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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廢後出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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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說話沒有任何禁忌話題,什麼都能聊。

從趙孝騫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起,父子倆的命運已緊緊捆綁在一起了。

趙孝騫知道趙顥在神神秘秘做著一些事,這些事如今看來是大逆不道,可如果再過幾年,這些事或許便是順應天命。

謀逆?

不存在的,這是我大宋趙氏皇族內部的事,如同唐朝一般,不講什麼嫡長子繼承製,而是玄武門繼承製,誰行誰上。

“父王,萬事小心,官家喪子之後,心性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父王更須謹慎,做任何事首先把自己的痕跡抹掉,切莫給人留下把柄。”趙孝騫認真地叮囑道。

趙顥笑道:“放心,老夫乾這事兒絕對內行,在外人眼裡,老夫就是個遛狗鬥雞耍蛐蛐兒的老紈絝,沒人會正眼看我。”

趙孝騫看了看遠處被捆綁的黃塵相,道:“黃塵相您帶走吧,今日就當孩兒帶著禁軍出城圍獵了,啥都沒乾。”

父子聊完,並肩朝陳守等人走來。

趙孝騫深深注視了黃塵相一眼,然後揮手:“把這人交給我父王帶走。”

陳守聞言一怔,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將黃塵相交給了隨同趙顥一起來的黑衣人。

趙顥等人帶著黃塵相走遠,趙孝騫則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消失。

良久,趙孝騫突然道:“陳守,你就不問問為何把人交給我父王?”

陳守咧嘴一笑:“都是親父子,誰帶走都一樣。”

趙孝騫看著他,道:“告訴兄弟們,今日咱們出城是為了圍獵,回頭你們在附近打點獵物,做做樣子。除此咱們啥都沒乾,更沒活捉什麼黃塵相。”

陳守還是二話不說應了。

趙孝騫好奇道:“不問為什麼嗎?”

陳守道:“世子的吩咐,一定有您的道理,末將隻是個粗人,您說咋辦就咋辦。”

“如果我乾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呢?”

“末將就陪您見不得人,世子若要殺人,末將給您遞刀。”陳守說得很坦然。

用力拍了拍陳守的肩,趙孝騫笑道:“好兄弟,這些年我的後背一直交給你,你能讓我放心。”

陳守垂頭輕聲道:“末將不懂那些忠君報國的大道理,誰對我好,我便給誰賣命,僅此而已。”

轉身看了看身後的百餘禁軍,陳守又道:“兄弟們跟隨世子多年,隨您上過戰場,殺過遼人西夏人,每次世子親自率軍出征,都是兄弟們護侍您左右,我們對世子的忠心天日可鑒。”

“今日之事,末將以我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發誓,絕不會有任何風聲傳出去。”

趙孝騫深深注視著他,剛才把黃塵相交給趙顥,這個舉動或許讓陳守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而陳守,也做出了他的選擇。

陳守和麾下禁軍本身並不隸屬楚王府,他們受汴京殿前步軍兵馬司節製。

可是這些年護侍趙孝騫南征北戰,陳守和禁軍們早已為趙孝騫效忠,這種同生共死過的情誼,是金山銀山都換不來的。

今日趙孝騫敢當著他們的麵,直接將黃塵相交給趙顥,也是對陳守他們的信任,趙孝騫相信他們不會出賣自己。

許久之後,趙孝騫哈哈一笑:“走,回城,今日兄弟們辛苦一遭,我得表示表示,回頭陳守安排輪流休假,每人都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喝酒也好,玩姑娘也好,你們隨便。”

身後的禁軍發出歡呼聲,紛紛道謝,直呼世子威武,出個小差而已,也就朝一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放了幾槍,就白拿二十兩銀子,這樣的好事上哪兒找去?

…………

朝堂上,廢後的傳言越來越甚。

不,如今已不是傳言,而是鐵一樣的事實。

章惇奉旨查緝孟皇後在後宮開法壇,求符水一案,刑部大理寺禦史台和宗正寺,四有司輔理,數日內被拿問下獄審問的宦官宮女三百餘。

事情越鬨越大,而貴為一國皇後,在國家機器的碾壓,竟毫無還手之力,她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被動地任由章惇帶走寢宮所有服侍她的宮人。

