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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人皇與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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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權理所當然?你也配說這話!”秦廣王嗤笑出聲,“你現在不就是憑借人皇特權,才在本王麵前飛揚跋扈?

一旦沒有‘人皇之權’、‘太師之權’這些具備實質力量的特權。

你今天既沒資格站在這兒跟本王說話,更沒機會對地府事務指手畫腳。

說什麼早該提十萬陰兵,遠征人王福地。

嘿嘿,不需要本王親自征討,隨便派遣一鬼差,人間王侯將相的魂兒,隨意便喚了過來。”

小羽沉聲道:“沒有什麼‘特權’,是理所應當的!”

秦廣王轉向陽禮,嘲笑道:“你們羽太師夾腦風了。”

陽禮心裡既埋怨羽太師瞎幾把折騰,又擔心她真的受不住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羽太師?你——”

小羽擺了擺手,淡淡道:“我說了,沒有什麼‘特權’,是理所當然的。

我腦子清醒得很,想不明白的是你們!

人皇在陰司報應麵前的特權,不該理所當然。

地府天庭以神權淩駕眾生之上,同樣不該理所當然。”

人皇政擁有人皇之權,胡作非為,無人能治,死後還拍拍屁股,瀟灑跑路,完全不染因果,業力在他身上仿佛不存在。

先不提他不遭報應,天理何在?

隻說因果與業力。

因果和業力永遠不會憑空消失,頂了天,發生轉移,從一方轉移到另一方。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封神時期,闡教十二金仙用徒弟渡殺劫。

把自身的劫氣與業力,轉移到了倒黴徒兒身上。

人皇則是把一身罪業留給了“大秦”。

那麼,該如何定義“大秦”?

人皇政會說:朕即是大秦,是中華上邦!

贏氏一族會說:大秦是我們的。

可這是在瓜分權力時。

一旦“天地殺劫”到來,還是處於權力最邊緣的平凡眾生,承受了最多。

偏偏大秦鼎盛的福利,普通老百姓沒享受到多少。

人皇政時期,神州老百姓依舊要服苦役。隻不過,那時人皇政始終把握了一個度——由專家(法家)幫忙測定的“底線”,讓老百姓剛好能活得下去,能正常繁衍後代。

人皇嬴政的“特權”,並非特例。

比如上次封神大劫的亡國之君紂王。

嬴政隻能算玩脫了,紂王純壞。

可紂王死後竟然被封為“星君”。

即便他沒入封神榜,武王與殷商後人,也會為紂王修建帝王陵寢。

畢竟,武王滅商後,依舊保留了商朝的封國,延續了“子氏”皇族的宗廟社稷。

嬴政、紂王這等罪孽滿身的亡國之君,都能免受死後善惡報應的大審判。

其他君王是什麼情況,可想而知。

這種結果,小羽無法接受。

如果她是閻王,一定窮搜三界,把嬴政那廝揪出來,摁在孽鏡台前,來一場公正的審判,把公道還給天下。

可真要是廢掉了嬴政所依仗的“人皇之權”。

人道首領從此要從“人皇”,變成“天子”。

西遊時期,連小小地府判官,都能隨意拿捏“神州第一帝王”的場景,將會成為常態。

那可是真·千古一帝李世民啊!

假如有朝一日,羽太師心情好了,把嬴政、劉老三、李二鳳,三位大帝喊到一起,陪她喝小酒。

按照文治武功排序,李二鳳得坐上首。

可真要是麵對麵,李二鳳在嬴政麵前站都站不穩,必須得五體投地地趴著。

趴在地上,還要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嬴政身上的“人道史上第一人皇權柄”,壓得李二鳳懦弱得像個凡人。

若隻是被嬴政壓,也就罷了。

可隨便一個地府鬼差,都能欺負李二這樣的偉大君王、人道領袖。

甚至能向李二索要賄賂。

其他君王隻能自我安慰:敬鬼神而遠之。

敬畏之,奈何不了之,隻能遠遠避開。

一旦神靈盯上某個君王,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在生死大事上,隨意擺布君王。

像是操控提線木偶般簡單。

本該是服務於人道的神道,反奴為主,神道徹底壓製了人道。

這種結果,小羽同樣無法接受。

一切“特權”,都不該理所當然地出現。

可人皇與天子,隻能二選其一。

要麼當人皇,要麼削去人皇權柄,降格為“天子”。

兩者之間甚至不存在中間派,畢竟,權柄隻存在“有”與“無”兩種狀態。

隻要有了權柄,特權必然緊跟著誕生。

單純限製人皇權柄隻要人皇權柄誕生,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咋限製?

