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馮母跟姐姐程文秀過來，換馮父程學民翁婿回去吃飯。
在飯桌上！
馮父高興，少不得跟程學民這個女婿，多喝幾杯。
“學民，在前線的時候，就聽到你這個改開先鋒上陣地慰問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還在文山前線支援，就是不知道是你呀！”
總算是跟二舅哥見上麵了，端起酒杯跟程學民碰杯，滿臉的慚愧。
可也沒誰跟他說，他妹夫就是改開先鋒程學民啊！
之前他媳婦跟他媽就在信裡提過一嘴，大妹家幼結婚了，孩子也懷了，說他回來就可以直接當舅舅啦！
說妹夫是大妹馮家幼下鄉插隊，在地方認識的。
雖然沒啥文化，但寫稿子厲害，《牧馬人》就是他寫的。
可就是沒說，他這個妹夫叫什麼！
現在好了！
改開先鋒程學民竟然是他妹夫，這是他媳婦信中寫的，那個就是沒啥文化的妹夫？
“二哥，家幼也少跟我提及你，這次南下慰問爸媽也有交待，抽空有機會去看看伱！”
“可惜，我找到林場的時候，說你被抽調支援前線去了！”
程學民端起酒杯，跟二舅哥碰了一下，順嘴提了一下。程學民他確實有去二舅哥支邊的林場找他，那個地方離文山前線並不是很遠。
可惜沒碰到人，說是被抽調上了前線支援，因為二舅哥會開大卡車，可以幫著運輸後勤輜重物資。
“我是戰事一開始，就被緊急抽調上了前線支援，沒敢跟家裡說！”
“所以後麵你二嫂寫的信，我都一封沒收到！”
程學民聽了點點頭，接著又是聊了一些前線的事情。特彆是被困野猴子的敵區封鎖，是怎麼突圍出來的。
對此，程學民沒敢說的太細，就是簡單的說了句純運氣，碰巧突圍出來了！
“大哥，這段時間聽家幼說，你一直沒敢回家，躲在廠裡的宿舍，怪不好意思的！”
跟著程學民又是跟大舅哥馮家釗，提起這個事來！
“學民你這話說的，一家人說這些乾什麼！？”
“反正，能活著回來，真是天幸！”
“不多說，都在酒裡！”
馮家釗也直接端起了酒杯，跟自己這個妹夫碰了一杯。
他也是前天聽他媳婦跟他說，妹夫程學民在前線慰問時，突遭野猴子們的反撲，身陷敵區腹地生死不知，都四五十天了！
嚇得馮家釗當場吃飯的碗筷，都被驚掉在了地上。
被困敵區腹地四五十天生死不知，怪不得他們這邊一直聯係不上南下慰問的程學民，整個劇組都停擺了。
導演謝進更是先回了滬上，等程學民有消息後，再回來。
是真的沒想到，程學民在前線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好在萬幸的是！
他昨天還到處找人托人詢問，妹夫程學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到底是生是死總得給個說法。
可哪知道，今天中午又聽他那媳婦說，又沒事了！
學民已經成功突圍出來了，人就在前線跟大伯在一起，過個把星期可能就回來了！
可哪知道！
今天剛下班，他那媳婦又跑去學校，說妹妹馮家幼生了，妹夫程學民也回來了！
叫他彆再躲了，趕緊回家去！
當場，是真的沒驚得馮家釗目瞪口呆，都驚歎這速度……太快了吧？
昨天還說在文山前線，今天就到家了？
而且不知不覺，竟然在燕影廠跟北電學校躲了這麼久，妹妹家幼孩子都生了。
一下子，當舅舅了！
當然！
在他媳婦柯玉梅那裡，肯定是想當爸媽的！
不過馮家釗也早就跟他那媳婦打了預防針，把孩子過繼給他們兩個，其實不太現實。
因為妹夫程學民那邊，可都是獨子，這第一胎不管男女，都不可能給他們。
也是提醒他媳婦兒，後來連他爸媽都沒有提半個字，就已經能知道了。
所以，彆抱希望。
果不其然！
今天孩子一生下來，名字都取好了！
他爸馮父更是當著他們兩口子的麵，喊著小外甥‘程清鬆’的名字。
顯而易見，就是喊給他們兩口子聽的！
所以，其實也沒有多少彆扭，因為早就有這個心裡準備，沒想著真給他們。
孩子，還是他們兩口子自己再努努力。
反正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剛出頭，後麵還有得是時間努力。
萬一就努力成功了呢？
“好，大哥，都在酒裡！”程學民也端起酒杯碰過去，點頭說道，“回頭我跟謝導打個電話，向他說聲抱歉，耽誤了劇組的拍攝工作！”
“嗯嗯，電話確實要打一個！”馮家釗也連連點頭，說道。
這次《牧馬人》劇組拍攝的停擺，確實讓謝進那邊很頭痛，特彆是程學民這個主演南下慰問後，就沒有了消息。
讓激情高漲，正準備大乾一場，將《牧馬人》好好拍出來的謝進，確實受了點打擊。
