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血泊中爬起來的雷天罡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眥欲裂：“雷烈，你乾什麼？！”
“轟——！！！”
符文瞬間爆炸！
恐怖的火焰將雷無極後背炸得血肉橫飛，六條手臂斷了四條，隻剩下森森白骨和零星碎肉還掛在身上。
“啊！！！”
雷無極發出淒厲的慘叫，猛地轉頭，僅剩的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雷烈：“你找死……”
“你的對手是我們！”
柳玄風三人已經殺到！
二長老柳宥泰和三長老柳明德率先衝出，元神上燃起刺目的光芒。
因為，他們馬上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不自……量力……”雷無極腐爛的嘴角扯出猙獰弧度。
僅剩的兩條手臂突然暴漲，如同兩條巨蟒般延伸而出，一把扣住已經反應慢了很多的兩人元神！
“滋滋滋”
黑氣翻湧，竟硬生生壓製住了他們自爆的波動！
“完美的養料”
雷無極興奮地含糊道，開始瘋狂吸食兩人元神內的精華。
腥臭的黑氣順著他的手臂湧入體內，其殘破的身軀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行修複！
“這麼喜歡彆人的東西，行啊！我的也給你！”柳玄風暴怒，“撐死你！”
他丹田處光芒大盛，就要自爆——
“唰！”
雷無極身形一閃，速度快到極致！
在柳玄風自爆的前一刻，瞬間出現在其麵前。
其胸膛處竟又多出來了第三隻手臂，而後如利刃般刺入柳玄風丹田，硬生生壓下了自爆的波動！
“你最補”
雷無極張開血盆大口，獠牙狠狠咬向柳玄風的脖頸！
“啊！！！”
柳玄風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渾身抽搐。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精華正在被瘋狂吞噬！
遠處，螢妃看到這一幕，掙脫護衛的阻攔，哭喊著就要衝上前去：“不——”
“娘娘，走啊——”影衣衛統領死死拽住她的手臂，聲音都在發顫。
可隨著一轉身，統領的臉色突然劇變。
隻見在不遠處，一個個身影從煙塵中走出，他們每個人身上竟都散發著化神境大圓滿的恐怖氣息！
足足三十多位！
司空焱站在最前方，臉上帶著優雅的笑容，輕輕揮手：“殺——”
“轟！”
其身後之人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在影衣衛陣中。
“噗嗤！”
一名影衣衛的頭顱高高飛起，臉上還凝固著驚愕的表情。
另一人的護體靈光如同薄紙般被撕碎，胸口被一隻手掌貫穿。
屠殺！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曹正陽望著這一幕，長歎一聲：“動手吧。”
太清門眾人聞言，眼中寒芒乍現，紛紛而動。
他們既然出現在了這裡，若螢妃等人活著回去，必定將柳家不幸歸咎於他們見死不救。
如果再添油加醋一番，東域幾大宗門恐有大麻煩。
與其坐等禍事臨頭，不如就此斬草除根！
而在另一邊，雷天罡氣吐出一大口血，拖著殘軀從血泊中爬起。
猛然上前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雷烈，將他狠狠摔在地上！
“你剛才乾了什麼？！”雷天罡掐住雷烈的脖子，厲聲質問。
雷烈慘笑的看著這位金雷宗的太上長老，因為柳青陽的自爆，如今他半張臉皮都快沒了。
“師祖，我的弟弟雷洛死了是吧？”
雷天罡神色一僵，靜靜看著雷烈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什麼。
索性不再隱瞞，陰沉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他用影像石留影，想要將宗主的樣子傳播出去，本就該死！”
“那是我唯一的弟弟！”雷烈雙目赤紅，“我答應過爹娘要照顧好他的！”
“瘋了！你們都瘋了！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要將整個金雷宗都毀在你們手裡嗎？”
雷天罡卻突然一把拎起雷烈，指向遠處正在吸食柳玄風三人的雷無極。
隨著吞噬，雷無極的氣息正在瘋狂攀升！
“看到了嗎？”雷天罡眼中滿是狂熱，“這是金雷宗數千年來最接近斬靈的機會！”
雷烈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師尊，連連搖頭。
“瘋子都是瘋子”
“你們根本不是在追求大道，隻是貪生怕死！想踩著屍山血海找一條苟延殘喘的路！”
雷烈猛然伸手指向雷無極，精神徹底崩潰：“看看他！這還配叫修士嗎？這根本就是一頭沒有任何情感的野獸！”
“貪生怕死？你不也一樣？”雷天罡冷笑，“五十步笑百步！”
“當初宗主初次失控時，是誰嚇得連夜逃出山門？”
“又是誰獻計，說可以用小宗門弟子的血肉來喂養宗主？”
雷烈的瞳孔劇烈收縮，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短短兩年多時間，百萬條人命，可全都是因為你。”
“你以為自己手上沒沾血就不是凶手？”雷天罡暴喝道：“其實你，就是最大的幫凶！”
