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文學這一期的雜誌，剛剛在燕京這邊上架鋪貨，就爆了！
因為前後有著三次預熱鋪墊，算是吊足了讀者們的關注。
第一次是《燕京文學》跟《十月》之間的比拚，原子彈先是從這裡開始被傳出。
第二次是《牧馬人》座談會上，文壇巨匠丁泠丁老師，又在各大媒體報刊雜誌的麵前，預報了原子彈很快就會上來，被各種宣傳持續預熱。
第三次就是上麵的緊急會議，驚動了燕京這邊所有的一線媒體報刊雜誌。
再加上《牧馬人》作者近期持續不降的熱度，《人民文學》本身的影響力，就直接讓人民文學這期的雜誌，剛剛上架鋪貨就直接賣爆啦！
特彆是燕大校園之內，幾乎所有的學生們，不是在翻看著這期的人民文學，就是在討論人民文學這期唯一的一篇文章：《喬廠長上任記》！
“家幼，這篇真是你家老許寫的啊？可為什麼沒用‘老許’的筆名，而是老喬的啊？”
“是啊！筆名換老喬，大家都覺得不太像出至你家老許手筆，文風有點太大了！”
“不過寫的是真的很好，聽說是上麵給你家老許定的定製文章政治任務，是專門寫來配合這次全會精神的？”
“要改開了，真的一切都要開始慢慢放開了嗎？”
馮家幼她們班上，黃倍佳查劍英她們都在看著這期的《人民文學》，都湊在馮家幼的身邊，問東問西一片好評如潮。
喜得馮家幼是真的美滋滋，也是說道：“本來學民是想著用‘老許’的筆名的，不過人民文學那邊覺得用‘老喬’更好，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新筆名！”
馮家幼確實說的沒錯，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程學民交稿上去的時候，確實準備用新馬甲‘老喬’發表。
可後來隨著他《牧馬人》作者老許的曝光，又因這個筆名持續預熱發酵，就覺得用‘老許’這個筆名發表，取得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
所以稿子被定給了《人民文學》的時候，程學民就有提過換回‘老許’的筆名，發表這篇《喬廠長上任記》。
卻被《人民文學》的張光年給否定了，覺得還是上‘老喬’這個筆名，說是跟文章主人公契合不說，還有一點他們不想跟《燕京文學》老李爭！
當時程學民就好笑的說道，一個筆名有什麼好爭的？
老張又跟程學民說，這個學民伱現在不會懂的，不過等年後就會懂了！
等年後就懂了？
可程學民隻有吊彆人胃口的，哪有被彆人吊足著胃口，那這個年都沒法好過了。
便追著老張問個不停，這才被隱晦低調的提了一句：吳老召集茅老巴老開會，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應該是要馬上恢複籌備文代會，同時跟著相關大獎評選工作，也會在年後開春啟動。
所以讓程學民想啊！
到時大獎評選，《燕京文學》那篇《牧馬人》肯定是會被送報評選，肯定是以‘老許’的筆名送選，那他們《人民文學》這篇《喬廠長上任記》要是以‘老許’筆名發表的話，該怎麼送選？
同一個筆名送選兩篇文章？
不是不行，但少有兩篇文章都會在當年拿獎的，那到時哪篇先評哪篇往後推一年？
可不得爭嗎？
換‘老喬’上，到時兩個筆名分開送選全部評上，程學民這個作者又得直接起飛不可。
當時聽得程學民眼珠子亂轉，老張這都為他考慮到了？
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有評獎風聲傳出來了嗎？
不過想想也對，已經是1978年底的12月底了，明年開春的評獎工作確實該啟動了！
可按老張這邏輯算的話，程學民可能不止這兩篇稿子送選評獎了！
滬上文藝那邊有篇反響也不錯的《女大學生宿舍》，《延河文學》那邊還有一篇地域性極強的《黃土高坡》，四篇稿子可全是不同方向，都不錯的稿子。
按上麵評獎傾向百放齊放的方向要求，保不齊四篇可能在同一年，一次性全部被評上。
畢竟四個稿子四個馬甲，沒誰都知道都是程學民寫的。
當時程學民也沒想到，他不過是想多來幾個馬甲，狡兔三窟搞點小金庫。
哪成想，歪打正著搞了這麼一個大的！
還不知道到時全部評上後，會怎麼暴雷呢，反正程學民搞的小金庫肯定得爆，保不住了！
