個守夜人手裡了!

不!!!那是公子的東西,誰都不能搶!!!!

怒急攻心,佝僂老者麵容猙獰扭曲到駭人地步,渾濁的眼球布滿蛛網般的血絲,幾乎要瞪裂眼眶。

脖頸青筋暴起,嘶吼聲裡混著血腥氣,連帶著唾沫星子一同噴濺而出:

“給咱滾啊啊啊啊啊——”

他暴喝一聲,全身功力與滔天怒火儘數灌注於右腿,一記鞭腿狠狠抽在…破破爛爛的出租車上。

本就快散架的出租車,終於被ko,渾身爆碎。

肢離破碎的鋼管、扭曲的輪胎、座椅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轟然解體,帶著淒厲的呼嘯,組成一片“屍塊”,鋪天蓋地轟向高個守夜人。

“你讓我滾你我就滾,哼,你休想逃!”

高個守夜人獰笑三聲,雙臂肌肉瞬間又膨脹了一圈,皮膚下的赤紅色更加明顯,如同燒紅的烙鐵。

他不躲不閃,雙臂高高舉起,帶著焚風般的灼熱氣浪,朝著飛來的“屍塊群”,悍然狂掄而下。

咚——!!!

哢嚓!嘩啦——!!!

連綿的爆碎聲震耳欲聾,伴隨著滾燙的熱浪和煙塵。

待煙塵散去,原地隻餘一個直徑丈許的焦黑陷坑,坑底是一灘尚在冒著嫋嫋青煙、紅熱未退的金屬爛泥。

出租車血量清零:“……”

彆墅內死死捂住嘴巴的吳壽雙眼無神,腦子裡嗡嗡作響:“???”

我車沒了,我是不是失業了?

失業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沒法再給[命運]開車了?!!

遠處,佝僂老者借著高個守夜人給出租車收屍的空隙,枯瘦的雙腿爆發出驚人速度,布鞋底在狂奔中破洞,枯瘦的大腳趾直接戳破了鞋麵。

20米!

15米!

10米!

9米!

……

距離急速縮短,他的左腳已然踏上彆墅前庭的石階,隻需再進一步,便能闖入特派員的彆墅裡。

就在這一腳落下的同時,冷酷的合成音從腦後襲來。

“你想往哪兒逃?!!”

佝僂老者隻堪堪側過半邊身子,一股巨力便重重轟在背心,身軀如同被踢飛的沙袋,貼著地麵斜飛出去好遠。

9米!

10米!

15米!

20米!

21米!

……

剛才如何賣力的跑過來,現在就如何毫不費力的飛回去。

且速度更快,還多飛出去1米,隻是左右位置對調了個。

佝僂老者單手撐住地麵爬起身,目眥欲裂的看向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似遠在天邊的彆墅門洞。

佝僂老者隻感覺一股逆血直衝喉頭!

破碎的門洞,像一張嘲笑著他的巨口。

進不去?

咫尺…天涯!!!

還未等他喘息,視線被堵住了,高個守夜人渾身蒸騰著熱氣,攔在了他跟彆墅門洞之間。

這一次,他倆中間再沒有第三者了,隻有冰冷的空氣,和更加冰冷的殺意。

佝僂老者眼珠子也跟著火了似的,噴吐著擇人而噬的火焰。

不是,咱來下城殺了匡延少爺,取個羊皮卷,就這麼難嗎?

啊?

匡延少爺都死了!

咱還取不走羊皮卷嗎?

關鍵是攔住他的人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如同瘋狗!

佝僂老者簡直要瘋了,他再也忍受不了的發出歇斯底裡的瘋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記憶中,他上一次如此崩潰慘嚎,還是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站著噓噓的時候。

他死死盯著高個守夜人,語無倫次的怒嚎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陰險的科學家左白,咱根本就不認得他,咱根本就不叫老黃。

你這個蠢物,守夜人的腦子是都被狗吃了嗎?

