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10顆,誰拿了要記清楚。”段千刀把子彈袋往曹大方手裡一放,讓他開始登記打工仔。
“大叔,剛才是瘋三的人?”不理會曹大方那邊的熱鬨,易風四個跟著段千刀向旁邊挪了個地方,問話的是葉天語。
“沒錯,你們知道瘋三?也對,你們肯定也做了功課的,亂世就這樣,和平時候不也有收保護費的嗎!”段千刀解開衣領上方的扣子,讓風灌進胸膛裡。
“保護費?行屍會聽他的,說不咬誰就不咬誰?”趙盾接口道。
“他要有那能耐,不早就吊翻天了。就是仗著人多槍多,在荒原裡稱王稱霸,人也隻能欺負人。”段千刀語氣有些失落。
“你們剛來,不熟悉情況,而且就你們四個,就算觀光也要安全第一。”段千刀在一個荒廢的農家小院坐下,掏出一盒煙,向易風幾個示意了一下,四人一起搖頭。
“這片在湖的西北岸,有個最大的聚集點。能維持到現在,主要是因為據點原本就是個監獄,我就被關在那兒。監獄東臨徐彙河,南鄰宏澤湖,西垮鷲河,三麵環水,南北走向,麵積近百平方公裡,是東華十大農村監獄之一。外麵鬨行屍,開始對監獄並沒多大影響,很快整個監獄被政府正式接管擴建為基地,有了今天的規模。”
段千刀的煙圈開始隨風盤旋起來。
“這個什麼巡守者開始後,原先監獄裡的獄霸、社會上的大哥就在基地外麵搶地盤。本來在監獄裡,瘋三那樣的我壓根兒就不吊他,可自從有了槍,拚的不再是拳頭,而是誰人多槍多,結果那幫家夥就得了勢。”
段千刀顯然有些不服氣。
“因為基地的清理,行屍又不會遊泳,所以整個宏澤湖沿岸都算是荒原上的安全區,當然也是相對而言。不管是那支小隊從外麵搶了東西回來,或是狼狽逃回,都會在臨時安全區休整。搶完了地盤後,五六個領頭的就開始劃片收保護費,定下來按人頭3發子彈的規矩。”
“巡守者小隊乾嘛非要在沿湖區休整,怎麼不回基地?”不單是趙盾,易風幾個也想確認下。
“像喪星這樣隻剩一個人的,他也不願回基地,既不給子彈裝備,可能還會被編到其他隊伍當炮灰。而搶到東西的小隊,更不回了。拚了命搶的,誰願意跟基地平分,當然是自己找地方藏好。你們不會錄音吧?”
段千刀咧開嘴,狡猾的笑笑,露出發黃的大板牙。
“和基地還聯係嗎?”葉天語微笑問道。
“有啊,想聯係了就讓曹大方說兩句;想讓他們知道在那兒,就告訴他們一聲。問煩了,就隨便說個地址,被戳穿了,就告訴他們正被行屍趕的到處跑!”
