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中登卻聽得很認真，麵色也顯出嚴肅。
李司長目光微閃：“陳總覺得現在的社會缺乏公正公平？”
“社會無論到哪個時代，都不存在絕對的公正公平。”
既然攤開來講，那陳升也就不客氣了。
“倒不是說鬥音要秉持正義，我也沒那麼高尚，李司長，鬥音是沒有屬性的，但它能為許多人提供信息價值。”
“鬥音的核心理念就是【信息創造價值】，讓產品能走出去，讓用戶分享自己的生活和觀點，僅此而已。”
李司長沉默了兩秒，又是一笑：
“那如果有人利用平台，製造危害性言論，或者違法違規，該如何？”
“就算沒有平台，社會上就沒有違法違規了嗎？”
陳升注視著李司長，沒有嘲諷，隻是冷靜分析。
“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很多，而有了平台，反能拿出來曬一曬。”
“平台也有審核和舉報的功能，不合社會健康發展的會被限流和刪除，但這不是平台的主要義務，平台不是法官。”
他看了看李司長，又看了看何大舅，
“平台和社會在本質上是一樣的，調查和執法不是平台的功能，也沒有這個權力。”
“我認為，在社會越加網絡化的今天，政府各單位入駐平台是有必要的，如果覺得麻煩，那跟懶政沒什麼區彆。”
他本就想推動官方入駐鬥音，借著這個機會，索性就推一波。
這番話有一定的風險，換做其他地方他隻會說“歡迎領導入駐”。
可既然現在扯到了鬥音上，他就得拿出態度，聲明鬥音僅僅是個平台，隻履行平台的審核義務。
當然，語氣要平和，不能對著大領導“慷慨激昂”，發表演講。
他心裡清楚，對方比他還要明白他所說的一切。
對方要看的，是他的認知和態度。
是否理性？是否客觀？是否不受情緒左右？
掌管一個影響力深遠的媒體平台，如果認知上受情緒影響，那是很可怕的。
何大舅沒有說話，完全是一個旁聽者。
李司長微微點了點頭：“陳總對媒體的認識非常深刻，這很好啊！”
他並不延續這個話題，轉而又回到先前的問題上。
“陳總可以為我解惑嗎？鬥音至今不上市，是因為什麼？”
“因為不需要。”陳升回答得很果斷，“上市確實能讓股票大漲，但對我個人來說差彆不大。
起碼目前，鬥音不需要融資，我不希望有人乾涉鬥音的運營。”
他指的是任何資本，包括上麵，他相信對方也能聽懂。
李司長再次點頭：“照現在鬥音的狀況，確實不需要融資。
我還有一個疑問，陳總雖說現在身家數百億，但難道不想身家數千億嗎？成為中國首富，甚至世界富豪排行前五。
沒有人不會希望自己的財富值更高，我想，陳總也不例外。
要想達到這一點，上市顯然是最好最快的途徑，陳總是有什麼顧慮嗎？”
“沒有顧慮！”陳升搖了搖頭，颯然而笑，“我當然想財富更多，拿個名頭也挺有麵子的，但是，慢慢來嘛，我才二十一。”
李司長表情放鬆了那麼些：“那看來，陳總早就有不上市的心理準備了。”
“李司長，您不用再試探我，鬥音將堅持走群眾路線，做全民平台，這樣的新媒體不適合上市，您比我更清楚。”
陳升微笑注視李司長，希望對方直接說出來意。
鬥音如果上市，股價何止漲十倍，會持續瘋漲。
因為會有人不惜代價大量買進，當日秒漲停。
國內國外的資本絕不會放過。
一定會有人慢慢收攏，然後形成壓倒性股權，最後奪取控製權。
他已經隱隱猜出對方來自哪裡。
李司長看向何大舅，笑了下，“理性和智慧都能評優，可惜不從政。”
何大舅沉靜的臉龐上，浮現淡淡笑容：“心性還是極好的，你就直說吧。”
“那行！”李司長望著陳升，表情鄭重起來，“陳總！我代表中網投而來，剛成立不久，算是一家小公司。”
中網投？陳升心裡一驚。
他驚的不是這三個字，而是成立時間。
後世這家公司是在17年初成立，離現在還有三年半，沒想到提前了。
他念頭電轉，隨即就想通了。
後世抖音16年9月20日上線，很快就火了，17年初中網投就成立了。
現在鬥音火了，中網投也提前出現。
這可不是小公司，是國之手臂，全稱《中國互聯網投資基金》。
由網信辦和財政部共同發起，隻是發起而已，後麵是大部隊。
李司長目光灼灼地說道：
“中網投想跟陳總買點股份，不多，1就行！港島抖音集團之內地分公司，鬥音信息服務管理公司的1。”
陳升眉頭微微動了動，1來了！還真是這1。
沒錯！後世抖音就有這1。
不過不是中網投直接持股，而是旗下子公司，網投中文（京城）科技有限公司。
他沒有直接拒絕，也無法拒絕，平靜的問道：
“貴公司打算用多少錢買呢？”
中網投遍撒互聯網新媒體和電商，包括某手、新浪、和京東，都是花真金白銀買。
給某手總投資額305億美金，搶奪快要被外資控製的某手，不過那是18年的事了。
但是，唯獨阿裡和tx沒有中網投的股份。
一是因為不是純粹的媒體公司，重要性次之，二是外部資本阻力很大。
隻不過後期通過迂回戰術參與，這裡就不細說。
“50億rb！”李司長伸出右手掌，表演很嚴肅，“但是……有兩個條件。”
“請說！”陳升做好了心理準備。
就目前的情況，50億買1算超級溢價了，沒有條件才反常。
“一是上市一票否決權。”
李司長的豎起食指，又變成剪刀手：
“二是份額優先購買權，如果陳總以後想賣掉鬥音股權，隻能優先賣給中網投，按市場價。”
陳升目光如深井，直接拒絕：
“如果僅僅是這50億，抱歉，我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