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唱不唱！
黃土高坡這首歌，程學民說什麼都給推辭回去了，讓老謝等著《黃土高坡》上映後，再聽吧！
“學民，這《平凡的世界》，是你寫的吧？”
朱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本最新期的《延河文學》，詢問程學民說道。
“學民你又發表稿子啦？”
被朱淋這麼一詢問，本來就鬱悶的謝進聽了，又湊了過來詫異的問道。
大舅哥馮家釗他們也一樣，都是紛紛的看向程學民。
“確實是我寫的！”
“之前來這邊的時候，我不是說過在省城逗留了半個中午，把這篇寫好的稿子，送到了延河文學！”
“這就發表了，胡老師他們的動作蠻快的！”
稿子是程學民上月高考後，順路送去延河文學的，沒想到他們當期就發表了。
“我就說應該是你寫的！黃土高坡是你在延河文學的一個筆名，我聽姍姍提過的！”
朱淋聞言滿臉的興喜，剛才跟同劇組的另外一位女同誌說，她還不相信來著。
“學民，你這……都說你在文化圈裡是出了名的高產，現在看來果然！”
謝進翻看著手中的《延河文學》，發現整本有大半篇幅，都是發表著程學民這部《平凡的世界》，不由得咂舌感歎道：
“這還是半部，就十幾萬字！那整篇不得二三十萬字？”
“這也不是你南下慰問演出，上麵定製的那篇稿子啊！”
“這麼說，你回來也就一個月多點時間，前後寫了這麼多字的稿子？”
程學民被謝進這麼一揭底，感覺自己的手速確實越發的漸長，快了不少。
之前日萬已經是極限，畢竟全篇都是靠手寫，一天到晚頂多也就寫萬把字，很少有空閒。
可自從南線回來後，手速確實提升了不少，一天日萬感覺很輕鬆，平時沒什麼時待在家裡，一萬五都是基操。
所以不知不覺，除了完成了《高山下的花環》，另外還寫了這部《平凡的世界》，自己主編的《今天》，也寫了六萬字《我的兵團歲月》。
給花花公子供的外文稿子，另算！
這麼一發現，程學民的手速確實提高了不少，平日裡不知不覺，他自己都沒有怎麼察覺。
不過，在大家麵前，程學民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說道：“沒有沒有，謝導，這些稿子其實南下之前，就有靈感就在動筆！”
“是南下慰問的時候，中途給耽擱了一下！”
程學民這麼解釋了一下，老謝他們這才恍然，否則程學民這手速高產，就真的有點誇張啦。
“你對額太好，額也要捶你……”
“學民，你們陝北風土人情，你們陝北漢子就這麼犀利，動不動就捶媳婦兒？”
“那家幼是不是沒少被你捶吧？”
接著朱淋又繼續看著她的平凡的世界，看著裡麵動不動‘額要捶你’的口頭禪，直接把她給逗樂。
也是好奇打量著程學民，詢問他這個陝北漢子，在家裡是不是也動不動就捶媳婦兒？
家幼沒少被他捶吧？
朱淋這麼一打趣，瞬間引得車廂裡的其他同誌，都哄堂大笑起來。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我們家裡，隻有她捶我的份，我哪敢捶她啊！”
“這一點，我大舅哥可以給我作證！”
程學民窘樣叢生，不好確定這是不是朱淋，故意針對調侃他。
本來今天一上車，發現朱淋似乎從戲裡走出來了，恢複正常不再喊程學民靈均了！
這是好事，也讓程學民鬆了一口氣。
否則真怕她回了燕京，依舊對程學民這個許靈均，念念不忘找家裡去。
可現在看來，出戲是出戲了，但似乎不太那麼徹底。
有事沒事的就想纏著程學民，問東問西的，讓程學民把不住她的脈，難搞啊！
“對對對！確實確實！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在家裡學民都不怎麼說他那邊的陝北方言！”
“而且你們也都發現，學民的口音裡不怎麼帶他們陝北方言，沒有他那邊的口頭禪！”
大舅哥馮家釗被抬了出來擋刀，便趕緊給妹夫程學民擋話，解釋證明說道。
還彆說！
被大舅哥馮家釗這麼一提醒，大家確實發現程學民的口音，真不太像陝北漢子。
反倒有點京味。
就這樣，是不是的開著玩笑，又或者大家即興表演，或者唱歌或者跳舞，或者打快板之類的，打發火車上枯燥的時間。
