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來去自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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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小羽心中想了很多:那幾個童子,莫非是守護神?現在暴露了,要不要立即土遁逃跑?

強行突破,應該有不小的機會。

或者乾脆變成個老妖或者老魔,偽裝成邪魔入侵,直接飛出去?

問題是,即便離開,也有不小幾率暴露身份。

擅長變化之法,有大神通、還不要臉地偽裝成身份低微的下仆,土遁術精湛,飛遁之術也非常神妙(神霄派上仙都沒追上),又在這種時候進入李府

關鍵是,能夠無聲無息潛入李府,不受大秦人道氣運影響(李斯為大貴人,普通煉氣士難以避開“守門神靈”偷溜進他的府邸)。

答案似乎很容易想到。

李斯和廳內的煉氣士不是蠢貨,必定首先懷疑她。

——我又沒乾壞事,為什麼要狼狽逃竄?

小羽腦子裡眾多念頭紛雜,動念的速度卻很快。

李斯大喝聲剛落下,她便伸手在臉上一抹,變回風姿綽約的原貌。

“哈哈哈,不愧是丞相大人,果然洪福齊天,神佛庇佑。”

“你是——”李斯看到她的麵容,愣怔了一下,臉上和眼裡都浮現驚訝與回憶之色。

“丞相大人,她就是羽鳳仙!”

“這是羽鳳仙!”

有好幾個煉氣士異口同聲。

有人見過她本人,比如早前去過欽天監衙門的黑羅刹。

也有人隻見過她的影形圖。

畢竟,最近一年,羽鳳仙的確是神州風雲人物,有好事之人繪製了她的形貌。

甚至在西牛賀洲與南瞻部洲交界的“兩界山”附近,很多妖邪都從“西方十凶”手中得到過羽鳳仙的“影形圖”。

妖邪與奇人異士,手持她的影形圖,排查從西牛賀洲前往南瞻部洲的人族煉氣士。

去年在兩界山、西海靈國附近,折騰了好大動靜。

“沒錯,就是我,大秦天師羽鳳仙,拜見丞相大人。”

小羽落落大方向李斯拱手行禮,又微笑做了個羅圈揖,朝四周或拔劍或蓄力憋大神通的煉氣士作揖。

“羽鳳仙,你偷偷潛入丞相府,還伺機靠近丞相大人,意欲何為?”黑羅刹冷冷道。

小羽瞥了他一眼,轉向李斯,淡淡笑道:“沒彆的意思,就是見到大晚上,數以百計的練氣高人向李府彙聚。

我身為天師,心中警覺,過來調查一二。

諸位行得端、坐得直,沒必要激動。”

李斯怒道:“你敢監視本相的府邸?”

小羽坦然道:“何止是李丞相的府邸,我監控整個鹹陽城呢!朝中所有官員的府邸,甚至皇子公主,皇宮內院,街頭巷尾,皆在我的注視之下。

一草一木看不清。

哪個人多高道行、心裡想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

“狂妄!鹹陽長寬七八十裡,擁有二十萬戶,百萬之眾,你怎麼看?

還看清道行與想法。

即便天庭符使,天宮星君,也看不過來、看不透。”孤鴻子冷冷道。

“羽鳳仙,你莫不是自以為神通蓋世,天下沒人能治得了你,敢在丞相跟前大放厥詞?”

“她這會兒被揭穿身份,被我們包圍了,心裡害怕,故作驚人之語,想要轉移話題,以遮掩她擅闖李府、欲行刺丞相之罪。”

其餘煉氣士也驚怒交加,大聲嗬斥。

小羽撇了撇嘴,故意用眼角斜著瞥他們,“就你們這群土雞瓦狗,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想遮掩身份,你們也發現不了。

可我坦坦蕩蕩,為朝廷辦事,向陛下儘忠。

整個鹹陽城內,我哪裡都可以去,完全不需要躲躲藏藏。”

“好膽,丞相大人,你快下令吧,讓我拿下這狂妄的沙蠻子!”

“羽鳳仙,你忒囂張!”

“好氣人也,竟敢小覷我神州英雄。”

“丞相,野驢道人不才,願意與羽鳳仙比一比神通。一對一,不用其他道友幫忙。羽鳳仙,你敢不敢?”

