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詩禾罕見地朝自己俏皮眨眼,李恒有些恍愧。
氣質好的女人連眨個眼都這麼有感覺!
哎,這姑娘確實夠驚豔的,也確實是能擊中自己內心柔軟的那款相視幾秒,他當即站起身往書房走去:「跟我來。」
周詩禾猶豫一下,也站了起來,跟著進書房。
李恒從隨身背包中找出稿子,遞給她道:「寒假事多,有點忙,才抽空寫了3
個章節,你過過目。」
「嗯。」
周詩禾輕嗯一聲,接過稿子,坐在旁邊椅子上安靜翻閱起來。
她對《塵埃落定》如饑似渴,已然期待很久了,拿到稿子很快就進入了書中世界。
得咧,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娶了媳婦忘了娘?很顯然,周大王就是這種狀態嘛。
目光在她身上打個轉,李恒也沒閒著,找出文獻資料溫故起來。
一時間書房很靜謐,一個讀稿;一個看書醞釀情緒,準備寫作。
這個樣子一直持續了20分鐘之久,隨著新書稿子翻閱完才結束。周詩禾仍舊處在書中世界還沒回過神,某一瞬,她忽地悄悄抬起頭,質樸純淨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都說認真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看著他的側臉,她忍不住暗付:他明明和自己年歲一般大,卻先後寫出《活著》、《文化苦旅》、《白鹿原》和《塵埃落定》這樣的大作,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像報紙上眾說紛談的:他真是文曲星下凡嗎?
當思緒延伸到他創作出來的純音樂專輯、轟動全世界的純音樂專輯時,她不由回想起一句話:麥穗是我的女人,周姑娘是我一見傾心的人。
一見傾心!
這個詞很厚重!
厚重到令她仿徨。
她相信,如若是其她女生、抑或是餘老師,收到這四個字都會歡喜一場,可她就在周詩禾思想開小差之際,李恒似有所感地徐徐抬起頭,好巧不巧,兩人的眼神猝不及防撞在了一塊。
由於距離比較近,兩人互相看著彼此,莫名都愜了愜。
許久,李恒打破沉寂,關心問:「是不是有事?」
周詩禾輕搖頭:「沒。」
話落,意識到什麼的兩人沉默以對,都沒再開口。
又過去一小會,周詩禾如同蔥白一樣的手指頭不著痕跡地捏了捏書頁,眼神從他身上落到稿子上。
頃刻間,本來就寂靜無聲的書房更加死氣沉沉,更加令人室息!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之間已經培養出來一種無形默契,彼此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思。
李恒定定地望著她、望著她手裡的書稿,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伸到她耳畔,輕柔地幫她往後授了授垂落的細碎發絲。
周詩禾渾身一僵。
這男人的動作太過突然,低頭把注意力放稿子上的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是他第二次明自張膽地對自己露出狼子野心。
第一次是在曦園,那時胡平同魏曉竹徹底鬨了,魏曉竹還憤怒打了胡平兩巴掌。兩人當初是躲在小林子裡偷聽的,也就在那個時候,李恒伸手想幫她授發絲。
第一次,她沒讓他得逞。
結果第二次·
感受到他那暖味至極的動作,自光緊盯稿子的周詩未靈巧的小嘴兒嘟了嘟,
緊緊嘟著!
遲滯兩到三秒,她的胸口起伏了好幾下,稍後她忍了忍,忍了忍,但最終沒忍住右手猛地打開他的手,目光上移,死死盯著他眼睛,一言不發!
李恒有點兒懵,看著被人扇開的右手,看著隱隱有些吃痛的右手,再看看她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大手後知後覺地縮了回來。
瞧這自己乾的什麼破事兒,回過神的李恒不動聲色深吸兩口氣,隨後把文獻資料合攏,從椅子上起身,硬著頭皮朝書房門口走去。
周詩未安靜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眼裡的慌張一閃而逝,注視著他強裝鎮定地離開書房,注視著他背影消失爾後,她依然一動不動端坐在椅子上,隻是人傻了!
她靜靜地發著呆!
此時她又羞又惆賬。
自從不小心聽到他和王也在藍天飯店包間的對話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擔心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儘管他才華橫溢,儘管他才貌雙全,儘管他能說會道,儘管他優秀到讓同齡人生不起嫉妒心,是很多女生暗戀愛慕的對象,可在她周詩禾眼裡:他有多優秀,就有多混蛋,在感情上有多麼玩世不恭。
聞名全國的大青衣黃昭儀傾慕他;個人條件和家庭條件雙雙好到爆的餘老師鐘情於他;麥穗對他一見鐘情,百依百順;還有一個長相精致無比的正牌女友肖涵這樣的四個女人,擱彆人隨便擁有一個都是祖宗十八代積讚的福運。但他卻還不知足,還來招惹自己。
雖然她清楚,他是情到濃時身不由己。彆問她怎麼知曉的,因為他的眼睛騙不了人。
因為周詩禾自己知道自己,就算她再謙虛,也清晰明白自己對異性的巨大吸引力,
但這都無法掩蓋他的花心本質。
以前,他和肖涵是一對時,她對這人的感官很好,覺得他和肖涵很般配,作為朋友她是發自內心祝福的。
後來當她發現大學最要好的閨蜜麥穗竟然暗戀他時、竟然和他私下有了感情牽絆時,周詩未皺過眉,也隱晦試探過閨蜜,得出來結果是麥穗不願意也不想離開他。
對此,她隻能慢慢接受,甚至還三次提過建議讓穗穗去爭。
再後來,餘老師和他的關係東窗事發了,周詩禾驚莫名的同時,也在想:
以餘老師的家庭和個人條件,應該不會容忍他腳踏幾條船的,應該會把肖涵和穗穗踢掉,結果—
結果讓她驚掉下巴!
結果就是:餘老師不但沒有耍手段擠掉肖涵和麥穗,反而一直在遷就他、容忍他。
這一係列事情發生過後,周詩未不得不重新審視李恒的能力和魅力,也在心底對他生出一種忌憚。
忌憚他會對自己不依不饒,有一天會忍不住對自己下手!
畢竟他曾毫無保留地對外人說過:他對自己一見傾心。
據說肖涵都沒有享受過他的一見傾心;麥穗和他是日久生情;餘老師對他是主動追求;黃昭儀就更加的苦,春晚彩排期間被他漠視了好幾次。
都說在感情上,主動和被動有著天壤之彆。
所以,周詩禾不敢保證美人環繞下,李恒會不會知足?會不會對她露出牙?
忌憚他會貪心的同時,周詩禾也忌憚自己有一天會陷入他精心編織的情網而不自知!
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
過去在夢裡喊她名字,撞破過自已洗澡,在東北抱過她親過她嘴,她都覺得豆是偶然。她非常善解人意的、試圖換一種形式去理解。
並在事後安慰自己:那些他都不是故意的。
而現在,她的僥幸心破滅了,他直接對自己上手了。
以前那樣,今晚如此,那以後呢?
他會不會更過分?
他會不會不顧一切,直接撕破窗戶紙追求自己?
到此,周詩未強行摁住無限往下延伸的思緒,內心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s:才從醫院坐高鐵回家不久,更遲了點。(明天恢複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