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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餘率先離開，接著是建峰。
樹倒猢猻散，他們也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隻剩白虎一個人的時候，她問我，“岩哥，你準備去哪？”
“怎麼，想跟我一塊走啊？”
我笑著回道。
“隻要你願意，我就跟你一塊走。”
白虎也笑著說道。
我點了一支煙，有些無語的苦笑了一下，“虎姐，你不覺得自己很克男人嗎？在東北幫的時候，小東北死了，跟著曹龍，龍哥也沒了。”
“你才和我好幾天啊！我他媽就混到了跑路的地步，你還是放過我吧。”
白虎先是一怔，隨即也有些無語，委屈道，“這能怪我嗎？我可什麼都沒做。”
“不怪你，但你頭上指定有什麼不吉利的光環。”
白虎歎了口氣，也默默的抽了一支煙，“這個事情不止你一個人說過，我也覺得挺邪門的，關鍵我從來沒有生出叛變的心思啊，我一直都想穩定的生活，你說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誰能解釋呢？
拋去玄學的因素，隻能說明這個江湖足夠險惡，白虎的運氣相當不好。
當下我沒有理會這些，隨口問道，“想好了沒有？接下來乾嘛去？”
“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白虎的語氣裡透著一抹‘人生完全被命運支配，自己毫無選擇權利’的傷感。
“等我走了之後，你就去投奔白毛雞吧！看在我的麵子上，他應該會給你安排一個舒服的職位。”
其實我內心的建議是，讓她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城市重新生活，體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
但我知道她肯定做不到，所以，我也懶得相勸了。
“岩哥，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眺望著鱗次櫛比的商鋪，我內心五味雜陳，淡淡回道，“看天意吧！”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
是大豹打來的。
“岩哥，覃三江又給阿豹發信息了！”
我眉頭一皺，問道，“說什麼了？”
大豹回道，“覃三江先問了一些你的消息，然後想讓阿豹去港城一趟，說有事相商。”
雖然不知道覃三江意欲何為，但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有所動作，而且還是針對我的！
對於我來說，逃命固然重要，但覃三江同樣重要！
我本來就想利用阿豹做點文章出來的，沒想到覃三江率先出手了。
“你讓阿豹先穩住，我這就過去！”
當下我連白虎都懶得理會了，快速下樓並前往興隆。
路上，大豹已經將覃三江和阿豹的聊天信息一字不差的念給我聽了。
從這些信息裡我並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現在，覃三江在等阿豹的最終回複。
半小時不到，我出現在了阿豹跟前。
“岩哥，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看到我後，阿豹連忙問道，語氣略顯激動。
能和覃三江麵談，這無疑是個絕佳滲入的機會，但我還要考慮另外一點：阿豹會不會趁機跑掉。
我看了阿豹幾秒，反問道，“你覺得覃三江讓你過去的目的是什麼？”
阿豹篤定說道，“肯定是商議對付你的事情，這是他拉攏我的唯一目的。”
我也覺得是這樣，都到這個關鍵的時候了，覃三江可能會喊阿豹過去聊天喝茶嗎？
再次沉默了幾秒，我麵露一絲玩味，問道，“那你想不想去？”
對阿豹來說，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如果說想，可能會引起我的猜疑，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如果說不想，說明他不願意幫我，這個後果同樣可能危及到生命。
因為他的處境太敏感了，怎麼說都有一定的風險。
隻見阿豹麵露掙紮，過了一會後，他目光篤定說道，“岩哥，我想去，我想彌補一下我犯的這些錯誤，希望你能給我這次機會，也能相信我一次！”
大豹陰惻惻道，“是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吧？等你脫離掌控之後，跑到覃三江身邊不回來了，我們能把你怎麼辦？”
阿豹擲地有聲的回道，“豹哥！岩哥！我知道你們會有這樣的擔憂，我也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沒法取得你們真正的信任！對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如果能把心掏出來，我真的想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要是你們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把覃三江的目的一字不差的帶回來！要是你們不相信，那現在就送我去見雷哥吧！”
說著，阿豹一副從容赴死般的閉上了眼睛。