所以這也是程學民打算，往後搞小金庫換彆的方向，插畫小人書。
這個基本沒什麼評獎，也都是悶聲發大財，隻要程學民自己不自爆，小金庫基本就不會曝光。
“淋姐，我不是來應聘的，我是跟大哥過來看看的！”
麵對朱淋的詢問，程學民禮貌的回了一句！
“哦！也對，你現在寫文章這麼厲害，而且聽說還在複讀備考明年的高考，要考燕大跟家幼一起上大學，暫時確實不用出來找工作！”
朱淋聽了一愣後，也點點頭反應過來啦！
現在馮家幼這愛人寫文章這麼厲害，她家姍姍聽她同桌馮家末說，她這個姐夫一個月的稿費，就大幾百塊，她姐數稿費都數樂了，還用得著出來工作？
而且還在燕大附中那邊複讀，準備備考明年的高考，考燕大跟馮家幼一起上燕大。
那就更彆說了！
也就正巧在這燕影廠門口碰上，這邊又傳出了今天招工的消息，朱淋才這麼一問。
“還好還好，我就隨便寫著玩的！”
程學民沒跟朱淋說，他是過來跟燕影廠這邊談劇本的事。
在門口打過招呼，大舅哥馮家釗停好自行車，向這邊走來！
“朱淋，你是過來應聘的吧？”
“以你的天賦，問題應該不大，好好表現正常發揮就行！”
馮家釗見到朱淋，也跟著打招呼提了一句。
“好的好的，謝謝家釗哥，那我先進去填表排隊了！”朱淋笑著招呼後，便也沒久留先進去排隊，裡麵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
顯然知道燕影廠今天招工的，可不止朱淋她們家一個。
“我們燕影廠這邊也剛剛恢複沒多久，又上馬了好幾個劇本項目，在演員方麵急缺了一些！”
“本來是要向人藝那邊調人，或者從燕電內招，不過現在知青大返城，上麵的壓力很大，指示各單位能消化多少就儘可能的消化多少！”
“所以我們燕影廠這邊，也開始對外招聘一些有表演天賦或者基礎的演員！”
跟著大舅哥馮家釗一起進了燕影廠，馮家釗指了指那邊長長的隊伍，跟程學民解釋了一句。
還是那句話，現在返城的知青太多太多了，上麵根本安排不過來。
這就跟知青下鄉之前的情況一樣，都是城裡工位少待業青年多，才號召廣大青年下鄉，去廣闊的農村大有所為。
現在全部回來了，而且幾乎是一窩蜂的全部回來了，能想象社會就業壓力有多大！
“這個確實是，昨天我在人文社的時候，也看到老張老李他們，在張羅著招聘新人的工作！”
“還問我有沒有想著去他們那邊當編輯呢，說要去的話給安排正式編製！”
程學民點點頭，現在他可是個香餑餑！
人文社那邊發出了橄欖枝彆說，昨天去燕大的時候，還被燕大圖書館館長老謝，發出了橄欖枝，同樣也是正式編製。
不過，程學民回來跟誰都沒有提，也就馮家幼知道。
“是嗎？怎麼沒聽你跟家裡人提啊？人文社那邊的正式編製很難搞的，彆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去，就是我想過去，人家可能都不太要！”
馮家釗一度錯愕，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人文社發出邀請，換誰都想去！
可自己這妹夫，竟然跟家裡人提都沒有提一嘴。
“大哥你太謙虛了！你一個知名大編劇如果想去人文社，人家肯定搶著要！”
程學民悻悻的笑了笑，吹捧了大舅哥一句。
其實他現在蠻好的，寫寫稿子插插畫，給女人買大房子的同時，小金庫也豐滿起來。
真去人文社或者燕大圖書館，反倒沒有這麼自在。
而且燕大圖書館這邊還好，去了人文社的話，明年可就不好考燕大了。
不考燕大，那他剛開始上馮家門時的承諾，可不就不能兌現了嗎？
可能老丈人丈母娘這邊，不會再說什麼！
但對程學民來說，多少是有點瑕疵，萬一後麵被翻舊賬呢？
而且程學民也想通了！
任何年代大學文憑都是一塊金字招牌，敲門磚。
不是你已經上過，就可以選擇不用再去上，大學那張文憑終究是要先搞到手。
現在可能用不上，但得有，備著！否則後麵用得上，再想著去搞就肯定晚了！
而且以馮家幼的打算，是希望程學民以後能借著現在寫稿子的影響力，走仕途。
那就更得參加高考，把燕大這張畢業證文憑拿到手。
有了燕大的文憑，將來程學民的仕途也會走的更遠更遠。
其實程學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重活再來一次，不走一次仕途難免覺得少了點什麼！
