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曹老頭止住笑意,隨口說道,“這事你找錯人了,我給不了你建議,雖說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但我這輩子隻有你師娘一個人,對風流債一竅不通。”
我有些惱火,“曹老頭你欺人太甚,既然給不了我意見,那你還笑那麼大聲乾嘛?”
曹老頭又哈哈笑了一聲,連忙擺手道,“彆氣彆氣,雖然我不懂,但我還是見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勉強能給你出個主意。”
沉吟片刻,曹老頭悠悠說道,“濠江的何氏家族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點頭。
“以前的時候,我問過何掌門,如何權衡女人之間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嘴甜一點,大方一點,心狠一點。”
“當你足夠優秀的時候,女人是離不開你的,因為她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當然,每個人的性情都不一樣,不能如同一律,或許有不愛財愛勢的女人,但隻要你用心,還是能挽留下來的。”
我陷入了沉默,嘴甜和大方我懂,可心狠。
。
。
。
。
。
我還真不懂其中含義。
“小子,這件事你應該感到高興。”
我嘴一咧,為了這兩個女人,我都快愁死了,我還高興?
我高興個錘子啊!
“彆急著否認我的觀點,我問你,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脫口而出,“底蘊。”
“那你知道什麼是底蘊嗎?”
“財富和人脈。”
曹老頭搖搖頭,悵然道,“你錯了,財富和人脈隻是一個家族的基本底蘊。
核心底蘊是人,人丁興旺才是一個家族最寶貴的財富。”
我頓時一怔,當即就認同了這個觀點。
就拿曹老頭來說,他當時的財富和人脈可謂都是頂級的。
如果他的兒子沒死,或者多幾個子女,他和師娘會隱居山村嗎?
說不定早就成長為比肩葉家的大家族了。
“我再問你,你知道家族的好處嗎?”
我點點頭。
這個我不要太清楚了,如果我是葉家或者柏家的核心成員,就我犯的那點事,壓根也不會發酵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初期就會通過各種各樣的運作手段將事件影響減弱到最低,然後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家族存在的意義不僅可以給子嗣進行起跑線、成長、創業、入仕等一係列的托舉,還能將犯錯的成本降到最低。
說白了,家族子嗣可以比彆人多一條或者多條命。
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在現實中,很多惡劣的事件壓根就沒有報道過,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曹老頭接著道,“以現在的環境來說,普通人想開辟一個家族的難度不亞於上天摘星,你很幸運。”
“就目前來說,你已經具備一個家族的基本條件了,因為你有財富和頂級的人脈,但你還缺少人。”
“小岩啊,紅菱可以走,但孩子必須要留下,這就是所謂的。
。
。
。
。
。
心狠一點,懂了嗎?”
我沉默片刻,而後道,“如果我不想讓她走,不想開辟所謂的家族呢?”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長大,沒有一個國人可以拒絕單開族譜的誘惑,如果他有機會的話。”
曹老頭喝了一口酒,笑道,“打個比方,如果你的孩子也遇到了你此時的困境,你想不想擁有解救他的能力呢?如果想,你就隻能不斷變強。”
見我依舊沉默不語,曹老頭笑著又道,“你想不明白是正常的,等你孩子大了,你就會明白了,沒有人不想為自己的孩子提供最好的環境。”
“好了,這個話題有點遙遠,就暫且打住吧!
你就按你師娘說的,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順其自然就好。”
我點點頭,暫時將感情問題放到了一邊。
相比於感情問題,我的生存問題才是最大的難題。
出乎我所料的是,當我說出我當下的難題後,曹老頭竟然不幫我出謀劃策了!
隻見他搖搖頭道,“小子,我現在年紀大了,對很多問題都看不透了,能幫的我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抽了抽嘴角,總覺得曹老頭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曹老頭忽然又笑了一下,“你也不要把我想的太過神奇,你現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無論是防患於未然的遠見,還是對事件的剖析論證,已經不弱於我了。”
“你和我的差距不過是人脈上的強弱罷了,現在柏嘉那個家夥已經出手幫你了,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再幫到你的了。”
“哼,我看你就是是偷懶。”
其實我也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曹老頭確實幫不到我什麼了。
感情也好,和阿豹舟公子的仇恨也罷,都是司法和證據上的較量,曹老頭確實愛莫能助。
我不過想聽聽他的意見罷了。
既然他不想摻和,我也沒有勉強。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淩晨三點了。
喝完最後一口酒後,曹老頭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踟躕了一下,回道,“我本來想多陪師娘兩天的,可。
。
。
。
。
。”
不等我說完,曹老頭就出言打斷道,“你什麼時候養成囉嗦的毛病了?問你什麼就回什麼,解釋那麼多乾嘛?”
我立即回道,“明天中午。”
“那你就在沙發上對付一晚吧,明天吃了早飯再走。”
說罷,曹老頭走到病床前,看了師娘一眼後,便躺在了另一張陪護病床上。
我也一樣,先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師娘,然後才躺在沙發上。
一時間我自然沒有睡意,然後就開始回想和曹老頭的對話。
實話實說,聊了那麼久,曹老頭也講了很多道理,但他沒有再讓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我知道,這跟他所謂的年紀大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主要是我的閱曆變豐富了。
畢竟七年沒見了,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了。
見了那麼多人,經曆了那麼多事,還有數次的生死考驗,這些都在無形的拓寬著我的思想寬度和深度。
而曹老頭還是那個曹老頭,隨著年齡增長和時代的變化,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精準預判形勢了。
這也是他不願再為我出謀劃策的原因所在。
雖然殘忍,但這也是事實。
整場對話,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句是:心狠一點。
所謂的心狠,無外乎讓我不要再感情用事,不要把精力浪費在兒女情長上。
他希望我能將餘生的精力都投入到構建所謂的家族上麵去,為二代三代甚至更多代人提供一個托舉的資本。
誰能成為我的妻子呢?
很明顯,姚雪比秦紅菱合適。
因為姚雪有一個前途無量的哥哥。
道理我都懂,可讓我放棄秦紅菱,我想,我還是不能做到。
以前秦紅菱問過我,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
我的回答是:你躺在了其他男人的懷抱。
時至今日,這仍然是我最怕的事情。
對我來說,生死關易過,但情關難過。
這是我的弱點,也是我的缺點,可人哪有完美的呢?
在無儘的掙紮和糾結中,困意襲來,我也慢慢進入了夢鄉。