雷烈臉色蒼白一片，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辯駁。
“我們都是他的工具”半晌後，雷烈艱難地擠出這句話，像是在說服自己。
雷天罡突然笑了，眼中滿是滄桑：“在修行這條路上，誰不是工具？天地為爐，造化為工。”
“你以為那些名門正派就乾淨？他們不過是把屠刀藏得更深罷了。”
隨後，他望向遠處一臉享受的雷無極，頭頂流動的四色禁製，以及不遠處步步逼近的司空焱和曹正陽等人。
他的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悲憫，而後緩緩鬆開了雷烈的脖頸。
“這條路，本就是踩著屍骨前行。區彆隻在於，有人自欺欺人，有人甘之如飴。”
雷烈癱倒在地，怔怔的看著他，似有所明悟。
而此時不遠處，卻已經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咕嚕……”
雷無極的喉嚨滾動著，將柳玄風的血肉連帶著元神一起吞入腹中。
他左右手上抓著的柳宥泰和柳明德元神，此刻也已被吸成了透明狀。
“不夠不夠”
他舔舐著腐爛的嘴唇，油綠的雙眼掃過戰場。
當看到正急速逼近的司空焱和莫行簡等人時，眼中閃過一絲暴虐。
“嗬嗬嗬”
他的喉嚨裡發出沙啞的笑聲，雙眼癲狂。
“老朋友都來了”
他抬起扭曲的手臂，指向正在殺戮的眾人。
“今日正好”
“用你們的血”
“慶賀本座斬靈”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的身影頓時一閃，直接出現在了大長老雷天罡麵前！
“宗主？！”
雷天罡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一隻枯瘦的手掌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
“噗嗤——”
鮮血噴湧，雷天罡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隻在自己心臟處攪動的手掌。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畢生修為正在被瘋狂抽離！
“為為什麼”
雷無極充耳不聞，貪婪地吮吸著。
隨著精華入體，他腐爛的皮膚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油綠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渾身哆嗦的雷烈，卻並未理會。
另一隻手淩空一抓——
還在血泊中掙紮的二長老雷震嶽被無形之力提起，脖頸落入枯爪！
“宗主！不——”
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雷震嶽的身體迅速乾癟起來，本就重傷的他很快就沒了氣息。
近乎眨眼間就成了一具皮包骨的乾屍！
雷烈嚇得連連後退，手腳並用在地上爬行。
雷無極愜意地閉上眼，氣勢繼續攀升。
不光如此，其雙腳上的腳趾不斷變長，漆黑的指甲刺入地麵。
遠處那些被曹正陽等人斬殺的化神護衛，屍體竟也開始詭異地乾枯！
一縷縷精血如同活物般鑽入地下，順著地脈彙聚到雷無極腳下，被他瘋狂吸收！
“啊”
雷無極仰頭發出一聲舒暢的呻吟，腐爛的身軀正在迅速修複。
新生的皮膚下，隱約可見紫黑色的雷光流動。
“這種感覺才是對的”
他含糊地低語著，聲音已不似人聲。
……
噗噗噗——
隨著一具具屍體不斷倒下，曹正陽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猛地抬頭，望向遠處的雷無極，臉色驟變：“麻煩了——”
與此同時——
“唔”
螢妃被司空焱掐著咽喉提起，雙腳離地，痛苦地掙紮著，臉上滿是淚痕與血汙。
“你不是一直在找殺害你兒子的凶手嗎？”司空焱湊到她耳邊，聲音輕柔低語。
“他死得很痛苦呢被一群虎妖撕咬時，哭喊著讓我饒過他可惜最後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剩下”
螢妃瞳孔驟然收縮，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她張了張嘴，聲音細若遊絲，滿眼的絕望與不甘：“原來是你為什麼”
司空焱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修長的食指輕輕抵在她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可以親自去問他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螢妃的頭顱無力地垂下。
一縷元神剛逃逸而出，就被司空焱掌心竄出的幽藍火焰瞬間吞噬。
“嘖，一個都沒逃掉呢。”
他隨手將屍體拋下，掃視四周。
所有影衣衛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伏著，連元神都被剿滅殆儘。
曹正陽踏空而來，目光在螢妃的屍體上短暫停留，眼中不見絲毫波瀾。
“隻剩下他一個了，必須得萬分小心，一旦被咬到或者抓傷，無藥可解，甚至會立馬屍變，成為他的傀儡。”
曹正陽聲音低沉提醒道。
眾人神色凝重地點頭。
司空焱則臉上露出躍躍欲試感：“放心吧，他活不了的，吸食的太雜了，隻會自食惡果”
