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之前,還有太極。
既然誅仙劍陣已經有了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那再多一個太極生兩儀,想來也沒什麼問題,甚至還能再次提升陣法的威能。
太極,也可稱之為一元,為陰陽之始,天地之先。敖丙的手上,先天道符應一元之道而生,倒是可以與之對應。
但此寶目前被他化為靈柩宮燈,用來配合其餘兩大神燈,演化天地人三才之力,以穩固陣法。
故而此寶動不得,一旦將它拿走,那誅仙劍陣沒了三才之力的鎮壓,就不是崩潰那麼簡單了,而是直接炸開。
到時,陣法之中,無論敵我,都將直麵這股恐怖的力量,最後誰能活下來,就真的隻能看命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沒了先天道符,敖丙可以用自己替代。
不就是太極之道嗎,他修行的盤古元氣,可演化一切元氣,太極之力亦在其中。
所以,見身上沒有與太極之道對應的寶物,敖丙直接運轉體內的盤古元氣,化自身為太極之氣,以身代之。
瞬間,敖丙就覺一股龐大的壓力作用在自己身上。與此同時,他好似與陣法融為了一體,意誌無所不在。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體會這種感覺,就見作用在他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毫不留情的壓榨他的力量,像是要將他榨乾似的。
要將他的一切,全都轉化為先天兩儀之力,繼而再轉化為四象之力,以加持八劍的威能。
嗡嗡嗡……
一陣劇烈的劍鳴聲過後,八劍再變,變成了十二萬九千六百把,正應一元之數。
當然,數量加了這麼多,威力肯定會隨之下降。但下降的是個體的力量,就總體而言,劍陣的威能較之先前起碼又翻了一倍。
尤其是十二萬九千六百把殺劍齊發,給人的感覺,像是要破滅混沌,寂滅大道,連聖人都能斬殺一般。
此時,莫說八尊強者了,就是十尊強者齊至,怕是也破不了這誅仙劍陣,要死在裡麵。
隻能說,幸好當年魔祖在西方布下的不是這座陣法。不然,就是道祖也破不了陣,也隕落其中。
哢嚓!哢嚓!
陣法的威能確實再度加強了,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本就因為力量太過強大,已經出現解體跡象的陣法,這下解體速度更快了。
隻來得及發動一次攻擊,整個誅仙劍陣便轟然解體,重新化成四把先天殺劍,一麵陣圖,以及五顆先天神珠與一對日月精輪。
“噗!”
陣法崩潰的瞬間,身為陣法一份子的敖丙,立即遭到反噬,雖及時重新凝聚了身體,但也是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那血不是普通的血,而是本源精血,是自身元氣的精華,力量的結晶。也就是神話大羅一證永證,隻要修成了,就不會有跌落境界的風險。
不然,換成彆的大羅金仙,隻是損失這一口本源精血,就足夠他們跌落修為,重回太乙之境的了。
可饒是如此,敖丙也是實力大跌,起碼短時間內,是無法與人動手了。
“混賬,我不甘心啊!”
北海上空,有大神通者淒厲的喊道。
誅仙劍陣雖然自行瓦解了,但在潰散前發動的致命一擊,仍是給那正在破陣的十二尊大神通者,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傷害。
當場就死了八人,剩下的四人沒死,是因為陣法崩潰時他們不在陣法之中,而是在陣法外,所以才僥幸逃得一難,沒有當場慘死。
但也隻是沒有當場死,誅仙劍陣的最後一擊,威力還是太強了,幾乎能斬殺混元大羅金仙。
是故,四人在這一擊的攻擊下,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一身本源也被磨滅了七七八八。
如果他們是本體,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勢,最多也就是半廢,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但可惜,他們都是化身,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就算不管他們,最多兩三日,他們也會自行消散。
此戰,仙盟一方可謂是大勝,將來犯之敵儘皆斬殺。不過,和上次不同,為了這次勝利,仙盟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三十六尊長老,到了此刻,就隻剩下二十八尊,足足隕落了八人。
這可以說是仙盟自建立以來,受到的最大的損失。
幸好,敖丙提前留下了後手,讓那些隕落的長老不至於徹底形神俱滅,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不然,光是這個損失,就能讓仙盟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心散掉,進而走向解體。
“哈哈,果然沒有讓我白等,拚到這一步,仙盟的底蘊,應該是耗儘了,正是我出手奪取不周鼎的大好時機。”
就在解體解體的瞬間,其餘躲在暗中的大神通者察覺到機會,於第一時間向龍洲發起了進攻,試圖趁著仙盟重創之際,強奪不周鼎。
不得不說,這出手之人,確實抓住了一個好時機。眼下仙盟長老死的死,殘的殘,再無一戰之力。
實力最強的敖丙,也是耗儘了所有的氣力,並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難以動武。
此時出手,若能連破龍洲外圍的三大無上陣法,確實有機會奪走不周鼎。
但龍洲外圍的三大無上陣法,又豈是那麼好破的。
大戰到這種程度,仙盟都損失慘重,可敖丙還是沒有動用龍洲的守護陣法,為的是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防備這一刻,有人趁仙盟虛弱之際出手。
轟!轟!轟!
