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低空掠過數千萬噸的大海,層層疊疊的波濤拍打在黑色的山崖下,碎成朵朵浪花。
蕩漾的漣漪一圈圈散開,充斥在有些些許倦意的眸中。
儘飛塵坐在山崖邊,兩腿懸空,一晃一晃的。耳邊是晚風吹拂海麵、海鷗鳴叫,他望著暮色下的海浪出神。
在身邊,王意躺在地上,僅存的一隻手枕在腦後,呼吸勻速,像是睡著了。
比賽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13個小時,現在的霍尼迦爾時間大約在晚間八點,大夏那邊應該是快淩晨。
登陸霍尼迦爾島嶼的時間大概在淩晨五點左右,但因為時差的緣故,按照大夏那邊的時間算的話他們大概已經活動了17個小時左右。
“真是的,為什麼每天都要這麼累啊……”
儘飛塵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點了根煙,火光在晚風下搖曳不停,打了好幾次才點燃。
呼出的第一口青煙很快歸於風中,儘飛塵向後躺去,用手肘拄著地麵,目光靜如秋水的望著海天一色。
太史青衣幾個人都去狩獵積分了,目前島上的高端戰力都是沒有敵意的。所以剛才他們商議了一番,留下儘飛塵在原地休息,順便照看王意,其他人則是分散行動,在僅剩下的時間裡快速收集積分。
其實這場淘汰賽到這裡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後續都是不會有什麼風險的收獲積分環節。真正困難的都讓儘飛塵和王意白芝芝三劍客給打了過去,那些高手從裡到外被三人打了個遍,或是打多或是打少,總之,一直都在打。
到了現在,高端戰力沒有了,太史青衣他們就能無所顧忌的去收獲積分,就算再有敵人,也不會是棘手。
他們這些個來自大夏的寰級算是徹底接管了霍尼迦爾島嶼,已經沒有敵人了。
所以從一開始就在打積分的儘飛塵終於可以休息了。
儘飛塵得償所願,終於可以休息了。
是啊,可以休息了,但儘飛塵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他看著大海,看著夜空,輾轉反側也沒能入睡。這反常的狀況讓儘飛塵意識到出問題了。
但一根煙燃儘,儘飛塵怎麼也沒想到有什麼問題。
老月在上京城,且不說老月的實力如何,就單單是他人還在上京城就代表著絕對的安全,不可能出現問題。
胡燭在淘汰賽前跟他在手機上聊了幾句,他人已經搭乘最近的航班回到了國內,並且這個時間早都落地金陵了,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還有一些人也都在國內,出現危險的概率比他掛掉還低。
再就是八寰了,這些人都在眼前,隻有白芝芝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算靈氣感知也感知不到,應該是被淘汰了,但就算淘汰了他本人也不會有什麼事,這會應該在於娜身邊,又能出現什麼問題。
儘飛塵思來想去,把身邊的人想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
“那能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儘飛塵搓了搓煙蒂,化作冰晶被風吹散。
他躺在地上,又打了個哈欠,在心裡跟自己說應該是今天打的架太多了,頭腦都不清晰多導致的。
多眯一會就好了。
就這樣,儘飛塵兩手枕在腦後,天為被地為床的睡了起來。
天上繁星閃爍,時而有流星劃過,掠過星海。
過了半個小時,儘飛塵驀然睜開雙眼。
該死,還是睡不著。
他快要懷疑自己獲了某種絕症,一種怎麼睡也睡不著的絕症。
這簡直太痛苦了。
儘飛塵撐地坐起來,緩了半晌,然後忽然起身。
還是不對勁,必須要弄清楚才行,不然的話自己會永遠睡不消停。
為了光明的未來,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宇宙的安定,為了人民的永世太平。
睡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缺少的!
儘飛塵回首看了一眼霍尼迦爾島嶼,然後從戒指裡取出一隻黑色記號筆,走到熟睡的王意身前開始在他臉上寫了起來。
因為王意筋疲力儘,所以睡得格外沉,就連自己的臉上被胡作非為了也沒有任何察覺。
儘飛塵很快的寫好了幾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朝著斷崖走去了。
與此同時的外界,看著實時直播的於娜看著儘飛塵這反常的舉動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個滿腦袋鬼點子的家夥要乾什麼。
剛才湖麵隻能看到他在王意的臉上一通亂塗亂畫,卻沒有直接顯示到底寫了什麼。
但躲在角落的海棠花卻十分清楚儘飛塵的下一步動作,看著他距離海邊越來越近,這家夥差點跳起來,嘴裡一陣細碎的嘀咕:“不愧是我的摯友啊!心念相同,我這頭才發現什麼不對勁他就感應到了!!”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驚呼,於娜和羅生兩個人一同站了起來,緊緊的盯著直播畫麵。
就見畫麵中,儘飛塵走到斷崖邊,轉身後沒有任何猶豫的仰了過去。
隨著海麵激起浪花,他沉沉的墜入海中,並主動切斷了一切靈氣,任由氧氣與意識被一點點剝奪。
不知過了多久,儘飛塵徹底消失在了視野,有的隻是點點藍光消散。
一樓,於娜與羅生身後,儘飛塵的身形逐漸凝視。
兩人聽到聲音猛的回頭,在看到儘飛塵後異口同聲的瞪大眼睛驚呼道:“你個大傻逼!你乾了什麼?!!”
“噓。”可儘飛塵卻忽然表示噤聲,他皺著眉四處看了看,然後將目光鎖定在門後,“出來。”
在於娜和羅生錯愕的目光中,一隻很肥的大花貓優哉遊哉的從門後走了出來。
兩人傻眼了,目光發愣的看著盯著儘飛塵看,那眼神,似乎是在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在萬萬裡之外的大亂鬥戰場上發現了這裡有一隻貓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屋內,而他們兩個都是‘禦’境的軍方人員卻沒有察覺。
見到海棠花的那一刻,儘飛塵就知道自己沒有懷疑錯,果然出問題了。
他沒有理會於娜與羅生二人的目光,上前將花貓提了起來,一個瞬身消失在了房間中。
留下麵麵相覷的二人互相懷疑。
“他開了?”
“他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