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民，唱兩句唱兩句！”
“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學民你這首歌是寫給嫂子的吧？”
葛憂接過程學民寫的新歌，看了一下歌曲名稱叫《十五的月亮》，又細細的看完歌詞歌譜，催著程學民趕緊唱著聽試試。
等看完歌詞，特彆是最後一句時，感覺這就是程學民寫給他家媳婦。
“我不會唱也唱不好，而且這歌也不是寫給你嫂子的！老葛回頭你帶回去，讓你們文工團的同誌唱吧。”
本來程學民是想致敬一首悲傷一點的歌曲，例如《梅花淚》，不過想想還是換了一種風格。
《十五的月亮》，在當年發行問世的時候，很快就唱進了我們無數邊防戰士們的心中，也唱進了大街小巷萬萬千千的百姓心中。
更是被無數的當代歌唱家翻唱，幾乎跟《風采》一樣，總政文工團下連隊，下地方慰問，這首《十五的月亮》，幾乎是必唱！
至於葛憂要程學民現場，給他哼唱來一下，被他給拒絕了！
寫歌作詞可以，但是程學民並不怎麼唱。
而且葛憂他們文工團，有董文樺李雙茳閻偉文那麼多的青年歌唱家，回去隨便找一個人唱就可以啦。
還有！
葛憂這話可不好亂說，什麼叫他寫給嫂子的？老葛你剛才明明還說，是龔膤讓他幫忙過來約歌，這歌是寫給龔膤的！
所以，你丫的葛憂是想害人嗎？
這要是讓後院帶娃的媳婦兒馮家幼知道，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
還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呃！？
被老葛這麼一提及，這《十五的月亮》被帶回去，龔膤那丫頭不會想岔了吧？
這歌是幫龔膤她寫的沒錯，但歌詞裡麵的內容，可是寫給千千萬萬邊防戰士們的。
所以，應該不至於會多想。
“學民你自己寫的還不會唱？而且你之前在前線唱《風采》的時候唱的那麼好，這首新歌肯定不會差！”
“你就哼兩句給我和老唐一起聽聽啦！”
葛憂見程學民還靦腆不好意思唱，便又催促讓他唱，旁邊看著歌詞的唐幗強也連連點頭。
這歌詞確實寫的好，可惜他跟葛憂都不懂音律，所以並不知道程學民這譜的曲，該怎麼個唱法。
而且程學民要老葛把歌帶回他們文工團再找人唱，可他唐幗強燕影廠的，總不能為了聽這首歌，跟去人家文工團吧？
“老葛你又在起勁什麼哼兩句啊？”
這個時候，馮家幼正好從後院過來，聽到葛憂在讓自己男人哼唱兩句，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呃嫂子，是這樣的！”
“我們文工團讓學民幫忙寫首新歌，學民說他剛好寫了一首！”
“喏就這首，我看這歌詞聽上去，可全是寫嫂子你的！”
葛憂見馮家幼過來，當場就把程學民給賣了，即便剛才程學民強調寫的不是自家媳婦兒馮家幼。
“寫我的？這怎麼可能？學民你都寫了些什麼啊？之前沒聽你提及過啊？”
馮家幼聽葛憂竟然說，自己男人寫的新歌，竟然全是寫的自己，不由得詫然的問道。
全寫的自己？
沒聽自己男人提及過啊！而且自己男人寫過丈母娘《父母的愛情》，寫過公婆《平凡的世界》，可好像沒寫過他自個兒媳婦兒吧？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寫，無論是自己男人的成名處女作《牧馬人》，還是在連載的《我的兵團歲月》，馮家幼都是直接帶入女主人公，自家男人就是在寫她。
但要說到寫歌，之前也沒聽學民說，有給自己寫歌！
所以被葛憂這麼一調侃，馮家幼半信半疑的詢問著，跟著也是快步進了堂屋。
“嫂子，這怎麼寫的不是你！你看看這歌詞，寫的就是嫂子你在家，思念學民的嗎！”
