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在全場比賽第五十八分鐘的進球,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個球。
這極大的鼓舞了泰恩球員們的士氣。
按照泰恩球迷們的想法,或許接下來自家球隊就該士氣大振,將克萊頓競技衝的七零八落,短時間內再入一球,扳平比分。
說不定還能趁克萊頓競技球員們方寸大亂的機會,再進一球,完成逆轉呢?
但是在主裁判鳴哨,比賽重新開始之後,克萊頓競技的表現卻並沒有像是被打擊到了。
開球之後,克萊頓競技球員們將足球一路回傳,一直傳到了門將內森·戴耶腳下。
戴耶拿球的時候,王烈一馬當先衝向他。
麵對王烈的逼搶,戴耶沒有簡單的一腳長傳把足球打到前場,而是迅速斜著傳給拉開接應自己的中後衛杜尚·拉特科維奇。
拉特科維奇再把足球傳給距離自己最近的凱文·季默爾。
季默爾拿球後轉身護住足球,維蒂尼從後麵搶球時踢到了他的腳後跟,於是季默爾慘叫一聲,捂著腳踝摔倒在地。
主裁判的哨音響起,吹罰維蒂尼踢人犯規。
被踢的季默爾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並沒有因為被維蒂尼踢腳的不滿,顯得非常平靜。
麵對繼續高位逼搶的泰恩,克萊頓競技全隊的心態就像是他們的隊長季默爾一樣——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雖然領先優勢從兩個球縮短到了一個球,可克萊頓競技球員們的表現卻穩如老狗。
他們依然在堅持自己的整體傳倒控球的策略,絕不輕易用長傳球把足球踢到前麵去,因為那樣很容易把球權交給泰恩,畢竟這支讓拉揚·科切亞花大心思打造的球隊,天生就不適合乾那種“糙活”。
或許會有人奇怪,既然如此,剛才那個丟球是怎麼產生的?不就是王烈和其他球員堅持不懈的逼搶,導致球權易主了嗎?那為什麼克萊頓競技還敢堅持自己的戰術打法?
首先,任何一支球隊在自己後場傳倒,和在對方半場傳倒,難度都是兩碼事。越靠近對方禁區,防守密度越大,對傳接球的準確度要求就越高,也越容易出現失誤,導致丟失球權。
其次,傳控隻是一種足球戰術,又不是百分百成功的“絕招秘籍”。任何戰術都有缺點,有失敗的概率。這一點反過來放在泰恩身上也說得通——他們靠高位逼搶成功扳回一球,卻並不代表每次高位逼搶都能成功斷球後再進球。
第三,想要讓一支球隊突然改變他們習慣的足球風格,是非常難得,而且也幾乎不可能實現。彆說在單場比賽裡做出這種改變了,泰恩用了半個夏天訓練和上賽季不同的新戰術,到現在都還沒有磨合好呢。球隊是由幾十個活生生的人類所組成的集合體,又不是什麼電子程序,按一下切換按鈕,就可以在幾十毫秒內完成截然不同的轉換。
雖然丟了個球,但拉揚·科切亞還是對自己的球隊抱有信心,畢竟這是他花費了七年時間打造的,完全貫徹他足球理念的冠軍之師。
對於和泰恩的比賽,他也在賽前做了充分安排。
不僅從被人忽視的細節中找到了擊敗泰恩的辦法,也考慮到了如果泰恩還手怎麼辦。
作為索福聯的同城死敵,他肯定不會喜歡王烈這位索福聯的前傳奇,但絕對不會輕視。
因為他太清楚王烈有什麼能力了。
上賽季作為唯一率隊擊敗王烈加盟後的泰恩的主教練,他靠的可不隻是克萊頓競技對泰恩的實力優勢。
也包括他在充分尊重王烈的基礎上,想出了完善的應對王烈的辦法。
當時的那支泰恩除了王烈,其他人還不夠強大,所以他幾乎把半支球隊都用來限製王烈一個人,這才贏下比賽的。
本場比賽泰恩的整體實力比上賽季更強,他當然不可能再沿用上賽季的安排。所以他也考慮到王烈會進球的情況。
如果王烈進球……那也就進了。
他不會因為王烈進個球就應激。
克萊頓競技還是要以我為主,該怎麼踢就怎麼踢。
用熟悉的辦法去對付半吊子的泰恩。
隻要在整體上能夠壓過泰恩,那麼就算王烈一個人表現出色,也不能改變大局。
更不要說這場的上半場,泰恩還被罰下一個人,少一個作戰的他們碰上以“穩定”著稱的克萊頓競技……
主隊教練席前的拉揚·科切亞麵對王烈的這個進球,內心毫無波瀾,一點都不慌。
那個進球確實展現了王極致的個人能力,但足球比賽畢竟不是你們中國人最擅長的乒乓球,這是個集體項目,想贏你得依靠團隊的力量,而不是一個人蠻乾。
這位法國名帥在內心感慨道。
下半場開始之後,他已經看出泰恩在有意把足球都傳給王烈,希望看他的個人能力來解決問題。
他不知道這是麥克尼爾的主意,還是王烈自己在場上的“獨斷專行”。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隻會讓他覺得高興,因為他知道泰恩急了。
少個人的泰恩想要把比賽打簡單點是很正常的調整方向,可是打簡單點並不意味著把更多的進攻機會交給王烈一個人啊……
這不是又變成上賽季那樣了嗎?
