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學民兩口子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很晚了！
等他們進家門的時候，家裡除了馮母沒見回來，其她連放學最晚的小姨子馮家末，都回來了！
大嫂柯玉梅在廚房幫著做晚飯，二嫂孫娟在屋裡教訓女兒兒子。
“學民，明天沒事吧？”大舅哥馮家釗招呼了程學民一句，說道，“老謝那邊基本差不多了，我們燕影廠要跟你這個作者編劇，當麵談談！”
“大哥好啊，明天是吧？”程學民跟他點點頭，說道，“行，明天應該沒什麼事，你明早喊我一起！”
導演謝進那邊要自己琢磨分鏡，聽說一天到晚把自己悶在燕影廠招待所裡閉關。
還一直在催程學民有時間，也趕緊跟著一起閉關，說靈感是要碰撞出來的，當麵好交流。
不過程學民這兩天忙著原子彈的事，哪有那個時間去陪謝進他一個老男人閉關啊？
“爸，稿子人民文學那邊已經出了樣刊，吳老那邊也已經過審，定的是明天一早發表見報！”
跟著進了堂屋，程學民跟老丈人馮父，提及了今天他去人文社的情況。
“吳老批複了是吧？明天見報的話，那這個時間點，印刷廠那邊第一版應該已經出來了！”
馮父將手中報紙放下，點點頭估摸了一下，說道！
因為明早就要第一時間發表見報，那人民文學那邊今天下午，已經在開始全力印刷，晚上就得整裝出廠送火車站，運送往四麵八方全國各地。
畢竟人民文學可是帶著‘人民’字號，全國性的，可不止在燕京這一畝三分地刊發上架鋪貨。
“還有就是吳老也對媽的十月做出了批複，下周一加刊轉載發表那篇稿子！”
程學民接著說道。
“咦？是嗎？！”
這下馮父不由得臉色一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個消息，很快就領悟過來，笑著說道，“看來這次你媽跟老劉，是托了伱的福才有加刊的機會，也算是沒白高興一場！”
都是業內聰明人，現在《十月》剛剛複刊不久，影響力還沒有全麵鋪開，這種情況下幾乎很少會給機會加刊！
畢竟雜誌社加刊不加刊，這裡麵涉及的經費可不小，僅僅是雜誌社自己做不了主，是要向上麵請示的。
隻有請示批複同意了，才能加刊，跟著刊發各項經費也會到位。
否則想加刊，除非他劉欣武自己自掏腰包去加刊。
自掏腰包？
一期加刊所需經費，光給作者的稿費就高達幾千，還有其他校對，印刷，運輸等等，沒有個上萬塊根本弄不來。
所以沒有上麵的支持，也就想想有心無力。
現在程學民突然說，吳老那邊批複十月，可以加刊轉載，時間定在下周一。
那顯然是托了程學民的福，往後他媽跟老劉得承這份情！
“我也是這麼想的！”
程學民的話不多，跟老丈人沒聊幾句，他就先回了自個屋裡。
趁馮家幼在廚房幫廚的空頭，程學民趕緊把那張三百塊的插畫稿費，藏進了自己的小金庫！
“大老程，這道題你幫我分析一下……大老程你偷偷摸摸背著我姐，乾嘛呢？”
也就程學民剛要把夾有私房錢的《馬列》，塞回書庫裡麵去的時候，小姨子馮家末突然闖進來，在他背後喊道。
“啊！家末呀！你屬貓的走路不帶點出聲的啊？！”
程學民這一下確實被嚇得一驚，連連說道，“再說，你進來又不敲門，小心你姐罵你！”
順手便將手裡的《馬列》，塞進了書庫中！
“大老程你自己鬼鬼祟祟還怪我嘍？！”馮家末貓了一眼被程學民塞進去的《馬列》，眼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再提彆的，而是把複習資料砸在書桌上，說道，“看看，幫我分析一下，這題目該怎麼解？”
還是數學幾何體，是小姨子的短板弱項，可能女生都這樣。
不過就這！也就初三高一水平左右的基礎數學考題，這對程學民來說是真的灑灑水毛毛雨。
加上他重生過來以後，感覺腦子在不斷二次發育一般，牛逼著呢！
現在程學民看什麼學什麼都快，看書閱讀能一目三行，傳說中過目不忘的那種。
像小姨子請教的考題，也幾乎是掃一眼，答案就能很快做出來，真的跟‘作業幫’掃一掃一樣。