兩天後，火車抵達陝北省城西安火車站，程學民按照事先說好的，要在這裡下車！
“學民，真不用我陪你過去？”
“其實我也想去家裡看看，順便跟老伯老舅他們走動走動一下的！”
下火車前，大舅哥馮家釗想要跟程學民一起下車，順道代表老馮家，去家裡走動走動坐一下。
但是被程學民給拒絕了，說道：“大哥，你還是趕緊回燕京吧！”
“你這一出來就是兩個來月，家裡大嫂她們都想死你了！”
“我也不會耽擱太久，回去後可能要不了兩天，就動身回燕京的！”
家裡還有個大驚喜，在等著大舅哥回去呢，程學民哪好把他帶到程家灣去啊！
“那行，那學民你路上小心一點，我們燕京再見！”
大舅哥馮家釗也不堅持，反正跟家裡人都說好了，今年放寒假是一定要跟著去一趟程家灣，給親家回禮拜年來著。
到時候，肯定是全家出動，畢竟是第一次走親家。
人去少了，顯得他們老馮家看不起人家鄉下窮親戚呢。
“學民，你也不用太趕，拍攝就剩下你一點點燕京的戲份，我們後期工作可以往後挪一挪，先把前麵的片子剪出來！”
“但也不能太久，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回燕京去廠裡報道，夠吧？”
“畢竟補拍跟片子剪好後，還需要你的原聲配音，這個工作我希望還是你參加配合！”
跟著就是導演謝進苦口婆心的跟程學民交待說道。
一邊讓程學民不要太趕，一邊又說後期的配音工作，還得程學民的原聲上。
反正一句話，能儘快趕回去肯定當然最好。
“謝導，用不了半個月用不了半個月，我我我……我最慢最慢比你們晚一個禮拜，趕回去吧！”
程學民連連招手，估摸著比他們晚一個禮拜，時間上肯定綽綽有餘。
畢竟他們現在從省城出發回燕京，還有三天三夜的火車要坐。
可能三天後，程學民已經帶著老姐她們，重新趕到了這省城火車站，畢竟他從這裡出發回程家灣，也就一天一夜的時間。
現在出發動身，明天下午就能到家到程家灣。
“那行那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學民你路上小心一點，我們燕京廠裡見！”
謝進有了程學民這句話，算是放心下來了！
等程學民出站走後，謝進又是跟大舅哥馮家釗笑道，“回廠裡跟老滕說，我們按半個月的時間，補拍學民的戲份！”
“呃？謝導，剛剛學民不是說，他頂多比我們晚一個禮拜嗎？”
朱淋從窗前收回她那雙戀戀不舍的目光，聽身後謝導這麼說，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都約好了一個禮拜，怎麼按半個月的時間安排呢？
“朱淋，這你就不懂了！”
“反正，聽我的，就按半個月的時間留置安排，能提前趕回來當然最好！”
謝進沒有多解釋，他能當著朱淋她們的麵說，就程學民那張嘴巴……反正他謝進是等的夠夠的，完全沒有一個準數。
心裡還希望祈禱，但願半個月能把人，給他等回去。
“半個月嗎？”
朱淋又是回頭看向火車窗外，看向已經沒有了許靈均身影的出站口，愣愣出神發呆喃喃低語著。
也不知道低語這半個月是長了，還是長了！
程學民這邊可不知道，謝進早把他看透，對他承諾的一個禮拜，根本不抱什麼希望。
他出了火車站後，並沒有離開站前廣場，而是重新去售票處，買了今天下午回他們地區的火車。
也沒打算去延河文學叨擾，稿子已經交過去，也都已經發表了半部，再去的話就是催稿費？
可程學民真沒想著催稿費，也可能《平凡的世界》的稿費，人家延河文學已經給郵寄彙家裡去了。
自家媳婦兒馮家幼，可能已經取到手，存進了她的小金庫存折裡麵去啦！
兜兜轉轉，在晚上淩晨的時候到達他們地區，等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天亮，再坐長途大巴去縣裡。
直到下午兩點多，才到縣裡。
這一次因為沒有提前給家裡打電話，或者寫信告知具體哪一天到。
所以長途客運站並沒有接他的人。
直接回公社？
程學民在車站問了一圈，沒有回公社的順風車，說是要等！
明天早上，有個拖拉機回他們關莊公社來著。
程學民估摸著一下，現在去車站外麵詢問，也不見得能問道回關莊公社的車子。
畢竟這個年代的社會太過於封閉，平日裡公社到縣裡的來往，幾乎都很少。