感覺到危險,那守護龍洲的三大無上陣法,周天星鬥大陣,都天神煞大陣,先天九宮八卦大陣。
在同一時間複蘇,儘皆展現出驚人的威能,將來犯的大神通者,全都拒之以外。
沒錯,前來撿便宜的大神通者,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其中有兩人周身魔氣繚繞,可以確定是魔道強者無疑。另外一人則是一身道氣,妥妥的玄門強者。
“這陣法還真是麻煩。”
“諸位,你們還在猶豫什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次機會,很可能就沒下一次了。”
那玄門大神通者出聲喊道,準備再叫出來幾個幫手,一具破了這三大無上陣法。
再強的陣法,也是有極限的。他看得出來,儘這三大無上陣法所能,在無人主持的情況下,最多也隻能擋住三尊大神通者。
是故,隻要再多一人,他們就有破了這三大陣法的希望。若是多兩人,乃至三人,那他們破陣所需的時間,還會大大縮短。
隻是,出乎這大神通者預料的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天地間竟無一人響應。
這很不對,不周鼎如此誘人,眼下既有機會得到,那些蠢蠢欲動之人怎麼可能忍得住。
彆的不說,就剛才死在陣中的十四尊大神通者,他們的本體可還都在呢,都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他們怎麼可能舍得放棄不周鼎?
所以,彆人或許能忍著不出手,但他們絕無可能。
可偏偏,他們就是沒有出手,一個個的都當起了縮頭烏龜,就好似那些隕落的化身,不是他們的化身,而是真的魔道強者一般。
“走,速走!”
意識到不對勁,三人想也沒想的就施展神通,想要離開此地,逃得越遠越好。
但是,晚了!
他們所在的時空,就像是被人從天地間剝離了一般,任憑他們施展神通,挪移無窮遠的距離,可在外人看來,依舊是在原地打轉,沒有動彈分毫。
“三位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先彆急著離開。”
無聲無息,一襲青衫,年輕俊逸的通天教主,背負青萍劍而來,在三人麵前站定,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
就是這一眼,讓三人如墜冰窖,心知自己完了。怪不得先前北海如此安靜,無人敢出手,原來是聖人回來了。
也是,通天教主乃是人龍的師尊,回來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弟子被人聯手欺負,以他的火爆脾氣,能忍住才怪,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趕來現場,為弟子出頭。
而打著為弟子出頭的旗號對他們三人出手,就是殺了他們,其餘大神通者也不好說什麼,更不可能出麵為他們求情。
因為他們做的太過,觸及了聖人的底線,對聖人的身邊人動手。
如此一來,聖人反擊之下斬殺他們,完全合情合理,誰敢為他們求情,那就是共犯,可一並殺之。
“不勞聖人動手,我們自己來。”
心知落入通天教主的手中,他們的下場絕對淒慘至極,甚至連複活的後手,都會被他一一尋出搗毀,進而徹底斷絕他們複活的希望。
念及至此,三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絕。是自絕,不是自爆,因為自絕比自爆更快。
自爆還要一個準備的時間,可自絕的話,心念一動即可。
三人的想法很簡單,死在自己手裡,總比死在聖人手裡強。起碼自覺後,他們還有複活的希望。但落在聖人手中,他們將再無未來。
至於反抗,彆開玩笑了。
十尊大神通者聯手,才足以抗衡混元大羅金仙。而聖人在天道的加持下,往往要比混元大羅金仙更強。
這種情況下,就憑他們三人,還想反抗聖人,找死都不是這麼找的,還不如乾脆一點自絕,這樣還能減輕痛苦。
“看你們那點出息!”
就在三人準備自絕的瞬間,通天教主輕歎一聲,隻是微微抬手,就讓他們失去了神智,再無任何的反抗之力。
差距太大了,比成人打嬰兒還要容易。隻是一個念頭落下,三尊已經踏足半步混元之境的大神通者,就被通天教主輕易拿下。
而正在關注這邊的大神通者,看到這一幕後,全都沉默了。他們知道自己與聖人間的差距很大,卻沒想到會這麼大。
真就是應了那句傳言,聖人之下,皆是螻蟻。
他們這些大神通者,或許特殊一點,可以算作是稍微強大一點的螻蟻。但聖人想要斬殺他們,仍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
“哎,時代真的變了。”
“千百萬年過去了,我等皆在原地踏步,可聖人在混元的道路中卻是越走越遠,差距自然是越來越大。”
“遠古初期,我等聯手,還能與聖人抗衡一二。可現在的話,我等就算聯手,對於聖人而言也隻是稍微麻煩一點,根本無法威脅到他們。”
通天教主的出手,讓洪荒的大神通者們認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與聖人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越拉越大了。
以往,他們對聖人來說還算是威脅。可現在,他們連威脅聖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若非顧忌他們拚死反擊之下,會毀了洪荒天地。那聖人對他們的態度,絕不會像如今這般客氣。
“哼,與魔道勾結,當真是玄門之恥。就這麼殺了你們,實在是便宜你們了。索性將你們交給女媧師妹,讓她用乾坤鼎煉製一番,將你們化作修補天地的材料。”
揮了揮衣袖,通天教主先是將三人收起,接著才冷著臉說道。
說到底,大神通者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對洪荒天地而言,乃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資源。故而萬萬不能浪費,能不殺就不殺,用來修補天地不香嗎,還能收獲一份功德。
“兩位師兄,你們往哪裡走?”解決完這三人後,通天教主突然朝遠方喊道,叫住了準備返回道場的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
“何事?”
停下腳步,元始天尊皺起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
“自然是好事。”
“你們看我這徒兒如何?”
“天地間有魔道強者作亂,一眾紅塵客見了,皆敢怒而不敢言,無一人敢出手平定魔患。”
“唯有我這弟子,敢於肩負玄門重任,冒著生命危險挺身而出,與這些魔道強者死戰,欲為天地平此魔患!”
“兩位師兄皆是玄門領袖,仙道祖師,今見我玄門後輩如此有擔當,就不該有所表示嗎?”
“更彆說,人龍此回,一舉斬殺了十四尊魔道強者,堪稱我仙道與魔道大戰以來最大的勝利。”
“他立此大功,難道你們要當沒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