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說啊？！”
馮母當真以為討債鬼早就跟她男人說了，是她男人不同意不答應，才沒有下文。
合著這死丫頭就壓根沒跟她男人說，氣人啊！
不過氣人歸氣人，馮母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沒說其實是最好的！
“行，那我現在去跟你女婿說！”
馮家幼也不慣著她媽，當場轉身乾脆利索的就要去跟她女婿說！
就說你丈母娘要把他老程家的大孫子，送人！
看她女婿答應不答應！
“去去去，伱不想你媽活了你現在就去！”
當媽的也同樣不是善茬，直接沒好氣的就讓討債鬼去，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氣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啊！
“嘻嘻，媽，你也不想被你女婿知道，是不是！？”
“那你還讓我跟學民提這個？”
就知道她媽現在也後悔，也不敢跟她女婿提這個事了，轉過身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就氣死我吧！”
真的沒好氣的白了討債鬼一句，又是交待說道，“既然你沒跟學民提，那這事就爛在肚子裡，以後彆提了！”
“你大哥大嫂那邊，也千萬彆再提一個字啦！”
幸好她也同樣沒跟老大家的鬆嘴，否則這一家子可就沒個安穩啦！
“那等孩子生下來，大哥即便不好提，大嫂肯定會要的啊！”
馮家幼點點頭，但想著她媽都跟大哥大嫂提了，這可不是她往後裝糊塗不說，就能過去的！
“我也沒跟你大哥大嫂，事先提這個！”
“你們沒有個準話，我敢跟你大哥大嫂說？”
見討債鬼這麼一副吃驚的眼神看著自己，馮母沒好氣的後麵補了一句！
“媽你沒跟大哥大嫂說啊！？”馮家幼瞬間來勁了，疑惑的問道，“那大嫂對我這麼好？我都真害怕大嫂是因為孩子對我好，回頭不給她不好收場啊！”
這事沒敢跟她男人說，就是怕夫妻間因為這個事，而吵鬨起間隙。
可平日裡她大嫂對她又好，覺得是打著她肚子裡孩子的主意，馮家幼往日都不太敢跟大嫂，走的太近承她的情。
現在她媽說，合著還沒告訴大嫂她啊？
“唉！”
“你大嫂也是命苦，回頭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兄妹四個再合計合計吧！”
馮母不想再提這個，實在不行的話隻能指望老二家的啦！
如果老二家的不想再生，就隻能靠馮家幼馮家末姐妹兩個，不過再等等看吧！
“嘻嘻，大哥大嫂今天出門，肯定又是偷偷去看老中醫了！”
“所以大哥大嫂他們，其實還是自己生的！”
馮家幼鬼精鬼精的一個，拿今天她大哥大嫂偷偷出門的事，寬慰她媽說道。
“是啊！但願他們兩口子能找補回來，自己生一個比誰給都要強！”
馮母也當然知道，老大兩口子今天出門，去乾什麼啦！
隻求菩薩保佑吧！
“你真想好自己花那個錢，買房子啊？”
馮母又關心問起馮家幼買房子的事情，跟著她也點點頭，說道：“嗯！前段時間出去也看過幾處，地段倒是離燕大那邊近，可多是大雜院臟亂差老舊的很，學民不太願意要！”
“大雜院肯定不好要的，你們要買的話，最好能找個筒子樓！”
“小一點沒有事，你們夫妻兩個夠住就行！”
這一點上，馮母倒是跟他們的想法高度一致，大雜院太亂太臟太差，要不是環境不允許，馮母其實也住不太習慣。
所以馮母也多少期盼她家老馮單位，分下來的房子條件能好一點，大差不差筒子樓就好，當然大院公寓就當然最好。
