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會議上，袁芳是最早到的人，其他高管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畢竟這些人大多都身處國外，陳婉晴盯著袁芳看著，袁芳低下頭回避了她的目光。過了半會兒陳婉晴才發話:“消息是從你這裡走漏出去的吧！？知道這個消息的人當中，隻有你和萬通達的人走得最近。”
袁芳沒有作聲，端起紙杯，喝著麵前那杯水，顯然是默認了。
陳婉晴重重的一拍桌子，忿忿道:“芳姐，你是公司在Z國這邊的元老人物了，大家都很尊重你，你怎麼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袁芳歎了一口氣，放下杯子，低聲道:“酒醉誤事，不過你可彆誤會，我隻是拜托他開車送我回家而已。哎，事已至此，你們該怎麼罰怎麼罰吧。”
陳婉晴重重靠到椅背上，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沈萬三說得對，我們太急了，不然不會惹出現在的麻煩。既然他有心收購，自然會用其他辦法，現在一切攤開反而給大家一個正麵交鋒的機會，節省雙方對持的時間！上次高層開視頻會議，我們已經擬定初步方案了，這次隻是開會討論如何落實而已。至於叫你來，是想給你一個詳細了解公司狀況的機會。並不是我記恨你想針對你，希望你能理解。”
陳婉晴說著話，幾個高管也已經陸續進到了會議室，在場的人依次互相點頭致意，坐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最後到的是S的財務總監，她剛從法國查完賬飛回來，濃濃的化妝品也遮不住她滿臉的倦容。
會議開始了。
財務總監粗略重複彙報了一下公司目前的情況:“上次視頻會議後，我已經把公司目前能夠調動的現金準備好了，明天一開盤就會開始回購公司的股票。不過隻有區區幾千萬，杯水車薪而已。僅僅昨天一天，S的流通股就已經蒸發掉了80億左右的市值。拿S今年上半年的營收情況舉例，目前我們除了在東南亞市場有盈利，其他各地均顯示虧損。中國市場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找錢，一部分用來回購股票反萬通達的收購。當然更重要的是填補上我們作多的那一部分資產，挽回鴻盛這個理想的合夥人，對了，陳董你這邊有什麼門路嗎！？”
陳婉晴依然是眉頭緊鎖，她右手拿筆不斷敲著桌子。對大家說道:“我這邊和小蘭（她的私人秘書！）認真篩選過，能用的知根知底又不會落井下石的資金渠道十分稀少。單筆資金也不會過超過千萬，就算如此目前也隻有三個，我現在就當場打電話一個個落實。你們等我好消息。”
陳婉晴說著，先撥通了宋世珍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宋世珍十分抱歉的說:“婉晴，不好意思，我這邊就籌集到200萬左右的現金。明天開盤我會賣出我手上股票來套現。500萬左右已經是我的最大能力範圍了，你要知道我也隻是個打工的！？”
陳婉晴連忙感謝道:“太感謝你了，有總比沒有好！”
接著她又打電話給了陳銘軒，此時陳銘軒正在認真研究著S發過來的相關資料。以及萬通達的資金來源情況。
“銘軒，你這邊有好消息嗎！？”陳婉晴問。
陳銘軒歎了口氣道:“我查過萬通達這個公司，法人是顧言，占有公司百分之60的股份，另外一個大股東叫沈萬三，占公司百分之40的股份。顧言你應該比我熟悉，雖然我不太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搞成這樣，重點是萬通達的另一個大股東沈萬三，目前萬通達收購S股票的大部分資金都是此人提供的，他個人也持有S不少流通股，初步估計至少占到百分之1，已經具有股東大會的表決權。本來我也想以其人之道還製其身，找找他的紕漏，沒想到此人的個人資料被作得天衣無縫，抓不到任何把柄，怕是背後有人不好對付。說正經的，S的市價目前並不高，而你方高層又欠缺現金流，如果對方有足夠的資金和實力，收購你們輕而易舉。另外我們陳家對目前中國的資本市場並不了解，應該不會動用家族勢力來幫你。所以我隻好以我個人的名義籌集了一千萬左右的現金，明天開盤後會看情況不斷購入S的股票。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找個值得信任的人，出售部分非流通股換取現金流，填補上之前你作多的那部分資產漏洞。隻要能搞定那份代理合同，什麼謠言都會不攻而破了。”