最後實在等不及，就乾脆讓劇組停擺，他老人家直接撂攤子，回滬上了！
所以剛才在醫院的時候，大舅哥馮家釗跟程學民提了劇組的事情，就想著明天給謝進打個電話，再把人請回來。
“學民你回來了正好，開春時已經在籌辦評選的第一屆全國優秀短篇大獎，下個月中旬就要開始頒獎了！”
“聽你媽說，學民你有好幾個稿子都獲獎了！”
跟著馮父又提起了他們文化圈子內的又一個盛事，第一屆全國優秀短篇大獎的頒發！
評選工作已經基本全部結束，大獎頒發就在下月中旬，也就是六月份中旬，也就隻有半個來月的時間。
到時，全國各地的獲獎作者，都會齊集大會堂，見證文化圈內的這件盛事。
“呃？！是嗎？”
程學民聽老丈人這麼一說，確實有點意外，第一屆短篇大獎的頒發，還沒有開始嗎？
他腦子裡記憶的這第一屆大獎的頒發，好像是這個月中旬，也就是五月份中旬頒發的！
怎麼跟上輩子另外一個時空的，延後了一個月？
“嗯！這裡本來既定時間的是這個月十五號舉行的，但吳老那邊臨時給延後了一個月！”
“可能跟你的身陷敵區這事有關！”
馮父很快就給程學民解疑了，本來是這個月中旬，卻因為程學民這隻小蝴蝶，延後了一個月。
這也同樣是程學民都沒想到的！
現在竟然因為他一個人，能把這麼大的全國性大獎，生生延後一個月。
不過這也好！
到時程學民又可以去會場上，好好的露一臉了！因為馮父不是說，他有好幾個稿子都獲獎了嗎！
至於這好幾個是多少個，那就隻能等程學民去人文社，優秀大獎評選辦公室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好幾個稿子獲獎了？學民你這……厲害啊！”
旁邊的二舅哥聽了，也同樣咂舌不已！
全國性的優秀大獎，而且還是十年之後的第一屆，可謂是神仙打架群魔亂舞，這含金量可以說是杠杠的！
其他作者都能有一篇獲獎，都能引為為榮吹捧好幾年。
可他這個妹夫倒好！
直接好幾個稿子都有獲獎，這什麼概念？
他爸可說的是好幾個，而不是一個兩個，所以這好幾個最少在三個以上吧？
“是啊！我還聽說，就因為學民你過了好幾個稿子！”
“評選那邊為了評定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而頭痛不已，按道理來說你的《牧馬人》《喬廠長上任記》《黃土高坡》《女大學生宿舍》幾篇稿子，都是代表某個方向的開山發軔之作！”
“是都可以被評選為一等獎的！可哪有那麼多的一等獎？而且全給了學民你，讓彆的作者怎麼看？”
馮父今晚可能是多喝了兩杯，平時並不怎麼話多話癆的他，竟然跟馮母一樣，在酒桌上叨叨的說個不停。
“不會吧？！爸，一等獎全被我們學民給包攬了？”
二舅哥又是跟著驚呼道！
而且也更是傻眼，光他老子剛剛數落的稿子，就有四個之多吧？
而且還全是各個方向的開山發軔之作？
那確實都該評一等獎，畢竟都說了開山之作，不一等獎還能給後麵跟風之作？
這個內幕，其實大舅哥也已經聽說過！
知道他妹夫程學民這幾篇稿子，確實都是一等獎之選。
《牧馬人》雖然剛開始被評定為傷痕文學的發軔之作，但後麵有錢老的發力，又成了反思文學的開山之作。
《喬廠長上任記》就不必說，這可是幫程學民取得了改開先鋒的改開文學開山之作，它不評一等獎誰評一等獎？
不僅得評一等獎，還得是一等獎裡排第一的一等獎。
畢竟，一般一等獎都會評選三部作品。
另外的《黃土高坡》跟《女大學生宿舍》，同樣一個是極具地方性風土人情的代表作，一個又是高校校園大學生們的代表之作。
當時發表的時候，都是取得了不小反響和影響力，按成績確實都可以被評為一等獎。
不過，馮家釗知道最後都沒評了！
跟著接過他老子馮父的話頭，說道：“這事我也知道，因為學民你那幾篇稿子，上麵吳老直接拍板，這次評選不分一二三等獎！”
“評選上了的，全是優秀獎！”
這也算是近代文學史上，最最最驚豔的一筆吧？
第一屆全國優秀短篇大獎的評選，竟然因為某個作者入選作品太多，而且質量更是一等獎，生生的把其他作者全部給壓了下去。
不得不讓評選方，生生的取消作品獲獎等級的排次，全給優秀獎！
“這……”
程學民聽了同樣瞠目結舌，沒想到他一己之力，竟然把人家第一屆評選，搞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他之前還在想著，這次評選獎項，怎麼都能斬獲兩個一等獎吧？
可哪知道，一個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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