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代五這件事,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雖然代五不是一般人,但整起行動嚴密而又謹慎,光是跟蹤這一件事,就有四隊人馬。
偷渡到緬甸的那幾個隊員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一個還是退下來的特戰隊員,行動經驗無比豐富。
而且又事發在緬甸,代五的家族再牛逼,我真不信他們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至於滅口一事,我從沒有想過,也做不出來。
曹老頭教我的諸多本領中,隻有如何駕馭人心,從沒有告訴我如何泯滅人性。
正如我自己所說,如果我卸磨殺驢,把他們都乾掉了,那我還是個人嗎?
是不是不敢說,隻是那已經不是我了。
。。。。。
離開東坑,我直接去了鳳嵐。
淩晨三點左右,我來到了鳳嵐郊區的一幢彆墅莊園裡。
包括林建在內的十三名基地成員全部都在。
我把白毛雞給我的兩個皮箱,共計三百萬全部拿了進來。
看著紅彤彤的鈔票,這十三個人的表情各異。
“各位,相信建哥已經告訴過你們了,緬甸這一仗,就是基地的最後一單任務。”
“很榮幸和諸位共事這麼長時間,你們帶給我很多驚喜和意外,迄今為止,你們都保持著百分百的成功率。”
“人間沒有不死的金丹,天下也沒有不散的筵席,今晚就是和各位說再見的時候,我祝各位在以後的日子裡一切安好,也祝你們的生活。。。。。。平平安安。”
不緊不慢的說完這番話後,林建也補充了幾句。
“岩哥對我們怎麼樣,相信各位心裡都有數。拿上這筆錢,加上以前的酬勞,隻要各位不賭不吸,至少夠花半輩子了。”
“咱們也不用記岩哥的好,因為這是咱們應得的,但你們要記住一點!以後不準再踏入粵省!而且,這裡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準亂說,誰要是惹出亂子來了,後果相比你們也清楚!岩哥隻是沒有了我們,不代表他沒有彆人!沒有彆的力量!懂嗎?”
。。。。。。
該說的也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我就沒有再停留,驅車離開了彆墅。
離開之前,我和林建有一番簡短的對話。
我:建哥,武器的事怎麼樣了?
林建:按你說的,槍彈分離,都扔河裡了。
我:祝賀,你終於解脫了。
林建:嗬嗬,隻要活著,到處都是江湖,談不上解脫,隻是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戰場罷了。
我:沒想到建哥的覺悟還挺高,大學生?
林建:岩哥彆取笑我了,說實在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輕鬆的放我們走。
我:哈哈,什麼意思?覺得我會殺人滅口嗎?
林建:這個當然不會,嗯,岩哥,你是我見過最有良心的大哥,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我:我不是好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好報。行了,彆人不能回來,我可以特許你回來,哪天想我和雷哥了,就回來看看。有我們兩個在,港城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分彆的時候,我和林建重重擁抱了一下,他哭了,我沒有。
為了不留隱患,獅王總會把遺留的小獅子全部殺死。
但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彆就是,動物會遵循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沒有法外施恩的情感。
而人有。
我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梟雄,但我至少是個人。
哪怕因為我這一次的慈悲帶來了生死劫難,我也不會後悔。
人嘛,任何時候都要無愧於心的活著。
。。。。。
太晚了,本來準備在鳳嵐找一家酒店休息休息,但想想還是算了吧,於是,我讓啞巴驅車返回滘鎮。
路上,小川顯得很不解,問我,“岩哥,我覺得解散基地有點冒失了,咱們不還是一個生死仇家沒除掉的嗎?”
我知道小川在說覃三江,而他不知道的是,到了覃三江那種高度,暗殺的成本太大了!
在太子輝的幫助下,他已經是港城人大的預備人員了,轉正是遲早的事。
另外,他還和馬東升關係莫逆。
這樣的人,如果有一天遭到了暗殺,會帶來什麼後果呢?
粵省不敢說,港城肯定會翻天的。
案件估計直接會被省廳那邊接手,然後動用高精端的偵查人才以及儀器進行大範圍的查找。
而作為第一嫌疑的對象,我,以及我身邊的手下,絕對會被全部喊到局子裡問詢。
到時我們所有人的通訊記錄、活動的地點、入住的酒店等等都會逐步調查。
在這樣的高壓調查下,沒有問題也能調查處問題來。
如果再有人刻意將水攪渾的話,會花錢引導輿論,將事件進一步擴大。
到時,就算京都的那位神仙也彆想保住我。
更不用說他不會再出手了。
所以,對付覃三江隻能用陽謀,陰謀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小川,很多大貪官都是被調查組的人查出問題,並送進去的。你說,他們為什麼不找道上的大哥把調查組的人乾掉呢?”
小川笑著回道,“這個我知道,鮀城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場人為的大火把紀委的乾部燒沒了。然後京都震怒,直接派部隊把鮀城圍起來了,大半官員都被徹查,其中一半都被判刑了,還有很多死刑。”
我也笑了一下,“歸根結底還是得不償失,咱們的好三哥命好,有貴人保著,咱們暫時動他不得。不過,山高水長,隻要抓住他的小辮子,我肯定往死裡整他的。”
小川點點頭,沒有再說。
我看著車窗外即將跳出地平線的朝陽,接著說道,“基地是把雙刃劍,既能傷彆人,也能傷到咱們自己。現在,公司的名氣越來越大,敢搞咱們的人已經不多了,基地也就失去了它的本來作用。”
“所以,早散早好。”
。。。。。。
十分鐘後,紅彤彤的朝陽終於躍出了地平線,柔和金黃的陽光也撒向了這片古老的大地。
在我們飛速前往滘鎮的同時,也有一輛車在異國他鄉飛快的行駛著。
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的肅穆。
副駕也坐著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人。
後排則坐著一個帶墨鏡的女人,女人年齡不大,估計有二十六七的樣子,肌膚很白皙。
雖然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從她如刀削一般的肩膀、欣長的天鵝頸、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以及如桃花一般紅潤的臉頰也能看出來看,她是一位美人。
此時的美人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顯得傷感至極,因為有兩行熱淚不停的從墨鏡後麵流出。
車子穿過一個破落的小鎮,在小鎮儘頭的一個小橋邊停了下來。
而在小橋的另一邊,則撐著幾個帳篷,其中一個帳篷下麵放置著一口水晶棺!
走下車,女人徑直朝著水晶棺走去。
當她看到裡麵那個被子彈打爛的臉龐後,再也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捂著嘴巴失聲大哭了起來。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等女人的情緒恢複後,一個身穿迷彩服的黢黑漢子將幾樣東西依舊交給了女人。
說道,“大小姐,那夥人很狡猾,這是我們能搜集的所有證據了。”
看著塑料袋子裡的煙頭、小便土壤、大便、兩根彎曲的毛發,墨鏡女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