該死,你真是該死,他也該死,還有他,啊啊啊啊,下城人都t該死啊啊啊——”

高個守夜人麵對快被逼瘋的佝僂老者,漆黑的麵具如同一口深井,看不出裡麵是什麼表情。

他抬手按在胸前傷口處,指尖灼熱地剜出幾塊腐肉,隨意甩落在地:

“不重要。襲擊守夜人者,一律殺無赦。”

機械合成的聲音冰冷刺骨,與方才對左白的宣判如出一轍,毫無偏頗。

佝僂老者喉間擠出嘶啞的冷笑:

“左白才是最先動手的,最該死的明明是他!你怎不去追?”

高個守夜人搖搖頭,麵具下的合成音竟透著一絲詭異的認真::

“你襲擊造成的傷害更重,你更該死,而且,你現在情緒太激動,有畸變的風險,必須優先處理。”

如果說馮雨槐是在義正言辭的說些她自己都不信的鬼話,那麼,高個守夜人則是在正義凜然的陳述他要貫徹到底的“正義”。

“我情緒激動?我畸變?”

佝僂老者情緒愈發激動,笑容愈發扭曲病態,又氣又笑,

“怪我,哈哈哈哈——,怪我嘍?!!”

他蠟黃的麵皮驟然泛起病態的潮紅,皮下的血管如蘇醒的毒蛇般根根暴起,在皮膚表麵蜿蜒凸現。

乾癟的表皮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開始寸寸皸裂,滲出細密的血珠。

佝僂的脊背發出“哢哢”的骨響,一寸寸抻直。

斷肘處的肌肉宛若活了過來似的,在瘋狂蠕動生長。

這副景象,就像是當真高個守夜人預言中,正在原地畸變似的。

“咿——呀!!”

佝僂老者的喉嚨裡迸發出一聲非人的尖嘯,刺目的血芒從周身毛孔中噴薄而出。

臉上的褶皺瘋長,但身體卻似返老還童般,肌肉變得充盈飽滿,渾身的速度和力量在節節攀升。

他使用的不是小六子的燃血術,而是小六子都未掌握的進階版燃魂術。

威力更強,副作用自然也大的多。

佝僂老者,不…挺拔老者小玖子,驟然化作血色殘影,撕裂空氣,朝著高個守夜人凶悍撲殺而去。

所過之處,地麵磚石紛紛崩裂,被澎湃外放的氣血碾成了齏粉。

需知,氣血外放再往上一步便是罡氣!

罡氣是七品武者的標誌,極少數天資橫溢的六品巔峰武者,或可提前凝練罡氣。

小玖子獨臂揮舞,殘影連成一片血色幕布。

五指揮動間,腥臭的毒霧凝如實質,與高個守夜人赤紅灼熱的鐵拳轟然相撞。

“轟!!!”

拳爪交接的刹那,毒霧與熱氣相互侵蝕,爆發出令人牙酸的“嗤嗤”聲。

碰撞中心的氣流被硬生生擠壓成肉眼可見的血色波紋,向四周炸開。

……

與此同時,左白捂著不斷滲血的褲襠,在漆黑的草叢中隱蔽穿行。

身後遠處,時不時就會飄來“老黃”充滿怨毒、憋屈和無能狂怒的嘯聲。

聲音明明很嘶啞難聽,卻又莫名的悅耳,富有感染力。

聽著聽著,左白襠下的痛感似乎都削弱了些,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最近實在是黴運當頭,厄運連連。

說多了都是淚,總結下來就是“慘絕人寰”的真實寫照。

故而,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很抑鬱。

然而,此刻,聽著“老黃”歇斯底裡的瘋嚎,左白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慘了?

心情恢複了一點點美麗呢。

這是一種極其微妙,甚至有些不道德的心理。

這就像一個掉進泥坑的人,看到另一個掉進屎坑,糊了滿嘴還在破口大罵的家夥,縱使自己的處境沒有改善,心情也會莫名變好一些,甚至隱隱發笑?

而若是,那人還是被自己親手推進屎坑的,那其中能產生的幸福感,恐怕會翻十倍不止啊。

左白現在就是這種心理。

更微妙的是,“老黃”是因為救他才陷入厄運的。

那麼根據厄運守恒定律,是不是就等同於,“老黃”吸走了他身上的厄運。

換而言之,他身上的厄運減少了!

“莫非”

左白眼睛微微一亮,喃喃自語道,

“我就要時來運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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