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晚,除了主乾道上還有行人,其他街巷基本上沒什麼動靜了。
趁著天黑,吳益民還是摟著交際花摸摸索索,時不時還啃兩下。
過了十來分鐘,車夫突然把車拉到一條巷子裡,然後停了下來。
吳益民抬起頭,“怎麼了?”
“對不住您,我內急,解個小手,馬上就好。”
吳益民不耐煩的擺擺手,“快著點!”
交際花則是反客為主,趴在吳益民懷裡,扭來扭去。
吳益民心想,這娘們兒著實夠勁兒!
這水蛇一樣的身子扭得,還沒到地方呢,自己就快交貨了!
“這位小姐,麻煩你讓一讓。”
吳益民跟交際花都是一愣。
抬頭來看,竟然是那車夫笑眯眯在說話。
交際花麵色不虞的直起身子,護了護已經解開扣子的衣領。
吳益民則是嗬斥道:“你搞什麼名堂,快走!”
“甭急,這就送您走!”
隨後掏出槍來,對著吳益民的胸口。
“砰!”
隨後車夫上前一步,指著吳益民的腦袋,“砰”的又是一槍!
女人嚇傻了,先是尖叫,又是語無倫次的求饒,車夫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一顆子彈打在腦袋上,紅的白的都濺出來。
把他倆拽下來丟到一旁,車夫拉著車走了。
附近有巡警聽到槍聲來查看,這地方巷子比較多,天又黑,愣是沒找著這兩具屍體。
隻能嘟囔著是不是聽錯了,慢慢離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亮了,這巷子裡有個老太太出來倒尿盆,一邊開門一邊嘀咕,昨天該是聽見了幾聲槍響,怎麼離著這麼近?
不知道是司令部抓人,還是混街麵兒的火並。
唉,這是什麼世道,整天兵荒馬亂人心惶惶的。
打開門,邁著小腳下台階,一低頭就瞧見了一男一女兩具屍體。
老太太倒也鎮定,破口大罵,“哪個殺千刀的!殺了人丟在我家門口!”
忙不迭去把尿盆倒了,然後去巡警閣子報案。
鬆崎昨天晚上跟多米尼克談到快十二點,結果早上不到六點又爬起來了。
他公務繁忙,還得早點趕回北平。
林澤陪他一起吃早餐,鬆崎吃的是一碗米飯,一條烤小黃花,也就巴掌那麼長,一個煮雞蛋,再來一碗味增湯。
林澤就不一樣了,一盤子水煎包,一個燒餅夾上滿滿的牛肉,一碗豆腐腦,外加各式小菜。
鬆崎笑道:“林桑,年輕真好,你的胃口讓人感到驚訝,看你吃飯的樣子能讓人食欲大開。”
“鬆崎君,你為公事操勞,還是得多吃一點,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精力工作。”
鬆崎連連搖頭,“如果像你這樣吃,我的胃會痛的睡不著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吃飯,鈕三兒走進來,欲言又止。
林澤皺眉道:“有什麼事兒就說。”
“是,益世報的總編輯吳益民被發現死在世昌裡的一條巷子裡,周圍的居民說,夜裡曾聽到過槍聲,大概十一點左右,但沒人敢出來查看。”
林澤一拍桌子,“不用問了,這一看就是軍統乾的!他們向來喜歡暗殺文化界人士,目的就是製造恐慌!備車,咱們到現場去!”
隨後看向鬆崎直人,“鬆崎君,看來我沒辦法送您去車站了。”
鬆崎點點頭表示理解,“林桑,你也不必太過著急,一個寫文章的而已,死了就死了,這樣的人多的是,再安排一個就是了。”
“那怎麼行!您是不知道,津門已經有日子沒有出現過這種惡劣的刺殺事件了,現在他們又出來活動,我估計是津門站在經過打擊之後又逐步恢複過來,對於他們,必須時刻保持高壓態勢,露頭就打,直到把他們連根拔起!”
鬆崎讚賞道:“林桑,你對工作太認真、太負責了!”
林澤兢兢業業去查看了現場,然後煞有介事分析了一番。
想破案太簡單了,監獄裡的死囚多的是,不少還是魚肉鄉裡欺壓百姓的惡霸,拉出來頂罪再合適不過。
不過林澤安排這麼一出,可不隻是為了乾掉一個文人漢奸。
下午,川島方子打扮一番,去了雙盛號。
那掌櫃的早跟她混的熟悉,“這位爺,您又來了,看看要點什麼,現在有鮮果了,好吃得很!”
川島方子冷聲道:“怎麼,算盤還沒養好病?我受一位大人物的委托,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他,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惹惱了那位大人物,那就不好說了!”
掌櫃的猶豫了一下,問道:“是吳益民的事兒?”
“嗬,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一個大編輯,和一個舞小姐,這倆人死在一起,半天功夫,全城都得知道,怎麼,聽說那舞小姐還衣衫不整的?”
川島芳子冷眼看他:“屍體還在憲兵司令部,要不要讓你去看看,飽一飽眼福?”
掌櫃的不敢再耍嘴,“我會儘快去找我家賬房,你明天這個時候再來一次,不過你彆抱太大希望,就算見到他,也不一定能打聽到消息,這事兒不像我家賬房那邊的人乾的。”
終於有了見麵的希望,川島方子趕緊去找林澤彙報。
“林爺,那個果品鋪子掌櫃讓我明天再去一趟,他們也知道了吳益民的事情,應該能見麵。”
林澤點點頭,“不錯,吳益民這人雖然影響不是很大,但他死的不是時候,今天早上鬆崎少將特意叮囑我,必須儘快破案!可破案談何容易,有舞廳門口等活兒的車夫說,看到吳益民上了一輛洋車,那車夫還會說兩句日本話,嗬,這是故意迷惑我們呢!”
“林爺,不過那掌櫃的也說了,這事兒看起來,不像是算盤那邊的人做的。”
“這麼說,基本上能確定算盤就是紅區的人?”
川島芳子猶豫了一下,“林爺,我覺得九成是這樣,如果這次刺殺真是軍統的人搞得,那麼找這個算盤恐怕也沒什麼用。”
林澤點上一支煙,“川島啊,你忘了,如果當初曾掣的行蹤,是這個算盤提供的,那說明了什麼?”
川島方子一愣。
是啊!
這個算盤難道是個雙麵不,三麵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