不過公寓樓也就想想，現在燕京各單位住房本來就緊張，公寓樓更是搶手緊俏的很，以她家老馮的級彆有點奢望。
“那怎麼行呢！？”馮家幼在她媽麵前撒嬌說道，“我跟學民打算買個大的，怎麼也得給媽，留個房間是不是？”
“回頭爸給你氣受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家末她們給你氣受了，你就直接撂挑子不乾了，躲我那去躲幾天清靜，看他們怎麼過！”
“你可拉倒吧！你能有個三天不氣我，我就燒高香阿彌陀佛啦！”
馮母直接白眼一翻，完全不吃討債鬼這套撒嬌，不過嘴上嘴硬歸嘴硬，心裡還是聽著很舒服很美的！
對，到時但凡她們誰給她氣受，就直接撂挑子不乾了！
這就是有女兒的好處，吵架了有地方可以躲出去，躲個清靜。
後麵又問起插畫小人書，又是怎麼回事？畫那個不費精力的啊？能有寫稿子輕鬆？
可在聽討債鬼說，她男人十天半個月就能畫好三本小人書連環畫，賺一千四五百塊的稿費！
當場沒驚得馮母咂舌，她女婿這手速，當真是印錢搶錢啊！
怪不得討債鬼敢誇下海口，要買也是買一個大房子，她男人給的底氣真的不要太足。
想到她手上也不過七八千塊的存款，討債鬼卻後來居上，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被趕超，這……
“去去去，彆在我這裡窩著了，趕緊去把你那篇稿子給我看看，開頭到底寫的怎麼？！”
卷起來卷起來，靠討債鬼一個人是肯定卷不過她男人的，馮母打算一起卷，催著幫著討債鬼卷起來，儘力追趕！
“啊？！媽……他動了他動了，他又踢我了！不行不行，媽我得躺躺，我得回屋躺躺！”
……
晚上，大哥大嫂他們回來，家裡人也十分默契的都沒問，他們今天去乾嘛了！
倒是小姨子馮家末這個嘴快的，把大老程背著她姐藏私房錢的事，告訴了她大哥大嫂！
今天巴老他們來，當麵點破的！
還說大老程跟她姐現在有八九千塊私房錢，還要買房搬出去住。
驚得大哥馮家釗大嫂柯玉梅，那滿臉的驚容不可思議，怎麼他們就出去偷偷看個中醫，家裡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怪不得晚餐飯桌上，吃的這麼好！
八九千塊啊！
大嫂柯玉梅想到她的小金庫，就根本不是小金庫，隻有可憐的一兩百塊，還是她偷偷的節省下來了！
就她男人那大手大腳那點工資，完全不夠他造的，剛交到她手上沒兩天，有變著法兒哄走了，哪能存下錢啊！
再加上返城後，去看中醫也花了不少錢，身上是真的存不到幾個錢。
可她這姑子倒好，這才剛結婚多久啊？
就神不知鬼不覺，攢了八九千塊的小金庫，還準備買房子搬出去住？
大嫂柯玉梅瞬間覺得，晚飯真的不香了！
晚上得回屋裡，好好的調教調教自己男人，多跟他妹夫好好學習，顧顧家行不行？
“程學民你壞死了，你怎麼教我畫這種小人書連環畫？”
晚飯過後，大嫂有沒有調教大舅哥，程學民這邊住的遠，是聽不到動靜！
但是他現在已經在著手，調教他女人馮家幼了！
馮家幼沒想到她男人讓她跟著學畫小人書連環畫，先從六大名著開始，竟然全是畫的這些！
這能看嗎？這能過稿嗎？這能給那些小屁孩讀者看嗎？
她男人這不是毒瘤，禍害下一代花朵嗎！
“媳婦兒你冤枉死我了，你自己說從六大名著教起的，這本就不算了？”
“要死啊！六大名著哪有這本啊！”
“這種書你翻出來乾什麼？被人看到了你丟不丟人啊！？”
顯然馮家幼也是知道這本書的，見程學民堂而皇之在她麵前翻看，羞得直接無地自容。
