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雖然稿費單和情緒，都被拉滿十分的到位，最後程學民還是選擇了淺嘗輒止，忍了下來。
月份確實很大了，開不得玩笑。
第二天，程學民帶著馮家幼抽空跑了一趟燕大這邊所屬街道辦，把戶口給落實到位，獨立成戶。
同時昨晚馮父就把他們的戶口本，交給了程學民兩口子。
跟著正好憑新辦的戶口和結婚證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把馮家幼的戶口也落在了程學民的名下。
這麼一來，雖然沒有跟丈母娘分家，但也算是分戶出來啦。
現在的情況是！
程學民在燕京有戶口，有房有媳婦，又有工作單位，有存款票子，算是真正小富起來啦！
落實好戶口之後，接下來程學民算是心無旁騖，開始一邊寫稿子一邊備課，同時還要抓一下嫂子老姐她們的複習。
這一天，程學民入職燕大的第一堂課，楊主任這邊總算是敲定了！
定好的是這周六的下午第一堂大課，定的是選修課！
並不是主課！
但到時係裡的各位老師教授們，都會去課堂旁聽，算是一堂公開課。
提前跟程學民打招呼，是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做好備課準備。
畢竟，到時可能是整個中文係的全體師生，都會去旁聽，甚至彆的其他院係，聽到風聲的也一定會過來湊熱鬨。
改開先鋒，中文係大師兄，這個影響力真的是杠杠的！
以此同時，陳書民老陳那邊的《今天》雜誌，也已經全部印刷裝訂到位，首版一共刊印了一千份。
“上新了上新了，牧馬人老喬，改開先鋒喬廠長又有大作上新了！”
《今天》雜誌首版開始發售，但出於他們僅僅是民間自行發起的刊物，是不能上架各個報亭發售點。
加上他們是新出來的雜誌，完全沒有一點名聲，甚至連燕大這邊的校刊都不如。
所以得程學民他們一本一本的去送。
對的，就是送雜誌。
還不能收錢，否則就是非法刊印，會被請進去喝茶。
說到底！
就是幾個誌同道合的筆友們，自掏腰包發起的刊物，不受上麵認可批示，自娛自樂還可以，但絕不能非法兜售。
那這圖什麼？
其實程學民他自己也都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先想著把《今天》雜誌社的框架，先鋪墊起來。
看看等過了今年，全國所有報刊雜誌社全部轉事業編，自負盈虧後，能不能給《今天》申請一個正式的版權發行號。
反正現在程學民走的路線，就跟古代梁山好漢或者其他有誌向的土匪一樣！
先把自己的盤子做大做強，再等著上麵來招安。
所以先看看能不能把《今天》雜誌社的影響力帶上去，然後入得文化口子的法眼，被招安收編成正規軍，當然最好了。
要是最後沒這個可能，對程學民來說也無所謂，就當自娛自樂了。
當然！
自娛自樂倒不是真的隻圖自娛自樂，其實程學民心裡有個初步大概的輪廓規劃！
他是想借《今天》這個盤子，招攬一批誌同道合的筆友同學老師，組圈！
對的！
以其等著三四十年後，攀附所謂的‘京圈’，程學民想著還不如以他自己，加上身邊的人脈資源影響力，來組一個屬於他程學民自己的圈子。
到時，將這個圈子做大做強，程學民就是這個圈子的核心靈魂人物，對以後他的發展多少是有益助的。
老陳聯合幾個筆友搞的《今天》雜誌的初衷，可不就是有著組圈的雛形。
可惜上輩子他們組的這個圈沒有出圈，也沒有走出多遠。
但也影響了幾十年。
鑒於這個初衷目的，程學民對《今天》首刊首版的送雜誌，也是十分的上心。
第一時間就帶著五十份雜誌，去了他中文係的班上，將任務分發給黃倍佳查劍英劉學紅她們，發動她們動起來，都去幫著送雜誌。
做到她們女生宿舍那邊，不論是哪個係哪個學院的，務必每個女生寢室，都能送到一本。
同時劉振雲陳建功他們這邊也都一樣，他們都是有稿子發表在《今天》上麵的，。