公社下麵的鄉民想要進城，都是約定好日子，不定時的坐拖拉機或者馬車牛車進縣裡。
有自行車的當然是騎自行車……
自行車！
程學民靈機一動，乾脆直接在縣裡買一輛新自行車騎回去，就當孝敬給他老子的禮物？
要知道，他們程家灣到現在，都沒有一輛自行車私家車來著。
隻有一輛公家的，是大隊裡的，被程學民他當大隊書記的大爺，給寶貝得管的死死的！
彆說程學民平時借不到騎騎，就是程學民當大隊長的老子，也沒怎麼騎過幾次。
所以，給他老子買輛新自行車，正好程學民身上有票，也有錢。
事不宜遲！
程學民便尋著縣供銷社的方向，提著包走了過去。
“同誌，麻煩先來瓶汽水！”
可這鬼天氣太熱了，剛到供銷社就被熱的口乾舌燥，汗流浹背，程學民趕緊讓供銷社售貨員同誌，給拿瓶汽水。
“一毛錢！”
售貨員是一位中年女同誌，給程學民拿了一瓶汽水，說道。
“好！”
程學民先付了一毛錢的汽水錢，還不錯入手竟然是冰的，顯然用井水冰鎮過。
至於電冰櫃？
程學民掃了一眼，發現他們縣供銷社還沒有電冰櫃，窮！
所以，整個縣裡，目前這個年代的夏天，很少能吃到冰棍。
“對了，我們供銷社有自行車賣的吧？”
“有鳳凰牌二八杠嗎？”
程學民一口牙齒撬開了汽水瓶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舒暢後又問起了自行車。
“有的有的同誌，額們供銷社是有自行車賣的，你是要買自行車嗎？你有自行車票嗎？”
“額們供銷社賣自行車，除了錢還要自行車票的！”
女同誌聽程學民一個學生樣的後生，竟然問有沒有自行車賣，不由得詫異多看了他兩眼。
“那我怎麼沒看到有呢？”程學民掃了一圈，確實沒看到自行車新車。
“在後麵在後麵！”
“陳主任，有個娃兒要買自行車，你給看看！”
中年女同誌往供銷社後麵喊了一句，沒過多久從側門進來了一位中年男同誌，應該是她口中的供銷社主任。
“是你要買自行車？娃兒看著你麵嫩來著！”
就是瞧程學民麵生，是個生麵孔，陳主任不由得疑惑的多打量了兩眼。
“陳主任你好，我是關莊公社的，我想買輛自行車騎回去！”
程學民笑著點點頭，麵嫩就對了。程學民在他們縣高中，也就上了兩個來月的學，那還是三年前的事。
後來，都不怎麼來縣裡，看著麵生不要好正常。
“關莊公社啊！額知道額知道！”
“額知道關莊公社程家灣，可是出了一個改開先鋒，是上麵欽定來著，是上過人民日報的，是不是吧額沒說錯吧？”
陳主任一聽是關莊公社的後生，便連連點頭來勁的吹捧說道。
“對對對，就是我們關莊公社的！”
程學民摸摸鼻子，沒想到自己在他們縣裡，竟然這麼出名了嗎？
隻是改開先鋒都站你麵前，陳主任你都沒有認出來，差評。
“買自行車是吧？”
“額們這裡就一個款式，鳳凰牌二八杠。”
“得有自行車票，還要一百八十塊錢，娃兒你有嗎？”
陳主任同樣質疑程學民這麵嫩後生，有沒有那個錢買自行車，一百八十塊呢！
相當於他這個供銷社小半年的工資，他們這個小縣城買得起的可不多。
可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後生從包裡，取出了一遝湛藍大團結，瞬間讓陳主任啞然傻眼了。
“一百八十塊是吧？那我數給你！”
程學民也不怎麼還價，知道供銷社的價格，都是上麵定死的，一般還不了價。
而且跟燕京那邊差不多，也就爽快的直接數錢了！
“娃兒，你這是從哪來啊？！你說是關莊公社的，可我看你不像啊？！”
後知後覺的供銷社主任，這才反應過來，眼前年輕娃兒的一身打扮，就不太像是地裡出來的。
“陳主任，我是從省城回來的！”
“對了，我們縣高中什麼時候放榜，你知道嗎？”
程學民又問了一句，這幾天應該是縣高中放榜的日子，搞不好他姐跟姐夫他們，就在縣裡等著放榜，領錄取通知書來著。
“放榜啊！”
“額知道額知道，就今天就今天，額家那娃兒，也去學校看放榜了！”
還這麼湊巧，就今天嗎？
那正好，程學民買好自行車後，就乾脆直接騎著自行車，跑一趟縣高中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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