好吧,對上號了。易風四個空降到小皇集,除了一地的行屍,人毛沒見。指揮部又讓段千刀他們忽悠了,或者壓根兒沒人在意。
“大叔,保護費三顆子彈,是基地不補給?”易風四個之前也下過彆的小隊,當然跟著攝像機。
“基地保衛戰打完,除非接基地指派的任務配發子彈,其他都是手上剩多少算多少。不少人因為有槍無彈,乾脆繳了槍,繼續關在基地裡。而我們出來的,子彈就得自己搞,金貴的像命根子…”
“啪”一聲輕輕的巴掌響,段千刀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葉姑娘,彆見怪,大牢裡關了兩年,嘴上就沒把門的了。過去姑娘在家,我…我不這樣。”
“沒事兒。”葉天語一貫的淺淺笑容。
“大叔,今後暫時就跟著您乾了。”易風一句話算是表了態。
“等等,小葉姑娘,我多句嘴問一句。”段千刀看一眼葉天語,又瞧瞧易風三個。
“您說。”
“你們…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段千刀組織了一下詞句,見天語麵帶好奇,繼續道:
“你們看,這裡過去算是個好地方,魚米之鄉。從這兒開車一個半小時能到最大的城市滬都,一個小時能到省會天京,而到美女紮堆的淮揚隻需要半個小時。”
“我們看過地圖。”易風接口道。
“可現在,三個人口最密集的大都市卻是行屍和怪物最集中的區域。宏澤湖剛好夾在中間,有些偶爾竄到郊區的怪物,我隻看過一眼就冷汗直冒,一旦它們成群結隊的跑出來…”段千刀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所以,曹大方跟我說你們會來,我開始壓根兒就沒信。你想,一不小心,這裡就是一塊死地,是比荒原更危險的地方,你們就這麼來了,也沒有攝像機和宣傳團隊,太危險。”
是挺危險。
段千刀都知道此地兵凶戰危、不宜久留,他們隻是沒彆的出路罷了。
鷲河監獄為底子擴建的幸存者基地,在夾縫裡硬是挺過了行屍軍團突襲。從衛星地圖上看,似乎更像是敵方的自留地,畢竟就在對方眼皮子底下。
但易風四個就是轉戰千裡被派到102巡守小隊了。
前期配合宣傳的記者、媒體也接到通知,說是葉天語小隊將赴蘇南省執行重要任務,事後才會對外公布信息。
一下子,女英雄葉天語就從大屏幕上消失了。
天語媽媽不放心,還向烏老將軍打聽過,結果老將軍隻說了一句話“戰士嗎,在哪裡不是戰鬥!”易風四個於是打理行裝,出發了,臨行前看了看地圖,隻提了一個條件,把宣傳乾事和攝像機撤走了。
理由是“不太方便。”
段千刀有疑惑,問題是易風四個其實也有疑惑,大家就一起糊塗著混唄!
“大叔,其實我們也這麼覺得,可沒有證據。本來英雄當的挺好,一下給發配到這兒了。既然到這兒了,咱們就搭夥湊合著過唄!要有不懂事兒的地方,您多擔待。”
“小子,會說話。”段千刀拍著易風的肩膀哈哈笑。
“來了就一起好好活,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咱們,有時候想活得好就要無法無天。”
段千刀說話間竟透出一股子豪氣,易風眼光賊亮。
“不過,你們傷了瘋三的人,我們又人少槍少,穩妥起見要儘快轉移。”
老段已經不可能不帶易風四個玩兒了,自從曹大方接到通知現在又見到本人,他就心裡明鏡似得。
多了葉天語四個人,是花瓶子空架子還是真像宣傳中那麼神,利弊得失還是要走著瞧。
“咱去哪兒?”趙盾說話間又看了一眼102小隊的人,高矮胖瘦都有,看著沒幾個像樣的戰士。
“隻能先出安全區,行屍區裡有個地方,我們在那兒有個落腳點,先呆兩天看看情況。”
段千刀依次看了看易風四個。
“好,聽您的。”易風點頭稱是。
隨著段千刀吆喝一聲,一群人安靜下來。
然後開始跑裡跑外,背鍋扛米,收拾補給和槍支彈藥,打包起行。
在這兒生火做飯本就沒有久留的意思,而且瘋三的子彈還在大夥口袋裡揣著呢!
隊伍一拉出來,所謂的102巡守小隊,遠超一個小隊的人數,高矮胖瘦有25個人,再加上易風四個,都快倆小隊了。
小隊收多少人拿主意的肯定是老段,連黑魚瞧不上眼的喪星都能收留,人多是必然的。
隊伍悄無聲息的沿著小路從村莊裡穿透過去,行進間,易風和葉天語隨著段千刀走在前麵,而常飛和趙盾則消失在後麵。
“大叔,那邊有20多個人正過來,其中一個叫巴拉眼,要不要避開?”
正行走間,葉天語手指向左前方的遠處指了指,小聲對段千刀說道。
老段向葉天語手指的方向極目眺望,隱約也是一個小村莊,離了足有二裡地。人毛都沒看見一個,但旁邊的女娃卻說巴拉眼正過來!
