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草說是草，實際手感和腐木一樣，一抓就沾掉了一手碎屑。
虞雁挖出第一株後長了教訓，小心翼翼撥開落葉又挖了幾株，這才收工離開小竹林。
在夜間走過小竹林的都知道，這種地方夜裡總是很陰涼，風一吹還嘩嘩響，總莫名有些滲人。
“幌——”
涼涼的晚風穿過，腳下草地太軟她險些腳滑摔倒。
［係統：恭喜玩家觸發《未命名1》副本。
本次副本為無評級副本，祝您通關順利。］
“小心點。”一道年輕的男聲在前麵想起。
提醒的人回頭抬手抓住她手腕，帶著她撥開高高的草叢，一步一步往前走。
虞雁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瘦弱小孩時期，每一步都輕易被雜草拌到，然後要費力拔腳。每一步都走得東倒西歪，身上被割出好幾道細細長長的口子。
“阿哥，”她難受得開口求人，“好難走，我手臂跟腳都被割得好痛好痛。你背我好不好，真的好難走。”
前麵的人久久不說話，她隻能看到這人高高瘦瘦的背影，和隱在黑暗中的頭臉。
又走了一段，就在她準備甩手不走時，那人才開口：“先忍忍，我們得快點回到家，不然被發現就要挨打了。”
虞雁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心裡開始緊張害怕，於是一手回抓那人的手腕任由他出力拉自己走，另一手抬起用手背擋邊上密密匝匝的雜草。
那人手掌粗糙有繭子，刮得她手腕難受，但她莫名習以為常，隻是對手裡那瘦得皮包骨的手腕有些心酸。突出的骨頭梆硬得就像一根木頭。
“今夜天好黑，不知道月亮啥時候才肯露麵。”虞雁強忍對黑夜的恐懼，開口打破沉默。
“雲散開的時候吧。”他模模糊糊地說。
“無聊。”
臨下坡，虞雁一個不穩就要摔到他背上，下意識急急刹住，等回過神時手已經抓在布滿棘刺的小樹乾上了。
她痛得甩手嗷嗷叫，還好肩膀被人扶住有了個支點。
接著往下走的路她隻能用肩膀靠著那人骨感的後背，一路跌跌撞撞。
“阿哥阿哥，還有多久回到屋居啊，”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悶燥，恨透了這裡的榛莽叢生。
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但沒有鬆開抓著她的手。
他說：“阿妹，我們來不及了。”
“什麼？”
“你看到土月亮了嗎？”
虞雁順著他視線仰頭看去，看到一個肉眼看著有月亮大的土黃色星球，回答他：“看到了，今晚的好亮。”
“你知道大阿母說過，六個月亮都出現的時候，就是夜遊人覓食的時候。”
他接著說：“土月亮是第五個，出了這山林，我們可能就要看到第六個月亮了。”
虞雁心底發寒，仰起腦袋，目光越過肩膀看著他的側臉。
她不受控製地哽咽了一下，輕聲呢喃：“你不會拋棄我的……對吧？”
暖色月光自葉間縫隙撒下，她心中依賴的阿哥臉依舊躲在劉海的陰影下，無法看清臉龐，隻有能折射點光的眼睛和眼白讓人確認這就是一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