“丞相,貧道‘六神道君’請求出戰,今日定要叫羽鳳仙知道,丞相府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李斯猛地抬起右臂,手掌高舉於頂。

群情激憤的煉氣士立即閉嘴,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羽鳳仙,你今夜闖我府邸,是故意來挑釁本相的?”李斯麵色威嚴,沉聲喝道。

小羽搖頭道:“丞相大人彆多想,我乃蠻夷,性子直,說話不喜歡彎彎繞繞。

說是來調查眾多煉氣士聚集之因,就是實話。

麵對丞相門客的辱罵,直言回懟,也是直抒胸臆。”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丞相你想,剛才我雖被守咳咳,被你叫破行藏,可我有能力從容離開。

不是我看不起諸位高士,實在是李丞相距離我不足三丈。

我稍微聲東擊西,你們還不趕緊護駕?然後我悄無聲息退走,易如反掌。

可我沒那麼做,我坦坦蕩蕩自曝身份,向丞相道歉。

因為偽裝身份潛入丞相府,已經很失禮。

再像個賊人一樣離開,更加沒臉,更對不起丞相。”

“你覺得自己很有禮?還敢威脅本相?”李斯氣笑了。

小羽沉吟道:“禮分大小,我小禮有虧。

忠君體國之大禮,我自認無愧天地良心。

至於說威脅完全談不上,也沒必要。

先前我對你可有殺意,丞相大人難道感覺不到?

彆說殺意,連敵意也無,不然我早曝光了。”

李斯皺眉道:“你什麼意思?本相又不是你肚中蛔蟲,怎知你是否懷揣歹心?”

小羽道:“丞相大人富貴逼人,有神佛庇佑,不用做我腹中蛔蟲,隻需相信自己的感覺即可。”

“本相感覺你不懷好意!”李斯冷笑道。

小羽道:“我若不懷好意,不會這樣跟你說話。

李大人,言儘於此,再說多了,對你有害無益。

丞相好生珍重,諸位繼續用膳,彆被我掃了雅興,我去也!”

眾位大怒,“你真以為自己想走就能——”

“鏘~~”一道亮得刺眼的月牙形劍氣,從羽鳳仙身上爆發,迅疾猶如閃電,即將劈在三丈外,李斯的臉上。

“好膽,竟然當眾行凶!”

眾煉氣士下意識調轉方向,要打散劍氣保護李斯。

可小羽之前說過“聲東擊西”之計,有不少煉氣士防範著呢!

他們依舊死盯著她,下一瞬便要使用拿手的神通。

即便不殺她,也要給她個大教訓,讓她知道——

“嘩啦啦~~”

他們的念頭都沒轉完,便被小羽接下來的動作打斷:她一甩袖袍,他們和大廳迅速縮小,而她和她的袖袍無限放大。頃刻間,袖袍如同一塊夜幕,覆蓋了整個世界。

“噗嗤嗤~”

他們的神通打了出去,落在夜空中。

群星仿佛黑暗河麵飄浮的燭光小舟,河麵水波蕩漾,群星跟著激烈晃動。

“諸位勿送,我已去了!”

羽鳳仙帶著笑意的聲音消失在“天儘頭”,籠罩頭頂的星空,也仿佛一塊幕布,被人拉拽著飄向遠方,眨眼間消失在院子外的夜空。

當星空還在大廳內,他們還能看到它如同一塊布,與正常空間界限分明。

可等它被拉拽著飛出大廳,立即融入天上的星空。

仿佛一滴水落入大海。

他們再也尋不到它的痕跡。

“竟真的讓羽鳳仙逃了!”

“剛才的星空是什麼?好像不是幻術。”

眾修士很羞憤,也很疑惑。

“當然不是幻術。我雖刻意收了力,可飛劍砍上去,猶如鈍刀遇到老牛皮軟甲,是真實的星光力量。”

“應該是一件法寶。”

“聽說羽鳳仙從黃安大仙手中搶走了周天星辰袍,看來是真的。”

“你聽誰說的?”