這巴拉眼是個綽號,段千刀跟他一個監區這才識的,葉天語不可能認識,犯不著扯謊,莫非天上有衛星監控?
老段還是有點想象力的,至少講科學。
“大家緊走兩步,黃胡的人馬快過來了,彆讓他們看到,免得給瘋三報信。”巴拉眼就是黃胡。
無論如何對老段而言,葉天語四個人現在看來還是有挺有助力的,但似乎也有年輕人一言不合就伸手的跡象,黑魚就是前車之鑒。
行進了大約半個小時,老段指路,一行人從殘垣斷壁間、麥隴田埂之上,橫穿而過,始終沒跟綽號巴拉眼的黃胡小隊打照麵。
原本102巡守隊依慣例要選派探路隊員,易風自告奮勇衝去了最前麵。
當風中不再摻雜湖水特有的腥味時,隊伍便算離開了安全區,進入行屍遊蕩的宏澤湖外圍。
眼看隊伍穿過田壟快上坡的時候,易風回來了,整支隊伍悄悄停了下來。
“大叔,是不是隻有這條路?”易風問段千刀。
“對,從這兒上坡再下坡走挺長一段,然後過橋,附近就這一座橋。”段千刀熟門熟路。
“坡下麵靠近橋頭有21個行屍,還有3隻x23灰皮猴子。”易風小聲通報情況,雖然是逆風,但隊伍人多,還是要謹慎些。
“這麼多?”段千刀向身後看了看,論人頭乾行屍有富餘,但3隻灰皮猴子誰去對付?
幸虧是逆風,一般這種情況是準備開溜的,這才叫最大限度的消滅敵人,保存自己。
“要不咱們先撤回去?說不定過路的,一會兒就溜達走了。”混的久了,段千刀見過不少成群的行屍或變異體,跟溜達雞一樣神出鬼沒。
“這倒不必,我們來處理,不過你和大家都彆露頭,以免灰皮猴子看到了亂撲。”易風不熟悉這群人的做派,提前先打招呼,灰皮猴子速度可不慢,看到活人保不齊撲誰。
段千刀握緊了槍,點點頭,心裡不免有點忐忑,大屏幕上看過這幾個人殺行屍如砍瓜切菜,但問題是當年老段還親眼看過氣功大師肩膀輕輕一靠,一個彪形大漢就摔出去兩米遠呢!
易風一招手,後衛的趙盾和常飛三兩步上前與葉天語彙合,三人進入戒備狀態,而易風自己閃身衝上了坡頂。
“噗、噗、噗”,天語側耳傾聽到的是帶消音器的槍聲,而趙盾和常飛則盯著天語伸出的手,隻見三根手指依次彎曲。
然後趙盾和常飛躍身而出,也衝下了山坡。
“怎麼了?”段千刀其實一直盯著四個人,易風一衝出去就開始等槍響,左等不響、右等不響,然後又衝出去兩個。
老段實在忍不住了,又不敢貿然露頭。
“您可以自己看了。”天語說話間也向坡上走了幾步,已經能看到坡下的情形了。
段千刀則小心翼翼的探頭,雙眼壓著坡頂向下觀瞧。
三道身影,三團刀光,在橋頭擺出一個大三角形,一群行屍被這三點框在其中。
從老段的角度看過去,後衝上去趙盾和常飛背對自己麵向橋頭,張牙舞爪的行屍們正從一小群分成兩撥向二人衝鋒,而易風不知怎麼竟溜到了行屍群的身後,在他腳下還躺著三具x23灰皮猴子的屍體。
三團刀光風格迥異,但一樣的麵具、一樣的手套、一樣的鬼頭刀。
常飛身形宛若遊龍,他是在小範圍內移動,往往側身、矮身之間就避開行屍攻擊正麵位,手一抬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趙盾則如一位高明的屠夫,每一個行屍過來基本就是一個斜劈動作,鬼頭刀忽左忽右,刀鋒刮著對方一側耳朵斜向下,貼著側臉、下巴、脖子、鎖骨、肩關節一斬而過,然後對方腦袋、半拉脖子、一條肩膀被斬落下來,剩下的軀乾順勢摔倒又阻礙了其他行屍的腳步。
至於易風則是偷感太強,老段都沒興致觀摩他的刀法,隻見他在橋頭位置做賊似的躲在行屍身後,從對方背後東砍一刀,西劃一刀,揮舞鬼頭刀真如砍瓜削菜般的割腦袋,腦袋往側邊滾,屍體則向前倒。
“繼續前進!”段千刀站在坡上發號施令,心情好的不得了。
21個行屍,3個x23灰皮猴子,沒有槍聲、沒有嘶喊、沒有慘叫、沒有傷亡。
102巡守隊在坡這邊,三個少年在坡那邊,活兒乾完了。
人家真不是演員啊!