簡單的掃一眼，答案對錯就全出來。
“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你在學校都在打坐修仙啊！？”
“來來來，筆給我！”
程學民鄙視了小姨子一句，直接搶過小姨子新買的鋼筆，在正方體上麵隨便畫了一道輔助線！
“彆彆彆，畫輔助線你彆用鋼筆啊！這不是有鉛筆嗎？”小姨子馮家末見大老程，隨意在她的考題上畫了一根輔助線，沒用虛線不說還用的是鋼筆，急得說道，“這要是畫錯了，我怎麼改啊？”
“畫錯？！”
程學民當場覺得自己的權威，被小姨子肆意的挑釁侮辱了，便不耐煩的趕人說道，“走走走，上彆處請教不會畫錯的去，我這要忙了！”
“切，走就走，我告訴我姐去，大老程你現在嫖了，敢不教我不幫我輔導作業了！”
小姨子馮家末這次非常的光棍俏皮，跟程學民吐了吐舌頭，讓他等著她去找她姐告狀，竟然沒有持續糾纏，難得啊。
“切，我手裡有兩千多的稿費單，還沒跟你姐亮，還能怕你去告狀？”
“信不信回頭你姐也得跪！”
將小姨子趕走後，程學民也是在後麵低聲笑罵嘀咕了一句。
現在，今晚，他程學民在馮家幼姐妹麵前，就是爺！
便也從口袋裡，把明麵上要上交給馮家幼的稿費單，又全部放好等著晚上，刺激刺激一下馮家幼。
為了刺激她，程學民這回家的一路，都沒跟馮家幼鬆半句嘴說今天收到稿費單了，而且還不止一張。
回頭還得去書店買點草紙回來，現在要幫著人文社和燕京文學畫插畫，就得準備一些插畫草紙。
而且還得背著馮家幼一點，畢竟是私活見不得光。
沒過多久，丈母娘馮母也回來了，廚房那邊也跟著喊吃飯，程學民便收拾了一下出去，正好看到馮家末那小姨子，正在跟她姐馮家幼嘀咕著什麼，還時不時的姐妹兩個往他這邊嫖！
告狀是吧！儘情的告狀吧！
反正程學民兩千大洋在手，小姨子告再大的狀，今晚她姐依舊得跪。
所以，程學民反倒期待，小姨子能告他什麼狀，最好先提前預熱刺激刺激她姐一下。
這樣反轉起來，豈不是更刺激！
飯桌上，馮母依舊是麵笑如花，跟馮父他們說著，今天她單位加刊的事情。
同時也說這次能加刊，多虧了程學民這個女婿，說老劉本來還要來家裡，當麵好好感謝的。
不過他那邊晚上要盯著出樣刊，就沒時間過來！
程學民能說什麼，肯定是跟著客氣了兩句！
“對了，本來老劉是要把那張稿費單，給你們退回來的，不過我沒讓！”
“後麵老劉又給你們開了這張，你們收好！”
馮母順手將兜裡的那張稿費單，遞給了……程學民！
是的！
以往她帶回來過手的稿費單，一般都是給她女兒馮家幼，可今天真的完全不同了！
竟然破天荒的繞開了她女兒，把稿費單直接遞給程學民！
這信號……家庭地位再升！
“媽，又有稿費單了？我看我看！”
可沒等程學民上手，旁邊的馮家幼眼疾手快，直接把桌上的稿費單搶了過去，衝著程學民嘻嘻笑道，“這篇稿子媽你們不是已經給過嗎？怎麼又給一遍啊？”
跟著就去看手中的稿費單，是多少稿費！
“今天人民文學又給了一張，也是按千字七塊的算，所以我順路去媽單位的時候，把那張退給了劉老師！”
程學民跟自己這財迷的女人解釋了一句。
“人民文學也給了？！那確實要把稿費退給媽的十月！”財迷歸財迷，但知道雙份錢不能收，馮家幼點點頭看著手中的稿費單，又問道，“一百二十一塊？”
這個稿費金額，馮家幼過了幾遍腦子都沒算清，是哪篇稿子的稿費？
“我們十月加刊轉載的稿費，老劉按業內頂格的轉載費給的，千字四塊！”
馮母沒好氣的瞪了自家討債鬼一眼，暗怪自家討債鬼手太快了，好歹讓你男人漢子先過道手，哪有直接上手搶的？
“千字四塊啊？老劉這次好夠意思嘛！之前給稿費就摳摳搜搜，這次難得哈！”
馮家幼笑得不要太美滋滋，沒想到一篇稿子還能收轉載稿費，能不喜嗎！
“就你們覺得我們十月給的少，都是行業標準稿費，哪有什麼難得不難得的！”
馮母就最聽不得她家討債鬼說這話，要不是她在背後搞鬼，慫恿她男人投燕京文學，女婿那篇《牧馬人》早就是她們十月的啦！
