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內裝甲兵領域的第一人。
彆看謝國良在級彆上,要比晏文淵那個老冤家低上一級。
但要論起威望與影響力,謝國良相較於後者,隻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較現實的講,誰若是能成為謝國良的學生,好處自是不必多說。
光是那遍布各層各級,從一線主力部隊到研發單位,堪稱“無處不在”的師兄們,就能為那目前還不知道是誰的“小師弟”,提供相當大的助力。
更彆說謝國良本身就是一位同時涉足裝甲理論研究與裝備研發的“領軍型人才。”
現在謝國良要是去基層調研,很多人都喜歡用他的另一個職務來稱呼他。
總師大大!
雖說謝國良的這層身份,對基層的影響力並不是“很大。”
但決定幾個新式裝備試點名額的歸屬,就是謝國良動動嘴皮子的事!
不過,隨著近些年身上的擔子,愈來愈重。
謝國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收過新的學生了。
這對於年輕時格外好為人師的謝國良來說,無疑是一件沉重而又殘酷的事情。
常陸指的學子,閒暇之餘,最喜歡暢想的事情便是能夠贏得校長的青睞,打破多年來不曾收徒的慣例,將自己收入門下,最終在基層憑借自己的努力與師門的照拂,步步登高,最終走上自己人生的巔峰!
可隨著謝國良要重新收學生的“風言風語”,在常陸指的校園內漸漸流傳開來。
常陸指的學子們忽然驚愕的發現,這些原本隻存在於自己腦海之中的“幻想”,似乎即將變成現實!
霎時間,整個常山陸軍指揮學院,都因為這樣一則不知真假的消息,而變得躁動起來!
本科學員研究生學員甚至就連一些年齡較小的副教授,也都在私底下打聽著謝國良收徒的事,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那個被謝國良收入門下的幸運兒!
各類真真假假的流言,彙聚在一起,令事情的走向愈發的撲朔迷離。
至於這則“流言”,是從什麼時間,在什麼地點,由什麼人開始傳播的,由於信息的雜亂,已不可考。
但可以肯定的是。
時隔多年,謝國良突然決定要重開門牆,再收一位學生,並且還是他的關門弟子!
這件事,得到了謝國良的親口確認!
但這位幸運兒是誰,謝國良卻是沒有多說。
而在常陸指的校園內,謝國良不想說的事情,也沒人敢去追問。
但隨著消息的進一步擴散,不少謝國良的老友,頓時是坐不住了!
“老謝。”
“聽說最近你要遇見大喜事了?”
常陸指,校長辦公室。
謝國良拿出了自己平日裡都舍不得喝的珍藏茶葉,親自泡製,用於招待許久未見的老友。
事實上。
這已經是近段時間,找到謝國良的第三人了。
前兩位倒還好,隻是給謝國良打了個電話。
一言不合就找上門來的,這還是頭一個!
在老友愈發急切的注視下。
謝國良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不緊不慢的泡好茶葉,又為自己和老友分彆倒上一杯香茗,隨即端起了有些灼熱,但正散發著濃鬱香氣的茶杯。
“先喝茶。”
“涼了就不好喝了。”
看著謝國良這幅優哉遊哉的模樣,對麵遠道而來的老友,心中愈發的焦急與好奇。
但憑借他對謝國良多年的了解。
就衝謝國良目前的表現,便可以肯定,他的的確確是要再收上一位弟子!
隻不過,這位同樣德高望重的老者,估計做夢都想不到。
謝國良要收學生的事正是他本人在私底下,偷偷放出的風聲!
仔細算算。
距離和趙衛紅不,距離和自己的“小弟子”最後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一年的時間了!
閒暇之餘,謝國良經常會來到辦公室的窗前,眺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想著“我的好學生喲!”
你咋還沒來呢?
末了,謝國良少不得會給晏文淵打上一個電話,和對方拌上幾句嘴。
最終在晏文淵氣急敗壞的聲音,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轉而開始期盼第二天的到來。
又過去一天!