而杯弓蛇影的102巡守小隊,紛紛收起槍,開始上坡、下坡。
他們小心翼翼站上坡頂,然後就大眼小眼一起盯著不遠處坡道儘頭橫七豎八散布地上的屍體、雜陳其間的頭顱,生怕它們突然爬起來一般。
等大家加快腳步繞過仰麵朝天、肌肉鬆弛的三隻x23灰皮猴子上了橋,再看看正在河邊清洗鬼頭刀的易風三個,全都一臉狐疑:
看著都像新殺的,但剛才隊伍隻少了三個少年,難道……
“彆看了,他們仨乾的。趕緊的,這波行屍能摸到這兒來,不是個好兆頭。”在段千刀催促下,隊伍再次提速,走在橋上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有人眼光在隊列中找尋一下葉天語四個。
過完了鋼架橋,隊伍再次陷入沉靜,隻剩下腳步摩擦地麵的沙沙聲。
“大叔,往這個方向有沒有路?”下了橋頭,易風湊過來指著主乾道的右側小聲問。
“沒有,可以從田裡穿過去,但怕田裡冒東西出來。”段千刀同樣壓低了嗓門。
“走田裡吧!”易風看一眼主乾道建議道。
段千刀不自覺的看看葉天語,天語也點點頭。老段總以為葉天語身上有鏈接衛星的通訊器。
老段又看看身後來處和跟在後麵的隊員,也點點頭。
“好。”
段千刀就跟頭羊一樣,長長的隊伍跟著就下了公路,踏進麥田裡,當然儘量撿植被覆蓋率低、不泥濘的地方走。
又半個小時後,102巡守隊大概繞了半圈,這才回到正路上。
行到一處地勢高的地方,心裡存著事兒的段千刀拿過曹大方的望遠鏡回望來路,方才被繞開的主乾道上,一大群黑麻麻的人影正左搖西晃,奔鋼架橋方向過去。
老段死心了,自己可以不理解,但彆人就是有能耐,就算靠天上的衛星那也是能耐。
一路無話,段千刀指路,易風幫襯著東躲西繞規劃路線,老段反倒比過去更快到達了所謂的臨時駐留地。
仔細打量了一番,易風四個才確信,此地就是段千刀所說的據點。
一處墓園!