“而且嫂子你看看，連我家小侄子都寫進去了！”
葛憂拍著手中的歌詞，讓馮家幼自己看。
“連我家小鬆鼠都寫進去了？真的假的？”
這些聽得馮家幼更加的啞然，是真的不太相信，學民寫她也就罷了，連他家臭兒子都寫進去了，真的假的啊？
我有把小鬆鼠也寫進去？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旁邊的程學民也傻眼，怎麼被葛憂這麼有板有眼的瞎說，程學民這個原創都不知道了。
“怎麼沒寫啊！嫂子你看這句‘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守在嬰兒的搖籃邊，你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
這嬰兒搖籃裡的嬰兒，可不就是我家小侄子還能是誰？”
呃……是這句啊！
程學民隻能說，老葛他太能瞎幾把扯淡了，這都能想到。
不過這歌詞，還剛巧不巧正好跟程學民家裡的情況，剛好對上啦。
他家裡正好真有個剛滿月沒多久的小家夥，而且程學民明天也要動身走了。
雖然不是跟歌詞裡寫的一樣，去邊防，但也是好幾千裡外的大西北。
馮家幼眼眸裡都是詫異好奇的接過葛憂手中的歌詞，跟著看歌詞的眼眸越發的明亮漣漪起來。
“學民，這歌你新寫的啊？唱一遍給我聽聽好嗎？”
“說真的，學民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馮家幼看完歌詞，特彆是最後一句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不要太感動。
跟著也是跟葛憂唐幗強他們一樣，想要程學民當場給他們唱兩句聽聽。
而且也真如馮家幼說的這般，程學民在家並不怎麼開口唱歌，即便是哼唱也很少。
聽說自己男人在前線唱那首《風采》，唱的非常的好聽。
可惜到家之後，就沒怎麼聽他再唱過，央求著他唱都不唱，所以馮家幼真沒正兒八經的聽過自己男人唱歌。
“對對對，學民，嫂子都這麼說了，你就來兩句！”葛憂跟著起哄催促道。
“學民，你就唱兩句嘛！”唐幗強也笑著點頭，起哄。
實在是盛情難卻，又有自己媳婦兒在瞎起哄，程學民也無法拒絕，知道不唱兩句肯定過不了關。
當即，便接過馮家幼手裡的歌詞，說道：“我就隨便唱兩句，唱的不好媳婦兒你可彆說，我丟你的臉！”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我守在嬰兒的搖籃邊，你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
“我在家鄉耕耘著農田，你在邊疆站崗值班。
“啊，豐收果裡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
“軍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程學民唱完一段後，又悻悻的說道，“其實這首歌適合女同誌來唱，我這破嗓子唱不出那股思念之情。”
“唱的好唱的好，學民你這首歌唱的真好聽！”
“是很好聽！”
葛憂跟唐幗強兩個聽完後，一個勁的鼓掌說好，媳婦兒馮家幼就更彆說了。
行！
你們覺得好就行，差不多留葛憂唐幗強他們吃過午飯後，他們就結伴一起回去啦。
媳婦兒馮家幼一直在哼唱著，程學民新寫的這首新歌《十五的月亮》，就差把她自己直接代入啦。
“呃？！媳婦兒，你看這《名利場》的落款，跟媽竟然一樣叫顧老師來著！”
下午的時候，程學民哪裡都沒有去，就在家裡寫寫稿，陪陪媳婦兒跟兒子，順帶把昨天從外文局老周那裡，帶回來的國外各刊物的約稿函，給翻看了一遍。
