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樉聽到這話,神色明顯有些發苦。
這套路。
他簡直不要太熟悉。
當年那群文臣,害怕他與大哥爭奪皇位,往他身上潑了多少臟水?
最後將他的名聲徹底搞臭了。
還有就是王妃的問題。
那群臣子們提議,讓自己迎娶胡女為妃,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當時父皇可能真的一時被蒙蔽,後期才反應過來。
那就是迎娶胡女當做秦王妃的秦王。
基本斷絕了能繼承皇位的可能!
因為慶皇興複的是漢家江山,要的是名正言順。
而秦王因為迎娶了胡人女子為正妃,天下諸臣,也決不允許一個胡人女子,當做皇位。
更害怕未來的皇儲,身上流淌著胡人的血統。
總之。
那群大臣利用秦王妃,算是徹底給秦樉給搞完了。
而這。
算是光明正大的明牌,哪怕慶皇,也是事後才反應過來。
又因為秦樉早就斷了爭奪皇位的心思。
也沒必要拿秦王妃的事兒來說。
否則的話。
秦樉娶的正兒八經的漢家女為正妃,又或者是某個文臣的女兒。
那麼還真說不準。
在大哥沒了之後,這個儲君真的會落在秦樉的頭上。
因為秦樉但凡跟文臣之間的關係好上一點。
名聲都不至於臭到這種地步。
的確能將文臣們一刀給砍了,但架不住文臣們的那張嘴,能將白的說成黑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天下輿論,大多都掌握在這群文臣們的手裡。
秦風不免想到記憶中的大明,為何要興文字獄了。
放在當下的大慶來看。
純粹是這群文臣們作的!
朝廷若不掌控住天下輿論,指不定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這全天下的人心,都得隨之出問題。
更有甚者,這群文人為了一己私欲,去愚弄天下百姓之心,操控百姓為己所用,著實可惡。
畢竟大慶的百姓。
相對而言太過樸實,很容易就能被愚弄了。
秦樉。
便是大慶開朝後,第一位受害者。
能想象到的是,應該不會是最後一位。
秦風也曾受到過詆毀,隻不過秦風應對的比較穩妥,再加上慶皇略微發了那麼一點點力,將那群人全都給砍了。
或者說。
從上到下全屠了。
自然沒有人再敢說秦風什麼。
“這是想讓雄英,成為皇家第二位受害者啊。”
如今秦雄英跟著秦風,秦風聽到後,也相當的惱怒。
恨不得將這群大臣,全都發配到倭地去,跟倭人一起挖礦去!
實際上。
深受文臣輿論荼毒的。
其實遠遠不止秦樉一人,還有許多勳貴們。
隻不過那些人,墳頭草怕是都幾尺高了。
根本擋不住文人的這一套東西!
“這群人的心簡直臟透了,秦雄英才多大?這群人就開始搞。”
秦風覺得難以忍受。
覺得這群人連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
為了利益,簡直什麼都做,喪儘天良。
秦樉卻是冷笑了一聲。
“當年我被搞的時候,也就秦雄英這麼大,什麼都不懂!”
“那個時候彆說我不懂了,連父皇都不懂,壓根沒經曆過這些,一點應對的經驗都沒有!”
秦樉作為‘淋過雨’的過來人。
深深知曉那些非議,對於一個心智尚未發育成熟的人來說。
究竟能造成多麼大的打擊!
“若非那些非議,讓年輕的我覺得都那樣了,索性不如直接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至於去秦地後,做了許多錯事兒。”
秦樉明顯也在後悔。
知曉自己當秦王後,做出了許多。
秦風倒也知曉。
那群深知人情世故,人性弱點的文人們。
究竟是在如何拿捏人心的。
哪怕是皇帝的內心,這些人都敢玩弄掌控!
古往今來,這種案例並不算少。
雖說也有更多的人,最後都為此掉了腦袋。
但仍然架不住有前赴後繼的人來做。
故此。
帝王術中,開始講究一個藏住心思,麵無表情。
講究一個泰山崩於眼前麵不改色。
一切就是因為一個微弱的表情,都有可能被這些善於玩弄人心的大臣們抓住,從而被利用。
這點來說。
秦風麾下的那群遼人,簡直跟小白花一樣的單純。
當然也跟年輕有很大的關係。
就連慶皇重用的那些武人,雖說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陷,但至少不會如同文臣這般,亂搞心態。
秦棣更是開口。
“老五老六相對年輕,大多沒經曆過這些,自然並不知曉朝中大臣們的想法。”
“這群大臣,有許多人一步步爬到這個地步,心理上多少有些變態。”
“最喜歡乾的,就是玩人!”
“或者說是玩弄人心,哪怕一個好好誌得意滿的官員,被他們反複揉捏玩過一通之後,心也就隨之臟了。”
秦棣在感慨著。
秦棣年輕。
同樣是經曆過,淋過雨的過來人。
不過與秦樉不同的是。
他扛過來了。
這也跟主要火力不在他身上的緣故。
因為他的成長環境,沒有二哥那般惡劣,或者說二哥當年扛著絕大部分火力。
才讓秦棣性格上除了有些孤僻之外。
文治武功上,反而都有一套。
也正是因為當年瞧見過那一切,秦棣內心才有想過未來真造反的想法,徹底肅清這股子不正的風氣。
身為位高權重者。
都淋過這場雨,承受住這場打擊,經受得住詆毀。
這是位高者必要的心理素質。
至於秦博年輕,顯然是被玩的那一個。
否則也不至於當年被臣子架空,脅迫著造了反。
至於秦風。
興許此時還得感謝北胡人。
因為當年朝廷到遼地的那些官員,都隨著北胡入侵給搞個乾乾淨淨了。
否則若那些官員真的剩下來。
秦風再接手半殘的遼地之後,搞不好還要先上演一副權謀奪權的戲碼,然後才能掌握住整片遼地。
好在。
秦風醒來後,身邊有的是二愣子。
遼人至今為止,哪怕在遼地當官員了,心性都遠遠沒有這般的複雜。
或者說這般的臟。
秦風甚至想起記憶中的一本書,厚黑學。
那是封建皇朝末期,總結了當官的經驗後才成的一本書。
想要位高權重,就得先有唾麵自乾的能力。
而這。
當真是對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