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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5章 會稽項家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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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連忙躬身下拜,道:“老母誤會了,老母告知小子‘大青龍’真相,還要替小子主持公道,對小子各種教導,小子都銘記於心、銘感五內。

將來小子一展宏圖,定然百倍相報。”

又是將來百倍相報

小羽都被他整得無語了。

“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吾哀王孫懵懂無知,仗義而行,豈望報乎!”她喝道。

漂母當日嗬斥韓信的話,被她稍微修改,再次朝韓信轟擊過去。

韓信倒是厚臉皮或者說,“精神病人”心理素質好。

他再次下拜,道:“老母跟小子聊了這麼多,怎麼還不明白小子的為人?

彆人對小子的好,小子會牢牢記在心裡。

小子也相信自己將來一定能百倍、千倍報答之。

感激之情,不用急著當場表達。

彆人對小子壞,小子同樣記在心裡,還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展示才華的機會,能擁有百倍報之的能力。

複仇之意,如同感情之情,也不用急著當場表達。

此時的小子,猶如春雨後地裡冒出來的竹筍。

每一天都在茁壯成長,眼看著要長成八丈大竹。

何必在幼嫩竹筍時,自斷莖稈,與彆人做無謂的爭鬥?

不如稍等幾日,等柔軟的竹筍長成大竹竿,修成竹矛,一擊必中!”

小羽表情有點扭曲,心裡卻沒了一點脾氣。

她忽然想明白了。

韓信並非勾踐,他是戰無不勝的兵仙。

在戰場上,普通人隻能看到戰場一隅,他卻可以縱觀全局,並有足夠強大的大腦,推衍戰場局勢的發展,最終做出各種有利最終勝利的決斷。

生活中也一樣。

普通人隻能看到現在,他會在時間維度上通盤考慮,不會糾結某一時間點的得失。

與一時意氣相比,他更想要最終的勝利。

關鍵是,他真有足夠強的洞察力與決斷力,能輕易做到洞察全局。

他的“劇情線”上的視角,猶如四值功曹在時間線上的視角。

普通人隻盯著現在,功曹一眼看過去,過去、此時、將來同在。

韓信看戰場局勢,一眼看過去,每種決斷、每種可能綜合起來,導致的每種結果,儘收眼底。

戰場上的空間跨度,生活中的時間跨度,他都能儘收眼底、了然一胸。他能直接看到怎麼做,一定能取代勝利。

故而,他始終具備一種信念,自己正處於最終大勝的過程中。

既然在最終勝利的過程中,他的心態和處境,肯定跟勾踐不一樣。

不會像勾踐臥薪嘗膽時一樣煎熬。

然後,小羽又突然想明白,為何之前夢中演兵,自己連續輸了幾百場,卻不明白為何會輸。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

韓信洞察力太強,也太過冷靜。

洞察力強,能在極短時間內,看透人心人性,掌握常人無法注意到的細節。

自己的優勢與缺陷,敵人的所有破綻,當前雙方所處的環境與局勢一切的一切,他近乎全知。

戰場上,信息上做到全知,他還能冷靜分析利弊,通過各種小細節,一點點積攢自己的優勢,放大敵人的劣勢。

她之前連吃敗仗,是因為她未曾注意到戰場上太過細微的變化。

單一的變化,猶如河中的一滴水,對戰局幾乎沒影響。

可無數變化累積,好似百川彙集,形成滔天巨浪,一下子將她打懵了。

小羽緩緩開口,道:“韓信,老身之前的建議,你再認真考慮一下。

你這個人,優點太明顯,而你最大的優點,又恰好是你的致命弱點。

在戰場上,你有能力掌控全局。

在生活中,你依舊保留戰場上的習慣或者說,你本性如此。

始終覺得自己能把握全局,可生活中太多意外和突變。

遇到一個你意料之外的小變故,你就可能麻爪。”

要在戰場上打敗韓信,很難。

因為韓信的確有特殊的天賦,能夠提前洞察並控製住戰場上的一切變量。

讓戰局始終在自己掌控中。

在戰場之外擊敗他,卻非常簡單。

因為他的天賦僅限於戰場,可他已經把戰場上的“壞習慣”帶到了生活中。

“嗯,老母的教誨,小子會一直銘記於心。”

韓信表情認真地點頭,心裡卻不太理解、也不太接受她的這種態度。

小羽瞥了他一眼,道:“比如現在,不受你控製的意外,即將降臨在你頭上。

懲罰膽敢摧毀神州龍脈的天機術士,是老身的職責。

不會因為你的態度,而改變老身自己的計劃。

你若配合,老身雷亟那個天機術士時,會更加輕鬆一些;你不配合,老身也不勉強,無非多折騰一會兒。

無論如何,當老身懲戒了那個天機術士,他的同伴、他的主公,見到他慘死在自己麵前,不會無動於衷。

他們可能想到你,可能來淮陰調查,可能找你尋仇,或者殺你泄憤。

這種變故,你如何應對?

繼續坐在河邊釣魚吃餅,等敵人找上門,跪下鑽褲襠?