約稿的稿費都非常不錯，又被提價了！
現在各刊物給程學民約稿的稿費價格，基本都在每單詞二十美分，萬冊八十米金往上，高的甚至到了每單詞三十美分，萬冊一百米金的高度。
等程學民翻看到，米國一家非常知名暢銷雜誌《名利場》約稿函約稿人落款叫‘u’，直接十分自然的翻譯成‘顧老師’後，不由得跟旁邊的媳婦兒馮家幼，笑道。
“可能就是湊巧吧！米國也有姓古的？可能是像什麼尼古拉斯的縮寫吧？”
馮家幼並不懂什麼英文，現在也在學英文，但就她那半桶水都沒有的英文水平，也就這點認知啦！
“確實有這個可能！”
程學民同樣也就覺得好巧，也是他下意識自然而然的譯文成‘顧老師’，但也有可能是穀老師，古夫人之類的，反正不一定非得是丈母娘的‘顧’。
至於尼古拉斯的縮寫，那就是馮家幼在扯淡，沒這麼縮寫的，但程學民懶得戳破她。
這家《名利場》，程學民之前並沒有投過稿子，但對方開出的稿費，倒是十分的誠意。
每單詞二十五美分，銷量分成也有萬冊一百米金。
如果程學民手裡是個幾萬單詞短篇的話，投給她倒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他準備寫的可是二十萬字的長篇，按外文局老周的意思，是要爭取一炮走紅，爭取能出爆款！
所以，並不是價高則得。
《名利場》雖然十分的暢銷，但她也就僅限於老米本土，再怎麼暢銷市場有限。
既然要出爆款，那市場得麵向全球，所以這份約稿函直接被程學民，暫時封塵放到最底下，近期不做考慮。
卻是不知道的是！
程學民他們隔壁的外公外婆，又在惦念著國外的子女們。
顧母更是跟翻著報紙的外公顧父說道：“敬仁那邊還沒跟老大他們聯係上嗎？不都說對外口子已經放鬆了不少，外麵的人都能回來尋親嗎？”
老人嘴上雖然不說，但流落在外的子女能不牽掛？
他們兩口子的子女，有建國前跟著去寶島的，也有去香江去米國的，這一出去就是幾十年了無音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盼到改開，能跟外麵聯係上，可就是一直沒有消息。
“有什麼好急的？敬仁他現在在外文局工作，本來就是個敏感口子，等依照政策慢慢來，你急有什麼用？”
“不要給敬仁雪晴她們兩口子壓力了，他們受我們的影響，本來就吃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返城有盼頭了，要慢慢來！”
外公顧父放下手中的報紙，勸誡老伴不要急，既然口子已經放開了，總有能聯係上的一天，隻要他們沒死在外邊。
而且流落在外的子女那麼多，總不至於全死在外邊，早晚都能聯係上！
“我這不是怕等不到那一天嗎！”
外婆顧母抹著眼淚，又是委屈的哽咽了一句。
“你看你你看你，又這麼悲觀了！”見到老伴抹眼淚，外公顧父又慌又心疼的說道，“怎麼就等不到那一天啦？既然都盼了三十年，不差再等個二十三十年！”
“還再等三十年，那時我都過百歲，老妖婆了！”
外婆顧母一聽，瞬間就破涕為笑，沒好氣的嘟囔著一句老妖婆。
“哈哈，我可沒這麼說，老妖婆可是老伴你自己說的哈！”
外公顧父也是被這一句‘老妖婆’給逗樂了，都快笑出眼淚來了，不過眼角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是啊，已經盼了三十年了，還真能讓他們兩口子，再等三十年嗎？
老大他們在外麵，到底是生是死，也不給信啊！但凡在他們的報紙上，給家裡報個平安也是好的呀。
女婿馮敬仁就在外文局工作，就是跟外麵的報紙刊物打交道，在報紙上報個平安，他們是肯定能收到的！
可惜，到目前為止，女婿馮敬仁那邊依舊沒半點消息。
外公顧父心裡同樣沒底，也是真的怕等不到那一天。