距離趙衛紅來到常陸指,又近了一天!
事實上,要不是魏副首長的強勢安排。
趙衛紅提乾時,很有可能會被愛才如命的謝國良要走。
就算不會被謝國良收入門下,也肯定會被謝國良悉心培養,畢業時起碼得是一個正連職上尉!
但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很多東西,隻有錯過之後,才會懂得珍惜。
人也是如此。
要不是趙衛紅現在正處於晏文淵手下,謝國良興許還生不起將趙衛紅收為弟子的念頭呢!
眼看杯子中的茶水,愈喝愈少。
謝國良忽然想起了當初帶著趙衛紅編寫教材時,精神格外萎靡的趙衛紅,卻還是硬撐著,為一小段內容的修改與自己據理力爭時的場景,暗暗一笑,隨即又為自己與老友,倒滿了茶水。
“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
伴隨著擴散開來的茶香與汩汩的水聲,謝國良淡淡的開口道。
“消息倒還挺靈通。”
一聽這話,老者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興奮起來,忙不迭的問道。
“我還真沒白來一趟!”
“人在哪呢?帶來給我瞧瞧!”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才,還能讓你隔了這麼多年之後,起了收徒的心思!”
老者不說這話還好。
他這一說,無疑是觸碰到了謝國良的“傷心事”,謝國良臉上原本掛著的淺笑,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老者並沒有察覺到謝國良的異樣。
見謝國良遲遲不作聲,老者又略顯急促的催促了一句。
“說話啊!把人喊來瞧瞧啊!”
把人喊來?
我特麼怎麼給你喊來?
總不能一個電話打出去,讓衛紅千裡迢迢的來一趟常山吧?
再說了,就算衛紅願意來,晏文淵那個老小子估計也不願意放啊!
想到這,謝國良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驟然陰鬱下來,立馬擺了擺手,沒好氣的表示道。
“又不是你徒弟,你那麼上心乾什麼?”
“他現在正在嗯我的授意下,在外學習!”
“對!正在外麵學習呢,沒時間見你!”
“學習?”
很是奇怪的看了謝國良一眼。
雖然對謝國此刻吞吞吐吐,格外反常的模樣,有些疑惑。
但老者並沒有往深處多想,而是略顯遺憾的點了點頭。
“這樣啊”
“既如此人見不到了,但究竟是誰,你終歸可以說說吧?”
“講講,是哪個單位的小年輕?”
老者口中的小年輕,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一點不“不小。”
不是什麼年輕有為的研究員,就是同樣教書育人的副教授之流。
老者覺得,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才能讓謝國良重新生起收徒的心思!
但讓他失望了。
麵對他十分篤定的詢問,謝國良隻是一臉淡定的,搖了搖頭。
“你想岔了。”
“再往年輕了猜猜。”
“總不會是博士吧?”
“你怎麼還搖頭?難不成是碩士?”
看著謝國良依舊在慢慢搖頭的模樣,老者的瞳孔微微收縮,語氣裡也多出了一絲非常明顯震驚之意。
“總不能是個本科的新兵蛋子吧?”
“老謝,我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
“你可不能跟老戰友開這樣的玩笑!”
老者本來隻是隨口感慨一句。
畢竟謝國良要收一個本科生當弟子確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正如老者剛剛所說的那樣。
在他們眼裡,本科生就是地地道道的“新兵蛋子”,就連收拾衛生都會被人嫌棄,更彆說搞項目,搞研究什麼的了。
甭管謝國良身上名為“軍人”的標簽,再怎麼強烈。
可說到底,謝國良依舊算是一個“文人。”
若是沒有深厚的理論功底,僅憑軍事技能和軍事素質,是絕對不可能被謝國良看中的!
但問題是本科階段的學員,理論功底就算再怎麼深厚,也就是那麼回事。
不至於讓謝國良如此看重吧?
