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林默這麼一解說，三位法官，李鴻運盯著視頻一琢磨。
還真是這麼回事！
從小車前方的貨車刹車的一瞬間，小車後方的三輛貨車就依次開始了行動，幾乎是一瞬間就擺出了陣型。
將小車所有逃生的空間全部給封鎖死了！
“審判長，如果不是提前設計好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好，我就算第二輛貨車有視野，提前做出了左拐的決定，那麼第三輛呢？
它也有視野嗎？
不，第三輛沒有視野，它並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第三輛貨車就應該與第四輛貨車一樣直行刹車。
但它偏偏在第二輛貨車左轉的一瞬間也左轉了。
請問第三輛貨車司機鐘澱，你有透視眼提前得知第一輛大貨車急刹了嗎？”
林默盯著鐘澱冷冷的問道。
“我我當然是聽見前方的急刹車，所以習慣性的做出了反應，這很正常吧！大貨車的刹車聲音我是很敏感的！”鐘澱解釋道。
林默微微一笑：“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理由，能凸顯出你是真正的老司機。”
鐘澱表情一鬆，還以為是糊弄過去了。
而作為律師的秦狩則是皺緊了眉頭，之前林默都是步步緊逼，怎麼到這裡就突然鬆了？
而這時候林默繼續向他問道：“秦律師，你對這個謀殺計劃的周密程度如何評價？”
“嗯？”
秦狩交叉在鼻前的手臂突然繃緊，嘶啞冷聲道：“我有說這是謀殺計劃嗎！”
“既然如此，那你就開始反駁我吧，畢竟種種現象表明，這不是一起巧合而是設計，至於第三輛車如何在沒有視野，又沒有交流的情況下如何配合的，很簡單鐘澱都說了，他是聽急刹聲音的。
也就是說，隻要第一輛車急刹的聲音傳來，那麼四輛車的對張豪駕駛的小轎車展開絞殺。
急刹的刺耳聲音就是信號啊。”
林默看著幾人笑道。
秦狩嘴角一抽，現在明白為何林默之前鬆懈了。
原來擱這等著呢。
他閉上了眼睛，幾秒鐘後他才說道：“林，既然既然按照你說的事謀殺布局，那麼請問出現在路口的老奶奶也是計劃中的一環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90歲高齡的老奶奶冒著生命危險也來參加對嗎？
這個問題我的當事人王莊曾經問過你，你並沒有正麵回答。
現在請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好嗎？”
秦狩冷冷的聲音徘徊。
林默點頭回答道：“當然，我依舊堅持之前的回答，就是計劃的一環，但是注意，我沒有說老奶奶是布局者！”
“什麼意思，請林律師您解釋清楚。”一位法官認真的問道。
林默：“很簡單，隻要是能讓第一輛車刹車的條件都行，可以是前方的車輛，可以是摩托車，甚至可以是過馬路的小狗，都會被第一輛貨車駕駛員王莊當做是刹車的條件。
這個案件的關鍵點在於第一輛貨車的刹車，所以請被告當事人和律師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
聽聞，三位法官都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現在休庭十分鐘！”
出現了較為合理的論證，白河決定與兩位法官討論一下。
“兩位有什麼看法？”
法官袁社：“我認為林默說的有一定的合理性，看似是巧合，但從四輛卡車出發的時間開始來看，全都是可以設計的，而且難度並不高。”
唐盧：“的確有很明顯的設計痕跡，但不能排除巧合的嫌疑，天底下很多真正巧合的事情細推下來，也跟天衣無縫的設計沒什麼兩樣。
不過我認為，在車禍的最後一刻，第二輛貨車司機，和第三輛貨車司機當時在想什麼，非常重要。”
白河點了點頭：“的確，正常的貨車車禍隻要是前方刹車，後方的貨車司機一般都隻會猛踩刹車，最終刹車不及時然後撞上去。”
袁社：“不過白法官，我們不要忘了，林默起訴的是故意殺人罪名，需要構成要件，目前的情況還不足以定罪。”
白河：“的確，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案件已經有嫌疑了，我們得打起精神來了。”
“明白！”
這個案件開庭之前，白河也研究了，不過他自己也認為是一場不幸的車禍。
但沒想到經過林默的解說，這個案子冒出了這麼多嫌疑點。
現在必須要聽下去了！
咚咚。
敲響法槌，重新開庭。
“被告方律師，關於原告律師提出的觀點，你方有什麼要陳述的嗎？”
“有的。”
秦狩放下了手，露出陰暗的臉龐。
“請法官再播放一遍車禍視頻吧。”
視頻再次播放。
這時，秦狩指著視頻說道：“林，你說這是一場布局，但是你知道想要完成這一場布局需要多麼高超的駕駛能力嗎？”
三位法官立馬屏息凝神，又有新觀點了。
接著，秦狩指著第二輛貨車左轉的視頻說道：“審判長，這是半掛貨車，它有貨箱，按照常理來說它快速左轉，後方的貨箱會因為慣性而甩動起來，貨箱甚至有可能傾倒，直接把小車給壓癟。”
白河點頭：“的確，那貨箱沒有翻倒不正說明駕駛技術的高超嗎？”
秦狩依舊冷聲道：“我把駕駛技術分為三個階段，新手，熟手，高手。
一般情況下，會側翻的司機一般是熟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相比起硬撞，貨箱側翻小車司機不一定會死亡。
是無奈之選。
而駕駛高手則可以精準的控製大貨車的轉向幅度來控製貨箱的慣性，能達到林律師說的那樣左前插，封死左邊的道路。
還有一種就是新手，新手的結果是不確定的。
新手的特征是遇到緊急情況會慌張，慌張之下就會胡亂操作。
胡亂操作之下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這裡我們可以看看第二輛貨車的駕駛室裡麵到底發生了。”
接著，秦狩播放了視頻。
正是第二輛貨車司機，屈間操作細節。
隻見第一輛貨車刹車後，屈間就露出了慌張的表情，然後手臂開始胡亂的打方向盤。
一下左轉，一下右轉的，極為慌張！
秦狩立馬說道：“審判長，屈間的操作，完全就是一副新手遇到險情時，大腦一片空白情況下的操作！
而且！
屈間成為大貨車司機的時間也就3年多，完全符合新手的定義！
正是因為他的胡亂操作，恰好達成了林律師所說的圍堵局麵。
所以，審判長，我認為這就是一場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