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區之後,我買了一些孩子和女人的禮物,然後直接驅車去了齊偉位於市裡大院的住所。
我和齊偉的關係其實沒到這種到家拜訪的地步,不過,有姚閻充當中間的紐帶,我這麼做也不顯突兀。
我的本意是,到家聊兩句,把禮物放下就走,反正昨晚已經喝過酒了,走個過場就行。
不過,齊偉的老婆是個熱情的女人,非要留我在家吃頓便飯。
加上齊偉也極力相勸,盛情難卻,我便留了下來。
齊偉老婆確實沒把我當外人,就做了幾個家常菜。
吃飯閒聊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兩口子和姚閻以及王卉都是警院的同學,齊偉和姚閻學的是刑偵,齊偉老婆和王卉攻的安全領域的學科。
不同於姚閻的平民身份,他們三人都是根正苗紅的接班人。
尤其是齊偉,爺爺是跟著偉人一塊長征的老紅軍。
原本我覺得自己還算天之驕子,但和他們比起來,真的是
人生最大的分水嶺就是羊水,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有一點真挺好的,雖然他們是名門之後,但身上壓根沒有什麼以勢壓人的架子,而且家裡裝修的也很普通低調。
人以群分,既然能和姚閻玩到一塊去,就足以說明了他們的本性。
雖然我是客人,但聊天的話題大部分都在姚閻身上。
齊偉說了很多他們在警院的往事,不過在談到王卉的時候,他們兩口子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好在一切都苦儘甘來了,姚閻和王卉雖經曆了長達十數年的分離,但終歸是修成正果了。
聊完感情,齊偉又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這樣一番話,“老姚目前正處於上麵的重要考察階段,隻要能處理好廣陽那邊的事情,職位上絕對可以破格再上一步!小何啊,你一定要遵紀守法的搞你的產業,千萬不要被彆人揪出什麼問題來,要不然,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那就是在拉老姚的後腿!”
告彆齊偉兩口子後,我就徑直回島城了。
路上,我一邊默默的抽著煙,一邊想著齊偉說的那番話,然後歎了口氣。
事業上我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的,關鍵我的身份是個大問題,一旦曝光,不僅對我是致命的打擊,對姚閻也絕對能帶來不小的麻煩。
在這一刻,我再次想到了那句話:任何一件物品的背後,都標注著它對應的價格。
姚閻最近兩年取得的亮眼業績裡,我至少也有一半的功勞。
沒有我幫他解決關鍵性的難題,很多事情,他壓根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
大頭仔的事情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要是沒有我這個暗棋,在諸多受製的情況下,他拿大頭仔壓根就沒有任何辦法。
可我們的合作也是一把雙刃劍,幫他鏟除障礙的同時,說不定有一天也會傷到自己。
當然,這隻是我的一種擔憂,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誰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展開。
但願姚閻不會成也蕭何敗蕭何吧!
回到島城之後的兩天,我幾乎一天三場參加應酬。
在臘月二十九才算真正輕鬆下來。
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半,然後起床和姚雪一塊去商場買年貨。
除了沒有夫妻之名,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我和姚雪都像是兩口子。
不知是年齡小還是什麼情況,哪怕肚子都這麼大了,對於結婚這種事,姚雪貌似也不是特彆上心。
曾經在某一個夜裡,她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依舊拿身份當借口。
對於這個借口,姚雪確實無法反駁,我叫方岩,不叫何生,要是用何生的身份結婚,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另外,身份不能恢複的前提下,我爸媽也不能參加,結婚畢竟是件大事,他們二老不能到場,遠不是遺憾那麼簡單了。
明白了這些之後,姚雪就再也沒有提過結婚一事了。
她越是通情達理,我對她的愧疚就越大。
加上以後秦紅菱娘倆的事,我對她的愧疚隻會更大。
所以,在當下歲月靜好的時光裡,隻要有時間,我都會陪著她,她的任何要求,我也儘量滿足。
買了年貨之後,下午我們一塊看了場電影,晚上一塊布置,吃了頓愉快而又浪漫的燭光晚餐。
晚餐過後,我們又去阿慶家裡串了個門。
姚雪向小芸討教了一番做媽媽的心得,而我則和阿慶在書房裡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我們聊孩子,聊家庭,聊公司,聊發展。
也聊過去,聊朋友,當然也聊敵人。
再次提到阿豹的時候,不管我也好,阿慶也罷,都沒有以前那種恨之入骨的語氣了。
不是說我們對他的仇恨淡了,而是我們都清楚,他已經深陷江湖那潭泥沼裡無論如何也出不來了。
也就是說,哪怕我們不動手,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包括太子輝白毛雞在內,被收拾都是遲早的事。
擱到古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或許還能行得通,但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和有關部門打交道多了,我們才知道國家這台機器有多精密、多縝密、多複雜。
要是我所料不催的話,像阿豹太子輝之流的人,個人資料和發家履曆已經出現在某些部門的辦公桌上了。
等契機到了,審判的鐮刀也就到了。
第二天是年三十,不同於去年的熱鬨,今年大平層就隻有我和姚雪兩個人。
公司年會之後,小川就和苗苗一塊回娘家了。
小浩則是和小太妹一塊去瓊省旅遊了。
啞巴的話,前天被童瑤拉著回去見父母了。
聽說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童瑤爸媽對啞巴還有點不太滿意。
不過,當啞巴從後備箱拿出一箱又一箱的茅台酒,一條又一條的高端香煙,一件又一件昂貴的營養品,以及一遝又一遝的現金後,童父童母立馬就笑了。
‘什麼缺陷?不能說話那叫缺陷嗎?就算是缺陷,我家姑娘喜歡我們又能怎麼辦?’
以上這句話是童父童母麵對他人質疑時,義正言辭反駁的話語。
他(她)們就想告訴所有人,我們姑爺是最優秀的!
陳鋒一家還有羅家一家也都回老家過年了,林建也是如此,前兩天跑回雲省去了。
目前島城就剩我和阿慶這對兄弟了。
他們的離開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說明我們的處境有了極大的改觀。
像以前那種見不得光的日子,肯定是一去不複返了。
當然,不包括我。
我的話,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蟄伏,沒人知道這段時間是多長,或許一年,或許兩年,或許更久。
上帝肯定是知道的,他給出的答案是:
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