我們隻需要限製住王,就能夠擊敗泰恩。
泰恩俱樂部確實在今年夏天的轉會市場上展現了想要更進一步的野心。
但很顯然,他們的那個年輕主教練薩姆·麥克尼爾的能力和資曆,都未必撐得起泰恩的野心。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發現這一點……
儘管剛剛被進了一個球,科切亞卻還有閒心去關心對手的“家事”,可見他的準備確實很充分,也考慮到了被泰恩進球後應該怎麼辦。
隻需要克萊頓競技繼續“以我為主”,按照上半場那樣的節奏去壓迫泰恩。
那麼隨著體能快速下滑,少一個人的泰恩遲早崩盤。到時候彆說再進一球重新擴大領先優勢,克萊頓競技甚至可以再進兩球,徹底殺死比賽。
有些話,拉揚·科切亞作為克萊頓競技的主教練其實不太好說,容易讓人有“不謙虛”“自大”的負麵印象。
可事實就是如此。
在泰恩被罰下一人之後,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被提前決定了。
對上很少犯錯的克萊頓競技,少一個人幾乎是致命的。
克萊頓競技將用他們最擅長的傳控足球調動泰恩球員,讓他們在不斷跑動中大量消耗體力,最終被克萊頓競技拖垮。
※※※
不得不說,實際情況比科切亞估計的還要樂觀一些。
他預計在連續不斷地調動下,泰恩球員們的體能會出現問題,那個時候就是克萊頓競技再次進球的機會。
但實際上就在王烈幫助泰恩扳回一球的七分鐘之後,克萊頓競技前場連續傳遞,倒腳轉移,就迫使少一個人的泰恩在防守中出現了顧此失彼的情況,最終露出破綻。
凱文·季默爾一腳精準的斜塞,找到插入禁區的巴西前鋒埃尼奧,後者順著足球滾動的方向調整步點,直接起腳射門,搶在米克爾·奧尼伸腳阻擋之前把足球射向了泰恩球門的近角!
艾略特·戈茨儘管迅速倒地,但麵對埃尼奧的這一腳射門,速度還是慢了,他完全沒有碰到足球,球就從近門柱旁邊竄入網窩!
“喔!!埃尼奧!天哪!真是精彩!這場比賽真是精彩!在王為泰恩扳回一球,帶來希望的七分鐘後,克萊頓競技再次進球!重新將領先優勢擴大到了兩個球!”
阿仕頓路球場再次響起巨大歡呼。
進球後的埃尼奧興奮地跑向角旗區,朝著看台上的主隊球迷們揮舞拳頭,與他們一同慶祝進球。
而就在泰恩球門後麵二層看台的那些泰恩球迷們則又一次沉默了。
他們隻能任由克萊頓競技球迷們慶祝進球。
剛才王烈的進球,真的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畢竟下半場才剛剛開始十三分鐘,完全可以扳平比分!
結果他們的美夢隻做了七分鐘,就再次夢醒。
“唉!這就是英超四連冠的實力嗎?”
人群中酒吧老板西奧·哈裡斯歎了口氣。
當泰恩球迷們還在憧憬一次冠軍時,克萊頓競技已經連續四個賽季都拿到聯賽冠軍了。
這就是差距!
“好吧,終究是我們想多了。人家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球隊……”羅比·迪克西也喃喃道。
他可不是因為被進了球才這麼說,從之前的幾十分鐘比賽裡,任何一個懂球的人,都能看出來,克萊頓競技整體要比泰恩更強,尤其是當比賽在他們的“舒適區間”進行時,克萊頓競技可以光靠傳球就把泰恩的球員溜得跟狗一樣。
迪克西這麼說完之後,就發現旁邊的喬恩·伯格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動作和眼神似乎都意有所指。
於是他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伯格搖搖頭:“我隻是在想可惜唐不在,否則他一定會反駁你的。那個什麼……”
迪克西也想起來了:“那個什麼貴族不是天生就是貴族,國王不是最開始就是國王的?”
