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逼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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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陳勝大王~~”

王判官他們來到屠城隍身邊,先驚疑不定掃視陳龍與宋虎,再向陳勝行禮。

王判官喃喃道:“這是咋回事?陳龍咋了?老爺,你們怎麼不回城隍司,這裡荒郊野嶺,不是怠慢了陳勝大王嗎?”

屠城隍沒好氣道:“你還有臉問。我問你,我讓你駕駛八駿轀輬車,去天柱峰接陳勝大王,為何弄成現在這樣?”

“現在這樣是哪樣?發生了什麼事?”曾武判疑惑道。

“狗攮的,是你們去接人,你還問老子發生了什麼事?”屠城隍怒罵道。

曾武判掃視表情冷肅的陳勝等人,遲疑道:“今晚我們的確隻是去天柱峰邀請陳勝大王。

或許陳龍宋虎兩個粗胚不懂禮儀,冒犯了陳勝大王,引發了什麼誤會。

老爺何不請陳勝大王、諸位仙師,去城隍司後衙,喝一杯茶,慢慢把誤會解開?”

屠城隍木然看向陳勝。

陳勝已看出來,這廝心中有氣,火氣還挺大。

可他心裡也有火氣。

——即便你沒惡意,可你手下的宋虎陳龍,太不是個東西。

被天柱峰的仙師發現後,不立即跪地求饒,反而拉著我逃跑。

像個心虛的賊,懷疑他們不是很正常嗎?

對了,陳龍那廝之前看我的眼神,還很危險。

若非如此,蜂道人怎會貿然動手?

陳勝的下屬中,有個叫“宋留”的異人。

也即是當年帶著“釘頭七箭書”,從太公之墓,一直逃到西沙域的“死鬼宋周”之兄。

他上前兩步,低聲勸道:“既然城隍爺盛情相邀,城隍司就在下麵,不如我們去後衙談?

這裡的確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往來的遊神野鬼很多。”

陳勝明白宋留的想法。

屠擊終究是符離縣城隍,算是“當地豪強”。

能拉攏,就儘量拉攏,至少彆為了一點小事,把人得罪死了。

“諸位仙師,你們先回去吧。屠城隍有公事找我商談,我去去就回。”陳勝道。

陳餘道:“將軍此時畢竟是靈魂出竅,不太穩妥。

我陪將軍走一趟。諸位道友,你們先回天柱峰吧!”

蜂道人不耐煩道:“現在都來到符離縣門口,幾步路的功夫,早回去晚回去,有什麼區彆?“

——的確沒區彆,可咱們剛打死了“前殿都尉陳龍”,再幾十號人,烏壓壓一起去城隍司,有仗勢欺人之嫌,容易讓城隍司的鬼神戒備、反感。

陳餘心裡嘀咕。

“諸位,請吧!城隍司客廳足夠大,容納得了諸位。”屠城隍淡淡道。

領著陳勝等人徑直去了後衙,送上茶水靈果之後,屠城隍直接道:“陳勝大王,你的天柱峰上,奇人異士眾多,其中不乏煉氣有成的真修。

所以,你應該明白,術士煉氣士,入塵世扶龍庭,主要是為了借助人王的敕封,洗淨身上的因果與業力,以免將來受到天庭責罰。”

話音剛落,一眾煉氣士都麵色難看起來。

“屠城隍,並非所有煉氣士輔佐人王,都是為了借助國運清洗罪孽。

吾等投靠陳勝將軍,是為了反秦之大義!”

“陳勝將軍有天命,吾等助他成就大業,本身就在順天應命修功德。

哪裡還需要陳將軍虛耗國運,為吾等清洗罪業?”

“我們來天柱峰,時間長的有十來年,基本是陳將軍剛舉義,便入夥了。

時間短的,也有五六年。

如今天柱峰的主人,當然是陳將軍,可這份基業,我們也出了大力。

彆用‘借國運’這種話羞辱吾等,吾等與國同休!”

屠城隍擺了擺手,高聲道:“諸位道友,莫要誤會,也不用焦躁。

我並無插手天柱峰內務的心思。

我隻是提醒陳勝大王,要得人道氣運庇佑,必須得到‘王命’敕封。

隻說這句話,我可有說錯?”

“屠城隍,你彆彎彎繞繞了,乾脆點,有什麼事直接說吧!”蜂道人不耐煩道。

屠城隍麵上有怒色一閃即逝,悶聲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

陳勝大王要庇佑誰,我管不著。

可陳勝大王得給出‘王命’,至少要親自出麵作保。”

陳勝有點明白了,問道:“屠城隍是說鷺鷥亭的土地公?為了他的事兒,我得親自來一趟城隍司?有必要嗎?”

