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笑道:“願聞其詳。”
他沒有完全相信莊掬月的話。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個舉動,在不同人眼中,皆是不同。
情感會左右認知與看法。
莊掬月歎道:“並非因為我們朝鳳劍宗與青梧劍宗不對付,我便說他們的壞話。”
楚致淵道:“青梧劍宗我沒接觸過,到底如何?”
莊掬月緩緩道:“行事霸道,自私自利。”
楚致淵眉頭一挑,做願聞其詳狀。
莊掬月道:“二十年前,青梧劍宗與我們兩宗弟子一起發現了一處洞府。”
楚致淵身體微前傾。
莊掬月搖頭:“我們提議,兩邊一起探索此洞府,兩邊各出三個弟子,結果在探索的過程中,青梧劍宗弟子忽然攻擊我們,致使洞府自毀。”
楚致淵道:“他們為何如此?”
“我們也費解,不覺得這洞府有什麼大不了,萬沒想到他們如此行事。”莊掬月道:“竟要殺人滅口,獨吞此洞府!”
楚致淵緩緩道:“是他們發現了這洞府的不凡,或者說對他們太重要?”
“不過一個尋常洞府而已。”莊掬月搖頭:“青梧劍宗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他們跟離火拳宗關係也一樣很差,你可以跟離火拳宗打聽一下他們的行事。”
楚致淵慢慢點頭。
這確實可以打聽一下。
不過四大宗行事都是霸道的,彼此之間鬥得厲害。
從他們嘴裡很難聽到好話。
可一般的宗門又接觸不到四大宗,沒資格來往。
而且麵對不同的對象,四大宗的態度也是不同的。
“駙馬爺你看了他們的神藏,若有收獲還好,就怕沒有收獲。”莊掬月搖頭:“他們自私霸道,會把人往壞處想。”
楚致淵笑道:“他們會覺得我即使領悟了,也會藏私,不傳給他們?”
莊掬月緩緩道:“必是如此的!”
楚致淵皺眉沉吟。
這還真不能不防。
自己與朝鳳劍宗已經建立起了信任感,所以他們願意給自己看神藏,也相信自己不藏私的傳授。
可其他三大宗就未必了。
一旦有所懷疑,那便處處可疑,最終導致不滿甚至仇恨。
莊掬月道:“我跟駙馬爺說這些,固然是不想他們也得神族武學,實力大增,也是替駙馬爺擔心。”
楚致淵笑道:“院主倒也坦誠。”
莊掬月道:“敝宗上下對駙馬爺都是感激不儘,實在不想看到駙馬爺出力不討好,硬生生吃這個虧。”
楚致淵點頭:“確實不得不防。”
莊掬月道:“我們四大宗之中,離火拳宗與玉昆侖宮皆值得信賴,雖然我們與離火拳宗也鬥個不停,卻相信他們的人品,就青梧劍宗最不可信!”
楚致淵緩緩道:“那便看離火拳宗動心不動心吧。”
莊掬月笑道:“他們是急脾氣,肯定是沉不住氣的,玉昆侖宮不會動心。”
楚致淵道:“玉昆侖宮實力遠超你們?”
莊掬月緩緩道:“玉昆侖宮確實都勝過我們一籌,不過嘛,這一次就未必了!”
她說到這裡,笑靨如花。
百鳥朝鳳劍訣的威力她親自見識過了,當真驚人。
陸青鳶施展出來,竟然能壓得過自己這個院主與師伯。
這是何等可怕的提升!
自己已在摸索修行這套劍訣,觀察百鳥而悟其妙。
越練越覺得可怕。
施展過程中,吸納了一種奇異力量,這奇異力量令真元凝成的劍元威力增強數倍。
楚致淵道:“莊院主,你將青梧劍宗邀請我的消息擴散到離火拳宗那裡。”
“是。”莊掬月笑道:“他們絕對坐不住。”
楚致淵搖頭歎道:“此事還真沒那麼容易。”
一個處理不好,還真跟青梧劍宗結仇了,甚至跟其他三宗都結仇。
甚至朝鳳劍宗也心裡不舒服。
世事便是如此的複雜,因為人心是複雜的。
莊掬月笑道:“不管怎樣,這都是好事,我們四大宗實力一強,對付妖族與魔族便更容易。”
對元貞與玉景兩朝,早就形成碾壓之勢,鳳凰皇朝真正的敵人是魔族與妖族。
楚致淵笑了笑。
莊掬月招招手。
陸青鳶從遠處過來,躬身看過來。
莊掬月道:“青鳶,你給離火拳宗傳消息,青梧劍宗也邀請駙馬爺觀神藏。”
“是。”陸青鳶應一聲,嫋嫋去了。
——
楚致淵與莊掬月剛喝完一壺酒,陸青鳶便過來傳消息,離火拳宗的彆院院主來了。
莊掬月笑道:“怎麼樣,離火拳宗夠急吧?”
楚致淵道:“朱院主?”
“駙馬爺,正是朱鬆年朱院主。”陸青鳶道。
楚致淵看向莊掬月。
莊掬月道:“朱鬆年是新任院主,原本便是離火拳宗排名前三的長老,權力極大,可以代表離火拳宗做決定。”
楚致淵輕頷首。
青梧劍宗是範玉萱出麵邀請自己,而這位朱院主是親自邀請。
看起來離火拳宗更加重視這一次的邀請。
莊掬月道:“駙馬爺,請朱院主過來一起坐吧。”
楚致淵點頭道:“有請。”
陸青鳶與傅箏一起過去,迎進來一位俊逸中年男子。
身形高大魁梧,麵如冠玉,神采飛揚。
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但身為長老,楚致淵估計絕對超過百歲。
“哈哈……”甫一踏入小亭,朱鬆年便爽朗大笑,抱拳見禮:“老夫久仰駙馬爺大名,終於得見。”
楚致淵笑著抱拳,伸手笑著延請他入座。
“駙馬爺,老夫冒昧前來打擾,就是為了敝宗神藏之事。”
他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楚致淵笑道:“朱院主,見到神藏而有所感悟,這是天授,並非人力可決定的。”
“老夫明白。”朱鬆年忙道:“感悟從來便是如此,靈光閃現不閃現,運氣占了很大成分。”
楚致淵緩緩點頭:“說實話,我也不知如何悟得的百鳥朝鳳劍訣,好像冥冥之中鑽進了自己腦袋裡,這種情形委實不可複製與言述。”
“這是天賜啊。”朱鬆年感慨的看向陸青鳶,又看向莊掬月。
陸青鳶被他的目光看得一跳,覺得有古怪。
楚致淵失笑:“朱院主可彆亂想。”
他看出朱鬆年的想法。
恐怕其他人也都是這般想法。
落淵劍訣與百鳥朝鳳劍訣都是直接傳授給了陸青鳶,而不是旁的朝鳳劍宗弟子。
很顯然是青眼獨加。
陸青鳶又美貌如花,旁人難免會想到男女私情上。
他可以坦坦蕩蕩的直言,絕無這般想法,隻是湊巧而已。
更重要的是,陸青鳶與傅箏的關係好,對他沒有戒備之心。
否則無法心傳。
朱鬆年忙擺手:“失禮啦,駙馬爺放心,我們就是邀請駙馬爺過去瞧瞧,不敢奢求,成與不成,還是要看老天幫忙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