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亞坐在自己床鋪下麵桌子旁，望著空空如也的徐源的床鋪詢問王海濤和劉洋，作為被大家共同推舉出來的宿舍長，他老李有責任和義務關心每一位舍友。
“不知道啊，就說了句有事情，我還以為中午會和我們一起吃飯呢。”
“我知道的和你們一樣。”劉洋扭過頭接了句。
軍訓的這二十天裡，他們四個人基本都是集體行動去食堂吃飯。
今天還是徐源首次脫離組織。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李振亞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猜測。
當即神神秘秘和其他兩人交流起來。
“你們說徐源會不會是認識了其他係的女生，中午拋棄咱們去和女生吃飯去了。”
王海濤略做思索頗為認同：“我覺得有可能，源哥可是新生裡的風雲人物。”
“肯定不會。”
“源哥隻想安心學習，怎麼可能主動去找其他係的女生。”
“或許是去學校圖書館了。”劉洋搖著頭非常堅定的為徐源辯解。
雖說徐源軍訓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去機房，儼然副墮落的模樣，但在他心中的偶像形象還沒有徹底崩塌。
自然不相信徐源在美色上也沉淪了。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下午還有高代課要上呢。”這時王海濤提了嘴。
“隻能這樣了。”
李振亞點點頭正準備掏出手機，宿舍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並傳來一句大家熟悉的聲音。
“伱們聊什麼呢，這麼熱鬨？”
徐源微微挺著肚子，走進宿舍後站在中間向李振亞他們三個人詢問。
食堂裡呂春鳴表現的實在太過熱情，中午這頓飯愣是讓他吃到撐，現在連坐下都會感覺不得勁。
看見徐源剛好回來，李振亞立刻岔開話題說：“我們在聊你去哪了。”
徐源自認為的最大缺點，應該就是太誠實，麵對彆人的詢問總不會說謊。
因此這次也沒啥可隱瞞的，直接如實回答：“我去找咱們數學係的唐教授幫我看篇論文。”主打一個誠實三好大學生。
“沒想到你還認識唐教授啊。”
“之前參加數學奧賽認識的，聽過他的課。”徐源點點頭回應。
而和李振亞的關注點不同，劉洋正想說自己剛才的判斷沒錯，接著真正意識到這句話的重點是論文，看向徐源當即追問了句。
“什麼論文，源哥你還寫論文了？”
“軍訓的時候抽時間寫了篇數論領域的論文。”徐源隨口回答。
這時李振亞和王海濤也反應了過來，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向徐源表示恭喜。
“厲害啊，這麼快就寫完了，以後咱們的畢業論文可有參照模版了。”
“源哥真效率，我還以為要寫幾個月呢。”
他們那天跟著徐源去機房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徐源是在撰寫論文。
不過對於論文的內容並不清楚。
在他們看來徐源估計就是熟悉下論文寫作方法，以後方便去完成畢業論文和答辯，和那些教授投稿期刊評獎的情況完全不同。
將幾人的話悉數聽進耳中，劉洋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真實情況。
試探性問道：“源哥你軍訓每天去機房是在寫論文？”
“是啊。”
“學校機房的電腦根本不能玩遊戲，還是等到大二讓買電腦了再說吧。”李振亞接過徐源的話茬補充道。
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劉洋此刻心情多少有點複雜。
他先前以為徐源最近迷上了遊戲有點墮落，便想著趁機會更加刻苦學習，說不定有希望在期中或者期末考試中成績超過徐源。
龜兔賽跑的故事，可是從小時候就耳熟能詳。
結果誰能想到徐源壓根沒有玩遊戲，而是從刷題看教材進階到了寫論文。
本覺得兔子中途打了個盹，誰曾想早就換到更高層次賽道了。
不過對此他心裡還是有一個疑問，隨即將目光投向舍長李振亞道：“你們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平靜了，那好歹也是篇數學論文啊。”
“就算大四的學長寫畢業論文，估計也不可能那麼快完成吧。”
劉洋和徐源接觸這麼久，中間已經不知道受過了多少刺激，得知對方僅靠軍訓每天抽的那點時間，就完成了篇數學論文並且能讓唐教授指點，他依舊感到震驚逐漸覺得距離徐源越來越遠。
反觀李振亞和王海濤，儘管早就知道了徐源在寫論文卻表現的頗為平靜。
正當他思索著其中緣由時，李振亞突然一臉憂鬱的解釋。
