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打理,津門料亭的環境更好了,布局也更加合理。
外圍是普通區域,一些想要體驗一下津門權貴喜歡的料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小老板,花錢就可以進入這個區域。
往後就是會員區域。
相比較於外麵的普通區域,這裡更私密。
地下盤著地龍管道,連走廊上都有冰鑒,真正做到冬暖夏涼。
最裡麵是不對外開放的區域,專門給林澤留的。
抵達這個地方不用走大門,有專門通道通向料亭的側麵。
裡麵吃喝玩樂一條龍,連遞浴巾的姑娘都是精挑細選,不好看不要,不乾淨不要,不可靠不要。
“小江,你把這地方建的很好啊!”
小江大貴聽聞林澤誇他,笑得合不攏嘴。
到了地方,吉村祐太跟小江談正事兒去了,林澤自己到房間裡泡澡放鬆。
等林澤泡完澡,他倆還沒談完,林澤索性先行離開。
剛回到林公館,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竟然是王克敏打來的。
怎麼,這個老狐狸自從被自己敲詐一筆之後,連見麵都恨不得繞著走,怎麼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來?
“喂,王會長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又要給我支援經費!哈哈,你看你客氣的,不過我最近手頭的確有點緊。”
對麵的王克敏差點沒背過氣去,咬牙道:“生民啊,出事兒了,出大事了!”
林澤的第一反應是北平出了什麼大事件。
可想想有不應該,從鬆崎到北原蘭介,從老高到焦振國,更不用說鈕主任那遍布北平的眼線,真要出了什麼事兒,怎麼會是這個王克敏先打來電話呢?
“王會長,彆著急,慢慢說,出什麼事兒了?”
王克敏氣急敗壞,“那個小白臉玩兒邪的!他要弄一出什麼還於舊都,還邀請各地名流出席,生民,咱們華北這邊得拿出個章程來啊!”
“小白臉?”
“就是王經衛!”
林澤反應過來。
算算日子,那個狗漢奸的確要正式成立“國府”了。
他搞鬥爭相當有一套,鬼子之所以想費勁巴拉扶持起一個傀儡,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爭奪治理合法性的問題。
現在好了,他來一個還於舊都,那就是昭告天下,我才是正統,山城那個才是西貝貨。
論資曆論貢獻論人氣,我哪點不如那位?
就連相貌上我也不知道比他強到哪裡去!
“會長,他還於舊都就還於舊都,舊都是金陵,又不到北平來,你著什麼急?”
王會長急的直跺腳,“嗨呀!我說生民啊,你怎麼還想不明白,這事兒要讓他做實了,甭管什麼地方的治委會,名義上可都得聽他的!”
林澤知道王克敏的意思,這老頭子,自己跟那個狗漢奸鬥法覺得挺吃力,想拉上自己一塊兒上。
至於他為什麼要找上自己
那還用說嗎,現如今林爺也是在漢奸圈裡跺跺腳就震三震的人物!
要是一個掌握津門實權的人物對王經衛的舉動表示反對,那恐怕很多人就得嘀咕嘀咕,這個王經衛是不是這麼值得支持。
雖說知道王克敏是怎麼想的,林澤還是繼續裝傻。
“會長啊,我是司令部的人,甭管治委會聽不聽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生民,話不能這麼說,你是治委會的人不假,可高升平呢?你的協管局呢?彆的先不說,如果真讓那小子掌握了各地治委會大權,他把各地警察廳的負責人換掉怎麼辦?他控製咱們的經費怎麼辦?”
林澤隻是沉默,並不回答。
王會長一咬牙,“生民,你在津門打開局麵不容易,我前兩天還給他們說呢,生民跟我們華北治委會,那是同氣連枝,你在津門肯定需要不少錢,上次給你的大洋隻是開胃菜,治委會雖然不富裕,可擠一擠,一個月總能擠出個十萬八萬的,哪怕拿去給協管局的弟兄們發津貼也好啊!可要是讓王經衛奪了我的權,那這錢可就沒有了!”
哎,你要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
林澤問道:“會長,您想怎麼辦?他遠在金陵,我又不能抽他兩巴掌,難道要在報紙上罵他?那也太不痛不癢了吧。”
王會長見林澤鬆口,趕忙道:“不讓你打也不讓你罵,生民,你麵子大,我隻要你做個表率,不管他是還都儀式也好,還是什麼儀式也罷,我們華北的人一律不參加!我的人我負責招呼,你的人你負責招呼,怎麼樣?”
“如果是這樣,倒也好說,唉,無非也就賣賣麵子就是了,這年頭,飯都快吃不上了,麵子算什麼。”
王會長咬著牙,“生民你放心,錢肯定少不了你的,我也不讓你麻煩,這就安排人跟鈕主任聯係!”
掛上電話,天已經擦黑。
林澤略一收拾,下樓回家。
自打開了春,大黃花就逐漸上市了。
這年頭大黃花不像後世那麼珍貴,津門靠海,漁產豐富,價格更是便宜,普通老百姓也能買得起。
每到開春,黃海南部的大黃花魚群北遊,在渤海灣形成漁汛,打魚為生的漁民們就迎來了最好的時節。
到了這時候,魚檔裡到處都是大黃花。
而跟黃花魚相比,更加珍貴的還有一種膾魚。
不管是蒸是炸,都鮮美可口。
林公館的小廚房采買來最好的膾魚,脂油丁、冬筍片、木耳、水發冬菇疊到盤子裡,再把魚鋪到上麵,隔水蒸熟,又把幾條體型稍小的裹上麵糊炸透,撒上點椒鹽,充當下酒菜。
到家了就開吃,聽著眾女笑著說話,也是工作之餘的一種放鬆。
遠在山城的戴老板,就享受不到這種閒暇時光了。
“廢物!愚蠢!無能!”
羅家灣軍統總部人人噤若寒蟬。
戴老板從見那位回來以後,就發了一下午脾氣。
不用想,那位肯定又痛斥戴老板了。
毛大鳳急切的在走廊上轉來轉去,不時看看表。
眼看天都黑了,再也忍不住,衝進電訊室。
“怎麼樣,金陵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