糾結啊!

“羽太師,你莫要糾結了,趕緊帶我離開吧!我向你賠禮道歉,之前是我錯了,還不行嗎?”趙太後叫嚷道。

連她這個“失了智的”厲鬼,都能看出小羽麵上的糾結,可想而知小羽此時的心情與表情有多明顯。

其他人要麼不願搭理夾腦風狀態中、瘋言瘋語的她,要麼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他們無法理解小羽的複雜心態。

“我都帶你來閻王殿接受審判了,你還想去哪?沒人要你,你隻能留在地府!”小羽沒好氣道。

趙太後哀求道:“羽太師,算我求你了。

你帶我離開地府,哪怕不去福地,不入太後陵寢。

隨便尋一塊福地,讓我有個居所。

最好距離鹹陽近一些,方便我半夜去鹹陽叫魂兒。”

“你叫誰的魂兒?”小羽問道。

趙太後鬼臉再次扭曲猙獰,尖聲叫道:“我要李斯、趙高、胡亥、玉煜,要所有背叛我的人,夜夜‘夢大厲’!”

小羽嘴角抽搐,道:“你還不夠資格成為‘大厲’。晉王夢到大厲,大厲能高呼‘天帝許我複仇’,鬼神莫敢阻擋。

你憑什麼入當朝大貴人之夢?

你連貴人的家宅、身體,都靠近不了。”

趙太後沒掌握“夢神功”,要入李斯胡亥的夢,必須來到他們身邊,甚至要近距離觸碰。

憑趙太後如今“怨鬼”的身份,連大門口門神那一關,都過不了。

晉王能夢到大厲,是他氣數已儘,“老天爺”要他死,給了“大厲”複仇的機會與權力。

當然,複仇也隻能到這種程度了。

晉王雖死,屍體卻葬入王陵。有後人國祭,死後亡魂依舊能在福地享受呢!

“羽鳳仙,這裡是閻王殿,是亡魂的最終審判之所,你和趙姬都沒攀扯清楚,來此作甚?”秦廣王嗬斥道。

小羽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她要留在地府!你快點裁決趙太後功德與罪孽,彆讓她胡亂攀扯。”

“羽太師,你怎能如此絕情?我所求過分嗎?一塊薄地而已。”趙太後再次變身厲鬼,渾身冒出大量陰氣、怨氣。

小羽歎道:“秦廣王說得清楚明白,你咋就聽不懂呢?

不是你離開了地府,就沒了審判,不用承受因果業力。

人王有‘特權’,你沒了,如今隻是個白身。

隨便尋一塊福地安置你,你安逸不了多久,早晚被鬼差抓到地府,繼續審判。”

秦廣王道:“她還有‘特權’,你是大秦太師,可以給她‘特權’,帶她離開。

因果和業力,也不是你承受。

你的‘太師之權’來自大秦。”

小羽道:“沒有什麼‘特權’,是理所當然的。秦廣王你當我在開玩笑?”

“砰!”秦廣王一拍桌麵,身上神力爆發,氣勢如山之重、如海浪重重迭迭,朝著小羽壓過去。

“本王忍你很久了!沽名釣譽的小人,嘴上大義凜然,一舉一動卻都在彰顯‘特權’。”

小羽也想爆發,卻被紫府中卡在70進度的“秦廣王強殺之法”給勸住了。

“你堂堂地府閻王,當以堅守公正為天職。倘若我動用‘人道特權’保趙太後,你應該不惜訴諸武力,也要全力阻攔,誓死捍衛地府因果報應的規則。

可你乾了啥?

你三番幾次提醒罪大惡極的趙太後,想為她開後門,幫她豁免‘善惡報應’的降臨。

你之前滿臉威嚴、滿嘴公正,疾言厲色地審判趙鶴,難不成都是偽裝,其實你本心認可‘特權’?”

秦廣王氣勢全開,一股股神力波動,朝著小羽擠壓,威嚴地說:“真正的公正,是規則之下,沒有例外。

因果報應,是地府規則。

大貴人屬特例、有特權,也是明文規定的地府陰律。

在人間,刑不上大夫;在地府,陰司報應不找‘特權’保護的大貴人。

這就是規矩!

趙太後尋求屬於自己的權力時,本王會賜予她公正。

若趙太後確定放棄人王的貴人特權,留在地府接受審判,本王也會賜予她審判的公正。

你一個沙蠻,僥幸獲得力量與高位,也敢在閻王殿,用審判的語氣跟本王說話?”