“你不懂劉洋。”
“當我在學校論壇看到咱們校長親自給徐源送去了錄取通知書後，我整個人就徹底升華了，不管徐源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我都覺得很正常。”
李振亞早就知道箐華大學有個水木箐華論壇，熱鬨程度也不見得比天涯社區低多少。
那天和徐源一起去學校機房，因為不能打遊戲便瀏覽了下學校論壇。
結果剛打開就看到熱度最高的帖子，正是校長顧秉臨親自給徐源送去錄取通知書。
這種排麵細數這麼多箐華學子，誰能享受到。
若是說徐源拿到奧賽滿分金牌狀元，成為本屆三字班新生代表，其他人還能有機會完成複刻超越，可校長送錄取通知書恐怕很難有第二個學生。
內心受到極大震撼，自然難免對徐源的這些震驚有所免疫。
“源哥。”
“你的錄取通知書是校長親自送的？”
“那還能有假，學校論壇上還有源哥和咱們校長的合影照片呢。”王海濤信誓旦旦的強調。
劉洋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此刻整個眼睛簡直瞪到了最大程度。
在他認知中，錄取通知書那都是郵寄給學生。
誰能想到還有校長專送業務。
這隻要是學生誰不酸。
徐源眼看幾個人越說越離譜，隻得趕忙岔開話題。
“你們在講下去馬上就沒邊了，趕緊準備準備下午還有高等代數課呢。”
講完也不再聽他們說什麼，徑直走到連接兩個寢室之間的客廳，打算稍微活動下消消飽。
……
呂春鳴今天上午沒少挨唐時宏批評，可他本人卻非常開心激動。
能親眼見證一位本科新生解決數學領域難題，這對數學專業學生來說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關鍵這位新生還很有可能是他未來師弟。
以至於回研究生宿舍時，嘴裡都哼著小曲。
學校裡的紫荊公寓項目還沒完全建成，目前僅有二字班和三字班本科生入住。
研究生所在的宿舍在另外一棟樓。
按照規格碩士研究生為兩人一間，博士研究生則單獨一個人一間。
這不呂春鳴剛推門回來，邊聽見舍友的聲音。
“你今天遇到什事了，這麼高興？”
“就在上午數學界發生了一件幸事，數論領域中的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被證明了。”呂春鳴搬過自己的椅子坐到舍友旁邊滿臉激動。
“肯定不是你證明的。”舍友一本正經的說。
呂春鳴大方承認：“當然不是我，是我帶的三字班裡的一位新生。”
隻不過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對麵舍友卻抬手很自然的在他額頭上摸了下。
“少來。”
“我雖然不是你們數學係的，但卡邁克爾數的間隔問題還是知道的。”
“三字班的新生能證明？”
“你要是說你的導師唐教授我還信。”
確定呂春鳴沒有發燒，丟完這番話便又轉回身把注意力放到麵前電腦上。
呂春鳴看到舍友竟然質疑他說的話，剛聽見時心裡還有點不爽，可仔細想想這種事確實擱誰都難以相信。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等到時候論文發表，你會明白我說的有沒有錯。”
最終胸有成竹的講出這句話，也不再這件事上爭論多費口舌。
——
第二天。
徐源接到唐教授的電話，趁著空閒時間便再次前往對方辦公室。
這回他直接就上樓敲門。
“請進。”
聽見裡麵傳來唐時宏的熟悉聲音，隨即推門進去。
今天呂春鳴並不在這裡，辦公室中就隻有唐時宏自己坐在辦公位上。
唐時宏看見來人是徐源後，臉上頓時堆出笑容急忙起身說：“你的這篇論文完成度非常高，我也沒幫你修改幾處格式問題，所以我就不厚著臉皮加上我名字了，論文通訊和第一作者都是你。”
“那怎麼行，要不是你之前在報告會上講……”
“不說這個了，想好發哪家期刊了嗎？”唐時宏抬手打斷徐源的話笑著詢問。
徐源見唐時宏都這麼說，隻好不再提掛名的事。
稍微想了下給出一個數學期刊的名字。
“還是投數學年刊吧，當初波梅蘭斯等三位數學家證明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就是投的數學年刊。”
“數學年刊是數學領域四大頂刊之一，完全配得上你這篇論文。”唐時宏點點頭表示認可。
而接下來的時間，徐源便直接使用辦公室內的電腦將論文投稿到數學年刊郵箱，在讀學校自然是填寫了箐華大學數學科學院。
完成最後一步操作後，他隻需要耐心等待數學年刊的回複。
因為是掛了箐華數學院的名，加上又是數論領域比較重要的問題證明，想來論文的審核時間不會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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