畢竟現在搞錢對程學民來說，太容易了！
可人生在世，要那麼多錢乾嘛？
還是走一次仕途吧，大方向在那裡，程學民相信自己能走的很遠。
“學民這話……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大舅哥馮家釗點了點程學民，似乎想要謙虛兩句，可話多嘴邊就飄了！
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不愧是大舅哥！
“老藤老謝老江你們都在呢？人我幫你們帶過來了，有事你跟學民他聊吧！”
等把程學民引進了燕影廠主任編劇老藤的辦公室，正好看到謝進跟燕影廠組稿組長江淮延也在，便一起打招呼喊道！
“學民你來了，快過來坐！”謝進倒是喧賓奪主，看見程學民便趕緊招呼著。
“謝導你好！”程學民微笑的看著謝進，打著招呼。
同時也是白了大舅哥馮家釗一眼，能不能有點眼力勁？你喊一句老藤老謝老江就完事啦？
能不能幫忙介紹介紹一下，程學民總不好第一次見麵，也跟著喊老藤老江吧？
“啊！哦，對！”馮家釗被他妹夫這麼一白，也反應過來了，跟著趕緊介紹說道，“學民，這位是我們編劇部的主任老藤，這位是我們組稿組長老江！”
“藤老師你好，江老師你好，我是程學民！”
還是直接老藤老江……程學民也隻能跟著老師的喊，打招呼著！
“小程啊！早就聽說你了！《牧馬人》作者老許本人嘛！”主任編劇老藤年近六十，見程學民進來，老臉都笑成花的跟程學民打著招呼！
“沒想到小程你文章寫的好，劇本竟然也寫的這麼好，真的不錯牛氣！”
組稿組長老江也是笑著招呼著程學民！
“兩位老師見笑了，其實還是我大哥教的好，謝導他也指導了不少！”
程學民謙虛的回了一句，順便把他大舅哥也捧起來，反正都是一家人，他丈母娘肯定愛聽這話，即便她現在不在場。
“彆彆彆！學民你就彆跟我們謙虛了，你這劇本我插手都沒插一下，更彆說指導不指導了！”
“學民你劇本就是寫的厲害，連老藤都沒少誇你！”
謝進在一旁連連擺手，這個功他可不貪，彆說指導了，他還沾了不少光，學民連分鏡草紙都幫他全部畫好了。
搞得他這幾天在燕影廠閉關，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能比這分鏡圖更好的靈感！
最後隻能在程學民的基礎上，進行了小小的微調整，算是他謝進作為導演，最後的倔強吧！
至於旁邊的大舅哥馮家釗，已經主動去幫領導倒茶添水，獻殷勤了！
看不出來！
大舅哥馮家釗在家裡是大爺，很懶的一個人，在領導麵前倒是蠻殷勤，會來事！
緊跟著又互相客氣了兩句，便正式進入這次見麵的主題，劇本方麵已經很好，並不需要改稿。
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還是在等謝進的分鏡圖出來。
再個果然跟程學民跟馮家幼兩個猜測的一樣，提到的是劇本稿費問題！
兩千塊！
這讓程學民有點意外，因為在來的路上，大舅哥馮家釗跟他已經打了預防針，劇本稿費可能隻有一千七，並沒有剛開始他提的兩千塊！
可現在老藤作為編劇部主任編劇一支筆，簽字批示的那位，跟程學民說的卻是兩千，讓程學民跟大舅哥馮家釗有點意外。
“家釗跟學民你說的是一千七吧？”老藤看出了這郎舅兩個的疑惑，便說道，“加到兩千是這樣的，正好我們燕影廠這邊今天招工，麵試用的稿子正好是學民你這個劇本！”
“所以今天勞煩學民你這個原著作者跟編劇作者，幫忙坐鎮給麵一麵，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新人裡麵，挖出個把子好苗子，謝導這邊就直接用了！”
“滕老師謝導，這個劇本上新人？”
程學民聽出了老藤的意思，就是拿劇本直接去海選演員，上新人演員？
“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得看今天的麵試結果，所以學民你等會兒也幫著把把關！”
謝進點點頭，跟程學民說清楚了！
一念閃過！
這豈不是說，程學民他這轉身就成了女兒國國王朱淋的麵試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