伯格點頭:“對。如果唐在這裡的話,他一定又會對你重複一遍。”
迪克西說:“喬恩,如果今天這場比賽我們沒有被罰下一人,如果還是我們的主場,我百分之百相信唐。但現在我們的‘幸運星’還在遙遠的中國……”
伯格也不吭聲了。
是啊,唐林是他們的“幸運星”,但他現在並不在這裡。
旁邊的瑞安突然問:“他在中國也會看這場比賽的直播吧?”
西奧·柯林斯問他:“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
“嘿……我就是……想,如果他也在看的話,那他的‘魔力’是不是還能生效?”瑞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想什麼呢,瑞安?那麼遠有什麼用?”迪克西覺得瑞安真的是病急亂投醫,竟然會把希望寄托於萬裡之遙的“玄學”……
柯林斯扭頭問伯格:“中國這個時候是幾點鐘?”
伯格皺著眉頭大致猜測了一下:“應該已經是二十三日的淩晨兩點過了吧?”
說完他就搖頭:“唐不會看的,他作息非常規律,絕不熬夜。這不符合他的生活習慣。”
作為唐林的房東,喬恩·伯格可以說是這群人中最了解唐林的,所以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瑞安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
唐林坐在自己房間的電腦前,戴著耳機,眼鏡片上倒映出克萊頓競技主場迎戰泰恩的比賽直播畫麵。
耳機裡駱錦正在歎氣:“……克萊頓競技真是穩得可怕!被王烈進了球之後才七分鐘,就又進球了……”
趙川峰說道:“其實在進球之前,克萊頓競技在場麵上也沒有處於下風。可能我們之前會以為王烈進球後,克萊頓競技球員會因為丟球導致心理波動,再反應到技術動作上……但其實人家壓根兒沒怎麼受影響。我們常說‘豪門底蘊’,什麼是‘豪門底蘊’?其實這就是。在丟了球之後迅速調整過來,將不利影響降到最低。況且本來他們就比泰恩多一個人,確實也沒必要丟球後就慌……”
既然開始做球迷了,以唐林的性格,他當然要去好好了解一番英超聯賽各支球隊的基本信息。
聽見解說嘉賓這麼說,他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看過的克萊頓競技曆史資料。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克萊頓競技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是一支時不時就從頂級聯賽中降級的“升降機”。
後來一位摯愛這支球隊的本地富豪買下球隊,又花重金持續十多年的投入,克萊頓競技才完成從“醜小鴨”到“天鵝”的最終蛻變。
這支球隊曆史上一共贏得了十二個——哦,現在是十三個了——十三個英超冠軍,三個歐冠冠軍,全都是本世紀拿到的。
更具體一點來說,是本世紀第一個十年的後期才開始贏得冠軍的。
現在大家都說克萊頓競技已經是豪門了,如果按照網絡上流行公認的豪門標準“豪門最起碼應該擁有至少一座歐冠冠軍獎杯”的話,那麼克萊頓競技的豪門曆史其實也就短短十八年——他們是20182019賽季才曆史上首奪歐冠冠軍的。
他原以為歐洲足壇的“豪門底蘊”哪個不得經過大幾十、上百年沉澱積累的?
結果克萊頓競技都有“豪門底蘊”了,那這麼一看,二十年不到就能有的東西,好像也不是很唬人嘛。
所以作為一個新球迷,唐林對趙川峰的說法不屑一顧,並不是很相信這位專家。
什麼“豪門底蘊”?他們隻是運氣好而已……
就在這個進球的兩分半鐘前,泰恩其實也有一次很好的機會。
當時王烈在禁區裡拿球之後假裝要射門,卻把足球橫著傳向後點。
可是在後點包抄的維蒂尼,卻把足球打在了邊網上。
如果那個球進了,比賽走向就會截然不同,克萊頓競技恐怕也沒機會展示什麼叫做“豪門底蘊”……
所以他認為那些在足球圈子裡所謂公認的定律、真理、常識也不過是事後諸葛亮般的牽強附會,是被勝利者精心打扮出來的“小姑娘”,有很大的偶然性,並不具備參考價值。
這就好比一個富二代取得成功之後對外界說他的成功靠的是自己從小培養出來的全麵高素質、多種愛好興趣,擴寬了他的視野和格局——他這麼說倒也沒錯,但唐林卻會要再問一句:
“請問你小時候所獲得的那些精心培養,多種興趣愛好,是誰給你花的錢?”