如此大的動靜,若朝臣還察覺不出什麼,那未免就是白癡了。

顯然,官家已動了廢後的心思,而且已經付諸於行動了。

不得不說,皇後的排麵還是很大的,當朝宰相親自辦理,朝堂四有司輔理,一夜之間,皇後的寢宮已被清空,所有的宮人都被帶走,寢宮裡隻剩下孟皇後一人獨自哀慟哭泣。

朝中的舊黨急了,孟皇後是他們僅剩的最後的代表人物。

儘管這位皇後從來未參與過朝政,可她的立場天生就代表舊黨,這是無法洗脫的,誰叫她是被太皇太後指婚給官家的呢。

於是舊黨們紛紛上疏,為孟皇後鳴冤,並且聲色俱厲地表示,一國皇後不可輕言廢立,會動搖國本,令天下人心動蕩,臣民猜疑,損害天家威信雲雲。

可惜如今的朝堂,大部分陣地和位置已被新黨們占領,舊黨勢單力薄,除了上疏勸諫,朝會上吵架鬥嘴,他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對於廢後,章惇是非常積極的,任何與舊黨有關的一切,他都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皇後也不例外。

廢後推進得很順利,孟皇後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寢宮開法壇,求符水,是真有其事。

這個事實令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然而事實上孟皇後是為小皇子生病而開的法壇,她是祈福,並非詛咒。

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還在乎她是為了什麼而開壇?

章惇更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麼,總之結論就是皇後行厭勝巫蠱之術。

看到章惇做出的結論後,孟皇後終於死心了,不再掙紮了。

當皇帝鐵了心要廢後,這天下誰能攔得住他?

於是孟皇後向趙煦上了一道奏疏,奏疏裡仍然堅持不認罪,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不過既然夫妻緣分已儘,孟皇後自請廢黜,請求官家將她貶謫出宮,從此願為庶人,永不踏入皇宮一步。

皇後的這道奏疏,當即被章惇傳示朝堂。

上疏的第二天,趙煦批複了這道奏疏。

允皇後所請,即日廢黜孟皇後之位,貶孟皇後出宮,移居瑤華宮出家為坤道,並親自為孟皇後賜號“玉清妙靜仙師”,法號“衝真”。

多年陌路夫妻,趙煦廢黜孟皇後沒有一絲猶豫。

然而趙煦還是留下了一絲善良,廢黜皇後的聖旨裡,他並沒有將小皇子之死與孟皇後扯上關係,隻說皇後行厭勝巫蠱之術,擾亂後宮。

夫妻走到最後,趙煦終究還是為孟皇後留下了一絲清白名聲。

紹聖三年正月的一個清晨,孟皇後乘坐馬車,離開了這座她生活了五年的延福宮。

五年夫妻,最終落得反目成仇,各赴東西。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孟皇後掀開了車簾,回首看著那座漸行漸遠的皇宮,而馬車前方的禦街,卻是陽光明媚,天氣晴朗,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孟皇後壓抑五年的心情,不知為何突然跟這天氣一樣變得明媚起來。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

她突然察覺,離開這座皇宮,是她這個皇後的落幕,但卻是她人生的重啟。

應該高興嗎?

當然。

…………

朝堂經曆了一番轟轟烈烈的爭吵辯論,還有一些舊黨朝臣痛哭流涕的勸諫,終究改變不了趙煦堅定的意誌。

廢後的聖旨頒下,再無更改的可能。

汴京遂寧郡王府。

甚囂塵上的廢後風波,郡王府根本沒有關心。

趙佶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這件事令他極度憤怒,極度不安。

前日派去滅口黃塵相的人,一個都沒回來,顯然是出事了。

昨日上午,趙佶有些忐忑,於是又派了人去那塊懸崖附近查探了一番,今日終於有了消息。

十幾個人全死了,他們的屍首就埋在懸崖邊的草叢裡,顯然殺人的人很有素質,不僅管殺,而且管埋。

派去的人檢查了屍首,發現他們皆是被火器擊斃,身上除了火器鐵丸打出的致命傷口外,並無刀劍傷痕。

這個結果令趙佶大為憤怒。

大宋的火器仍是絕密的武器,除了汴京上三軍配發,朝堂無論文武朝官,皆不準裝備,就連打聽火器都是重罪。

整個汴京唯一的例外,是楚王府。

趙煦曾經下過特旨,允許楚王府禁軍裝備火器,包括楚王趙顥隨侍的禁軍,以及楚王之子趙孝騫隨侍的禁軍,他們可以合理合法地裝備火器。

這道特旨沒人反對,因為眾所周知,火器本就是趙孝騫發明的,沒道理不讓他裝備防身。

也就是說,擊殺十幾名黑衣人的人,基本可以確定是趙孝騫麾下的禁軍了。

這個結果令趙佶尤為憤怒。

又是趙孝騫!

曾經他被派去戍邊時,趙佶與他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這貨一旦回到汴京,卻仍然與他作對。

十幾個黑衣人,死就死了,反正都是死士,趙佶不擔心他們泄露什麼機密,但更令趙佶恐懼的是,黃塵相不見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落入趙孝騫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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