小羽一臉厭煩地擺手道:“我現在懶得跟你說了,你速度結案。”

秦廣王審過無數惡人亡魂,每次翻閱惡人的生死簿、解析惡人的因果結,他都會怒火衝天,對惡人之魂大聲咆哮。

可從來沒有一次,他像今天麵對羽鳳仙時這般憤怒。

——不要讓本王找到機會,也彆落在本王手裡,不然一定給你個大報應。

他心裡發狠,身上散發的滔天氣勢,卻轉移到趙太後身上。

“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太後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也沒力氣再瘋狂鬼嚎。

“閻王爺,按我身上的罪孽,當受什麼懲罰?”

“本王隻斷罪,如何懲罰你,看其他閻王怎麼說。

不過,依本王所見,以你之罪,起碼要在十八層地獄,熬夠十萬年。”秦廣王冷冷道。

趙太後又想叫,可喘不過氣,叫不出聲,身子也踉蹌撲在地上。

“太後娘娘~~”幸而趙鶴還在她身邊。

趙太後爬起來後,眼神詭異地看了眼趙鶴,道:“閻王爺,趙總管依舊願意向我效忠,發誓永遠追隨我。

自然也願意將身上陰功轉贈給我。

能否用他的陰功,幫我清洗惡業?”

無頭鬼抱著彆人的頭,雖未出聲,身子卻有些僵硬。

秦廣王看向無頭鬼,問道:“趙鶴,你可願意將自己的陰功交給趙太後?”

“奴才”無頭鬼糾結不已。

這時,有一鬼差提著顆人頭進來,道:“回稟陛下,小的幸不辱命,已找到趙鶴的人頭,並將腦袋縫合在他殘屍上。”

秦廣王點了點頭,道:“你將人頭給他裝上吧!”

鬼差走到無頭鬼跟前,先把他懷裡的人頭拿走,又將自己手裡的人頭放在他頸脖上。

對齊位置後,鬼差朝著鬼頭吹了一口“神氣”。

趙鶴斷脖處的傷口迅速愈合,最終隻留下極淺、極細的紅痕。

趙鶴喜不自勝,雙手寶貝似的撫摸腦袋,嘴裡叫道:“多謝差老爺,閻王爺大恩,奴才又有頭啦!哈哈哈~~”

秦廣王喝道:“陰司衙門,不要喧嘩。趙鶴,速速決斷!”

現在有了臉,趙鶴的糾結和猶豫,直接顯露在臉上、眼裡,非常明顯。

趙太後看後,怒道:“趙鶴,你不速度答應,還在遲疑什麼?

你剛剛表了忠心,難道隻是謊言?你敢在閻王爺麵前撒謊?”

趙鶴乾瘦的臉頰上,又增添了驚懼與擔憂。

剛剛恢複運轉的頭腦裡,充滿各種矛盾的情緒。

小羽不耐煩道:“太後,假設你身上罪孽超過十萬點,趙總管洗清自身孽業後,頂多剩下百來點陰功,勉強夠他自己轉世為人。

即便全部給了你,又能頂什麼用?”

秦廣王喝道:“羽鳳仙,本王讓趙鶴決斷,你插什麼嘴?”

這下連陽禮都忍無可忍,叫道:“閻王爺,自從我們進入大殿,你已經多少次針對我們了?

須知,你隻是此殿之王,不是神王之王。

大秦是不行了,可貧道寫一份疏頭,送到天庭,告個禦狀,還是不難。”

“你個無知騷道童,懂什麼?”秦廣王指著趙鶴,道:“他的回答,是他此生最後一道考驗!

風過留痕。

人之一言一行,做了就要留因果。

本來他死了,可以蓋棺定論了,偏偏他奴性不改,見到舊主,立即撲過去許下忠誠。

他一身罪孽,比大多數惡人都多,之所以有陰功,是因為‘仁’與‘忠’。

現在他不忠了,陰功還不該收回?”

陽禮愣了愣,道:“閻王爺不要道破天機,趙鶴依舊可以決斷。

至於羽太師與貧道出言乾擾,也不過是新的因果。

對他‘忠’的考驗沒影響。”

“怎會沒影響?羽鳳仙話剛出口,他的‘心’立即有了決斷?”

秦廣王打開《生死簿》,一邊寫,一邊道:“現在,趙鶴不忠,扣陰功30,羽鳳仙屢次擾亂地府公審,扣陰功300點!

陽禮道童,你哼,即便你早已注銷了黑籍,本王也要為你添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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