如果上月她們十月發表的是女婿那篇反思文學第一文章的《牧馬人》，一稿爆紅跟著她們十月的影響力，也肯定跟著上去了！
那這次的原子彈，吳老那邊也不好拿影響力不夠為借口，換人先衝了！
要是這顆原子彈她們十月獨家發表，加上前麵《牧馬人》的影響力，馮母都無法想像，她們十月的影響力，會被她女婿給接連衝到什麼高度。
可惜，也就這麼想想！
所以隻要馮家幼這討債鬼說她們十月這不好那摳門，就十分的不爽。
“對對對，我的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往後隻要學民出新稿子，媽我第一時間送你屋裡去，這總行了吧？”
馮家幼美滋滋的收好稿費，無視旁邊小妹馮家末的虎視眈眈，跟著又哄了她媽一句。
“你彆光盯著學民，你自己呢？！”
“說好的這個月給我稿子的，你自己寫的稿子呢？我到現在都沒看到一個字，虧你還是燕大中文係的，丟人不丟人！”
就討債鬼這張嘴騙人的鬼，馮母說什麼也不相信啦！
還有彆成天盯著壓榨你家男人，好歹也勞逸結合欲速不達，她們十月這期加刊上原子彈，下期稿子不急，女婿這邊有的是時間慢慢構思！
爭取再來一篇大衛星，讓她們十月也獨家放一個大衛星看看！
“嘻嘻，正在寫著嗎！”馮家幼聞言當場一垮，強行狡辯說道，“這不剛給燕京文學上了一篇稿子，新稿子總要先好好構思構思一下，媽你說是不是！？”
“行，那你慢慢構思好好構思，爭取下期都能上！這樣你們兩個同時發表，也算是夫唱婦隨一段佳話！”
馮母也開始擔心起來了，這個女婿太優秀了！
之前是完全看不上這泥腿子毛腳女婿，覺得自己女兒燕大中文係高材生，他一個文盲根本配不上，所以哪看哪都有意見。
但現在反過來了，這個女婿爆發起來太過於耀眼優秀了，馮母現在開始擔心她家討債鬼跟不上了。
所以必須對這個討債鬼嚴格要求，必須卷起來追起來。
追得上追不上先不說，但一定要追，慢一步慢兩步不要緊，怕的就是一步慢步步慢，完全追不上差距越拉越大！
所以，彆以為自己男人能賺稿費，她就可以選擇躺平。
“真的？！媽你下期真上我們兩個的稿子？！”馮家幼聞言眼眸一亮，不要太意外驚喜。
“前提是你稿子得過硬，讓人挑不出毛病，否則讓人家說《十月》是咱們家開的，走後門，我要你好看！”
馮母又是繼續瞪了討債鬼一眼，彆隨便亂寫糊弄鬼。
“行行行，有你女婿在身邊輔導潤筆，你女兒的稿子還能差到哪裡去？”
“我投人家燕京文學都是一投一個準，厲不厲害？！”
馮家幼稿子還沒動筆，就開始得意忘形啦！
“燕京文學燕京文學，你能不能少提一點，要不你乾脆住他們燕京文學去算了！”
呃！
這說著說著又開始發飆，果然很丈母娘，也算是她們母女兩個的日常了！
吃過晚飯，程學民從外麵打熱水回屋裡，又看到小姨子馮家末跟她姐，貓一起了！
“學民，家末剛剛說你背著我有情況，有沒有這回事？！”
馮家幼眼眸嫖在程學民身上，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家幼你彆聽她胡說八道，她剛才肯定是告狀，說我沒有好好輔導她功課是吧！？”
程學民一聽果然是小姨子告狀了，便趕緊解釋著，又質問馮家末說道：“彆管那麼多，就問你那條輔助線，有沒有幫你畫對吧！”
“大老程，先彆扯輔助線對不對的事情，你還是老實跟我姐坦白從寬，說說你自己背著我姐，藏了什麼吧！”
“剛才你一個人在屋裡，就鬼鬼祟祟的！”
馮家末雙手叉腰嫖了程學民一眼，洋洋得意的質問道！
“我在自己屋裡怎麼就鬼鬼祟祟了！馮家末你彆瞎胡說八道毀我名聲！”
“死不承認是吧！？”
“姐，就是這本《馬列》，他剛才就在偷偷藏這個，這個裡麵肯定有情況！”
說話間，小姨子馮家末就把程學民藏小金庫的《馬列》，給翻了出來！
“彆，家幼你聽我解釋！”
刹那間，程學民臉色大變，爭著要狡辯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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