王二吃這一套,彆人隻會想到越王勾踐之誌,越發將你當成心腹大患。”

韓信糾結道:“老母告訴小子,敵人是誰,讓小子自己報仇,不行嗎?”

“老身說得還不清楚?老身不是幫你,敢壞神州龍脈者,必受雷亟之刑。

那個天機術士如此,將來你若敢掘龍脈,老身也要劈死你。”小羽厲聲喝道。

——你這麼厲害,為何不替我解決隱患,還要留下手尾,讓我承受可能的報複?

韓信心裡怨氣頗重,卻明白自己沒了選擇。

“老母,小子該怎麼配合您?”

“你跟我來。”

小羽抓住韓信後脖頸。

“嗖”的一下,快得猶如瞬移,已經從城北淮水邊,來到十幾裡外城西的韓家菜園。

這會兒天色已暗,菜園子內外,都不見一個人。

小羽將韓信放在地上,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朝韓家祖墳殘留的坑洞,做了個虛抓的動作。

地麵浮現絲絲縷縷的土黃色地氣。

仿佛是從田裡鑽出來的小蛇,又細又長,還仿佛擁有生命似的,在輕輕搖擺。

“淮陰韓氏龍脈,聽我號令,聚~~”

隨著小羽一聲大喝,四麵八方的龍氣小蛇,紛紛爬向墳坑,彙聚在一起,漸漸組成一條兩丈長的五爪青龍。

“昂~~”

青龍雙睛暗淡無光,仿佛死人,卻調轉腦袋,朝韓信發出令人心碎的悲涼龍鳴。

隻有小羽和韓信能聽到。

韓信鼻子一酸,眼淚止不往下流,心裡也像是連續死了七八個爹媽一樣難受。

“天靈靈地靈靈,丘山老母急急如律令!五雷將軍聽我詔令。”

小羽擺出威嚴的姿勢,身上爆發強大氣息,裝模作樣念了幾句咒語,龍頭拐杖猛地朝天上一指。

“轟隆~~哢嚓~~”

一道紫色雷霆從九天之上降落,落在她身前,化為一尊周身環繞雷霆的神女。

神女靈顏姝瑩,身姿高挑,紫發長辮垂落雷光,冷眸如電。

威嚴懸浮虛空,絳紫袞服繡了一道道神秘的雷符。

周身氣度似出鞘之刃,凜然不可侵,雙目仿佛兩汪雷池,電弧在其中跳躍不止。

韓信眼中驚豔,麵上有敬畏,身子畏縮了一下,才躬身下拜,“淮陰韓信,拜見神女。”

五雷將軍像在看螻蟻,高高在上地輕瞥他一眼,又滿臉恭敬地向老婆婆小羽拱手,“五雷將軍接旨,請丘山老母下令。”

老母小羽微微頷首,指著韓信,道:“有天機術士害他挖掘了自家龍脈,老身幫你引導因果,你用天雷劈了他。”

“謹遵老母法旨!”五雷將軍縱身一躍,飛入夜空消失不見。

下一瞬,“轟隆,哢嚓~~”

碗口粗的雷霆,仿佛雷蛇,蜿蜒遊走數千丈。

數量成百上千,照得夜空都成了亮紫色。

一股代表了災劫的恐怖氣息,如同雨天的水汽一樣彌漫開,下方的韓信心驚膽戰,莫名恐懼又壓抑。

周圍草叢中的蟲兒,停止鳴叫。

方圓二十裡,死一般的沉寂。

範圍之內,但凡還沒睡著的人,有種天空正在向下塌陷一樣不安與壓抑。

“韓信,過來!”小羽嘴上在喊,手已經伸了過去。

虛空一抓,韓信身不由己,飄到她跟前。

她再一跺腳,韓家祖墳遺留的糞坑,裂開十丈深的窟窿,仿佛大地上的一道傷疤。

“昂~~~”大青龍再次發出悲鳴,然後一頭鑽入窟窿中。

小羽輕輕一拍,拍在韓信後腦勺,他腦袋一悶,人就迷迷糊糊起來。

“噗通!”失去意識的韓信,如同屍體一樣豎著掉進窟窿,立即被黃土掩埋。

到了此時,小羽才施展真正的神通。

激活天師之權,運轉《徊風混合山水煉神》。

“嘩啦啦!”

老婆婆小羽,支離破碎成一灘黃泥,黃泥融入地脈,與淮陰大地合二為一。

“哢嚓~~~轟隆!”