成功者很容易把他們的成功視為“必然”,完全忽略掉在成功道路上的各種“偶然”,仿佛他們是天選之人,他們的成功都是天注定的一樣。
他不是很懂足球,可他懂人性,他覺得兩者應該是相通的。
如果所謂“豪門底蘊”那麼厲害,那實力弱小的球隊不是應該直接投降嗎?還比什麼比?反正都贏不過擁有深厚底蘊的豪門球隊……
他接觸足球的時間還很短,但他覺得足球的一大樂趣應該就是“未知性”——如果足球比賽的結果總是根據賽前雙方實力來決定,那還有什麼意思?
他在現場看的第一場足球比賽,就是泰恩主場3:2擊敗斯高斯人。
那場比賽前,泰恩是保級球隊,斯高斯人則是上賽季的亞軍。如果隻看紙麵實力,泰恩必輸無疑。
如果真是這麼一場比賽,他相信這將是自己所看過的第一場比賽,也會是最後一場。
他才不會對這樣的玩意兒感興趣呢。
讓他激動的,不正是王烈所展現出來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氣質嗎?
就算真有所謂“豪門底蘊”這樣的規則,那一定有人致力於打破這種規則。
對他來說,這才是足球最有趣的地方之一。
在他眼前的電腦屏幕中,電視轉播將特寫鏡頭給到了泰恩的頭號球星、隊長,王烈。
他沒有像下半場開始時那樣,拍著巴掌鼓勵大家,而是拉著維蒂尼在說些什麼。
※※※
“那不是問題,失誤也是比賽的一部分,維蒂尼。”
王烈注意到自從幾分鐘前錯過了自己給他的那次機會後,維蒂尼的情緒就有些波動。
如果是正常的比賽,他相信維蒂尼不至於為了一個沒打進的球而這樣。
但這場比賽實在特殊。
球隊上半場少一個人,好不容易扳回一球,讓大家看到了希望……如果他剛才那個球打進了,就扳平了比分。
結果他沒把握住那個機會,而且沒過多久,克萊頓競技進了球!
現在要求維蒂尼還能保持平常心,就實在是強人所難。
維蒂尼焦急又自責地說:“可如果我那個球……”
“沒有如果,維蒂尼,足球比賽沒有如果。所以彆把注意力放在過去,你要往前看。你不是要讓泰恩變成豪門嗎?你以為一支普普通通的球隊是怎麼變成豪門的?是經曆了無數場今天這樣的比賽,卻依然沒有被擊倒!你想幫助泰恩成為豪門,那你首先不能在這樣的比賽中被擊倒!”
說到這裡,王烈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發出沉悶聲響,仿佛在擂鼓。
響鼓得用重錘。
“來,跟我來!”
然後他摟住維蒂尼的肩膀,拉著他向其他隊友們跑去。
他們跑到米格爾·裡貝羅身邊,葡萄牙人正在看著望著現場記分牌發呆,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
跑到他跟前的王烈一巴掌用力拍在其後背上:“發什麼呆?!跟我來!”
裡貝羅愣了一下,看見王烈摟著維蒂尼跑向其他人,連忙跟上。
他不知道王烈要做什麼,但他知道王烈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並且他是對的。
所以他讓自己跟上,那自己跟上就好了。
就這樣,王烈像開火車一樣,帶著兩人去找其他隊友,把他加入自己的隊伍,再跑去找下一個……
很快他就把所有場上的泰恩球員都召集了起來,因為有些人沒有等他去找,看見他的隊伍,就主動湊了上來。
當克萊頓競技球員們跑去找埃尼奧慶祝的時候,泰恩球員們已經圍成一個圈在“開會”了。
“聽聽他們的歡呼,兄弟們!”
王烈抬手指了指看台,克萊頓競技球迷們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他們以為這場比賽我們輸定了,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的歡呼。但我要說,從現在開始才是我們的機會……兄弟們,機會來了!因為他們以為我們被打垮了,他們會放鬆警惕,會驕傲輕敵……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知道每個人都在咬牙堅持,但既然已經堅持到這個時候了,如果再放棄是不是會覺得很可惜?等到今天晚上回家之後,躺在床上回顧這場比賽,你們會不會後悔?!”
他扭頭看著自己的隊友們,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但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他們在認真考慮王烈說的這件事情,他們沒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而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於是王烈把手伸到圓圈中心。
就在大家以為這是要和大家迭掌時,他卻把手用力攥成了拳頭:
“我中場休息時說的話依然有效——把球傳給我!讓我們去告訴克萊頓競技,他們不是五個月前的他們,我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