“昨天羽鳳仙在摘星閣,向太後與諸位皇子公主表演‘全息蜃景’。其中的一段故事,就是講黃安大仙自持周天星辰袍之威能,對羽鳳仙百般羞辱。”

“原來是周天星辰袍,聽說那是一件先天靈寶,防禦驚人。”

距離李斯遠的煉氣士,在竊竊私語。

護在李斯身邊的真仙,則關切詢問他的狀態。

李斯歎了口氣,“羽鳳仙能有今日偌大名聲,果然不是僥幸所致。

她說到做到,隻是用劍氣聲東擊西。

看著殺氣騰騰,犀利鋒銳,其實隻是樣子貨。

劍氣還沒靠近本相,便自然化為勁風散開。

本相沒感受到一點殺氣。”

黑羅刹黑著臉道:“可她潛入相府,還囂張離去,太過分了。

相爺,不能這麼算了。

她能逃出相府,還能逃離欽天監?我們去欽天監衙門找她!

若她躲著不出來,就找孟真君要個交代。”

李斯木然道:“肯定不能這麼算了。我李斯可以吃山珍海味,也能吃燒餅喝稀飯,卻從來吃不慣啞巴虧!

但用不著諸位跟她比拚神通,用不著。

本相自有手段對付她。”

“老爺~~”李府管家李亮,在仰賢堂門口探頭探腦,輕聲呼喚。

眾位煉氣士主動讓開道路,回到自己的席位。

“老爺,花翠英的老爹花榮,被羽鳳仙放了出來。”李亮走到李斯身邊低聲道。

李斯問道:“剛放出來?”

“放出來快一個時辰了。羽鳳仙在欽天監千鶴觀審問花榮,隻問了他從何處聽說讖語,便讓他自己離開。

花榮走出衙門,直接到了城外西市,距離咱們李府有四五十裡路。

縱然花榮一路小跑,也耽擱了許久。”李亮解釋道。

李斯皺眉,“羽鳳仙隻問了何處聽說讖語,這麼簡單?”

李亮點頭道:“的確隻簡單問了兩句,花榮自己心裡也很疑惑。”

李斯淡淡道:“花榮可有說,他為何被羽鳳仙盯上?”

李亮道:“那老頭奸猾,起初隻說自己在吃餅,完全不明白羽鳳仙為何抓他。

老奴當然不信,厲聲嗬斥他幾句,又放了幾句狠話。

花老狗終於坦言。

他說上午跟人談論讖語時,他笑得很開心,大概被羽鳳仙懷疑上了。”

李斯冷著臉問道:“聽到大秦亡的讖語,他為何開心?”

李亮瞥了眼附近的煉氣士,語聲更低,表情也更無奈。

“那廝覺得自己是丞相大人的人,又覺得近年來,丞相大人與太後不對付。

如今傳出這樣的讖語,百姓悄悄非議攝政太後,覺得是她失德,才有天譴發生。

趙太後失去民心,丞相大人您就能——”

“拙劣的花榮!”李斯麵色鐵青,喘著粗氣連罵好幾聲,“就因為這等自以為是的小人,本相才有今晚之辱!”

李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幫花員外說句好話。

畢竟進院子前,他女兒翠英姑娘,讓人送了他兩粒價值連城的走盤珠。

“老爺,花榮老狗的確愚蠢,但他當時隻笑了一下。

誰成想羽鳳仙正好在邊上,還閒事管得寬——”

“你也是個蠢貨!”李斯破口怒罵,“她是當朝天師,遇到讖語這種事,她不管誰管?

還隻是笑了一下那老狗在渭河邊橫橋馳道,距離鹹陽宮正門不到兩裡。

在那種地方當眾說讖語,還開心地笑。

真當大秦律法、滿朝文武都是擺設?”

李丞相這番話說得威嚴肅穆、聲色俱厲。

可換個時間,換個人來問李亮,李亮還真想點一點頭,道:今日不同往日,大秦律法隻能唬老百姓。鹹陽城內的貴人,以及貴人的仆從,誰在乎?

至於滿朝文武花榮可是老油條,若嚴峻刑罰是常態,他壓根不敢笑。他敢笑,邊上的白自在和老高,也不會沒事兒人似的,在邊上看他笑、陪他說。

街頭老百姓之所以習以為常,自然是因為他們經曆得多了,見得多了,習慣了。

“噗通!”李亮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麵色惶恐道:“老爺息怒,老奴愚鈍!老奴的意思是,花榮隻跟老奴說了笑的原因,羽鳳仙沒繼續追問,他啥也沒說。”

“本相倒是希望羽鳳仙追問了。”李斯冷冷瞪了他一眼,一揮袖袍,示意他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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