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打死我也想不到,我的身份信息就這樣被泄露出去了。
我想到了所有細節,也防了所有人,最終卻敗在了我最擅長的計謀上麵。
那些我費儘心思的提防在一個小小的攝像頭麵前,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什麼叫因果輪回呢?
或許這就是吧!
在這些防不勝防的小玩意上,我搞垮了一個又一個厲害的大佬。
但我也終將在這上麵栽一個跟頭。
此時的我一無所知,自然不會想那麼多,回到島城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我的平層彆墅裡燈火通明。
當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阿慶啞巴小川小浩以及林建都在沙發上坐著。
林建和小川他們在我不奇怪,關鍵阿慶怎麼也跑過來了?
看到我後,阿慶忽然變得極為激動。
眼睛裡還帶著三分憤怒,毫不客氣的衝我質問道,“生哥!
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再問你一遍!
你讓不讓我去?如果你不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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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今晚就從樓上跳下去!
!”
在去港城一事上,我確實沒有告訴阿慶。
原因有二。
第一,他是公司的主要頂梁柱,我的大部分工作,包括蓋章什麼的都移交到他身上了。
此去港城至少要十天甚至更久才能回來,他要是跟著一塊去了,公司這邊肯定受到影響。
第二,此去港城沒有我不行,但沒有阿慶可以。
加上他孩子還小,小芸對他也很依賴,所以,自確定前去港城的事宜後,我就將他排除在外了。
我知道瞞不過他,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他。
我原本就想著今晚好好和他聊聊這件事的,沒想到他提前發現了。
我沒有搭理雙目通紅的阿慶,先是掃視了一圈眾人。
然後發現啞巴的表情不太自然,而且還不敢看我。
不用說,肯定是他透露的口風了。
“阿慶,你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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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坐!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見阿慶頭鐵上了,我頓時眉頭一皺,喝道,“你嚷什麼!
雪兒還在睡覺呢!
坐下!”
阿慶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乖乖坐了下來。
我點了一支煙,緩緩說道,“不讓你去是有很多層麵的考慮,公司離不開你,小芸她們母女也離不開你,還有,就算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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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還沒有說完,阿慶又破防了。
見他扯著嗓子吼道,“生哥!
這是離開離不開的問題嗎?我們等了這麼多年,不就為了等這一天嗎?雷哥和龍哥在港城躺多少年了?我們一次也沒有去看過!”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你不讓我去??雷哥他對我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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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說的時候,阿慶的眼淚嘩嘩直下。
彆說他,聽到雷哥和龍哥的名字後,我和小川啞巴林建等人都紅了眼眶。
我承認,在這個問題上,我確實有欠考慮了。
我實在沒想到經過這兩年家庭的軟化後,他的江湖情還這麼濃厚!
這時,林建輕聲說道,“生哥,要不就讓阿慶跟著吧!
他要是不去,肯定會難過很久的。”
我歎了口氣,道,“我不是不讓他去,隻是想著等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再讓他過去。”
“好吧,這件事怪我,阿慶,明天你也跟著一塊去吧!”
見我終於吐口,阿慶頓時止住了哭泣,用手抹了一下眼角,嘴邊還勾起了一抹勝利的笑意。
看到他如孩子般喜怒無常,我不由無奈的搖了下頭。
接著,就明天的出發事宜,以及到達港城之後要做的事情,我們幾人再次商議了一番。
討論完畢後,我表情凝重的說道,“這次去港城,我們不是去搞事的,但很有可能會被彆人搞。
所以,請大家做好最壞的打算!
要是沒有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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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怪我沒有提前說清楚。”
如我所說,我們這次重回港城不是為了尋私仇,而是為了翻案的事情。
以阿豹的人脈,在案件重啟的第一時間,他必定會得到消息。
到時他會怎麼做呢?
以我對他的了解,大概率會想方設法把我們這些人‘留’下來的。
不同於我的鄭重,其他人貌似都沒當回事。
林建聳了一下肩,笑道,“無所謂,多活了這麼幾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小浩冷哼一聲,目露輕蔑道,“怕個卵!”
小川歎了口氣,道,“我其實不想死,可如果死在港城,我也不後悔。”
阿慶長舒了一口氣,“我也不想死,但我也不怕死,就看阿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啞巴攥著拳頭,目露興奮和憤怒,怪叫了一聲,“阿巴!”
這幾人視死如歸的豪邁態度和始終不變的江湖情誼讓我的心情很是複雜,既有衝動,也有感慨,還有一抹說不上來的悲情。
在他們身上,兄弟這個詞絕對得到了無比清晰的具象!
當然,也包括我。
“都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出發!”
眾人走後,我坐在沙發上抽了支煙,平複心情後,拖著疲乏的身子先去側臥的衛生間衝了一下澡,然後才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
看到姚雪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在裝睡。
果不其然,我剛躺下,她就翻身抱住我了。
同時,我還感到胸膛上有涼涼的液體滑過。
這麼大的事,我自然沒有瞞著姚雪,當然,想瞞也瞞不過去。
她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洗脫罪責,用回方岩的真名。
隻有徹底的搞定過去,我才是一個正常的人,才能讓下一個孩子姓方,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家見父母,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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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但她也知道我此去港城將要麵對什麼,我將要麵對如高山一般的困難、如財狼一般的敵人。
“放心,沒事的,有你哥在呢!
誰敢把我怎麼樣?”
“再說,我還帶著這麼多人呢!
誰能打我的主意?誰又敢打我的主意?”
聽了我的寬慰之後,姚雪使勁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晨六點,在姚雪香甜的睡夢中,我悄悄下了床鋪。
簡單收拾了一番後,發現姚雪還沒有醒。
我也沒有喊醒她,隻是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悄悄退出了臥室。
在即將離開家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表情無悲無喜。
我很清楚,對我而言,邁出這個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將暫時告彆舒舒服服的老總生活,以浪子方岩的身份回歸江湖。
但我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關門離去,因為我無比清楚一件事,想要擁有現在,就必須斬斷過去!
而港城不僅有我的清白,還有我和雷哥曹龍的尊嚴,雷哥打下的江山可以扔,可以送給官府,就是不能給阿豹這個小人!
幫雷哥拿回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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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