值得一說的是，閉上眼睛之後，他的眼角竟然流出了兩滴淚水。
大豹沒有再說，而是看了我一眼。
沉思了數秒之後，我歪了一下頭。
小川和啞巴猶豫了一下，然後立馬幫阿豹解開了束縛。
同時，阿豹也猛然睜開眼睛，整個人很是激動，看著我哽咽道，“謝謝岩哥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其實在路上我就做出這個決定了，無論阿豹是真心懺悔，還是為了逃避死亡的表演，我都不想失去這次接近覃三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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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還是不甘心啊！
失去紅岩娛樂旗下的七十多個場子，我是一點都不心疼。
唯獨覃三江才是我永遠的痛！
所以，我準備再賭最後一把，賭我自身的風險和搞死覃三江的機會。
賭注就是阿豹這個人！
他要是能帶回關鍵性的信息，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實事後想想，我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個很荒唐的做法。
但搞死覃三江的執念太深了，加上隨時都能跑路，才做出了這個不那麼明智的決定，也讓阿豹免於一死。
看著阿豹，我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倒是阿豹率先開口，“岩哥，我每次過去的時候，都是癩皮和釘子跟我一塊的，他倆要是不去，覃三江肯定會有疑心的。”
我點點頭，衝大豹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走出供堂，很快將癩皮和釘子帶了過來。
長舒一口氣，我淡淡說道，“豹哥，是運氣救了你，也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記住你的承諾，要是你吃裡扒外，早晚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阿豹鄭重說道，“岩哥，從現在開始，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可以不相信我，總相信二爺吧！”
說著，阿豹跪在關二爺跟前‘咚咚’磕了三個頭，並舉手發了幾個毒誓。
大概意思是，如果背叛我，他就會萬劫不複之類的。
誓言這個東西，是君子的枷鎖，是小人的護身符。
現在我都放他走了，信與不信的意義都不大了。
“豹哥，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阿豹點點頭，咧嘴笑道，“放心吧岩哥，到了港城我隨機應變，儘最大努力找到覃三江的行程漏洞，到時咱們裡應外合，一塊給雷哥報仇！”
換了一套衣服，阿豹和癩皮三人隨即前往港城大富豪。
而我們也隨即撤離新世界，前往沙田一處早就準備好的秘密基地。
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能隨即撤出港城。
“岩哥，我覺得阿豹不會再回來了。”
車上，小川隨口說道。
後知後覺，我也覺得阿豹不回來的可能性很大。
“小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小川搖搖頭，笑道，“沒有，我覺得你就是念著舊情不想搞死阿豹，所以才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
我麵露苦笑，其實我真沒有這樣想，我就是在賭阿豹的良心罷了。
當下我歎了一口氣，道，“殺了又如何，放了又如何，在我心裡，得知他當二五仔的那一刻起，我心中的那個豹哥就已經死了。”
.....
另一邊，駛出滘鎮一段距離，確定徹底脫離我的掌控之後，癩皮才打破車內的平靜。
他心有餘悸的說道，“豹哥，我覺得這次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還有活命......”
此時的阿豹不複十分鐘前的唯唯諾諾，他不僅麵帶微笑，眼中還透著一抹自信的霸氣。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癩皮，我終於知道方岩為什麼能成功了，因為他不怕死。”
“當一個人不怕死的時候，確實能激發潛能並帶來奇跡，這是我用自己的親身經曆總結出來的。”
癩皮看了自己最崇拜的大哥一眼，從阿豹的眼裡，他不僅看到了自信，還看到了瘋狂。
“豹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還真回去複命嗎？”
阿豹笑著說道，“現在方岩已經成魔了，覃三江這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準備玩一票大的！”
“癩皮啊，你記住，亂世才能出梟雄！局麵越複雜，對我來說就越有利！”
“這次大難不死，說明老天已經在垂憐我了，我相信，這份好運氣肯定還會持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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