可很快他就斂去笑意，眼中寒芒乍現：“不過，還是速戰速決吧。再拖下去脫離掌控就不好玩了。”
話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殘影率先衝出！
曹正陽見此，立即示意周清退後，彆太靠前。
而後跟其他人對視一眼後，急速追了上去。
一時間，各色法寶、神通如暴雨般向著雷無極傾瀉而下！
“嗬嗬嗬”
雷無極見此，發出沙啞的獰笑。
右手仍掐著奄奄一息的雷天罡瘋狂吞噬，左手卻從腐爛的衣袍中掏出三個三色陣盤！
“嗡！”
隨著他枯指一劃，三層光幕瞬間展開，一層又一層將他護在了裡麵。
“轟！轟！轟！”
眾人的攻擊頃刻而至，卻在三色光幕前紛紛潰散，隻激起層層漣漪。
“這老家夥準備得夠充分的啊！”司空焱眉頭一皺，“繼續攻擊！”
眾人不敢怠慢，各種神通接連轟擊。
光幕上漣漪不斷，卻始終無法突破。
此時周清終於湊了過來，隻感覺心好累。
明明不遠的距離，但所有人峰主，太上長老等，隻要見到他跑到他們前麵，就將他往後一推，生怕遇到危險似的。
殊不知，你們保護了一個此地最強的人啊！
但此刻時間緊迫，他也不敢耽擱，當即眼中出現【雙瞳】，仔仔細細看向麵前的烏龜殼。
柳家五人，包括雷家的兩名太上長老，可儘數死於這雷無極之手。
再拖延下去，指不定會出現什麼幺蛾子。
很快，他就眼睛一亮，迅速以靈力在法陣表麵畫出一個光圈：“攻擊此處！”
太清門等人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全力攻擊。
蒼炎道宮的幾位太上長老卻遲疑了一瞬，彼此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
他們突然想起，這個曾經讓他們頭疼的後起之秀，似乎去了淩雲府的白玉太墟院，跟著三級陣法大師林道塵進修了幾年。
司空焱此刻也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清，隨即輕笑一聲，袖中飛出一道幽藍火線，精準命中標記。
“轟！”
三十多位大圓滿同時出手，所有攻擊不斷落在光圈標記的位置！
“哢嚓——”
不到半炷香時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第一層光幕應聲而破！
太清門等人一臉的自豪，畢竟周清晉升三級陣法師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可都在場了。
好在除了他們外，外人並不知道，周清已經成為聖武皇朝第四位，也是最年輕的一位三級陣法大師了。
此刻蒼炎道宮等人則意外的看著周清。
“有意思……”司空焱摩挲著下巴，輕聲喃喃道。
而周清則利用【雙瞳】，視線穿透層層光幕，繼續在無數符文流轉間尋找第二層禁製的破綻之處。
甚至用【每日一鑒】進行幫忙。
與此同時，陣法內部！
雷無極將大長老乾癟的屍體丟在一旁，他張開雙臂，腐爛的身軀劇烈顫抖著，紫黑色的雷光在皮下瘋狂流竄。
“力量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仰天狂笑，聲音卻突然扭曲變調，像是兩個不同的聲音在同時嘶吼。
就在這癲狂之際，他渾身一震，油綠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斬靈境的壁壘？”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一層前所未有的境界屏障。
那屏障似虛似實，散發著令他戰栗又渴望的氣息。
“斬靈！這就是斬靈！”
雷無極激動得渾身發抖，伸出枯瘦的手掌向前探去。
就在指尖觸碰虛空的刹那——
“唰！”
眼前景象驟然破碎！
漫天飛雪中，他忽然變回了那個蜷縮在柴房角落的瘦弱少年。
主脈弟子們的歡宴聲從遠處傳來，推杯換盞間，有人嗤笑道：“那個廢物也配學雷法？”
“這是我的執念？”雷無極怔在原地，“這些我早該忘記的”
未及深思，場景再度變換——
他跪在師尊門前三天三夜，積雪沒膝。
最終換來的，不過是一部殘缺的雷法口訣。
他顫抖著手，將毒藥倒入師兄的茶盞，對方臨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
秘境遺跡裡，道侶將他推出獸口，自己卻被撕成碎片。
結丹大典上，師尊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此子，終究難成大器。”
……
無數早已塵封的記憶瘋狂湧來，如同萬千鋼針紮入識海！
“滾出去！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雷無極癲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腐爛的頭皮被指甲掀開，露出森白頭骨。
但更可怕的是，識海裡，無數幻象接踵而至。
年幼時欺淩過他的師兄，此刻正用雷鞭抽打他的元神。
被他害死的弟子們，化作血淋淋的屍傀將他包圍。
最可怕的是道侶的幻影，七竅流血地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這是你當年給我的現在還給你”
“不！不是這樣的！”
雷無極的靈力開始倒灌，原本修複的身軀再度潰爛。
紫黑雷光在經脈中橫衝直撞，將五臟六腑灼出焦痕。
“我在斬靈，隻要成功跨過這一步，我就是高高在上的斬靈境！”
雷無極咆哮著，更明白此刻自己在遭遇著什麼。