“呃，我就說家裡帶不動這麼多的電風扇，你看看跳閘了是吧？”晚上，前院屋裡傳來丈母娘馮母的喊聲。
當天晚上！
家裡又突然多出了四台電風扇，這樣每個屋子裡都能分到一台，以後不用為了一台電風扇，馮家成馮家末兄妹兩個都能搶得頭破血流啦。
可讓馮母顧老師，沒少抱怨說這都花多少錢？她們兩口子就是大手大腳，有點錢也不知道存起來。
還說家裡的電壓，根本就帶不動這麼多的電風扇。
果不其然，又被丈母娘說中了！
晚上各自洗洗回屋休息，六台電風扇同時啟動，沒過多久就跳閘，整個前後院全都漆黑一片。
二舅哥馮家成連忙去看，發現連外麵的變壓器，都炸了！
瞬間搞得全家人都臉黑，變壓器都炸了？
老馮家人瞬間直接啞火都不敢吭聲了，因為街坊鄰居都鬨騰起來了。
都在問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把變壓器都燒壞了？
程學民聽了也是直無語，雖然想到這個年代的供電不太穩定，三天兩頭停電是常態。
今天馮家幼都跟他說了，家裡的電線肯定帶不動。
當時程學民還覺得是媳婦兒馮家幼，舍不得那個錢，買這麼多的電風扇。
現在好嗎，全瞎了！
搶修是搶修不了的，即便二舅哥馮家成在建設兵團，學過那麼一點電工知識。
但變壓器都可能燒了，還修個鳥。
今晚看來是誰都彆想吹電風扇，點蠟燭點煤油燈將就一晚，明天再說吧。
當然！
停電不能吹電風扇，其實跟馮父馮母還有外公外婆屋裡，並沒有什麼影響，他們之前晚上就沒吹過電風扇，不都這麼過來了。
倒是小姨子馮家末在起哄，興奮的說正好去姐姐姐夫的新房，吹空調。
這倒是個好辦法，馮家幼同樣十分的意動，就張羅著大家全部過去，打地鋪的打地鋪將就一晚上。
馮父馮母跟外公外婆，肯定不會跟著起勁，也沒有再攔著不曉事的馮家末。
最後除了馮父馮母外公外婆他們老的，其他包括大嫂柯玉梅，二嫂孫娟都去了，二舅哥馮家成還不忘帶上一台電風扇。
因為知道，這麼多人過去，他一個當舅哥的，肯定擠不進空調房，帶個電風扇過去肯定不會錯。
看這陣仗，程學民也十分自覺的帶上了一台電風扇。
好在華僑公寓這邊無論是房子，還是供水供電，都是專供特殊供應，電壓穩定方麵比老胡同那邊穩定。
空調加兩台電風扇，一點問題都沒有。
房間分配問題果然跟程學民二舅哥想的一樣，空調房是肯定沒他們的份。
至於她們幾個屋裡，是怎麼分配的程學民也沒去管，拿了一台電風扇在側臥睡，二舅哥也是一樣，沒去湊她們女同誌的熱鬨。
第二天喊了供電局的過來搶修，幸好不是真的變壓器給燒了。
跟著程學民就建議，讓給後院再另外拉一根線裝電表，前後院兩根線進戶，分開用電，這才解決了用電超負荷的問題。
幫家裡把電搞好了後，程學民這邊就得動身出發，前往火車站啦！
“好了好啦！媳婦兒我答應你，等到地方了，我肯定給家裡寫信報平安！”
真到時間了，媳婦兒馮家幼手裡抱著兒子，還舍不得了！
程學民嘴上哄著女人，但心道有寫信寄回來的時間，他那邊都可能已經完工，在回來的路上了。
畢竟他這次去的是大西北，光寫信的話，在路上少說得半個月多月，要是再有個耽擱，可不得直接完工，再回來的路上嗎？
畢竟謝導預估了，程學民的戲份拍起來是很快的，個把月的時間綽綽有餘。
“嗯嗯，路上小心一點！”
馮家幼抹著眼淚，單手幫自家男人，把衣領又整了整，交待說道。
“嗯，知道！”
程學民點點頭，又跟外公外婆二嫂她們打了招呼，拜托她們幫忙照顧好馮家幼母子兩個。
至於小姨子馮家末，沒良心的，姐夫出遠門都不在家，出去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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