“那你指縫能不能再大點，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了！這裡又沒有外人，咱們合法夫妻好好探討探討，切磋切磋一下！”
女人就是裝！
都老夫老妻大肚子了，至於在自己麵前裝清純嗎？而且你裝就走點心，捂眼睛的手指縫能不能漏再大點？
“誰要跟你探討切磋啊！你就沒個正形壞死了！”
嘴上說歸說，還真開始不裝了，倒在程學民的懷裡，開始翻看起來。
看的當然是裡麵的精美插畫！
很快！
……
又是一個好天氣，一晚上沒怎麼睡的馮母，早早的就去單位了！
因為今天是周一，是她們《十月》緊跟人民文學之後，第一個轉載原子彈發刊上架的日子，期待銷量也能跟《人民文學》爆起來。
看得出來，同樣沒怎麼睡的還有大哥馮家釗大嫂柯玉梅他們，昨天老中醫開的藥可能有點猛，一晚上都沒怎麼停過吧應該！
反正大哥是焉不臘雞走路都打擺子，倒是大嫂柯玉梅紅光滿麵的！
看得馮家幼是真的狠狠刮了程學民一眼，這個壞蛋昨晚也沒少折騰，嚇得半死。
把馮家幼送去燕大上課，經過門衛的時候，兩人乖乖的去湯老那邊打了個招呼，問了個好！
這老頑童就是閒不住，竟然貓在門衛處乾起這些‘勾當’，算是把程學民給賣得個透徹。
“小程子你那稿子寫完了？”
湯老眯笑著眼，問道！
“湯老，昨晚耽誤了一點沒來得及寫完，上午我趕趕，下午應該能給巴老曉琳姐送過去！”
程學民點點頭，昨晚不是耽誤了一點點，而是一整晚都在折騰著馮家幼！
“嗬！是跪了一晚上搓衣板吧？”
呃！？
這老家夥有點為老不尊，竟然猜的真準！不過不是他程學民跪，而是馮家幼跪！
吞了他那麼多的小金庫私房錢，怎麼也得儘情的‘報複’回來，才劃算！
“對對對，湯老您是過來人，您是真厲害！”
懶得跟這老頑童多扯淡，全拜這老家夥所賜，讓他小金庫大業中道崩阻。
好在老丈人給力，程學民另起爐灶了！
這下老頑童你總抓不到了吧！
“還行還行，等稿子寫完，我幫你潤潤色再送過去！”
湯老持續笑眯著眼，點點頭交待程學民一句。
“那感情好，回頭寫好就給您送過來！”
程學民心裡打定主意了，以後情願繞點路，也不再走西門進去了，不想再看到這糟心的老頭！
“學民，多大點事你至於嗎？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我看湯老人蠻好的，風水寶地呢！”
馮家幼坐在自行車後麵，一直想笑來著，實在是自己這男人太小心眼啦！
不就是小金庫被搗，私房錢全部上交了嗎？
多大點事，至於還對湯老人家一個老人家，這麼怨念的！
“對對對，媳婦兒你說的真對，湯老其實確實蠻好蠻可愛的！”
我可愛你大爺！
什麼叫多大點事？把你馮家幼的小金庫全部爆一個試試，看你還站著不腰疼說著風涼話！
“確實蠻可愛的！學民你昨天也肯定是懵的吧？”
“這老頭竟然在這裡等著，學民你之前就真的一點沒察覺？湯老沒跟你說他是去過中海大會議當過速記主任的嗎？”
我……
程學民不想再說了，反正爆都爆了，還能再說什麼？
以後隻有跟老丈人一起，偷偷好好的再經營吧！
相信很快能再次追上的！
畢竟跟老丈人搞的是外彙劵，這個光彙率五倍的增幅，追上馮家幼一個小萬元戶，還不是輕輕鬆鬆！
把女人放在她寢室樓下，程學民去圖書館把《陳煥生進城記》後麵的結尾，趕緊趕出來！
昨天跟巴老約定好了的，既然程學民今天能完稿，他們就按原計劃今晚的火車回滬，程學民得下午把稿子送過去。
“學民你來了！”
圖書館的陳書民見程學民進來，跟旁邊的同事打了個招呼，悻悻的走過來招呼著問道。
“老陳，你昨天算是把我害死了！”