“斬——”
他咆哮著凝聚元神之刀，狠狠劈向最脆弱的執念——那個渴望被認可的幼小自己。
刀光閃過，雪地裡的孩童化作青煙消散。
但下一刻，更多執念靈瘋狂反撲！
“斬！斬！斬！”
更多刀光縱橫交錯，將無數幻象撕碎。
但道侶的虛影卻愈發凝實，冰涼的手指撫上他腐爛的臉頰：
“你真的要把我忘記嗎？”
那聲音輕柔如昔，卻讓雷無極的元神之刀劇烈顫抖。
“噗！”
雷無極的刀鋒毫不猶豫地貫穿了她的心口！
“為了斬靈為了無上大道”他憤怒地嘶吼著，卻帶著病態的狂熱，“我必須斬儘一切！”
道侶的虛影低頭看向胸口的刀鋒，她沒有憤怒，沒有怨恨。
隻是輕輕抬起手，似乎想要最後一次觸碰他的臉龐。
可還沒來得及，就此轟然破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
“轟——”
近乎同時，外界的三層法陣在周清的指引下，接連爆裂。
隨著層層碎片落下，屏障退去，眾人終於攻入陣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此時的雷無極渾身潰爛，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屍臭。
麵容比之前更加扭曲恐怖，兩邊臉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手中靈力凝聚的長刀，正在一刀刀削著自己的血肉！
嘴裡更是喃喃自語著他們聽不懂的話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一樣。
“真的瘋了……”一位蒼炎道宮長老下意識後退半步。
吞咽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乾嘛。
甚至可以說，除了周清外，其餘人到生命的最後時段，說不定都會冒險嘗試一下。
司空焱則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吸食了那麼多人，你以為斬掉的隻是自己的執念？那些亡魂的怨恨、恐懼、不甘，現在都成了你的心魔。”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煉化了他們的修為，自然也繼承了他們的業障，這本就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閉嘴！”
雷無極突然暴起，腐爛的身軀爆發出恐怖威壓！
他手中長刀橫掃，數十丈刀芒撕裂大地，逼得眾人連連後退。
周清在後退時心中一動。
他想到了血凰劫晶，那東西就是煉化他人一身氣血所凝聚之物，但卻沒有絲毫副作用。
否則，又怎麼可能媲美傳說中的道痕級神通呢。
而自己，終究也會走到這一步！
但他有悟道古茶樹，有四色花朵綻放的道韻，更有來自寂淵寺的《伏魔金骨》。
“我走的道，絕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周清暗自握拳。
曹正陽看著狀態不對的雷無極，正要出手，司空焱卻突然掏出一枚影像石：“彆急，留個證據。”
“斬！斬！斬！都給我斬掉！”
下一刻，雷無極徹底癲狂，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竟然清晰地口吐出人言來。
他不斷嘶吼著，刀光如龍卷風般肆虐，周身恐怖的屍毒也在此時溢散著。
“退！都退後！”
司空焱高喊，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覺得吧”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咱們還是彆動手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齊刷刷看向他。
“這家夥雖然蠢得可憐……”司空焱上下打量著雷無極，手指輕點下巴。
“但你們感受到沒有？這股氣息，已經快逼近半步斬靈了！”
“被一個半步斬靈的瘋子拉著陪葬，太不值了。”
眾人沉默。
事實上，的確如此。
尤其他周身十丈處感覺都是那股恐怖的屍毒，要是沾染上，絕對難逃一死。
一旁的周清則是眼睛一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司空焱，不知道他又打的什麼鬼主意。
“嘖嘖”司空焱搖頭晃腦，像個點評戲文的看客，“但不得不說，這份膽量，這份野心，倒也算個人物。”
此話沒人反駁。
畢竟雷無極把自己搞成這般樣子，無非都是為了跨過那條路。
相比此人，他們反倒怯懦了很多。
“你想怎麼做？”曹正陽沉聲問道。
司空焱展顏一笑：“怎麼說也算是多年舊識了，給他留個體麵吧。”
話音未落，他猛地轉頭看向曹正陽，又意味深長地瞥了周清一眼。
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曹兄，不如我們比比……”
“這次誰跑得快？”
“嗖——”
司空焱瞬間化作流光向外圍衝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蒼炎道宮的十二位長老們都一臉茫然。
曹正陽短暫發愣後，臉色驟然大變，怒吼聲響徹雲霄：“這瘋子要引爆四色法陣！快撤！”
“什麼？！”
“畜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