“你手上有可以介紹的人嗎！？”陳婉晴問。
“你做多了多少資產。”陳銘軒反問。
“20億左右吧。也就一間大型廠房的價格。”陳婉晴道。
“額…這樣啊，那我幫你留意一下吧，可能時間會有些久…”陳銘軒為難道。
“那算了吧，我自己想辦法吧，你願意幫我出資穩定股價，我就很感謝你了。有空再聊。88!” 陳婉晴柔聲道。
“那好，88，祝你能度過難關。”陳銘軒也柔聲安慰道。說完便緩緩掛了電話。
掛了這通電話，隻剩下最後一個號碼，雖然是最熟悉的，可也是陳婉晴最不想去求的人，不過她注視著號碼薄猶豫了一陣，還是撥出了這通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對方就在那頭鋪天蓋地的數落起來:“在外麵搞出這種事情，就會找家裡人給你擦屁股，不會做生意彆做，做假賬騙投資是商業犯罪你知道嗎！？萬一你出什麼事，千萬彆供出我們是你的親戚。”
“姐，你彆嚇我好不，如果我們公司目前的情況真的向他們傳得這麼糟糕，還會有人搶購我們得股票麼！這擺明了就是惡意做空嘛！隻能說流氓遇到土匪，走著瞧唄。”陳婉晴也不服氣的解釋。
“就算如此，你又不是我的客戶我憑什麼要幫你，怎麼，你花重金聘請的那群智瓤團派不上用場了嗎？！”陳婉晴的姐姐陳婉寧嘴角微微一撇，得意道。
“那不是就差錢了嗎！？”陳婉晴開門見三道。
陳婉寧在電話那頭對著屏幕，同樣在查看著S和萬通達的相關資料，聽道陳婉晴提到錢，她又哼笑一聲:“怎麼，你也知道錢很重要，但我看最近你們投入的宣傳經費卻有增無減囉。”
陳婉晴繼續反駁道:“那不是為新市場造勢麼！？誰知道引來這麼個麻煩。姐，彆說這麼多了，這個忙你到底幫還是不幫。”
陳婉寧又哼笑了一聲:“幫，怎麼不幫，不過是你幫我，而不是我幫你。你不是一直很想在家族裡證明自己的嗎！？不如就讓我來看一看，你如何打贏這場收購戰。我這邊準備了5000W左右的現金，明天開盤後也會伺機購入你們的股票，我這個人也不貪心，小賺一點就會拋掉，能不能幫我賺到，就看你啦，陳董事長！”對方說完，又哼笑了幾聲，掛了電話。
陳婉晴放下電話，對大家比了個OK的手勢。並說:“除此之外，大家還有什麼門路嗎！？”
財務總監想了想道:“我們幾位高管商量了一下，我們大家雖然積蓄不多，但也應該可以儘一份力。”
這時，袁芳舉手表態:“除了我們在坐的各位，我想我們還能動員到更多的員工。”
“不好吧，如果這個消息被除我們幾個以外的其他員工知道！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你啊！”財務總監皺眉搖頭道。
袁芳站起身，對大家鞠了一躬道:“今天這次會議，讓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雖然以前也多少知道些公司的困難，但沒有這麼全麵，是我不夠理解公司高管層的難處，我為我酒醉後泄漏公司機密給潛在對手表示非常道歉。我會儘力挽回公司損失，並接受之後公司給以的任何行政處罰。但我在這裡要說的是，雖然我不知道其他部門的員工對公司是如何態度，但我可以保證我手下的人絕對會全力支持公司度過難關。雖然大家平日裡也有諸多抱怨，但是大家還是很珍惜這份工作的，這些年，總部對雜誌部的資金支持陸續減少，她們主動要求降低底薪，采取業績工資，而且還用業績證明了她們的能力。我想，如果我們總是當員工是外人，就我們幾個在這裡自編自導，自娛自樂，的確和街上賣菜的個體戶沒有什麼不同。這應該不是ree先生希望看到的結果。”
袁芳的這番話讓陳婉晴有些觸動，她低頭思考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對在場的高管說:“芳姐說得很有道理，你們能發布消息出去嗎！？就說如果這次反收購成功，S正式進入中國市場，我將會解凍手上百分之15的非流通股作為員工專有福利。人人有份。”
在場的高管聽了，露出欣喜之情，紛紛拿出手機，打開電腦，開始忙著打電話，發短信，發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