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曹夢圓的打擾,我一時也無心工作了。
坐在沙發上,默默抽了兩支煙。
我在反思自己。
以前,我憧憬著出人頭地腰財萬貫,幻想著能和秦紅菱同床共枕,身邊紅顏不斷。
現在我已經全部達到了,可為什麼不快樂了呢?
彆說快樂了,我現在隻感覺身上背著一座大山,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抽了兩支煙後,我才想明白為什麼。
原來我要的不僅是成功,還要身邊人一同分享這份喜悅。
現在,成功是成功了,可沒有了可以一同分享的人。
像雷哥曹龍這樣的大哥,死了。
像曹老頭這樣的恩師,走了。
像家裡的父母和親朋,不聯係了。
像秦紅菱和楊梅,她們自身就很成功,不需要我的分享,隻需要我的忠心。
也是在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什麼:是你費儘心機取得了成功,扭頭一看,無人喝彩。。。。。
我並沒有讓自己陷入這種自我懷疑的思想沼澤中,兩支煙抽完,我隨即起身投入了工作。
還是那句話,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要努力活著。
。。。。。。
下午的時候我收到了八份飯局邀請,其中有六份是紅道上的。
之所以這麼多,肯定還是和雷哥有關。
我推了七個,最後一個實在沒法推了,因為魚千山會親自過來。
確定應酬之後,我知會了楊梅一聲,告訴她晚飯不用做了。
楊梅也沒有說什麼,隻要求我一定要回去睡覺。
到了傍晚,我提前半個小時去了清瀾,沒想到魚千山已經到了。
吃飯的並沒有幾個人,除了魚千山和他的秘書蔣庭,再加一個婁萬良和我,就沒有其他人了。
“方總,節哀,我和雷動打交道不是很多,但也知道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在整個滘鎮,小河那一片的治安是最好的,這其中就是他的功勞啊!”
握手的時候,婁萬良略顯真摯的說道。
我淡淡回道,“每個人都有劫,他的劫數到了,這個誰也沒有辦法。”
我調整了一下心情,衝魚千山笑道,“魚市長,怎麼有空來滘鎮請我吃飯了?你要是真想喝酒,一個電話而已,我就直達港城找您去了。”
魚千山不鹹不淡說道,“我也是聽說你遇到了一些變故,就過來看一眼。怎麼樣?沒受到什麼打擊吧?”
我隨口回道,“打擊倒談不上,就是有點難過罷了。”
“難過好啊!難過說明你重情,自始至終我都是很滿意你的表現的,希望以後也不要讓我失望。”
“還請魚市長放心,工作和生活我分的很清。”
說罷,我們隨即落座。
吃了幾口飯後,魚千山主動說道,“小方,我聽說你準備搞一個地產公司?”
我放下筷子,點頭說道,“有這個想法,過幾天我準備先把公司掛牌,然後再組建隊伍。”
魚千山點點頭,“挺好的,東城開發的項目用不了多久就能批複下來了,到時我幫你打聲招呼,要幾個項目應該不難。”
普通人肯定不會懂得‘我幫你要幾個項目’這幾個字的含金量,這麼說吧,普通人要是能拿到這種開發的項目,那絕對是祖上詐屍的好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在沒有任何根底的前提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接不了這種潑天富貴的。
所以說,優質的資源,隻會在有錢有勢的人手裡流轉。
“那可太好了!要是能順利拿下項目,我一定不會忘了魚市長的恩情。”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直白,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魚千山也知道我的為人。
隻要他提供人脈上的便利,我回饋他的絕對是真金白銀。
“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魚市長拿你當朋友才選擇幫你的,你可不要以為他另有所謀哦!”
婁萬良打了一個哈哈,然後鼓動我端起酒杯敬魚千山。
喝了一口酒後,魚千山接著又說,“我聽說你跟大富豪集團的覃三江有點過節,真的假的?”
一時我沒搞懂魚千山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有人從中遞話了?
想通過魚千山來緩解我和覃三江的過節?
我沒有否認,淡淡說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您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魚千山不依不饒,接著問道,“我還聽說,你們公司死的這個人,還和覃三江有關係,真的假的?”
我嗬嗬笑道,“魚市長,您這都是從哪聽的小道消息啊!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魚千山沒有再問,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有關係也好,沒關係也罷,小方,你永遠要記住你的定位,你是商人,不是打打殺殺的幫會老大,我喜歡和商人做朋友,不喜歡和幫會有過多的牽扯,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當然懂,因為類似的敲打,魚千山不是第一次說了。
隻要是生意上的事,他願意以我排憂解難。
但隻要是殺人放火的那種醃臢事,他絕對不會沾身。
說來說去,還是風險的問題。
商戰這個東西,最多也就是玩點陰招。
可我要是不計一切的幫雷哥報仇,那可是會死人的!
這麼嚴重的事情,魚千山指定不會幫我兜底。
但他又不想失去我這樣一個頭腦還算靈活,還有那麼一點潛力的夥伴,所以,才組了這麼一個飯局,再一次當麵點了我一下。
事實上他猜想的完全正確,我確實想出這口惡氣,而且已經和林建聯係上了。
但這些我肯定不會說出來的,當下我便說道,“魚市長,我沒你想的那麼蠢,從紅岩娛樂成立以來,你可曾見過我們公司發生過一起欺男霸女,群毆打架的事情?”
婁萬良再次站出來打圓場,“小方,沒做過不更好嗎?現在的環境可不比以前,去年的人大會議上,治安問題可是全國性的熱門提案,省委也積極響應號召,魚市長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笑了一下,“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一直感恩魚市長的提鞋和愛護,魚市長,我敬您一杯。”
點到即止,魚千山也沒有再提類似的話題。
接下來就是一邊吃喝,一邊閒聊。
飯局過半的時候,魚童也走了進來,一直到飯局結束她也沒有走出去。
大概在晚上十點左右,飯局結束。
先將魚千山和婁萬良依次送走,我也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魚童喊住了我。
她笑著說道,“方岩,我剛買了一兩大紅袍,要不要一塊品品?”
沒等我回答,她又接著說道,“我可很少請人喝茶,你可彆不給麵子哦!”
我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說道,“喝酒可以嗎?我不想喝茶。”
魚童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客人,你說喝什麼就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