屠城隍沉聲道:“他殺了人,還要滅彆人全族,觸犯陰律、天律,受到陰曹司追責。

他的情況,其實和身染惡業、要被天庭責罰的修士差不多。

大王不是不能庇護他,可人王的庇護,要完成既定章程。

最好是大王開壇祭天,讓天師寫一份奏章,遞到天庭,稟告星君或天帝,你的‘大楚國’願意庇佑魚西池。

如果大王嫌麻煩,直接來城隍司,當眾給出承諾,也可以。

不能一句話不說,一片文書不留。

‘王命’需要憑證!”

陳勝皺眉道:“我還沒起事呢!現在哪有大楚國?”

屠城隍道:“誰都知道,陳勝大王有天命。

尚未建國,國運沒有,用你的天命替魚西池償罪也行。

天命國運,都差不多。”

陳勝驚怒道:“我的天命,豈能隨意浪費?”

屠城隍道:“那大王要不要庇佑魚西池?我派人請大王過來,就是詢問大王。

若大王庇佑魚西池,不開壇祭天,隻當場認可,我便可以立即了結孫家的案子。

若我誤會了大王的意思,大王讓魚西池趕緊來城隍司認罪伏法,案子也能立即了結。

總之,一切都看大王,我不敢擅專,彆人也不能替大王做主。

這便是曾武判、陳龍,定要在今晚邀請請大王到此的原因。”

陳勝麵色陰晴不定,“屠城隍,孫家的案子真這麼嚴重?”

屠城隍歎道:“魚西池身為守護一方的土地,當眾打死了凡人,還放話要讓孫家家破人亡。

孫耀武的妻子李氏,已經來城隍司告狀。

不管案子嚴不嚴重,總要結案,要打發了李氏,對吧?”

陳餘道:“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吧?李氏一個凡人村婦,怎麼就打發不了?”

屠城隍淡淡道:“陳道友你說,如何打發。”

——一縣之尊,尚且有一萬種方法,打發一個喊冤的村婦,你可是城隍爺!

你的權威和能力,比縣尊要高不知多少倍!

陳餘心中暗怒,話語中也開始夾槍夾棒,道:“我縱然說出一千種法子,若屠城隍無心相助,一心為難陳將軍,又有何益?”

屠城隍盯著陳餘,怒聲高叫道:“是我為難你們,還是你們在為難我?

既然都庇護魚西池了,還不明白我為何一定要請陳勝大王?

硬是打殺我的都尉。

符離乃上古名城,曆來爭霸中原,這裡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古往今來,經曆大小戰役數百次,我見過無數君王將軍。

隨意打殺我部下的,一個也無!”

邊上旁聽的文判和武判,心裡既激動、感動,又十分擔心。

“老爺,或許陳勝大王真不明白原因,且莫焦躁,讓小的來跟大王說。”

王判官先勸了屠城隍一句,又轉向麵色陰晴不定的陳勝,道:“大王,鷺鷥亭土地找你尋求庇護,肯定說明了緣由吧?”

陳勝悶聲道:“不就是他夫人跟凡人通奸,他打殺了那個奸夫?

即便是凡間的丈夫,發現野男人偷自己女人,直接打死了。

頂了天,也不過是刺字流配的結果。

孫耀武勾引神靈的夫人,是在褻瀆神靈。

瀆神不該死?”

王判官道:“的確是孫耀武見色起意,主動到土地廟轉悠,吟詩作賦、賣弄風騷勾引土地夫人。

但大王你想,孫耀武是個凡人,他為何能見到土地夫人的真容?

若隻是土地廟石頭疙瘩似的神像,他會起淫心?

就村口神廟中的神像,其精細程度、神韻風姿,還能跟封神時期,紂王見到的女媧神像比?

土地夫人故意為之,故意顯露了真容!

孫耀武體格健壯,稟賦雄厚,長得也不錯,還讀書識字,頗通文墨。

關鍵是,他原本就壽數淺,今年年末,就會死於兵禍。”

陳勝疑惑道:“壽數淺也算優點?”