所以也得為宣傳他們自己的文章出一份力，同樣交待男生宿舍那邊，最好能每個寢室能送上一本雜誌。
除了燕大這邊，隔壁的華清，以及燕師大，人大北電等各大高校，老陳他們也是發動人脈能量，都送！
一時之間，首次向各大高校麵世的《今天》，也成了各大高校學生們熱議的話題之一。
主要還是程學民這個牧馬人作者老許的影響力，《我的兵團歲月》更是勾動了無數大學生的心弦。
因為各大高校這最新兩屆大學生，基本都是從農村考上來的，不是插隊知青，就是跟插隊知青有過共同經曆的農民子弟，都是經曆了那個時代！
所以，《我的兵團歲月》一經發表，在各大高校圈內，便引起不小的轟動和共鳴。
比之前麵的《牧馬人》，或者是《喬廠長上任記》，或者《父母愛情》等等，轟動都要大。
因為前麵那些稿子，寫的壓根就不是下鄉插隊知青的那些年。
故事雖然也能讓讀者們產生共鳴，但真的沒有像《我的兵團歲月》，來得這麼的轟動。
《我的兵團歲月》，嚴格意義上講，是自從那十年結束，宣布改開後的，第一篇真正意義上，講知青們下鄉插隊的那些年那些經曆。
無數的高校學生，以及燕京返城知青們，都能在這個《我的兵團歲月》裡麵，找到自己的影子，找到他們各自的那些年。
所以！
雜誌剛開始兩天是送出去的，可後麵引起一片轟動共鳴，無數的學生返城知青們，都在找《我的兵團歲月》，都在各大報亭發售點，找雜誌《今天》。
可惜發現報亭裡根本沒得賣，打聽也打聽不到，到底哪裡有得賣。
又說這個《今天》是剛出來的新雜誌，現在人家隻送不賣，一切隨緣碰上了就送。
“學民，我們的雜誌一炮走紅了！”
幾個負責人在燕京圖書館這邊碰頭，本來不太看好的北島，第一個跳出來對程學民由衷的佩服驚呼道。
“是啊學民，你的這篇《我的兵團歲月》，寫到了無數大學生和返城知青們的心坎裡去了，現在我們的雜誌是一本難求啊！”主編芒克也跟著驚呼，又看向陳書民說道，“老陳，我們的雜誌都快送光了，是不是得趕緊加印啊？”
“加印！？”
“拿什麼加印？”
“我跟學民已經商量過了，這期就先這樣不再加印，先就這麼著吧！”
陳書民也同樣激動得直跳腳，早在前兩天就有想過，趁著他們雜誌一炮走紅之後，趕緊加印。
卻被程學民給勸住了！
本來就是自娛自樂，自掏腰包印刷的一千本，差不多就得了，犯不著為了這個拚上家底。
而且已經有這一千本雜誌，在各大高校和返城知青們手裡流轉，再加上程學民《我的兵團歲月》第一冊結尾留的鉤子，完全可以等著這一千本的慢慢發酵，完全不用再去加印。
即便加印，又能加印多少本？
一千本，還是一萬本？
可真正的情況，無論是一千本還是一萬本，對於整個燕京城數以三四百萬的返城知青來說，都是杯水車薪。
所以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再去加印！
因為一千本和一萬本，意義都差不多，除非他們能直接加印個十幾萬冊。
可沒有上麵的經費支持，誰掏得起這個腰包？
被程學民這麼一勸說，陳書民想想也對，反正他們《今天》首期首版算是一炮打響，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那接下來就讓讀者們，等著吧！
等著他們《今天》雜誌的第二期，那就有得等了，最少得兩三個月吧。
“不加印了！？為什麼不加印了啊？！現在我們雜誌這麼爆火，不該趁熱打鐵，趕緊加印嗎？”
麵對陳書民的回答，芒克和北島兩個負責人，都有些懵圈。
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加印為什麼不加印？
“加印，拿什麼加印？我們下期的經費都沒著落，拿什麼加？”
“要不北島芒克你們兩個，貢獻一點？”
好吧！
被陳書民這麼一擠兌，北島芒克兩個直接沒話說了。
因為陳書民說的就是一個事實！
彆看他們都是以文人詩人自詡，但身家確實跟程學民這個新人沒得比。