誰曾想,麵對老友的質疑,謝國良卻是表現的非常激動,立馬火藥味很濃的強調道。
“誰和你開玩笑了?”
“你還彆不信,我就是要收一個本科生當弟子。”
“我告訴你,要是知道了我這個弟子是誰,你準得羨慕死!”
麵對謝國良似乎是有些氣急敗壞的連連強調。
老者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靜靜的等著謝國良說完後,這才用十分微妙的語氣,表示道。
“那你倒是把人帶過來給我瞧瞧啊?”
“光聽你說,算怎麼回事?”
合著話題又繞回來了!
謝國良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彆人要見自己的關門弟子,也就是趙衛紅的事!
實事求是的講。
謝國良現在還真有點擔心,半年之後晏文淵那個老東西不放人!
要不然,謝國良為何會把這件常陸指範圍內隻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人儘皆知?
不就是為了半年後可能的“搶人大戰”做鋪墊麼!
走,你們的小師弟被人扣下了!
跟我去把人搶回來!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一向信奉“以德服人”的謝國良,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至於現在謝國良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老友的疑惑抓緊糊弄過去!
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一門心思想收的學生,此刻正在晏文淵手下。
謝國良的這張老臉,可就掛不住咯!
然而正當謝國良即將開口的一霎那。
他的腦海裡,忽然鬼使神差的閃過了一個念頭,令他忽然對著老者改口道。
“老夥計。”
“半年後,你有沒有時間?”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對於趙衛紅來說,學習也好,訓練也罷,都是非常快樂的事情。
更彆說趙衛紅在科大裡,每天都要進行這兩件事。
快樂加倍了屬於是
而這,也就讓趙衛紅留在科大的最後半年時光,過得很快。
當趙衛紅又一次捧著書本,踩著星光,朝著宿舍走去時。
看著四周熟悉的夜景,趙衛紅忽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自己在科大兩年的學習時光,馬上就要結束了。
明天。
趙衛紅就將迎來第一專業的“畢業考”,一場隻有他一個人參加的畢業考!
趙衛紅本來還以為,他會和本專業的大三學員一起,參加實習前的結業考試。
誰曾想,晏文淵卻是表示要單獨給他進行一次考試,題目也都是晏文淵親自製定的!
得知此事後,趙衛紅沒想太多,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也幸虧趙衛紅答應了。
不然晏文淵很有可能,會將這套他為趙衛紅“量身定製”的考題,用到所有大三學員身上!
謝國良做夢都在想著將趙衛紅帶到身邊,悉心培養。
可晏文淵,又何嘗舍得趙衛紅離開?
當然,要是直接不放人晏文淵還沒這個膽子。
畢竟這是魏副首長,乃至於漁老親自安排的事情。
但要是趙衛紅沒能完成第一專業的學習甚至還掛科了。
那第二專業的學習是不是就應該暫緩一下了?
屆時,哪怕魏副首長問起來,晏文淵也有著充足的理由回答!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嘛!
為此,晏文淵將各科目的考題設置的特彆高。
要是讓今年的大三學員來答這套卷子,那他們可就遭了老罪咯!
十個人裡,起碼得有五六個人掛科!
但晏文淵精心設置的這套考題,終究還是沒能“攔住”趙衛紅前行的腳步。
第二天。
當趙衛紅的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後。
晏文淵看著身前不到五分鐘就批改出來的滿分卷,陷入了沉思
屋漏偏逢連夜雨。
正當晏文淵為趙衛紅的即將離開,而有些傷感,不想去麵對趙衛紅時。
晏文淵的貼身參謀,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向晏文淵帶來了又一個“噩耗!”
“校校長”
“不好了!謝校長找上門了,現在就在校門口呢!”
“他還讓我給您帶句話。”
“什麼話?”
“謝校長說衛紅要是不跟著他一起走,那他就不準備回去了”
“他奶奶的!”
一聽這話,氣的一向儒雅的晏文淵極其罕見的爆了粗口,罵道!
“這特麼是搶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