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和元綾兩人在樹下概隻休息了一盞茶的時間,有兩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莊主,此時不宜久留,追兵馬上就到。”潮楠說。
“船已到。”潮木說。
“你們…”元綾認得,是絳山的潮楠和潮木。
當時聽潮埗說,兩兄弟看守水牢多半已經凶多吉少,沒想到他們居然好好的,完全不像受過傷的樣子。弦月見元綾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他牽著她起身,把她後背的劍鞘脫下來讓自己背,隨即扶她上馬:“走,路上再說。”
待元綾坐好,弦月翻身上馬,揮動韁繩再次起行。她轉頭暼看,發現與弦月一路的人不隻潮楠和潮木,還有數名元綾沒有在古莊見過的人,他們躍馬揚鞭,一路尾隨著。
“那幾個是我從騭帶出來的人,如你所見我靈核受損,無法催動靈氣,隻能依靠他們為我護航。”
“你受重傷不好好養,不但消聲匿跡,還敢跑來衪界。”
“在我得知紮拉提廸有問題時,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謀劃,我是打算先趕緊處理好再與你慢慢解釋。”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去尋晨煦幫你找薑峰的時候,離開時她直接問我是否關著一個彩辮子的男人,然後讓我遠離紮拉提廸,說他會把我害死。”弦月說:“雖然她透露的不多,但是憑那短短幾個字我開始在推算即將發生的事情。”
因為能殺死他的方法,太少了。
他不認為紮拉提廸有單對單殺死自己的能力,而且他是被自己關著的,他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透過水牢直接害死自己?
直到某一日,有人通傳他要見自己。
不管他將以什麼方式攻擊自己,劇毒,詛咒,暗器,還是大殺傷力的武器,他都早有準備,無論是抗毒的丹藥,護甲,遁地符,還是靈障…
以防萬一他還先撤離了水牢的人…
“隻不過我沒想到他是以自殺的方式發動的,而且嚴重低估其威力…”
那白光轉瞬之間直接穿透他的靈障,把古莊移為平地,把絳山變成一片廢墟…
他近距離接觸,哪怕早有準備,催動了全身的護體,也承受不住那樣的衝擊…
“在昏厥之前,我用遁地符強行離開,遁地符我設置了定位,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在騭的據點…”弦月說:“命是保住了,但是全身經脈與靈核受損,無法催動半點靈氣。”
沒有靈氣,無法傳音…
“外界都在傳我已經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利用這假死,讓他們放鬆警惕。我選擇隱瞞是因為我知道衪界有人懂讀心之法,我不知道具體發動的條件,但是以免暴露我的生死行蹤或行動受阻,我選擇繼續隱匿在暗處。”
“不給我傳信的理由,是你覺得有人會透過我獲取你的行蹤?”
“因為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我要是安好,絕對不會不找你。”
“確實,連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連她都被算計在裡麵,元綾真是有種有氣生不出來的無語感,但是她寧願要這種無奈,也不想回到當時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弦月知道對方在自己杳無蹤影的時候,心情大概是有多難過,聲音頓時柔了幾分:“彆生氣,事實證明我們的謹慎是對的。”
“是…黃聖人闖進我的心境,可以看到我所有的記憶,剛才遠方的爆炸就是你們搞的動靜吧。要是她們得知你還活著,確實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也得虧你吸引了大部份的火力。”弦月說:“隱藏在紮拉提廸體內的那股能量實在可怕,我立刻派出騭所有人去追查…他們把那股力量稱之為凱撒,塞京姆的西南有一山洞,那裡就是暗地裡研發凱撒的工場。”
工場就像一個試驗和研發的基地,可以研製出這等威力的武器,意味著那裡也是一個隱藏了很多危險的地方。凱撤就像是極陽靈氣與高能火藥的合體,雖然不至於丁點火花就會發生毀滅性的破壞,但原材料肯定有大量的易燃物,而且極陽這種屬性本身也是一種很霸道的靈氣,對於普通人來說要是被其侵蝕,也會造成嚴重或致命的傷害。
然而隻要確定了地點和位置,想要摧毀一個地方對弦月來說也不是很困難,哪怕他沒有靈氣,他依然可以透過騭帶回來的情報,從地利人和各種因素去分析工場的破綻。
聖女不可能長待工場,凱撒以聖女透過太陽轉化出來的靈氣為燃料之一,那就意味著有人要負責運輸。他們就是以此為突破點,偷梁換柱潛了進去。潛入後才發現,裡麵不單隻是武器研發的地方,還有拿人當實驗的地方。
“他們以人作為容器,把凱撒隱藏在體內,成功後會把選中之人的記憶抺去,這就是為什麼紮拉提廸完全忘記自己體內有東西,也是沒有被下禁製的直接原因。他死,凱撒就會引爆。”
元綾忽然想起當初有人上絳山劫獄,來者本來是想救走紮拉提廸的,或許沒有打算這麼快就暴露凱撒的存在,或者想把凱撒留到更好的機會或位置再用,中途見沒有機會,才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殺死他,原來那時候,對方就是想引爆凱撒?
“除了紮拉提廸,還有誰的體內有凱撒?”
“研究數據顯示至今被成功移植凱撒的有三人,另外兩個暫時還不得知。為了不被發現,潛進去的人很快就出來了。”
“那個被偷梁換柱的人,沒有告發?”
“不但沒有告發,給他加點錢,還把工場的機密全盤說出。”弦月說。
這世間果真從來不缺,願意泄漏機密去換金銀財寶的人。
果真自古以來,有錢使得鬼推磨。
“我在商船見到你時,便猜到你來衪界乾什麼,趁你殺入重圍的時候我便讓騭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