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要彙報工作的啊……族裡有我這樣實力的靈之蟲也不多,又怎麼可能不被他注意到。”第二夢解釋了一句,似乎有些無奈。
“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從你與我達成協議那一刻起,你就已經進入族長的視野之中了。”她補充了一句。
牧塵沉默了一下。
“岩梟”感知到了牧塵的精神波動,雖然在第二夢的遮掩下,無法直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他能確定牧塵現在正在與身體中的靈之蟲交流。
他繼續剛才的話題:“而你不同,你似乎走上了另一條道路……能說說你是怎麼借用靈之蟲的力量嗎?”
牧塵思考了一會兒,組織語言道:“在神魄境的時候,我把她煉化了一次,將其作為我神魄境的靈獸精魄……從而獲得了一些靈之蟲的天賦能力。
“此外,在至尊境的時候,我又將其與我的靈力融合,獲得了與之相似的靈力屬性。”
“岩梟”點了點頭,輕聲自語:“原來如此……靈之蟲作為神獸,確實可以作為神魄境的靈獸精魄使用”
他琢磨片刻,看了眼牧塵,忽然問道:
“你與那靈之蟲是什麼關係?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無論是蕭族,還是魂族,在借用靈之蟲的力量時,都是互利互惠的……
“蕭族人與靈之蟲共生,培養靈之蟲就等於增強自己。魂族人則將寶物獻祭,取悅阿蒙族長,從而得到他的幫助。
“但是你呢?無論是被當做精魄煉化,還是作為素材融合進你的靈力,都隻給你帶來好處,對靈之蟲本身卻有害無利。”
仿佛是觸發了什麼關鍵點,他忽的一陣失神,耳邊似有幻聽響起。
蕭炎少爺……蕭炎少爺……
那個一心一意對自己好,跟隨在身邊不求回報的女孩的音容笑貌浮現於腦海,心中湧現出莫大的悲傷。
曾經,他也有一條靈之蟲啊。
一股蕭瑟之意隨著他情緒的變化彌漫開來,整個天地都被他的意境感染。
……
“哇……”魂護生忽然哭了出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好傷心啊……嗚嗚嗚,我想起了我養的大白鵝。”
“嗯?你什麼時候養過大白鵝啊?”魂禁雖然也頓覺悲涼,不過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梟姨家有一隻是我養的,個頭最大的那個。”
“那不是你自己殺的麼?你還吃了三大碗!”魂禁語氣古怪。
“還不是因為你……它欺負你,我為了給你報仇才忍痛殺了它的……嗚嗚嗚……”魂護生幽怨地說道。
一提起這個,魂禁眼淚嘩嘩嘩地往下掉:
“能不能彆提這個了?每次都是它帶頭咬我……因為那隻該死的鵝,我成了魂魅兒那幫家夥的笑柄。”
魂玉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心中的悲意忽然減去了不少。
……
空曠的大殿之中,魂虛子盤膝而坐,他的麵前懸浮著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一團幽暗漆黑,仿佛能夠吞噬一切一般,另一團呈現金紅色,如同一隻鳳凰一般翻飛盤旋。
他從兩團火焰中各取了一絲,將其緩緩靠近,嘗試令其融合。
悲涼的意境彌漫了過來,魂虛子心境一亂,手中正在融合的火焰忽然暴走。
“砰”的一聲,這一縷火焰炸裂開來,消散地無影無蹤。
他沒有在意這初次融合的失敗,扭頭看向一側,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層層阻礙,看到了這股意誌的源頭。
“可怕的境界……”低聲的呢喃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
……
整個地魂城的人都陷入到莫名的悲傷中。
誰都有失意的時候,誰都有遺憾。
或是後悔,或是無奈。
曾經的往事被勾起,傷感放大之下,不少人落下了眼淚。
……
“嘖……以自己的意誌浸染天地。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再往前一步,恐怕就能更改世界法則了吧。”
遙遠之地的一座山峰上,戴著尖頂軟帽的青年撫了撫右眼上水晶磨成的單片眼鏡,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
牧塵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洛璃。
他忽然無法呼吸了。巨大的悲意籠罩了他,讓他心臟抽搐。
第二夢皺了皺眉頭:“小牧牧,冷靜些!”
星光亮起,凝聚出六扇門扉,將他整個包圍起來,隔絕了無處不在的悲意。
牧塵終於又可以呼吸了,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
星光散去,門扉消失。牧塵一臉駭然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他毫不懷疑,如果第二夢不出手的話,自己可能在這悲傷到絕望的情緒中死去。
這是什麼手段?
“抱歉……忽然想起了一些傷心事,沒能控製住自己。”黑衣青年一臉歉意地說道。
牧塵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說道:“無……無妨。”
他有點不想和對方聊天了,這家夥精神似乎有點問題。再說下去,指不定又有哪句話觸動了他,導致其情緒失控。
被牧塵以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岩梟”似乎也不在意,他又問了一遍:“你與你的靈之蟲,是什麼關係?”
牧塵一臉正色地回應:“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岩梟”輕輕歎了口氣,帶著一絲勸誡地說道:
“那就努力變強吧,好好保護她,等你哪天站在了世界之巔,也許能給她自由……
“年輕人做事要穩重一些,做事前多了解一下情況,多思考,總不會有錯。
“有時候,太過果決是一種魯莽,可能會讓你抱憾終身。”
對此,牧塵沒有太深的感悟,隻是點點頭:“受教了。”
“岩梟”失去了聊天的興致,消失在了原地。
牧塵眨了眨眼睛,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這就魂玉風口中的‘老家夥’?實力果然強悍。”他在心中咕噥著。
牧塵離開了地魂城,向大羅天域趕去。
他通過魂玉風之口得知,這一次大狩獵戰,北界在殞落戰場上發現了上古天宮第四殿主留下的遺跡。
曼陀羅本身就知道不少有關上古天宮的事情,這一次遺跡探索,說不定讓她有了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