陳書民還有一份燕大圖書館管理員的正式工作，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北島芒克兩個就差了一點，說是自由撰稿人沒有正式工作。
但半年一年也就難得發表一篇兩篇稿子，稿費也就剛剛勉強過日子，餓不死。
真讓他們自掏腰包掏幾百上千塊出來當經費，加印？
根本不可能。
所以老陳說的沒錯，他們下期的雜誌經費都沒有著落，拿什麼來加印？
瞬息之間，剛剛燃起的鬥誌，就被這殘酷的現實，給澆滅了大半。
還是陳書民鼓勵大家，順便請了大家吃了一個中午飯，算是慶祝他們《今天》雜誌的首戰得勝。
期間，程學民倒沒有表態！
雖然加印一本雜誌的成本也就三毛錢，一千本也就三百塊，這點錢對於程學民來說，完全可以自掏腰包承擔得起。
不過還是他跟陳書民說的一樣，完全沒那個必要去加印。
杯水車薪的效果都一樣，真想做到跟人家燕京文學，人民文學一樣，試問他們加的起嗎？
“這篇稿子是學民你寫的？”
可讓程學民沒想到的是，轉機竟然來的這麼快！
晚上回家飯桌上，丈母娘馮母拿出一本《今天》雜誌，點了點封麵上寫著的《我的兵團歲月》，作者老許，問自己女婿程學民說道。
“呃……之前答應老陳的一篇稿子，年前我抽空給他寫了一個！”
程學民蒙圈點頭，沒想到動靜這麼大，連他丈母娘手裡都有這麼一本。
“媽，學民本來就掛著老陳《今天》的一個副主編，說好了給一篇稿子的！”旁邊的媳婦兒馮家幼，也幫著自己男人幫腔了一句，生怕她媽又拿這個對她男人發難問責。
“伱們印刷發行了多少本？”
馮母又繼續問了一句，語氣中倒沒有責怪的意思，這讓程學民馮家幼兩口子，心裡鬆了一口氣。
“一千本！”程學民又是回了一句。
“一千本，就在城裡引起這麼大的反響？”馮母聞言臉色駭然不已，《今天》這個雜誌，其實她前兩天就聽到有人在議論了，隻是聽著耳熟但根本沒見過這個雜誌。
所以便讓底下的小楊去找一本回來。
這麼一找，就直接過去了兩天，小楊足足費了兩天的時間，才在她一個讀大學的表姐手裡，問到了一本。
當時小楊拿到雜誌，看到頭版頭條竟然是老許的新作，也就是顧老師她女婿改開先鋒的新作，當場就錯愕不已。
便是第一時間趕緊把雜誌，帶回單位上交給顧老師她看。
馮母當時接過雜誌的時候同樣也是一度錯愕，也在那個時候反應過來，怪不得《今天》這個雜誌她聽著耳熟，原來是她女婿夥同燕大的那個陳書民，一起自娛自樂搞的一個雜誌，之前有跟她提過一嘴，也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不聲不響，開始發行了！
而且一經發行，竟然取得了這麼不小的成績，著實讓馮母刮目相看。
便直接把雜誌帶回家裡，詢問她女婿一番。
“怎麼沒有加印？”
見自家女婿悻悻靦腆的笑了笑，馮母又是疑惑的追問一句。
隻發行了一千本？
為什麼不趁熱打鐵，趕緊加印把影響力擴大化？
“媽，我們沒那個經費！”
“所以想著再加印幾本，也都是杯水車薪效果不大，乾脆就這樣不加印，等著籌備第二期！”
程學民跟著有苦笑，哭窮了一波！
“這樣啊！”
馮母聞言點點頭，女婿說的這話確實是對的，她們本來就是搞雜誌的！
知道在影響力巨大的情況下，發行一千本和一萬本，甚至十萬本，效果都是大差不差！
完全沒有加印的必要，畢竟不是正規雜誌社。
“那這期給我們《十月》獨家轉載行不行！？我也可以向上麵直接申請首發，畢竟你們那個《今天》是自娛自樂性質，不算在文化口子備案在冊的刊物當中，所以可以算首發！”
合著丈母娘鋪墊這麼久，就是來撬稿的，即便《今天》已經發表了，但那又如何？
欺負的就是你不是正規軍，在文化口子沒有備案在冊！
主打一個搶劫撬稿，就問好女婿你從不從吧！
……
求月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