這座墓園建在一處坐北朝南的平矮山坡上,一圈圍牆把一座座墓碑圈在山坡裡麵。在山坡最高處,有七座豪華的墓葬擺列成七星的模樣,每一座墓室都建成一個小宮殿的樣式,看體積,裡麵的空間應該不少於20個平方。
而在墓園的背後不遠處,宏澤湖的一條支流,正緩緩流過。
段千刀開了鎖,輕輕的推開了墓園的鐵柵欄門,一行人緩緩走了進去,斷後的趙盾又輕輕把鐵門掩上,上了鎖。
易風隨著段千刀的腳步在一排排的墓碑間七拐八拐。
所以不直行,是因為在墓碑之間有長長的細繩正縱橫交錯、雜陳其間,看脈絡走向一直連通到七座豪華墓葬之內。
“房子裡有鈴鐺跟這些線連著,一扯線,屋裡鈴鐺就響。”之前三角眼細眉毛的家夥從曹大方身後蹭上來,主動搭話。
“梅毒,你擠什麼,人家又不是看不出來。”
一直跟在段千刀身後的曹大方不樂意了,要擱在過去,從站位次序上看,人家小曹不是副手也是司機。
“我叫梅東亭,你再亂叫我揍你。”三角眼不樂意了,有些急眼。
“都閉嘴!”段千刀一回頭,倆人不吱聲了。
102巡守隊的隊員們,輕車熟路,三繞兩繞分散開來,個人一夥,鑽進一座墓葬的小屋裡。
進了其中一座墓葬小宮殿,易風四處打量,房子裡麵雕梁畫棟,正麵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相框,玻璃都不見了,更彆提墓主人照片了。
香爐和相框下麵供奉的觀音石像倒還保存完整,大概率這是某個富貴人家老太太的墓。
鋪著木地板,上麵到處堆放著乾草,一條絲線貼著瓷磚牆繞進來,拴著一個鈴鐺掛在觀音像的上方。
段千刀進了屋子,走到一個角落裡,把擺在那兒的一個尿盆挪開,伸手一掀,一塊方方正正的地板被揭開來。
“下來吧!”段千刀扭頭對易風四個道,易風他們正盯著看稀奇。
“彆擔心,都實行火化,沒死屍。也不知道是哪個貪官給他媽修的墓,還搞了個地下室,當初要不是撒的尿滲的快,還真發現不了。原先裡麵放的全是包好的鈔票!”
段千刀邊說邊下台階。
常飛留在上麵,易風三個跟著段千刀下去裡麵,先是用手電筒的光,後來老段點著了一根蠟燭,一個20多平方的水泥地下室映入眼簾。
與其說地下室,不如說是雜貨鋪,從鞋子衣襪、柴米油鹽,到可樂飲料,罐頭食品,鍋碗瓢盆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輛自行車、兩個救生圈、兩塊長條木板,唯獨沒看到傳說中的鈔票。
或許老段他們是等著有朝一日還能拿出來用吧。
“那是什麼?”
在地下室最裡麵的一角,一個煤氣罐的旁邊露出兩根造型奇特的金屬短棍,頂端有六七公分粗,一根黑紅、一根青紫,棍的頂端膨大,鑄成螺旋形狀,就像各套了個小海螺。
不知怎麼的,易風在燭光亮起的瞬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東西,潛意識覺得東西不一般,手一指牆角開口詢問。
“你說哪個?”段千刀沒想到易風一進來先看犄角旮旯,一時不知所指。
識趣的小戰士曹大方已經快步向前,在雜貨堆裡墊著腳尖,跟扭秧歌似的插空邁了進去。
“這個嗎?”
“不是,後麵兩根棍。”
“兩根棍?哪有兩根棍?”曹大方手又指向彆處。
“煤氣罐後麵。”
“沒有棍兒啊?你難道說這兩個?這兩個不是棍兒。”曹大方終於找對了地方,伸手往煤氣罐後麵一抓,一手一個用力一拽。
沒拽出來。
“可能被煤氣罐卡住了。”曹大方自言自語,瞪眼、咬牙,用力。
結果仍不見動靜。
“原來是那兩個東西!”段千刀哈哈大笑。
“我就不信了!”小戰士曹大方挪了挪煤氣罐,一手握住一根短棍,手心裡再來兩口唾沫,憋一口氣,雙膀用力。
“噗通”,小曹兩手打滑,坐後麵一大鐵鍋裡了。
“還得我來!這東西是卡在槽裡的,要一個一個拿。”段千刀一邊咧著嘴笑,一邊用腳撥開雜七雜八的東西,清出一條路來,而曹大方已經紅著臉端著鍋,從雜貨堆裡蹦了出來。
隻見段千刀兩腳岔開,紮馬步,振振胳膊,彎腰、伸手,雙手握住那根黑紅的金屬棍,提氣,用力,先向前探,再向上舉,這才從煤氣罐後麵犄角旮旯裡把東西給提了出來。
然後如同拎著一個充滿的煤氣罐一樣,這才把其中一個物件挪到燭火光明之處。
“哇塞,這個有點誇張啊!”易風不由得一陣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