雷龍彙聚在一起,形成一大片紫汪汪的雷池。

第一道雷霆從天而降,落在不遠處的長春觀。

“啊~~”有短促卻淒厲的慘叫傳來,叫聲戛然而止。

“轟隆~~”

雷霆向著淮陰城的方向蔓延,連續向城中落下七八道紫色的“天雷”。

“轟轟轟~~~”

天上雷池化為一道粗大的雷霆,如同狂龍一樣迅速遠去。

聲音悶悶的,距離淮陰越來越遠,雷光逐漸隱匿在夜幕之上,雷聲也越來越微弱。

漸漸的,方圓千裡的天空,恢複黑夜的深灰色,還可以看到繁星點點。

韓家菜園子又恢複了寂靜,草叢中的蟲兒也恢複鳴叫。

隻有不遠處的長春觀,有陣陣驚呼與嚎哭,“不好啦,觀主被天雷劈死啦~~”

許久,也不見老婆婆小羽與韓信從泥土中鑽出來。

有道人驚疑跑到韓家菜園子查看,來回檢查,什麼也沒看到。

遠在萬裡之外的會稽郡,吳縣。

城外一棟民宅。

鐘離昧老娘正在院子裡做廣播體操——修煉《紫霞真氣》的動功。

忽見兒子從堂屋裡走出來,身上穿著軟甲,背上掛著一柄寶劍,手裡還提著一根長塑。

“我兒,天都快黑了,你披甲背劍,這是要去哪?”

“和早前一樣,見過項梁大人後,我要去震澤(太湖)小住半個月,訓練甲士,演練兵道軍陣。”

鐘離昧在院裡裡站定,看著老娘俏健地蹦蹦跳跳,麵上露出歡喜的微笑,道:“娘,你快要引氣入體,修煉出真氣啦,真不錯!這下我更放心了。”

老夫人也很歡喜,笑道:“蘿卜道長還真沒說錯,這門《紫霞真氣》非常適合我這樣的老婆子。

不用舞刀弄槍,隻要早晚對著太陽活動手腳哎呦,太陽又下山了。”

她歎了口氣,動作漸漸放緩,有些意猶未儘地說:“就是修煉時間有點短,朝陽和晚霞,也不常有。若能一直修煉就好了。”

對著太陽修煉《紫霞真氣》動功,比前世大娘們跳廣場舞舒服多了。

是肉身到靈魂,全方位的“進化”,自然也是全方位地舒泰。

畢竟《紫霞真氣》來自上古真仙法《紫度炎光》,算是仙家入門築基之法。

鐘離昧笑道:“蘿卜兄弟為你創造這門動功煉氣法,本就是讓你活動手腳,身體健康,不是為了修煉出浩瀚真氣,成為江湖好手。

每天早晚各半個時辰,夠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過在內功上有多大成就,隻是吳縣人生地不熟,又不需要為飯食操勞,有些乏味。

修煉動功,打發時間很不錯。”

鐘離昧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母在吳縣,妥妥一個外鄉人。連“吳儂軟語”都不會說,融不進去。

他若在家,還能陪老母說說話兒。

去了震澤,幫項梁公訓練死士,半個月沒蹤影,老母隻怕更加寂寞。

“蘿卜兄弟不是送了一本醫書給你?你可以拿出來讀一讀。

當然他說過,用紫霞真氣配合醫術來治病,有奇效。”

“醫書早看完了,我自己沒病,不用治。換成彆的病人,我又不敢下手。

唉,蘿卜道長還說兩個月後,親自指點我醫經。

這都一年多了,他咋還沒找來?

他絕非食言之人,莫不是出了什麼事?”老夫人擔憂道。

鐘離昧也有些擔心,卻不希望老娘憂愁,笑道:“蘿卜兄弟的手段,你還不了解?

他若一個人趕路,肯定能在一兩個月內來會稽。

可他當日離開時,身邊還有個書生。

那書生在遊曆名山大川,尋仙訪道呢!

蘿卜兄弟與他同行,八成是遇到了好事,才耽擱許久。”

老夫人臉上的憂慮換成歡喜,道:“無量天尊,道祖保佑,希望蘿卜道長能得償所願,遇到仙緣。”

“娘,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若遇到什麼事,可以讓王虎去縣裡找項梁公。”

震澤就是後世的太湖。

小羽前世的太湖已經很大,盤古世界的震澤更大了,方圓千裡,水網複雜無比,神仙鑽進去都可能迷路。

鐘離昧得劃船大半夜,才能抵達項梁隱藏私兵的小島。

“兒呀,你去吧,好好照顧自己。”老夫人一直送兒子出了門。

鐘離昧卻沒立即往大澤跑。

他先去了不遠處的“項家莊”。

即便他是震澤項家軍的武術教頭,要登上“練兵島”,也需要項梁的“虎符令牌”。

若無令牌,則被當成闖入者,立即斬殺,還要鎮壓靈魂,免得泄露能要項家全族性命的機密。

剛進入項家莊,鐘離昧便見到一個赤膊上身的青年壯漢,正手持手腕粗的丈八鋼矛,舞得虎虎生風、飛沙走石。

“鐘離昧,過來與我過兩招!”

見到鐘離昧,壯漢立即大叫一聲,手持鋼槍戳了過來。

“項籍兄弟,改日吧!我有事找項梁公。”

話雖如此,鐘離昧還是手持長槊,與項籍乒乒乓乓大戰起來。

如果小羽此時見到院子裡的場景,一定會失聲驚呼:鐘離昧竟然沒吹牛,他真的和“西楚霸王”五五開?這西楚霸王也太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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