湯老是罪魁禍首，老陳這個帶路內奸更可惡，他昨天要是不帶路，巴老湯老他們上哪找他程學民去？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陳書民也連連點頭，不好意思悻悻說道，“可湯老也沒有跟我明說，找你乾什麼啊！”
“我就以為巴老是找你這個牧馬人約稿來著，可哪知道學民你藏的這麼深的？”
陳書民也其實很冤枉，昨天被湯老喊人從被窩裡拽出來，隻說他跟程學民熟，帶他們去找程學民。
可就沒有說為什麼找程學民，找程學民乾什麼！
就陳書民知道的，也就知道程學民牧馬人作者老許的身份，現在燕大也都傳開了，把湯老帶過去也沒什麼。
可哪知道，這小子竟然藏得這麼深！
“那怪我嘍？”
程學民沒好氣的瞪了老陳一眼，跟著補一句，“老陳我跟你說，這事咱們沒完，我現在要急著給巴老趕稿子，回頭你得請我吃飯下館子！”
“行行行，請請請！”
“那你先好好寫稿子，我那邊也忙著，就不管你啦！”陳書民得了個請飯下館子的開釋，便趕緊縮回他的工位上去了。
程學民這邊花了兩個多小時，把剩下的稿子寫完，又複核通讀了一下有沒有錯彆字，便算是搞定！
又急著把稿子先送去湯老那邊過目，潤潤稿子！
也沒有在湯老這裡等著，把稿子留下後下午走的時候過來取，又折回去等馮家幼下課，中午一起吃飯。
“老許，有段時間沒看到你了，最近都在忙些啥呢？”
中午的時候，馮家幼寢室的八朵金花全部過來了，黃倍佳她們跟程學民打著招呼！
“學民，上次說請大家吃個飯沒請成，今天難得湊這麼齊，我就把倍佳劍英學紅她們，都叫過來一起吃個飯！”
馮家幼心裡美，全燕大都在找的三個人，牧馬人老許，女大學生宿舍匡亞蘭，黃土高坡竟然全是她男人，能不讓她美死啊！？
不過馮家幼沒有說，大家還在找著猜著誰是匡亞蘭，誰是黃土高坡。
“好啊！老地方，我請客！”
程學民點點頭，女人喊人請客的肯定是程學民，她身上就兩塊錢。
“嘻嘻，這次又要讓老許你破費了！”查劍英她們又嘰嘰喳喳的笑著！
“不破費不破費，黃倍佳查劍英劉學紅你們那個稿子，儘快給我就是！”
這頓飯也不算白請，畢竟程學民可打定了主意，白嫖她們的稿子，好歹他現在是《今天》的副主編，約稿工作一直在持續。
“這必須的，稿子我又按照老許你的批語，又改了一遍，回頭讓家幼給你帶家裡去，幫忙好好潤色潤色看看！”
行！
有了黃倍佳查劍英她們這個態度，程學民心裡也算放心了，真怕她們拖著積極性也就會被全耗掉。
“姐，大老程，我們來了！”
這個時候，小姨子馮家末也騎著自行車，往這邊衝了過來，老遠就喊道！
又來一個蹭飯的，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
馮家末自行車後座位上，還坐著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國王她妹妹朱姍。
“老程老程，我也來了！我等你我找你可找的好苦！”
後麵還有一個家夥，是葛憂那個瘦不拉幾的家夥，他怎麼也跑來了，還喊著找自己找的好苦？
他能有什麼事急著找自己？
“老葛，你怎麼也來了？找我什麼事啊？！”程學民上前迎了兩步，疑惑的問道。
“老程，你不是你讓我幫你找房子，說要買房的嗎？”
瘦猴般的葛憂從自行車上跳下來，雙腳直立的緊急刹住車，跟程學民喊道！
“家幼，你跟老許要自己買房啊！？”
葛憂人瘦中氣卻足，這麼咋呼一句，黃倍佳她們都聽到了，不由得驚呼疑惑看向馮家幼，問道！
買房啊，什麼情況！？
馮家幼程學民這兩口子，到底是賺了多少稿費，都敢開始買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