王判官看向他邊上的煉氣士。

陳餘皺了皺眉,低聲為自己主公解釋道:“男女交合,就是精氣交換、精神交感。

人有人氣,仙有仙氣,妖有妖氣,鬼有陰氣,山精野怪有邪氣。

仙氣最貴,人氣最純。

人得仙氣,自然延年益壽,受用無窮。

凡人若得仙姑神女青睞,一般而言,除了會折福,幾乎沒壞處。

可妖、鬼、邪、魔,得到人氣,他們有大好處;人染上鬼之陰氣、妖之妖氣,則人有大禍。

妖精心術不正,大多都擅長采補之術。

迷惑了俊俏的凡人,可能十天半個月便綠樹變朽木,精氣枯竭了。

稟賦最強的凡人,也不過多堅持個月,就精竭力儘,成了無用之物。

若不采補,或許凡人能堅持個兩三年,才會染病而死。

土地夫人終究是陰神,而非‘靈神’、‘仙神’。

那些壽數長的俊俏少年,一旦跟了她,早晚要油儘燈枯,死於非命。

因土地夫人而死,她有大因果、大惡業。

若是壽數淺,有夭亡之相的少年,在精氣衰竭之前,先應了天數,就不是土地夫人害人性命了。

肯定也有因果業力,但比直接害死凡人要少太多。

而且,土地夫人隻是露出真容,她既沒隱瞞自己‘土地神’的身份,也沒直接誘惑少年郎,是凡人少年見色起意,先把持不住,她的因果又要減去不少。”

說到這兒,陳餘也忍不住感慨,道:“我估摸著,鷺鷥亭土地夫人不是第一次乾這事兒。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啊!”

陳勝若有所悟,又問道:“王判官,縱然孫耀武勾引土地夫人另有隱情。

他終究瀆神了,魚西池為何不能用雷劈死他?”

王判官瞥了他一眼,道:“大王,城隍爺派我去天柱峰請您,是因為李氏作為告者,已經來到衙門大堂,而所告之人魚西池跑了。

跑到天柱峰,得到了大王的庇護。

大王庇護了他,就該大王來承擔這份因果。”

陳餘道:“縱然魚西池有罪,也不是什麼大罪,陳勝將軍庇佑他,還不是一句話表個態的小事兒?需要這般勞師動眾?”

王判官歎道:“陳大人的意思是,陳勝大王是大貴人,李氏是無關緊要的小小民婦,所以這個案子不值一提,不用勞師動眾,對吧?

可要是李氏也是天大的貴人呢?

魚西池真就什麼也沒對大王、對諸位說?沒透露半點李氏的背景?”

陳勝驚疑道:“李氏是什麼來頭?魚西池的確沒說。”

王判官皺眉道:“他沒說,大王就不會懷疑?李氏為何能捉奸土地夫人,能將土地夫人從內室拽到打穀場,讓土地夫人掙紮不得?”

陳勝遲疑道:“你們真正在乎的,莫非是‘丘山老母’?”

“啪!”王判官使勁一拍巴掌,叫道:“我就說,魚西池都畏罪潛逃了,怎會不對你們說明潛逃的原因?”

“丘山老母是誰?竟讓屠城隍如此畏在意她的態度?”陳勝問道。

屠城隍歎道:“陳勝大王,事情其實很簡單。

你庇護魚西池,你就替他承擔因果。

不用開壇祭天,到大堂上,當眾對李氏說——無論魚西池什麼罪,你替他接下。

案子立即結束。

你回天柱峰,我這兒也安寧了。”

“丘山老母究竟是何方神聖?”蜂道人盯著他問道:“你如此忌憚她,要麼聽說過她的名號,要麼見識過她的厲害。

能否為我們解惑?

若她就在城隍司,最好為我們引薦一下。”

屠城隍皺眉道:“直接結案,立馬返回天柱峰,不好嗎?”

“哈哈哈~~~”蜂道人仰頭大笑,伸手指點周圍一眾“大澤鄉煉氣士”,神色傲然道:“屠城隍,你看看,這裡有數十位道友,有陳勝將軍。

將軍乃天命之人,吾等人多勢眾,若是聯手,有改天換日之能。

就因為丘山老母,你才把我們這些人聚在此處,折騰了大半宿。

現在,隻憑一個名號,連麵都不露,又想把我們唬走?”

天柱峰煉氣士中,有不少人皺起眉頭,不太想惹麻煩。

或者說,他們覺得為了一個小小土地,與屠城隍都忌憚的存在交惡,完全不值得。

但也有很多人一臉認同,甚至出聲附和。

“貧道活了幾十萬年,從來沒聽說過‘丘山老母’。是貧道太過孤陋寡聞?”

“穀真君本就是名揚三界的大能,您老都沒聽說過,‘丘山老母’必定不是什麼大仙大神。”

“要麼是假名,要麼寂寂無名。若用假名,遮遮掩掩、藏頭露尾,不值一哂。

真正的大仙,即便隱藏身份、遊戲紅塵,也會用各種方式給出身份暗示。

若她不知天高地厚,故意在吾等麵前裝腔作勢,我們更要揭開她的真麵目。

真要是被一個無名之輩唬走,她立即名揚天下了。

卻是踩著咱們頭顱名揚天下,咱們這群英雄好漢,反而要成為天下笑談。”

“丘山老母在不在符離城隍司?若在的話,讓她趕緊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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